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世界毁灭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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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 这篇文不会入 V 的,请放心看。

    容潇自己煮了中药。

    林致深看着他把药喝下去,将他微微皱眉的神情尽收眼底,道:“你就是轴,你不知道买点糖备着啊。我现在去你们区的超市买点。”

    “药都喝完了,下次吧。”

    “我发现你就喜欢硬扛,什么事都忍着。” 林致深抓住他的手腕,“一起去,顺便散散步,下次你又懒得买了。”

    林致深太了解他了,他就是宁愿忍着难受,也懒得想办法。

    他们乘电梯下楼,慢悠悠地走去超市。头顶是星月烂漫,身旁的树丛里传来蝉声。

    “这样好像是在过日子,岁月静好。” 林致深牵着他的手,开始畅想未来,“以后我们在 A 市买套商品房吧。我觉得凭我们的力量,很有可能买不起别墅。”

    “老了以后,我想去 C 市生活,可是你只能吃一点辣。我就想去国外也可以,同性结婚证在一些国家有效,但我更喜欢待在国内。”

    林致深从来不会 “不用你出钱”、“我来买房” 这样的话,他的总是“我们”。倒不是因为他承担不起,他就觉得这是对容潇的尊重。

    但他们平常出去不会 AA,谁付账都无所谓。

    他还有个习惯,不管他们离得多近,只要发现容潇在微信里回消息,就不会再看男朋友的屏幕一眼。

    容潇本来就不擅长跟人相处,遇到他以后,觉得自己要是跟别人朝夕相处,很可能会不适应,因为跟林致深相处实在太舒服了。

    “到那个年纪如果你还想去,我就陪你去,我也很喜欢 C 市。” 容潇转过头看他,“我有点好奇,你明明不缺爱,为什么这么早就想到结婚了?我这样的人才会渴望组建家庭吧。”

    林致深:“如果我在热恋期都没有这种冲动,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有?而且对象是你啊,我当然想了。”

    他话总是不紧不慢,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话里经常带有调笑的意味,但从不会让人觉得轻佻不真诚。

    林致深还感叹,“本来还想跟你去旅游的,结果你为爱贫穷,而且我们都要搬砖,还是等长假吧。”

    “如果长假我还是为爱贫穷呢?”

    “那我可以直接请你去吗?我不想掩饰我富二代的身份了,我好累。”

    容潇直截了当地道:“如果你用的是自己的存款,那我可以考虑一次。”

    “那必须的啊,你在想什么。”

    他们进了超市,在货架上看到了袋装的大白熊奶糖。

    容潇他时候很喜欢吃,但妈妈总是以对牙齿不好为理由,不让他多吃。

    “现在呢?”

    “过了想吃糖的年纪,已经忘了吃糖的快乐。我的要求从来不是吃糖,而是少喝同龄人不需要的苦药。”

    林致深像哄孩子一样道:“那你现在还有想吃的东西吗?我买给你,不用客气。如果你想吃糖葫芦,我们直奔商场。”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零食。” 容潇。

    他们去付账,超市收银的姐姐认识容潇,随口问道:“朋友来家里做客了?”

    “是男朋友。”

    容潇总是坚持为他正名。林致深认为面对不亲近的人,随便应一声也无妨的,但他自己不可能这么介绍容潇。

    出来后,林致深想去转一转。

    他感觉得出来,容潇在家里有些压抑,倒不如一起逛逛,熟悉一下老婆的生活环境。

    事实上容潇对这个区也不是很熟悉,他高二时才搬来这里,而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些年他搬了几次家,却只对最初的家有感情,那个有着放老歌的旧电视机,复古的家具,不太大但是拥有他童年回忆的家,他住了最久的家。

    后来的都不像家,更像是住的地方。他也像个过客,每次离开都会丢弃很多东西,逐渐习惯,不再留恋。

    他们路过区的公园,看到几个孩在滑梯上和沙坑里玩,附近站着几个大妈,应该是孩的奶奶或者外婆。

    一个女孩盯着林致深手里的袋装奶糖,她看不懂文字但是认识包装,于是扭过头去跟老人撒娇:“奶奶,我想吃大白熊。”

    林致深拆开包装,给了她一把糖,接着孩子们都围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就把糖分光了,跟容潇过会儿再给他买一袋。

    林某人成功入孩子内部,被邀请去看孩子们堆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他挨个夸赞一遍,并借塑料工具堆了个城堡出来。

    几个孩围观惊叹。

    容潇觉得他幼稚得可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拍下了几张他的照片,走到他身边道,“堆得不错嘛。”

    “那是,我时候的理想是成为建筑设计师。”

    “你还有过这种梦想,我还以为你只想过当记者。”

    林致深用拇指指自己,有点傲娇地:“我还有过很多梦想,当老师、警察、医生、律师、科学家。”

    “就是没想过作家或者明星?”

    “我只会写短篇幅的文字,所以没考虑过专职写作。”

    他把塑料工具还给主人,孩子大声夸他好厉害,他了句 “谢谢宝贝,你堆的山也很漂亮”,眼里尽是温柔。

    孩子撇嘴:“我这是恐龙!”

    “我错了,你的恐龙真好看,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恐龙。”

    林致深站起来,跟孩子们挥手告别,然后跟着容潇沿着鹅卵石路走,到附近的洗手池洗了手,再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干。

    他想起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爸出差,顺便带我去玩了一趟。有星探问我想不想当明星。我比起当星一代,我更想当富二代,差点被我爸揍一顿。”

    他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差点让容潇笑出来,迷惑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带着气愤——我只是诚实地表达了我的愿望,为什么要这样?

    林致深这个人,他幼稚吧,大部分时候都挺稳重的,他成熟吧,他有时候又会幼稚得让人找不到北。

    “我爸不希望我走这条路,但他听到我的回答很不爽。真的,最近还有公司在微信里问我,问我想不想当练习生。”

    容潇含笑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在好友验证里回复我有对象,万一出道成了爱豆,谈恋爱是会被很多人谴责的吧?那个人应该不清楚我们的事,问我,不能分吗?我世界毁灭都不分。”

    他们绕着人工湖走了两圈,林致深始终跟容潇十指相扣,不畏惧任何过路人的目光。

    林致深跟孩相处的画面在容潇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容潇:“你看起来很喜欢孩。”

    “孩多可爱,天真无邪,但我永远不会有。我就想养一只金毛,但我妈不喜欢,你也不喜欢。” 林致深想到了什么,有些头疼地,“而且你睡眠不好,狗可能会在半夜把你吵醒,还是算了吧,不是非养不可。”

    “我很冷血的,我想要孩,也不喜欢宠物。”

    林致深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我查过领养有关的内容,我们在国内无法领养孩。”

    “所以?”

    “你会拥有一个爹系伴侣,快乐吗?”

    容潇拍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听起来不错。”

    他们的关系就是很好,亲兄弟可能都没他们这么默契。当然容潇也不想搞什么兄弟情,他真的只想把这个人吞吃入腹。

    林致深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轻声道:“在外面最好不要这样。”

    “哪样?”

    “你现在的心思,我一猜一个准。我们太熟了。”

    林致深眼看他要生气,趁着没人,啾了啾他的额头,“那你多来我家嘛,来又不常来。” 接着带他去超市,重新买了包奶糖,就回家了。

    到家后他们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来人是容潇的大姨和表姐,闲着没事来串门。林致深跟着容潇喊了 “大姨” 和“表姐”,简单介绍了自己。

    他们俩在客厅里陪着坐了一会儿。

    大姨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情,没多嘴,聊天时刻意避开了他们的话题,倒是容潇的妈妈神色不自在,让他们三个晚辈去容潇的房间玩。

    这是清场,清场之后他们肯定要些敏感的话题,三个人识趣地回避了。

    表姐关上房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容潇,你从看起来都很乖,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敢,直接跟家里人来了场 battle。”

    方才她就量过林致深,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啧啧道:“你眼光也太毒了吧,我的天。”

    “姐,你坐一会儿吧。” 容潇着开了空调。

    表姐在椅子上坐下,目光不自觉被桌上的书法相框吸引,“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男朋友写的。”

    她在朋友圈看到过容潇他男朋友写的毛笔字。

    “就是他写的。”

    “绝了,宝藏男友。你还是坚持到底吧。”

    表姐果然是家里亲戚中唯一一个支持他们的人。

    她用手臂支撑额头,“姨之前天天给我妈电话,天天哭,也是挺可怜的,但我知道姨有时候会行为过激,肯定伤害了你。你的家事,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实在撑不下去,你就跟姐姐。”

    “我知道的,谢谢姐姐。”

    她看到那套精致的陶瓷茶具,拿起茶壶倒水,却发现没水,于是拿着茶杯道:“容潇,我有点渴了,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这套是他送给我的,我从来不舍得用来喝,过两天我送你一套全新的吧。” 容潇完这句话后,对上了林致深无奈的眼神。

    表姐眯起眼睛,把茶杯放回原位,“情侣,就喜欢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浪费。”

    林致深他知道水壶在厨房里,他去倒水。路过客厅时,他看到容潇的妈妈在哭,他爸和大姨安慰她。

    看来容潇的妈妈确实不能完全接受他们的事。

    他没被注意到,就不敢扰,回了容潇的房间,把水杯递给表姐。

    表姐喝水喝到一半,听到容潇叫林致深的名字,迟疑地抬起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男朋友的名字很耳熟,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而且是很久之前。”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记忆。

    “姐,来游戏吗,要不我们来三排?” 容潇试图断她的回忆,但她表情严肃,伸手示意他安静。

    她蹙着眉头,忽然有了些眉目。

    “我靠,我想起来了。” 表姐不敢置信地一拍大腿,差点把茶水洒出来,“你搞到真的了?”

    林致深不解:“您是什么意思?”

    表姐看向容潇,犹豫地问了句 “能不能啊”,容潇的目光落在林致深脸上,反应像是默许。

    “他大一那年寒假,我带他去酒吧玩,他喝醉了坐在湖边哭,只掉眼泪不出声,我怎么劝都劝不好。我问他怎样才可以回家,他想要林致深来接。”

    “我带他上出租车,他靠在车窗玻璃上了很多醉话,他没有人是属于他的,自己永远不会被注意到,却一直喃喃喊着‘林致深’。他看起来太痛苦了,我至今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