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六)
运了大半夜的内功, 司徒彻的身体?快要被烤焦,她不停地伸出舌头舔舐干燥的嘴唇,意识逐渐涣散, 半梦半醒, 而此时周楠体?内的冰魄才?刚刚开始发作。
“母后......”
怀中的人并不安生,表情十分痛苦,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泪水顺着下颌流淌, 到了两人交颈处便沿着司徒彻的肩膀往下流,司徒彻皱着眉头, 有些不舒服,但被周楠死死禁锢着, 无法动弹, 周楠则彻底陷入了噩梦。
破碎的片段在梦里还原,她被黑衣人从皇宫劫到了这里, 那人把的她按在地上, 强行给她灌下毒药。
“啊——”
司徒彻光洁的后背瞬间多了几条血印, 疼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无意识地擦干了周楠脸上的泪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 互相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乖, 不冷了”。
“疼......”
“哪里疼?给你?吹吹”。
“这里也疼……那里也疼……哪里都疼!”
怀里的女孩暴躁起来, 不安地扭动身子。
司徒彻摸着她的头安抚,又?揉了揉她的耳朵,
“很快就不疼了”。
“骗人”。
周楠靠在她肩上, 身子佝偻着缩成一?团,整个人都被疼痛袭卷,那种锥心的疼像是从骨头里面生长出来的,一?寸一?寸往外爬,如藤蔓般缠绕着,让她无处可逃,于?是她不受控制地咬住了司徒彻。
又?是一?声嘶喊,司徒彻还没长好的伤口再?次被撕开,比上次更深更疼,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外流,堪堪进了周楠的嘴,流过?她的喉,体?内的冰魄嗅到长虹的气息,像是猛然?复苏,在她体?内翻腾不已,驱使着她去?得到更多长虹的血液,疼得丧失了意识的她被毒物所支配,不停地舔舐伤口,不停地吞下她的血液。
那一?口的虎牙,穿破血肉,直直抵上了她的骨骼,骨膜上的神经都疼了起来,万般勇敢的少将军,此刻也疼得流下了眼泪。
她睁开了双眼,抬头看着屋顶,艰难地呼吸,克制着自己,纵容着她。
“呜,他们?我了,好疼”。
“我带你?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他们……要在我身上烙印……呜……是不干净的象征,我……逃不掉了”。
“我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疼……我被烫了……就不干净了”。
“你?没有不干净,是他们的眼睛不干净,要是你?被烫了,我就陪你?一?起”,
和你?一?起下地狱,把你?捞回人间。
“别丢下我一?个人”,
“好”。
夜晚的山林安安静静,只有这样的对话在持续着,周楠骑在她腰上,趴在她怀中,可怜又?霸道,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司徒彻靠墙坐着,脑袋中一?片混沌,紧紧拢着两人身上的大氅,张开双臂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良久,包子哭唧唧的,似是在梦话,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司徒彻也像是在梦里,她模模糊糊记得有个调皮的奶娃,还有个漂亮的娘娘,她曾经答应过?她,
“因为你?是妹妹啊”。
这一?夜,好漫长。
金色的光芒从窗缝中折射进来,天终于?肯亮了,周楠在一?片温暖中缓缓恢复了神智,她不知道冰魄吸取了多少长虹的能量,一?睁眼就看到一?抹血色,随后感觉到她身上□□温热的肌肤,低头看见白衣白裙将两个脖颈围在一?起,抬头是一?张憔悴的睡容,干燥的嘴唇一?夜之间皲裂得像是干旱已久的大地。
微微动身想?要起来,半昏迷的司徒彻却以为她又?疼了,主动把肩膀凑到她嘴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只是机械地重复着,
“乖,疼就咬我”。
“嗯”,
周楠模模糊糊记得昨晚的折磨,看着她肩上一?排排的血印,不受控制地又?流了眼泪。
“不哭”,
司徒彻给她擦掉眼泪,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千万次。
周楠不敢再?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一?定一?整夜都没有睡吧,奇怪的是,自己一?整夜也没睡,此刻却精神得很,一?点也不觉得累。
这当然?也是长虹的功效之一?。
直到中午,司徒彻才?慢慢转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她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了,少将军露出一?个微笑,牵得嘴角有些疼,
“没事了”。
“嗯”,
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周楠从她脖子上缩回手,就碰到了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
“好软”。
“你?!”
司徒彻瞬间红了脸,差点把这个流氓推出去?,昨晚是就是这个流氓解了她衣服还不够,把她用来裹胸的长布也扯了下去?,正是青春发育的时期,简直……简直让人羞愤而亡!
“你?转过?身去?!”
流氓不情不愿地背过?身,捡起边上的裙子,嘴上絮絮叨叨的,
“都是女孩子,你?有我也有”。
“你?没有!”
司徒彻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并快速穿好了衣服,肩上和后背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不过?很快注意力又?被奶声奶气的声音吸引。
“我以后也会有的,大不了给你?摸回来”。
“......”
这什么虎狼之词,年?纪不学好,司徒彻脸红到了脖子根,威名赫赫的少将军,也被一?位乳臭未干的姑娘给调戏了。
换好衣服两人就结伴往河边走,司徒彻精力耗费太?多,急切地想?要食物补充能量,她不知道为什么周楠爱舔她的伤口,也许是这种方?式可以缓解疼痛?见对方?似乎不记得这回事,她也没有多言,只要包子没事便好。
今日的运气还算不错,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一?只耀武扬威的山鸡,似是嫌自己命长,飞上山头朝她们挑衅地扇了扇翅膀,少将军正郁闷呢,且肚子饿。用剑戏弄了那只山鸡半天,把羽翼丰满的山鸡削成了大秃毛,惹得山鸡哑着嗓子要与?她决一?死战,才?斩了鸡脖子,现场被弄得一?地鸡毛。周楠捂着嘴躲在她身后偷笑,仿佛不知道对方?憋着的脾气来自于?谁。
见她总算是恢复了活力,有了些孩子该有的模样,司徒彻悄悄弯了弯嘴角。
河边点起一?缕炊烟,两人席地而坐,树枝做的烤架上叉着那只被拔光了毛的山鸡,大概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周楠更喜欢黏着她了,
“你?教我抓鱼吧”。
“你?受了风寒,不能去?河里”,
司徒彻不搭理她,自顾自地,那条河面虽然?结了冰,但冰层很薄,一?戳就破,冰水刺骨。
“那你?背我”,
周楠爬到了她的背上,触到了她身上的伤口却毫不知情,司徒彻刚才?并没有让她看见背上无数条的抓痕。
不过?是伤,她对身后的包子一?向没什么抵抗力,认命地起身,选了一?根又?长又?锐利的树枝稍作修饰,耐心地去?掉了树枝上的倒刺,把光滑的树杆放到周楠手上,用内力破了河面上的冰,清澈的水面显露出来,这才?背着她下了河。
虽然?气候寒冷,此时河中的鱼儿也是不少,她自己抓鱼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周楠兴奋欢喜的样子让她甘愿把事情复杂化。
两人悄悄地在河里游走,看见有鱼儿逗留,周楠用脚蹭蹭她的腰腹,司徒彻就带她靠过?去?,稍稍弯下腰让她叉鱼。
噗通一?声,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狡猾的鱼一?摆尾便消失了。
“哼”,
周楠一?脸不服气,拉着司徒彻就要去?抓下一?条,司徒彻笑着满足她,等她累得气喘吁吁,又?可怜兮兮抓不到鱼的时候,才?告诉她要对着鱼的尾巴扎过?去?,周楠半信半疑地试了一?次,好像真的有用,虽然?还是没抓到,但她感觉已经碰到了那条鱼,顿时又?燃起了雄心壮志。
最后还是抓到了鱼,姑娘开心得不得了,拎着那条不死不活的鱼转了一?圈,
“我抓到了!”
“你?棒”。
“我要奖励!”
“什么奖励?”
“你?亲我一?口”,
周楠理直气壮地把脸凑过?去?,往日在学业上取得了进步,母后便会奖励她一?个亲亲。
“不行”,
少将军有些羞赧,傅柔告诉过?她,除了爹娘,只能亲吻喜欢的人,亲了,便要对人负责的,她虽然?也很喜欢包子,可以纵容她这样那样,可她们还这么,不能这样随便。
“为什么?”
第一?次主动索吻被拒绝了,周楠的脸都凝固了。
“要成了婚,才?可以亲”。
司徒彻郑重告诉她。
她的眼珠一?转,蓄谋已久地扑过?去?一?把扯掉她的发带,长发瞬时铺散开来,原本俊俏的一?张脸立马柔和下来,配合司徒彻略带惊讶又?手足无措的表情,更是温软动人。
“胡闹,快......快还给我”,司徒彻声催促。
“哦”,
周楠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再?次看见她这个模样,还是看呆了,双手背在身后,就是不肯把发带还给她,想?到她刚才?过?的话,突然?脸红红地开口,
“那……那你?以后,嫁给我”。
司徒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周楠做了坏事,有些心虚,声道,
“是你?只有成亲才?能亲亲的”。
尽管此地人烟稀少,还是怕自己这副模样被人看见,司徒彻只好主动从她手中抢回自己的发带,重新把头发束好,叹了口气,
“我们……不能成亲的。”
“你?是不是想?亲别的人!”
周楠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搂着她的脖子,飞快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不准你?亲别人,我们亲亲了,就要成亲!”
“……”
司徒彻心跳得很快,只感觉脸上烫烫的,她转过?身试图冷静一?下,周楠以为她生气了,瞬时有些慌了,拽着她的衣袂紧紧跟在身后像只尾巴,也不肯认错道歉。
罢了,孩子话不能算数的,司徒彻想?通后平静下来,低头去?看包子,她的眼睛红红的,
“你?不能丢下我……”
“没有丢下你?”,
司徒彻蹲下与?她平视,
“不会丢下你?的”。
“那你?不要亲别人”。
司徒彻沉默了片刻,她一?向到做到,可包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好在这句话比成亲容易多了,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去?亲别的人,所以,
“好”。
周楠轻车熟路地钻进她怀中,蹭了蹭她的脖子,乖乖软软道,
“我也不亲别人”。
作者有话要: 私定终身了。
司徒彻(眼巴巴):好香的包子,快点长大,一口吞了。
周楠(手感好好):快点长大,睡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