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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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怀安在酉时左右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祁望那个畜生找到没,柳氏红肿着眼睛没话,杨氏把祈盼煎好的药从丫鬟手里接过,柔声道“老爷放心吧。”

    “败坏家风,不要脸的东西!”祁怀安吃力的骂了一句。

    柳氏一听回过身,脸色不满,还带了许些嫉妒“望儿败坏家风,那祈盼厉害,不知怎么着去了一趟将军府,就将单将军迷得神魂颠倒,老爷您可不知道,您现在喝的药,都是单将军命人送来的......”

    杨氏面无表情,扶着祁怀安靠在软榻上,低下眼帘轻声“大少爷做了什么事,大夫人心里明知,单将军为何送药,想必大夫人也心如明镜吧。”

    “你这话里什么意思!”柳氏听了杨氏的话猛地站起身,脸色慌乱,像是怕杨氏出来什么,“我心如明镜?怕是你不怀好意,休要在老爷面前挑拨离间!”

    祁怀安本来因为祁望已是一个头两个大,现下看不得两个妇人在他眼前针锋相对,烦躁的挥挥手“你们两个下去,将盼儿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杨氏把手里的瓷碗递给丫鬟,也未曾在看柳氏,朝着祁怀安低了下身子便转身先退了出去。

    柳氏脸色涨红,盯着杨氏的背影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转头瞧着杨氏的丫鬟红叶还未退下,伸手便对着红叶猛推一下“挡在这里做什么!与你那主子一样,没眼见!”

    祈盼换了身衣裳,现下正乖巧的坐在祁怀安榻前。

    “你大娘,为父这药是单将军命人送来的?”祁怀安盯着祈盼问道,“你何时与单将军这般交好?”

    祈盼犹豫一下才回答道“爹...是将军瞧着盼儿可怜,将军是何人,怎的会与我交好?”

    听了祈盼的话,祁怀安虽没在多想,却还是语重心长的道“单将军的衣裳定要用心去做!祁衣坊是爹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如今你大哥不争气,交与你大哥手里,怕是经营不了多少时日,爹现在就指望你了......”

    祈盼性子单纯,但也听得明白祁怀安话里的意思,祁望已是无药可救,以后这祁衣坊八成是要让自己接手的。

    只是......

    “爹,盼儿只想多学些手艺,还未曾想过这档子事,爹身子要快些好起来,将军的衣裳,盼儿还要与爹商议过后才能做。”祈盼撒娇的扑到祁怀安身上,眼眶微红,委屈的道“除了爹,就只有三娘疼盼儿,爹生病,盼儿都吓死了!”

    祁怀安瞧着祈盼不知何时已经长成大人样,心中苦涩,想起祈盼从便没了亲娘,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是爹的错,将心思都放在了祁衣坊上,你娘......如今看着你身体健康,过些时日爹给你一家好姑娘,成家立业,你娘九泉之下便能放心了。”

    “爹!”

    不知为何,祁怀安到成家立业的时候,祈盼眼前居然浮现出了单冀禾的模样。

    “盼儿可是有了中意的姑娘?”祁怀安瞧着祈盼脸色微红,心下好奇。

    “不与爹了!盼儿累了!”祈盼站起身,伸手在脸上捂了一下,“爹早些休息,盼儿先下去了!”

    纪遥之来的时候单冀禾还有些诧异,那日回京,未曾在皇宫里见着纪遥之,却没想着纪遥之今日便找来了。

    纪遥之是当今皇上的第七子,性子爽朗,最好狩猎箭法了得,午后单冀禾陪着纪遥之两人相伴来了巡兽山。

    与纪遥之相识还是因为大哥单冀臣的缘故,纪遥之自幼喜好一些武术,皇上便命单冀禾的父亲单武亲自教导,两人过了几次手,因性子与爱好相同结为知己,单冀禾跟久了,便也熟悉了。

    去攻哈邑国之前,单冀禾还记得与纪遥之相约过要比试一场,没想到,这一约三年后才有了机会。

    “我来之前,妹妹还想着与我一同前来,却让父皇拦下了。”纪遥之骑着马,与单冀禾并肩前行,想到什么似得,笑了几声才道“那日妹妹未在宫里见到你,在我耳朵边可是念叨了许久,我这耳朵都听出了茧。”

    单冀禾满脸惬意,回京后这么尽兴比试还是第一次,或许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才让他性情大开,“多谢公主惦念。”

    “也不知是你有意,还是我那妹妹傻。”纪遥之牵着缰绳,让身下的马停下,随即叹口气道“每日待在那皇宫里都要憋死我了!今日得了空闲便来找你,到了时辰越发不想回去!”

    “听父亲,不久前楚昭仪在皇上那里给你寻了差事,现下你还有什么愁的?”单冀禾爽朗的笑道,伸手从后背的箭篓里拿出一支箭架在弓上,沉声道“既然出来,就不要再想那些烦琐事,与我在比试一场如何?”

    “好!”纪遥之与单冀禾的冷峻比起来,显得要清秀些,现下瞧着单冀禾已经准备好,急忙也像单冀禾一样,拿起弓箭道“瞧着那只兔子没?”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单冀禾朝着纪遥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毛茸茸的白兔藏在草堆里。

    许是天生的灵敏,那兔子好似觉察到什么,轻轻晃动两下耳朵,跳起来便要逃走。

    “瞧着了。”单冀禾将弓拉如满月,接着猛地将箭射/了出去。

    箭好似长了眼睛,直直的扎在那只白兔的腿上。

    “对你来,一只兔子可不再话下!”纪遥之跳下马,跑几步将兔子捡了回来,“还有些生气,只是伤了腿。”

    单冀禾接过,揪着白兔的耳朵看了几眼,心下却想到了祈盼害怕他的模样,与这只挣扎中的兔子一样。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单冀禾将兔子腿上的箭拔下来,伸手在衣角处扯下一块儿布条,麻利的裹在那白兔的腿上。

    纪遥之在一旁有些看傻了,不明白单冀禾为何会这么做,犹豫半晌才道“许久未见,倒有些看不懂你了!”

    半斤和八两坐在房门外,自家少爷从老爷房里回来后便没话过,闷着被子在塌上躺了半个时辰,眼瞧着三夫人送来的甜粥都要凉了,想了片刻,两人才又一次敲了敲房门。

    “少爷......”半斤端着碗,轻声“少爷!三夫人命人送来了甜粥......”

    “我不喝!”祈盼在塌上翻了一个身,脸色红的像似要滴出血来。

    想到不久前自己话的话,羞的他都要把脸埋在土里。

    单冀禾听到祈盼要给他捏肩膀时,笑了好久都未停下,连在外面赶马车的福叔都以为出了什么事。

    本来对单冀禾他就是怕的紧,现在又了莽撞的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半斤可不知道祈盼的心思,以为祈盼是挨了祁怀安的骂,便声在外面安慰道“少爷,老爷也是一时气话,您不要放在心上,先把甜粥吃了,早些休息才好!”

    八两附和的点点头,伸手又敲了敲门,“是啊少爷!您不知道,今日单将军赏了不少药材,大夫人瞧着的时候脸都绿了,定是在老爷面前了不少坏话,您别在意!”

    “你们两个把粥喝了吧!我要睡了!”祈盼听着半斤和八两的话,越发觉得羞愧难当,这事情是因祁望而起,却是单冀禾帮了他。

    人情欠了一个,三娘知道后定是会让他去还。

    可这单冀禾什么都不缺,思来想去,单冀禾缺的怕也只有一个正房夫人。

    难不成要以身相许?

    祈盼羞的把脸埋在被子里,浑身发热。

    半斤和八两见着屋里暗下去,便知道自家少爷已经休息了,手上还端着已经凉了的甜粥,两人对望一眼,自觉地埋头开始吃。

    扔了怪可惜呢!

    单冀禾回府之后将福叔找了来,兔子后腿的伤口已不在出血,单冀禾心翼翼的将兔子抱在怀里,想了半晌才问道“这兔子,都吃什么?”

    “回将军,兔子好养,给些菜叶子便能好活。”福叔瞧着自家将军像个懵懂孩童的样子,微笑道“老奴没猜错,将军是想将这兔子送与祈盼公子。”

    “荆南与绍北性子莽撞,想不出来细心的点子,如今本将看上的人,自然要好生的对待,福叔有什么话不妨直。”单冀禾笨拙的捏了捏白兔的耳朵,脸上居然飘过一阵红晕。

    “这兔子与发簪一同送出,怕祈盼公子不会如数接下,依老奴之见,祈盼公子性子单纯,对这白兔定会喜爱有加,将军不妨先以白兔受伤为借口,让祈盼公子照顾数日,过后以感谢之意,再将发簪送出,方为妥当啊。”

    “果然还是福叔心细!”单冀禾听了甚为满意,急忙站起身子要往外走。“本将这就去一趟,将这兔子送过去!”

    “将军!”福叔无奈的笑了笑,叫住单冀禾,摇头慢慢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如让荆南和绍北走这一趟,今日发生的事多,怕祈盼公子还未缓过神,见着将军,估摸着会更怕了,怎的会欣然接下?”

    单冀禾皱眉,想了半晌,努力压制住心里想见祈盼的欲/望,沉声道“就依福叔的!”

    作者有话要:  福叔是个老司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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