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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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春燕的一句话让毛大花和齐剩父子都惊了。

    什么叫就三百七, 听那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借三块七呢。

    “你还真是敢张口,上下嘴巴皮子一碰, 就要借三百七, 你当你哥开银行的?”毛大花凳子都坐不住了, 腾地站起来,叉腰道:“要不你现在就把你哥拉出去称斤卖了, 看看能不能卖三百七。”

    齐老九也觉得齐春燕的话太荒谬,忍不住道:“八姐, 按理借钱都找亲的借,你不去找大哥, 你找我借什么钱,大哥家住的什么房子,我家住的什么房子,你看不见?”

    “人家眼睛往天上长的,能看见咱们这泥巴堆的茅草房?”毛大花冷笑着道:“别不是有钱的不借,反倒没脑子的听人家瞎掰扯, 特地上咱们家来胡搅蛮缠来了。”

    毛大花心里估摸着八成是齐老大媳妇给齐春燕出的主意, 那个娘们一肚子坏水,两家关系本来就不好, 齐茂又被送去农场改造一年了,齐老大媳妇肯定记恨着他们家。

    之前是没找着机会使坏,齐春燕的到来,正好给齐老大媳妇找到机会了。

    齐春燕被挤兑的脸通红, “老九, 你就这么听你媳妇骂我?”

    “不然, 我坐着听?”齐老九瞪大眼睛问。

    “老九!”齐春燕快被气疯了, 但是想到还在家里的儿子,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也不是无故找你们借钱,大哥要是有钱,我能来找你?军军可是你亲外甥,他不心惹了事,人家要他赔偿五百,不然就要告他去坐牢,你忍心看你外甥去坐牢?”

    这话的倒是动之以理,但关键是那个外甥,齐老九统共也没见过几回,更没听人家亲口喊一声舅舅,齐春燕没回见了也不让她儿子喊一句,现在他倒成了舅舅了。

    “姑这话的,好像外甥就我们老九一个舅舅似的。”毛大花和齐老九一样,可从没听人叫过一句舅妈,没事的时候就想不起他们,又是就找她们顶缸来了。

    毛大花从来不当冤大头,她看着齐春燕道:“再了,惹事也得分什么事,要是架拌嘴,不心给人家弄伤的事,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各家给你凑几块钱还是行的,真要作奸犯科,犯了那道德败坏的事,还是干脆交给警察教育,别留下来祸害别人。”

    毛大花心里估猜齐春燕的儿子干的不是啥好事,不然人家能要五百块钱?

    齐春燕心里本来就担心儿子,被毛大花一什么作奸犯科,立马就想到儿子被抓紧去吃牢饭的样子。

    “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毒,我就找你家借个钱,你就这么咒我儿子,你嫉妒我们家军军比你儿子好是不是?”齐春燕指着毛大花骂道。

    齐春燕是知道齐老九家的大儿子齐剩的,她没少听齐老大媳妇闲话,齐剩是个破皮懒汉,哪有半点比得上他家军军,所以齐春燕认定毛大花是早就嫉妒上了。

    毛大花觉得齐春燕脑子不好,他看了眼自己儿子,白了齐春燕一眼,“我儿子又勤快又能干,可不学你儿子那套作奸犯科的好。”

    “你这个毒婆娘!我跟你拼了!”齐春燕最见不得别人她儿子,毛大花一而再的啥作奸犯科,加上钱又迟迟不肯借,齐春燕早就忍不下去了。

    眼看着齐春燕要朝毛大花扑过去,齐老九立马护在毛大花跟前,齐剩也上去抓住了齐春燕的手腕。

    “这是我家,有话可以好好,动手的话,我就只能把你扔出去了。”齐剩对齐春燕没一点耐心,只觉得这个女人贼烦。

    “你还想我,我可是你姑姑!这一家子真是没天理了……”齐春燕越想越气,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眼泪没见掉几滴,那声音倒是能把茅草房顶给震起来,连屋里的齐娟都给她吵起来了。

    屋外姗姗来迟的齐老大夫妻终于到了,还没进门就听到齐春燕的嚎哭声,齐老大一惊,连忙进屋。

    “齐剩,你干什么!你还想人不成!”齐老大一进屋就看到齐剩抓着齐春燕的手腕,再看齐春燕哭的那么惨,以为齐春燕被了。

    “老九,春燕好歹是你姐姐,你居然眼睁睁看着齐剩她,她可是长辈!”齐老大瞪着眼睛开始教训道。

    “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剩子他了,那是八姐她要我媳妇,剩子拦着她。”齐老九立马替儿子解释。

    “姑子脾气那么好,怎么会人呢。”齐老大媳妇从后面上来,装作一副好人样子,眼睛里却闪烁着不怀好意,走上来站到齐春燕边上,“姑子你咋了,怎么哭成这样,谁给你委屈受了。”

    齐春燕想到儿子可能会被抓去坐牢,一面儿子心疼,一面又为自己东奔西走借不到钱而委屈,哭得更接不上气了。

    齐老大媳妇见状,叹气道:“这都委屈成什么样了,刚才在家里还好好的,怎么到你们这就……”

    后面的话,不用大家也知道齐老大媳妇的是什么意思。

    毛大花冷笑一声,让齐老九让开,让齐娟去喊人,“娟儿,去把你三伯请来,让你堂哥他们也来,顺便把老支书你伯爷也请过来,让他们都看看,有些人是怎么颠倒黑白的。”

    齐娟应下,一溜烟跑出去了。

    齐老大也没有想拦,人多才好呢。

    人多了,齐老九才不好意思不出钱。

    “老九,春燕的事我也知道,我家要是有钱我早就拿出来给春燕了。你们家不是才卖了粮食,借给她应应急也不行吗?又不是不还给你们!”齐老大一副教训人的口气。

    毛大花差点没被气笑了,没钱人住四间大瓦房,有钱的住泥柸茅草房?

    “大哥,我们家是卖了粮食,但就卖了几十块钱,姑张口就找我们借三百七,谁跟她我们家拿的出这么多?”毛大花质问道。

    屋里没人话,毛大花又看了眼齐老大媳妇,“要是没有那嘴巴贱的瞎嚷嚷,姑也不可能误会。”

    齐老大媳妇低着头也不答话,只一心安慰齐春燕,看上去真跟一个好大嫂一样。

    没一会儿,齐老三夫妻都来了,身后还带了两个儿子。

    “咋回事,一回来就闹,没个消停。”齐老三看见齐春燕坐在地上,皱着眉道。

    “三伯、三伯娘先坐着,等会伯爷也来,到时候大家一块听听就知道了。”齐剩拿了条长板凳,让齐老三夫妻坐在北墙边上。

    正着,齐娟也把老支书也请过来了。

    大热天的,老支书走过来出了一身汗。

    齐老九忙让老支书坐到桌边的凳子上,毛大花倒了杯凉茶过来,“孩子他伯爷,先喝点凉茶润润。”

    老支书喝完凉茶,这才看向屋里的人,“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光听毛大花喊他的辈分,老支书就知道,这又是老齐家的事。

    毛大花简短把事情了,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齐春燕上来张口借三百七,不借就开始闹了。

    齐老大见毛大花话里话外都把锅往齐春燕身上甩,连忙出声道:“春燕借钱也是为儿子着急,但是再怎么的,剩子也不能春燕,春燕可是他姑姑。”

    老支书看了眼齐老大,不是很信他的话,反而问齐剩,“你她了?”

    “伯爷,您看她有点伤着的样子吗?顶多哭太多岔气了。”齐剩道。

    齐春燕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又瞪了齐剩一眼。

    “好了。”老支书皱着眉头看了眼去春燕,问道:“春燕,你回娘家借这么大笔钱,干啥使,总得个缘由,而且你看老九家像有那么多钱的吗?他们一家子还住着泥柸房,屋顶都是山上茅草盖的,你也用眼睛看看。”

    “二伯。”齐春燕着又要哭,不过还是忍住了,“我家军军被人扣在村里了,人家要他赔五百块钱,我跟他爹东拼西凑,凑了一百多块,还剩三百多实在拿不出来,这才回娘家借来了。”

    “那你借钱不应该先向大哥借,你跑老九家来干啥。”齐老三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大哥他没钱,是大嫂老九家卖了粮食,好几千斤,手头肯定有钱,我才来借的,军军难道不是老九外甥,我找他借钱借错了?”

    齐春燕嘴巴太快,齐老大媳妇都没来得及拦,对方就把她卖的一干二净。

    感受着周围的投来的各种目光,齐老大媳妇讪讪笑道:“我们家里实在困难,老的的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哪有钱往外借,况且我也就是实话实,老九家的确是卖了粮食。”

    尽管齐老大媳妇解释了,但是众人都知道,她就是故意撺掇齐春燕来齐老九家闹的,就是记恨之前的事情。

    “今天这么多人都在,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家卖粮食就卖了几十块钱,没有钱往外借。”毛大花的很坚定,目光在齐老大媳妇身上扫过,哼道:“我们家好不容易挣俩钱,肉没吃到肉,衣服也没买到衣服,冬天的棉絮都是好几年的旧棉絮,马上还要修屋顶,哪样不要花钱,我都借了,我们家日子不过了?”

    “那我们家军军怎么办!”齐春燕道。

    “哭穷谁不会,一个个吃的溜肥,住着那么好的房子,张嘴就没钱,你往村里问问,谁信呢。”毛大花暗有所指的道。

    “我们家也就是个面子光,里头苦哈哈的日子谁又知道呢。”齐老大媳妇连忙解释。

    老支书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拍了拍桌子,“先别谁家有钱谁家没钱,春燕,你得具体犯了啥事,真有困难,大不了我豁出这张老脸,让老齐家的子孙一人凑一点,给你凑齐了。”

    齐春燕支支吾吾的不出口,那话跟他大哥还行,真要出来,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家军军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齐老大媳妇见她这样,暗骂她没用,齐春燕今天要真借不到钱,那这钱到底还得他们家出,齐老大媳妇可舍不得掏钱。

    “还不是军军那孩子,不知道跟谁学坏了,把人家寡妇的肚子弄大了,人家男人死了,男人兄弟还活着呢。军军就被人家兄弟抓了,然后找姑要钱,不给钱就把军军送去坐牢。”

    “大嫂!”齐春燕有些责怪齐老大媳妇把话的那么难听,只能自己描补道:“军军也是被人家骗了,不定这就是人家寡妇做的局,军军那么乖的孩子,肯定也是被那寡妇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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