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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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冀禾找的旧院离着京城有些远,却也是清净。

    狗儿端着药碗退了下去,单冀臣腿上盖着一张绒毯,安静的坐在四轮椅上。

    纪遥之若不是扶着破旧的院门,怕是早已要晕死过去,三年来的念想在这一刻喷涌而出,那个他原本以为是死了的人,现下正眼含笑意看着他。

    一模一样的容颜......

    纪遥之心跳的厉害,却在单冀臣出那句话后猛地坠了下去。

    像似坠到了无底深渊。

    单冀禾反应过来迅速的挡在单冀臣身前,皱着眉叫道:“遥之......”

    “让开!”纪遥之只觉着胸腔内怒火中烧,一瞬间疑惑里夹杂着痛苦像似要把他吞噬。

    单冀禾站在原地未曾有要走开的迹象,纪遥之大步的走了过来,用力将单冀禾推到一边。

    祈盼慌忙间只来得及拉住单冀禾的胳膊。

    单冀臣抬头,眼眸清澈如水,未曾藏着任何他意。

    纪遥之微喘着气与单冀臣四目相对,片刻后便安静下来。

    单冀臣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也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冀臣......”纪遥之蹲下身子,鼻头涌上一股酸意,哽咽却清晰的道:“冀臣......冀臣,你是冀臣。”

    单冀禾早已顾不上想纪遥之为何会在此,钰云王叮嘱过的话猛地在耳边响起。

    不让纪遥之知道便是因为这事事关重大,纪遥之与单冀臣本就是心意相通的关系,若不是因朝廷之事,二人也不会分离,此事要让纪遥之知道了,怕是要走一步险棋。

    半晌后纪遥之才脸色苍白的站起来,所有的疑虑和不解,到了嗓子眼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深呼吸一口气装作镇定的问道:“冀臣为何......”

    “若你信得过我,便不要再多问。”单冀禾皱起俊眉,有些于心不忍的盯着纪遥之道。

    纪遥之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拳,努力平缓着心情,眼神舍不得从单冀臣身上移开,片刻后才语气坚定的回应道:“我要将冀臣接走!”

    眼瞧着成亲时日将近,单冀禾隔日清,身后跟着十二个随从鸣炮出发去往祁府,将至祁府之时福叔叫人再鸣了一响炮,祁府门外侯着半斤和八两,听着炮响立马又鸣炮回应。

    祈盼等在府内,身旁伴着杨氏。

    柳氏是这祁府的正房夫人,若是不出来迎接便是失了礼数。

    单冀禾大步迈进祁府,十二个随从抬着六个箱子碎步跟在单冀禾身后,寸步不离。

    只见单冀禾面带笑意恭敬的对着祁怀安与杨氏鞠了一躬,朗声道:“直至今日才将彩礼送上,还望岳父大人不要见怪。”

    祁怀安哪敢多想,拱手抱拳急忙道:“将军多礼了。”

    祈盼偷瞄了单冀禾一眼,心下蜜一般的甜。

    院落里祁府的家丁丫鬟早已垂头随着主子等在原地,各个心里都也在好奇。

    单冀禾心情大好,挥手让随从将箱子开,身旁的福叔早已准备好,箱子被开之即立马将怀里的彩礼单拿出,举到眼前浑然有力的读道:“白银两百万......”

    院子里顿时一片抽气声,只见第一个被开的箱子里放着白花花的银两,祈盼扶住杨氏的胳膊,气都不敢大喘。

    他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身后的柳氏捂住胸口,险些被眼前的白银闪瞎了眼。

    单冀禾挥手让福叔停下,面带歉意的道:“今日来的匆忙白银只装了一箱,其余的兑成了银票,实数不该。”

    祁怀安腿有些软,额上全是细汗,急忙摇着头道:“将军莫要多想,草民怎敢见怪 。”

    语毕,福叔又得了单冀禾的命令,瞧了眼第二个箱子继续读道:“西域夜明珠十五颗,琉璃宝石二十颗,玛瑙玉盘十对......”

    直到六箱彩礼报完,院里已是一片寂静,只有单冀禾手背在身后,踌躇满志的笑着。

    半斤和八两不知何时站到了祈盼身边,羡慕的同时在对着祈盼挤眉弄眼。

    “将军......”祈盼耳根发烫,顾不得其他,跑到单冀禾跟前叫了一声,便不知在如何往下。

    这么多的彩礼,从银两到他叫不上名来的奇珍异宝,各个名贵无比,他怎的敢收下?

    祁怀安先行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大声道:“谢将军如此厚爱盼儿啊......”

    福叔将彩礼单交与下人,过来扶起祁怀安道:“祁老爷安心收下便可,我们将军还嫌不够,若不是时日不多不好准备......”

    “福叔。”单冀禾止住福叔的话。

    福叔点了点头,欣慰的退到一旁。

    杨氏过来扶着祁怀安,眼角含泪依旧柔声道:“将军能如此待盼儿,老爷与民妇感激不尽。”

    单冀禾一手有力的搂过祈盼,眉眼含笑却郑重无比的道:“本将与盼儿是皇上赐婚,也是天赐的良缘,岳父大人与夫人大可放心,本将定是不会辜负了盼儿。”

    看着单冀禾带来的随从扛着箱子往库房里搬,祁怀安怠慢不得,亲自去了厨房点,杨氏带着红叶碎步回了房内,三日后便是成亲的时日,婚服最后的收尾还未弄好,要尽量精心的赶制出来才行。

    半斤和八两不一会儿便不知去了哪里,祈盼带着单冀禾到了自己房内,给单冀禾斟了一壶茶便坐在凳上,双手托腮盯着单冀禾瞧。

    “本将这身衣裳,怕是要让盼儿瞧出洞了。”单冀禾嘴上虽是这么,心中确美得很。

    “祈盼还未想明白,将军对祈盼为何如此之好?”

    “盼儿可想知道‘天机’的秘密?”单冀禾伸手拉住祈盼的,放在嘴边轻啄几口:“若是盼儿想听,本将便与你听。”

    祈盼楞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的问道:“果真?那日祈盼独自想了一阵,也未曾想明白。”

    “来也并不是什么天机,本将在逗你罢了.......”单冀禾完,刻意观察了下祈盼的面色。

    只见祈盼脸色顿时委屈下来,把手从单冀禾手里抽/出,转过身子扭到了另一旁,嘴上直嘟囔:“将军又在戏弄祈盼。”

    单冀禾大笑几声,从身后抱住祈盼的,俯身紧凑到祈盼耳边低声道:“盼儿忘了与本将第一次见面的那日,本将才着实有些委屈。”

    第一次见面?

    祈盼在单冀禾怀里扭动两下,片刻后安静下来。

    莫非......

    想到那日,祈盼便有些尴尬:“将军的,莫不是胜仗归来那日?”

    “正是。”单冀禾在祈盼耳廓轻咬一口,满意的感受到怀里的人战栗两下,才继续道:“你将那手帕丢与本将眼前,却如同兔子般的跑了,可是以为本将未曾看到你?”

    祈盼呆若木鸡。

    原来......

    “那日在府上,本将还拿出这帕子与盼儿过,怕是盼儿又忘了。”单冀禾不在挑逗祈盼,为的也是让自己克制一下。

    祈盼心翼翼的转过身子,如同单冀禾所一般,他是真的忘了。

    祁望的事过后,接着便陷到了单冀禾要与公主成亲的冲击里,随即还未缓过神自己又被皇上赐了婚,以祈盼单纯的性子反应也要好久,怎的还能想到之前的事。

    单冀禾毫无责怪之意,拉住祈盼的手未曾放开,字字清晰的道:“这便是上天赐给你我二人的姻缘,本将本想着让盼儿自己琢磨,转念一想,人群里不过寻了你一眼便将你寻了出来,盼儿你......那日姻缘庙里住持的‘一眼万年’可是对的?”

    祈盼点头,一股暖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只是......”

    听着祈盼欲言又止,单冀禾不解的挑起眉。

    “只是,苦了七皇子与冀臣大哥。”祈盼垂下眼帘,昨日在旧院内见到的场景历历在目。

    “记得盼儿与本将过的话吗?”单冀禾托起祈盼的脸颊,在祈盼嘴上亲了一口。

    祈盼顿时想不到别的,只能摇摇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单冀禾放开祈盼,脸色也不再像方才那般轻松:“大哥现下忘了自己是谁,坐在那四轮椅上事事需要他人照顾,遥之又身处皇室,做什么事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祈盼安静的听着,未曾插话。

    “当京的皇后便是丞相长女,与丞相每日名里外里在皇上耳边叨念,想要将大皇子立为太子。”单冀禾到这里笑了笑,随即继续道:“七皇子是楚昭仪所生,钰云王是婉贵妃所生,现下婉贵妃因犯了事被入冷宫,下一个,以盼儿所想会是谁?”

    祈盼一听,在不懂得皇室之事,也能听出些什么。

    看着祈盼脸上明了的模样,单冀禾却摇了摇头:“王爷此次回来,不想让遥之知道的目的怕是因为这个,只是皇后视为遥之为眼中钉却是多虑,遥之从未想过要与大皇子争夺太子之位。”

    “那与皇后明不可吗?”祈盼撰着茶杯的手稍有用力,替纪遥之生气。

    “这便是皇室里最不明白的事了。”单冀禾叹口气:“那日回京之时皇上赏了本将一处宅子,现下大哥住了进去,遥之每日来陪伴,这便是遥之二人的福吧。”

    “将军......”祈盼心疼的叫道。

    “且不这个,日后必定是要长远计议一番,现下重要的,是盼儿与本将的婚事。”单冀禾缓和好心情,转身与祈盼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问道:“只剩下三日,盼儿可是准备好了?”

    祈盼瞧出了单冀禾的意思,却还是红着脸轻声道:“爹将彩礼都收了......”

    单冀禾笑出声,用力将祈盼抱起转了几圈,眼含他意的道:“本将的,可是夫妻之事。”

    作者有话要:  公告:这篇文第25章(本周五,2018年1月12日)入v,谢谢宝宝们追到现在,码字不易也请喜欢的宝宝们支持正版,购买v章当日评论的话有大红包掉落,(晋江你久哥,人好红包多)在一次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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