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可平
“公?主不在府中, 她一早就去?白马寺了?”。
明月完这句话,司徒彻就顺着门框滑了?下去?,衣襟被汗液浸湿了?一大片, 她嘴里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殿下, 嗯……周楠……”
“怎么办?”
明月也?慌乱起来, 她看出来司徒彻难受得很,正要拿着手帕给她擦汗, 被清风一把拦下了?,
“别?乱碰少将军”。
她皱着眉, 现在只能用公?主留下的药暂时压制毒物了?, 可她的手还?没伸过去?, 就被司徒彻一掌?开了?,
“走开, 都走开,离我远一点”。
司徒彻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身体?像一团火焰, 极度渴望被冰雪覆盖。
“少将军, 不能再拖了?, 你吃了?药再去?找公?主吧?这是公?主的一片心意”,
清风不敢靠近她, 倒不是怕挨?, 只是莫名的触碰可能会让司徒彻更?难受。
气?氛陷入了?僵持,空气?中只有沉闷克制的呼吸声,压抑的黑暗似乎要她们吞没。
……
“带我去?找她”。
司徒彻捂着血红的眼睛,亲手撕开了?腰上半愈合的伤口, 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掉,剧烈的疼痛让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她还?没有见到周楠,不可以倒下。
她的命令毋庸置疑,反倒给了?另外两个手足无?措的人?一股力量,明月看了?一眼清风。
“好,你跟着我”,
明月心翼翼地?走在她前面,司徒彻听她的声音摇摇晃晃地?跟着,最后?是清风,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跟上来,保护着前面的人?。
白马寺的路并不好走,弯弯绕绕,台阶不断,什么也?看不清的司徒彻摔了?好几次,明月和清风谁都不敢去?扶,只能等她自己爬起来。
有一次几乎要爬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全身血液都不听使唤一样地?冲刷她的大脑,她是暴风雨中漂浮在海洋上的一片枯叶,也?是被熊熊烈火燃烧殆尽的一颗尘埃,不知道要飘向何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飘。
“不如我去?请公?主过来?”
清风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少将军不死也?要少半条命。
“公?主不会见她的”,
明月摇头,除非司徒彻亲自出现,周楠不会再主动靠近她,那日公?主给出了?贺礼,便明她的决心很彻底。
“那怎么办?”
明月走到司徒彻面前,蹲下,还?是拿出那块手帕,仰头对清风解释道,
“这是公?主的”。
“你怎么不早?”
“你让我了?吗?”
两人?大眼瞪眼,在司徒彻痛苦的喘息声中,暂时和解了?。
“少将军,你还?记得公?主吗?”
司徒彻已经?是半晕厥了?,她难受得紧,全身的衣服像麻绳一样捆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侧脸紧贴在青石板砖上,想从冰冷的地?面汲取凉意,
“热……好热”。
“你带水没?”
“只剩一点了?”,
清风取下腰间的一壶水递给她,明月也?不含糊,把手帕放在水壶里浸湿,
“公?主身上凉凉的,像这样”。
轻轻把手帕贴在她的脖子上。
“雪花……”
司徒彻的手掌一把覆在湿手帕上,拿着手帕放在鼻子前贪婪地?嗅了?嗅。
明月又眼疾手快地?抢过她的手帕,低着嗓子诱惑她,
“是不是想公?主啊?”
喉头吞了?吞,司徒彻乖乖点了?点头,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咳咳……”
清风看得脸都要烧起来了?,明月也?没好到哪去?,虽然这番略带色/气?的话是她胡编乱造的,但……但有用就行啊。
司徒彻的步子时快时慢,想要去?抢明月手中属于她的手帕,可现在的她连行动都有些吃力,哪里是明月的对手?被明月引着往前走,三个人?再次以奇怪的队形往白马寺前进。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明月累得都要走不动了?,司徒彻还?浑浑噩噩地?念着周楠的名字,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啧,脏兮兮的,公?主不会要你了?”,
明月趁机恐吓她。
司徒彻被这一遭折磨下来,身体?的热度都消去?不少,哪有人?中了?情毒还?出来爬山折腾的?
听见明月的话,她还?真的低头去?看了?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一脸苦恼,
“那怎么办?”
见她眼中的猩红消去?不少,清风不敢大意,周晟下的毒并非普通情毒,若不能……少将军还?会再发作,直到情热释放或是毒发身亡,他是非要逼少将军失身不可。
“公?主不会不要你的”,
清风捂住明月的嘴。
“真的吗?”
“真的,她就在这里,你快去?找她吧”。
明月呜呜地?叫唤着,对她一阵拳?脚踢,清风苦苦支撑着,直到司徒彻摇摇晃晃走远,她才松手。
“好你个过河拆桥的家伙!”
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司徒彻走到陌生又熟悉的白马寺前,她来过这里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若是没来过,怎么又觉得似曾相识?
她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很快被旁边的梅林吸引了?注意力,皇后?喜欢梅花,在陵墓那一次她就知道了?,甩了?甩脑袋,她跌跌撞撞地?往林子里跑去?。
梅林很大,若是换了?平日清醒的她自是不在话下,但现在,迷失了?方向的司徒彻如大海捞针,
“殿下……你到底在哪啊?”
她茫然地?望着周围陌生的梅树,每一颗都长得一模一样,都不是她想要的。
不知道在里面绕了?多?久,身体?似乎又有发热的趋势,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执着地?穿过一颗又一颗的树。
直到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一个不同于周围颜色的白影,她嘴唇有些发抖,本能地?朝那身影靠近。
周楠端着酒杯独自坐在林中,清冷的身影挺拔却寂寥,很快就是司徒彻的大婚之日,那原本是属于她的爱人?,是她的母后?为她指定的驸马。
“母后?……她要娶别?人?了?”。
下一秒,本不该出现的人?撞进了?她的怀里,眼角泛着红尾,夺了?她手中的酒杯,双手缠上她的脖子,委屈得像只大猫,
“殿下,你的要娶臣,还?作数吗?”
周楠一怔,这是她年少时惊鸿一瞥,被美色迷了?心窍,一时冲动许下的承诺。
“你怎么来这了??”
她避开司徒彻的问题,轻轻把她往外推了?推,想要逃离这种触碰,连司徒彻的不对劲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既然缘分?已尽,你又为何总爱往本宫这儿钻呢?
“热……”
酒杯从她手中滑落,滚到了?不知哪个角落里,司徒彻终于见到她,精神的弦一下就崩了?,周楠的身体?因为冰魄的原因本来就寒冷,对现在的司徒彻来更?是解脱。
周楠这才发现她身上湿漉漉的,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
她皱着眉,神色明显不悦,
“发烧了?还?跑到这里来,不想要命了?是吗?”
着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好热……”
她拿着周楠的手放在脸颊上,身体?无?意识地?往她身上贴,一波热潮朝她汹涌而来。
这是做什么?周楠被她缠得几乎无?法动弹,
“够了?!”
而这人?根本听不见她话,沉浸在狂热的情潮中,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吸取香气?,肆无?忌惮地?释放灼热的呼吸,烧得周楠雪白的脖颈慢慢绯红,冰雪都险些要被她融化。
司徒彻跨坐在她腿上,两条大长臂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大猫像只不安的树袋熊挂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嘴里还?着胡言乱语,周楠听清楚后?,脸一下红了?个彻底,
“放肆!”
她一把推开司徒彻,从石凳上起身就走,司徒彻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毒已发作至高峰,疼痛也?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只知道身体?空空荡荡的……
想要被冰雪填满。
周楠这时恢复了?一些理智,司徒彻身上还?有伤,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裙上果然一片鲜红,克制又痛苦的呻/吟从司徒彻喉间溢出,她蹲下去?拉开司徒彻遮住眼睛的手,双目血红。
脑袋一嗡,终于知道她是怎么了?,司徒彻一碰到她,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周楠眼眸暗了?暗,纵容了?她的过分?浪/荡,目光落在她腰间,虽然被黑衣遮盖,还?是可以看见深色的液体?争先恐后?从体?内流失,刚才与她一番纠缠,把伤口扯得更?大了?。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周楠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咬破了?食指,喂到她嘴里。
她的血液含有冰魄,冰魄有剧毒,但也?是降热的最好解药,别?人?或许不能直接这样饮冰魄,可司徒彻是长虹,她天生就不惧寒冷。
血滴冰凉,司徒彻从她怀里抬起了?头,贪婪地?吮吸她的手指,柔软的舌头不时轻轻舔舐她的指尖,激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
忍着指尖异样的感觉,还?有司徒彻毫不自知的勾/引模样,周楠艰难地?移开视线,还?想捂住耳朵,但又有些舍不得,这过程有些煎熬,有些折磨。
等她喝够了?安静下来,周楠收回手,下唇都咬得有些发白,少将军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扶她靠在石凳边坐下,受决明大师的影响,她有随身带药的习惯,虽然量不多?,但暂时应付一下还?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自从司徒彻受了?箭伤,她随身带的药就不知不觉变成了?愈合伤口的药膏了?……
处理完伤口,周楠才得空把她脸上的汗和泥土擦干净,她的模样与那时的变化不大,就是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让自己迷了?心窍,从此念念不忘。
别?人?都以为她偏爱阴柔的面首,殊不知他们只是另一个人?的缩影,那人?不是男生女相,她就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女子。
是大周的少将军。
她摸了?摸司徒彻的脸,帮她把长发绑好,这个人?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这个样子就追到白马寺来,一身的灰尘,恐怕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怕背后?的石凳太硬硌得她不舒服,周楠伸手将她拢到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
今晚的夜色真美,日月星辰,山海错落。
佳人?独拥,美人?在怀。
花好月圆,比翼双飞,
古人?言,花下销魂,月下销魂,莫过于此。
就让她们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一夜。
作者有话要: 司徒彻:哭辽,公主居然对我没有想法!
周楠:不是我没有想法,晋江不准我有想法。
最近真的很多考试……
PS:所以少将军到底在公主耳边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