第85章 番外一 爹也怕娘,爹好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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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关生辰那一天, 外头的纷争明面上已然结束。宵禁解除,百姓恢复到了从前的生活,除了地动带来的灾后重建还未完成外, 一切都向着平静与祥和的方向发展着。

    但朝堂上的斗争却远还未结束。

    弹劾张相的77ZL折子如雪片般飞来,全都堆在了英宗的书案上, 他却懒得多看一眼, 心里冷笑地看着这些墙头草两面倒的东西, 一副副急于跟张家撇清关系的丑态。

    这些人里有本就跟张家不对付,算是生死仇敌的。但大多数都是些明哲保身的家伙。从前张相在朝中势力独大的时候,从不见这些人仗义执言。

    如今张家败落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这些人便跳出来舞得那叫一个欢畅。

    英宗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出丑态百出的人间闹剧,每个人卸下了伪装摘下面具,赤/裸裸地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看得人恶心难受。

    偏偏他还不能将他们一网尽。毕竟朝廷还需要用人,若把这些个没骨气的全都下了狱,那大齐也得乱上一阵子。

    英宗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他们上蹿下跳,同时又被吓得惴惴不安,生怕自己遭到连累,所以一个比一个言词激烈, 那些折子随便翻翻都叫人触目惊心。仿佛他们从前一直与狼为伍,将张相描述成了一个十恶不赦需要凌迟处死的人。

    明明这些人中不少当初还想与他搭关系交朋友, 整日挖空心思请他喝酒送他美女。

    一转眼的功夫,树倒猢狲散哪。

    英宗伸手拍了拍那些折子的封面, 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幸好还有萧景澄, 看来看去也只有这个亲侄子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如果从前他对萧景澄还有几分防备的话,那经过岱山一役,他对侄子便已全然放下了戒心。

    大齐得有一个萧景澄在才行, 唯有他在才能镇得住那些妖魔鬼怪,才能保江山万世太平,才能叫那些想要暗地里做手脚的奸险人有所顾忌。

    有萧景澄在,英宗只觉得每日睡觉都安稳了许多。

    如果当年对他的偏爱是因为李氏的缘故的话,那现在则是因为萧景澄自身的缘故了。

    想到这里英宗眉眼一沉,看向了一旁的刘公公:“晏儿这会儿该醒了吧?”

    刘公公一听便知英宗要去看戚贵妃,于是笑着道:“今儿日头这么好,皇子不准这会儿正晒太阳呢。皇上要不要去永寿宫坐坐?”

    这次地动戚贵妃住的翊坤宫损失最为严重,连正殿都震塌了。英宗已吩咐人重建翊坤宫,而戚贵妃则暂时移居到了旁边的永寿宫,如今整日里忙于照顾刚出身的皇子,无暇理会其他。

    英宗一想到刚出生的儿子是怎样的圆润可爱,便忍不住抬脚去了永寿宫。

    到了那里一看七皇子萧晏果然刚刚由乳母陪着晒了一会儿太阳,这会儿已是有些昏昏欲睡。两只大大的眼睛忍不住地往下盖,却在见到父皇的一刹那又立马睁了开来。

    还未满月的孩子已会无意识地扯嘴角露笑容,逗得英宗乐开了怀,一把将孩子抱了过去,迈进了殿内。

    戚贵妃见状自然迎了出来,却被英宗一下子给唬了回去:“朕不是叫你静养吗,你怎么又下床来77ZL了?”

    戚贵妃便笑:“妾身日日躺夜夜躺,人都快躺散架了。自然要起身来走动走动才是。皇上别担心,妾身这几日已是好多了。天天躺着太无趣了。”

    “那也不能过分劳累。”

    英宗抱着孩子在窗边的榻上坐了,盯着怀里的人儿看了又看,见他又起了几个困意,于是赶紧递还给了乳母,叫人抱下去哄孩子睡去了。

    然后他便仔细量着贵妃,看着看着不由笑了起来:“到底是年轻,恢复得很快。”

    “皇上又取笑臣妾。”

    “哪里是取笑你,明明是朕心里高兴。”

    英宗着伸出手来,握住了戚贵妃白嫩嫩的柔荑,放在手中不住地把玩。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自然也会为美色所动。李氏是他一世得不到白月光,而戚氏则是近在眼前的美娇娘。

    该怎么做他心中有数。他与结发妻子张皇后这一世也就这样了,再无转圜的余地,如今他只想好好维护他与戚氏的关系。

    “这回生产当真是辛苦你了。”

    戚贵妃掩嘴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见了臣妾便只有这么一句话可吗?每回来都这一句。”

    “那是朕心中所想,自然便出来了。不过朕还想的是,这回你能平安生产,郕王妃功不可没,郕王也是救驾有功,朕算给他们一些封赏。”

    戚贵妃始终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突然她低下头去把玩起了手上的一个珐琅镯子,好半晌才道:“这也是应该的,皇上为何同我?是怕我不同意吗?”

    被戳穿心事的英宗有些尴尬,讪笑道:“哪里的话,我知你最是懂事。”

    “我自然是懂事的,皇上也不必担心我会对这事儿吃味儿。晏儿还这般,我如今只顾着好好将他养大,至于其他的事情并未想太多。我既是入了宫便一心向着皇上,对皇上也是知无不言,这番话皆是我的真心话,皇上不必顾虑我。郕王夫妻此番立了大功,很该好好封赏一波才是。我若连这都吃味,岂不成了人了?”

    更何况那是她的少年,是她芳心未艾时日夜期许的人,她又怎么会站到他的对立面,为了一个如今还虚无飘渺的皇位争个你死我活呢?

    更何况她根本也没有胜算,当年若非萧景澄主动退让,这皇位早已是他的了。岱山祭天时他也有大把的机会除掉英宗自己上位。可他皆不曾做。

    所以他只想做一个保护大齐的臣子,别无他想。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要为自己树敌。左不过晏儿还,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未知数。更何况张皇后倒台后后宫里的女人便都要活络起来了。

    往后不止会有晏儿,还会有其他皇子陆续出生,她如今要想的根本不是如今与萧景澄抗衡,而是该想想如何拉拢他,令他站到自己这边来。

    所以皇帝要封赏郕王一家,她自然不会反对,反而会极力赞成。想到这里她便提了一嘴:77ZL“听闻郕王有一个三四岁的稚子,不如皇上给这孩子一些封赏?”

    英宗经戚贵妃一提醒倒也想起了这桩事情,不由笑着摇头:“这个景澄,从前看他那般清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想不到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落。”

    动不动就纳外室,又动不动便对政敌家的姑娘动心,更叫人称奇的是他与这女子几年前便有了瓜葛,还生下一子。

    此事自然是皇家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如今戚贵妃既是提了,不如便由他出面给那个孩子一个体面,也叫他名正言顺的做了郕王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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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关关第一回 同父亲母亲一道过生辰,从清醒来起整个人便已兴奋得上蹿下跳。几个乳母追着他都没把人追上,一路从暖阁追到了外头的院子里。

    正巧赶上萧景澄从外头进来,一见孩子四处乱冲便上前一把将他捞起,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一大早的就这么不安分?”

    “今日是我生辰,我要跟爹爹和娘一道过。”

    “就你这皮样,你娘和你爹我都不大乐意同你一道过。”

    关关一听赶紧搂紧萧景澄的脖子:“不要嘛爹爹,一起过嘛,我分你我的面条吃。”

    萧景澄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这是自己不想吃,硬要塞你爹我嘴里吧。”

    关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的人儿埋进了萧景澄的怀里,搞得他不由心软了下来。

    但当着孩子的面他还是维持着足够的威严,沉声道:“今日这顿且先记下,若再犯的话便两顿一起。衣服都没穿齐整便满院子乱跑,叫你娘看见非得数落你不可。”

    “那爹帮我。”关关着抬起头来,想了想又赶紧摇头,“算了,爹也怕娘,爹好没用的。”

    萧景澄脸色一沉,看向他:“你再一遍?”

    关关十分识时务地拼命摇头:“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爹爹好凶啊。

    余嫣从堂屋走出来便看到这父子俩闹成一团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冲萧景澄道:“王爷快放他下来,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抱在手里。”

    “我若放他下来,回头家中的丫鬟婆子便该累死了。”萧景澄便便朝她走来,一直到进了堂屋才把关关放下来,将他摁在了椅子里,“乖乖坐下,一会儿吃面。”

    今日是他生辰,一大早便要吃面,府里还准备了一堆他爱吃的东西,萧景澄甚至难得地请了戏班子到家中来,要热闹一番。

    虽儿不兴做寿这一,但这毕竟是关关在王府内过的这第一个生辰,总要喜庆一些才好。

    余嫣便怪他宠坏孩子。

    萧景澄倒也不避讳,点头道:“是,我便是要多宠他几分,连同你也是一样。”

    要将过去亏欠他们母子的,通通补偿回来。

    结果一家人围坐桌边刚用完早膳,便见管家进来颇为紧张地通禀道:“王爷,宫里的刘公公来了,77ZL是带来了圣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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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萧景澄都没有想到,英宗会在关关四岁生辰这一日封了他做郕王世子。

    刘公公来宣旨时点明了要关关前来接旨。四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一脸懵地被乳母抱在怀里过来时,眼神里有一丝对外人的恐惧闪过。

    萧景澄便把他接了过来令他同自己一道跪下接了这道圣旨。

    刘公公满面笑容宣读完圣旨后,这才毕恭毕敬递到萧景澄手中:“王爷,大喜啊。”

    确实是喜事一桩。向来请封世子多数要等孩子成年,再不济也得长到个七八岁,才能由做父亲的向皇上上折请封世子。

    像关关这样话都没全乎的奶娃,圣上开恩封了世子的,在大齐也是头一遭了。

    在刘公公满声的恭喜里萧景澄着人送上了丰厚的赏钱,又亲自送了刘公公出府,这才转过头来研究起这道圣旨来。

    摊开一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封郕王萧景澄长子萧昱为世子,袭爵郕亲王之位。末了还有英宗的玉玺盖印,丝毫做不得假。

    萧景澄一时有点不明白英宗的意思。

    他对这个孩子似乎特别关照,当初在得知关关的存在后,便第一时间给孩子赐了名。原本挑的是“?”这个字,萧景澄觉得此字太大怕孩子压不住,主动请英宗改成了“昱”字。

    但不管怎么,关关作为一个萧氏旁系的孩子,与英宗亲出的皇子一样袭了“日”这个字,算起来也是皇帝的莫大恩典了。

    如今又封了他做世子。

    萧景澄笑着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余嫣:“看来皇上是感念你的功劳,这才给了孩子这么大的封赏。”

    余嫣却只觉得这圣旨颇为烫手:“皇上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萧景澄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不必害怕,圣上这人便是这样。待谁好便会特别好,若是想对谁不好那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比如对萧晟,他便是一百个不满意,自那次他被自己伤只能留在别苑养伤后,皇帝索性便封了他一个爵位,还赐了他一套宫外的宅子,名正严顺地将他赶出了皇宫。

    从这一举动便能看出,萧晟想再争皇位是再无任何希望之事。如今的他唯有夹起尾巴做人,盼着自己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才好。

    但事情哪里能像他想的那般如意,京城里的人惯会踩高捧低,一听三皇子失了圣宠,立马便有人告到皇城司来了。

    告的无非都是他从前的那些烂账,萧景澄也是到此刻方知这些年萧晟在外头是如何的为非作歹。光是被他强抢进门的女子便不计其数,更别提大多数都已被残害至死。

    一想到余嫣也曾差点落入他的虎口,萧景澄便后背发凉,愈发定了要将他彻底钉死永世不得翻身的决心。

    只是这些事无须告诉余嫣,杀杀的她胆子听不得。她便只要安安稳稳地当她的郕王妃,享一世荣华富贵便好。

    “那咱们的孩77ZL子呢?”余嫣不免担心关关,“往后他长大了王爷可要叫他走仕途一道?”

    萧景澄看了眼正在屋子里拉着忆冬要她陪自己玩的关关,突然失笑:“此事夫人只怕是想多了。”

    看他这顽皮又不安分的样子,往后别长成个京城第一花花公子便谢天谢地了。

    余嫣听他这么一也纠结地皱起了眉头,这孩子还真是叫人……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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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关关在家中过了一个颇为喜庆的生辰,收到了一堆余嫣和萧景澄为他准备的礼物,大多是这个年纪的男娃娃最喜欢的东西。

    至于英宗送来的那道圣旨反而被他扔在了脑后,他实在太理解不了世子二字的含义,也不知其中承载着怎样的富贵。

    对他来吃一根糖画都比得一道圣旨叫人开心多了。

    萧景澄今日也算特别开恩,没约束着他,由着他到处拉着人陪自己玩。从院子里玩到了屋子外头,到了夜晚快入睡了,竟还揪着忆冬的衣袖不放。

    “姐姐陪我玩,姐姐的花绳翻得真好。”

    忆冬的翻花绳算是一绝,也是儿时实在没什么可玩的,所以才练出了一手绝活。没想到如今竟是派上了用场,哄得自家主子这般高兴。

    两人一起玩了一个多时辰,到最后还是萧景澄看不过去了,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搁到了肩膀上,将他抱进了净房。

    而忆冬也终于轻松了几分,只需侍候余嫣入睡便可。

    余嫣看她累了一天也是心疼,连珠钗都没让她帮自己卸,只叫旁人动手,又令她坐到一旁有话要问她。

    忆冬在王爷的屋子里不敢造次,什么也不肯坐,只乖乖站在一旁听余嫣的吩咐。

    “主子可是饿了,可还要进点什么?我叫厨房去做。那上面一直炖着燕窝,不如我给主子盛一碗来?”

    余嫣却笑着摇头:“这燕窝你替我吃了吧。听过两日严嬷嬷要收你做义女,你可得养足了精神才好。”

    一起这个事儿忆冬便有些垂头丧气,但当着余嫣的面她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心,只得违心地挤出一丝笑来:“是啊,这确实是大喜事。奴婢自离家,前些年父母也都过世了,若能得一个干娘以后也算是多个照应了。”

    “那你很乐意认这个干娘?”

    忆冬一愣,不明白余嫣的意思,只愣愣地点点头:“是、是啊。”

    “不觉得难受?”

    忆冬的表情愈发不自在了。屋子里除了她俩外春喜也在,这些日子两人已是混得极为熟络。

    生怕对方会笑话自己,忆冬什么也不敢令她知道自己对严循的心事,当下只能咬牙嘴硬道:“奴婢自然是极为欢喜的,以后不仅多了个干娘,还多了个哥哥,奴婢的家人便更多了。”

    余嫣一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当下轻叹一声:“既如此,那我便要允了严嬷嬷了。原本她来找我这事时,我多少有些犹豫,想着你与严循也算是私交甚好,若77ZL能不做兄妹做……”

    到这里她话头一顿,又道,“算了,既是你愿意,那便遂了你的心吧。夜已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忆冬脸色有些发白,却还强撑着走出了房间,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余嫣眼中,不由笑了起来。一旁的春喜便道:“嫣姐姐你这是笑什么?”

    这是春喜一直对余嫣的称呼,来了王府后也不曾改过。余嫣也不想令她改过去,对她来春喜不是奴婢,不需要称呼她做主子,她就是她在这个世上的一个家人一个妹妹,同韩星云一样都是最亲近的人。

    在关关回了王府后没多久,韩星云便同她告辞离开了京城,是要回关中去了。

    “以后还跟从前一样,跟着那老头四海为家呗。走到哪里便住在哪里,给人看看病开开药,多少也能养活自己。你就不必替我担心了,好好在王府里过你的富贵日子吧。不准过几年我们还会来京城,到时候便要来叨扰你了。”

    余嫣虽是不舍却也知他们两人生性喜好自由,不忍心将韩星云强行留在京城,只能依依不舍送她离了京城。

    倒是春喜被韩星云留在了京城,要叫她一直照看关关长大,待以后再回关中。

    但其实余嫣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韩星云的一个借口。她就是想给春喜一个更好的出路。别一辈子都跟着自己风餐露宿。

    春喜也已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大姑娘,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余嫣自然也为她的将来着想,怎么都要在京城里为她寻一门可心的婚事。

    原本严循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既是与忆冬两情相悦,余嫣自然也不会棒鸳鸯。

    倒是春喜对她刚才的话有些不解,问道:“姐姐为何这么同意严嬷嬷收忆冬姐姐做义女?我看她与严大哥感情甚好,这要是做了兄妹岂非可惜了?”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想要逼一逼这两人罢了。不定严嬷嬷也存了这个试探的心思。若不逼入绝境,这两人还有得磨叽,不知何时才能成事呢。”

    罢余嫣又看向春喜:“你也莫急,待我将忆冬嫁出去后便替你相看夫君,到时候定挑个叫你满意的可好?”

    春喜到底是自扮男装长大的,性格也豁达了许多,听到余嫣要将她嫁出去丝毫没有害羞,反倒颇为认真地思考了起来:“那姐姐你可得好好挑,最好也挑个像严大哥那样的。一身肌肉孔武有力,人也开朗潇洒,话没那么多弯弯绕。可千万别挑那种酸书生,整日里话就掉书袋子,可叫人难受死了。”

    余嫣就笑话她:“怎么,怕书生整□□你读书认字?”

    “那是自然。你也知道我不过就识得一些普通的字,看看药材发门别类一番也就是了,那种什么诗啊词啊的我从来不懂,也懒得去学。若是嫁了个酸书生整天之乎者也,那可太叫人77ZL头疼了。你还记得从前住咱们对门的那个王书生吗?我一想起他便头皮发麻。”

    余嫣自然记得,那个王书生确实是个年纪轻轻的学究,那会儿春喜还是个厮扮,无人知她是姑娘,那王书生便整日里在他面前趾高气昂,拿读书人的那一套挤兑春喜。搞得春喜十分不悦,后来有一回王书生得了腹泄疼痛难忍,来医馆寻韩星云问诊时春喜便特意找他的麻烦,害他等了许久还吃了不少苦头,还大声奚落了他一番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一想到这个余嫣便抬手点她脑袋:“你啊,往后不可这般胡闹。读书人也不都像王书生那般,也有些是知书识礼颇有规矩的,你可别欺负人家。”

    “哪里会欺负他们。我只盼这辈子都不要碰上读书人才好,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