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郗在这天一早赶回了自己在郊区的新公司上班, 在工厂继续亲自坐镇盯着产品的生产进度。没想到她到了没多久，水柳也来了。裴音郗就奇怪了：“你最近怎么那么闲，总是上班时间往我这跑。”

    “闲？我最近忙疯了好不好。”水柳个哈欠, “我能上班时间来, 是因为我昨晚又通宵加班, 我回家又睡不着, 来你这里逛一圈再回去。因为你家瑶瑶公主太可爱, 每次一来，虞院长就放下手里的工作专心带她做研究，等公主被司机接走了, 虞院长才开始赶工作进度。他连续好几天都住在研究院里了, 真是够敬业的。”

    “你不是你分给言卿当特助, 现在工作和虞恒没有交集。”裴音郗问。

    “本来是。后来虞医生不是接诊了那个出事的病患吗？当时虞医生怀疑那位患者大脑中有感染，取了脑脊液样品回来。可是我们无论如何寻找, 都无法分离到病毒样品。这件事闹得那么大，自然是全研究院都重视的事情, 虞院长尤其重视, 他现在已经亲自接手研究了。我只能给他下手。”水柳。

    “虞恒……”裴音郗默默念, 总觉得能抓住些什么念头, 但是始终抓不住。“感染了病毒竟然找不到痕迹，那会不会不是感染而是毒物中毒。”

    “嗯。”水柳点头，“我们也这么想过。可是虞医生认为，没有找到病毒的痕迹不代表没有感染病毒，而是这病毒有可能是一种完全新型的特异性病毒，她提出几种假设，比如病毒高度特异只能存活于脑细胞，并且是活着的脑细胞中；比如基于病毒对宿主细胞的高度选择性, 那么有可能一旦离开了特定的环境，病毒就迅速消亡、裂解，以至于最后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只能找到一些病毒代谢的蛋白质片段，而找不到病原体了。”

    “原来是这样。”裴音郗听得睁大眼睛点点头。

    “是吧，这种观点就非常新颖，完全跳脱了现有生物学知识的桎梏。这是基于对专业知识的深刻理解和结合了大量病例和实际经验融汇贯通才可能得到的高度。有时候是真的佩服，虞医生真的非常非常的厉害。冷静而犀利，大脑睿智，思考果决，真的是天才。”水柳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当一个人比别人优秀一点点，会让人妒忌，而当一个人的优秀成为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时，那就会收获所有人的叹服。

    “她是很优秀。”裴音郗叹息，虞言卿对她而言，是世界上最特殊最优秀的人了，所以才会这样让人稍一靠近，就色令智昏呀。

    “嗨，休息别提工作了。”水柳甩手，一把扯起裴音郗的衣服来：“诶你今天这身衣服穿得好看。简单时尚，又充满高级感，和你平时的扮不太一样。”

    “嗯，她挑的。”裴音郗随口就了。

    “咦——”水柳却贼精，眯起眼笑：“你一早来公司，穿的是“她”挑的衣服，你俩昨晚干什么了？”

    “额，咳，”裴音郗脸上出现暗红，“她这段时间状态不好，我去看看她和瑶瑶。”

    “咦，这么你来我往有情有义的，怎么，又后悔离婚，舍不得大美女了？”水柳揶揄地笑。

    “也不是。我们现在……关系又和离婚时不一样了。”裴音郗挠挠头，皱着眉：“她现在需要我帮助她。”

    “怎么个帮助法。”还有这事。

    裴音郗：“她，有些困扰，因为的时候受过袭击，有心理阴影。她害怕任何人碰她。这次在手术中出的意外，也是因为那个孩子突然麻醉失效突然抱她，把她吓到了。我现在要帮她……”

    裴音郗把虞言卿要做的脱敏治疗和要求她帮助的事情大略了一下给水柳听。水柳听完额角都冒黑线了，果然是，豪富之家的女人们，都TM太会玩了，这样也行。

    水柳摊手：“你老婆在套路你吧。”

    “前妻。”裴音郗一本正经纠正完，还是忍不住跟了一句：“怎么。”

    水柳捂嘴，吃吃地笑：“啥脱敏治疗。脱敏治疗要多长时间啊，这期间，她要和你谈恋爱了嘛？她要和你做.爱了嘛？没有。没有吧。”

    水柳继续三八兮兮地笑：“但是她规定你不许碰别人。这明摆挡你桃花运啊，离婚了还着不让你喜欢别人寻找第二春的主意。不是套路你是什么。”

    是这样的吗？裴音郗并没有觉得生气，只是摇摇头笑了笑。被套路了，怎么还有点高兴呢。

    “惹，你的表情好肉麻。”水柳嫌弃地用裴音郗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挡她的脸：“照你现在这个发展，你们是不离婚了吗？你不是已经决定离开她了，现在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啊。”

    裴音郗渐渐收起了笑，又回到了那种沉默不外露心思的样子，水柳还以为她不会再什么了呢，但是裴音郗又开口了：“是爱她。对她的感情不是那么轻易能割舍。只是，我已经不能再像过去的八年一样，在明知她并不爱我的情况下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怀有期待。只有单方的痴爱是不行的，她不会开心，甚至为了我的存在而宁愿常年在外工作，我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裴音郗无奈地想，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以前无论如何也不舍得离开。而用了那么长时间，她总算是想明白，下定了决心。她叹气：“况且，如果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的伴侣关系，我也不能把她拖入未知的不安全当中，我不能允许因为我而破她和瑶瑶原本平静的生活。”

    水柳听得都走神了，真的有这样一心只为了对方着想的爱情吗？没有怨怼，没有计较付出，想的都是对方的好。唉，真是想象不到，她似乎就想象不出她会对任何一个人有这种感情，也想象不出有谁会对她那么好，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生活还得继续呀，你也不能为了这件事就啥也不做了吧，就一辈子孤独终老啦？”水柳试探地：“听四海会这几年又被聚起来了，我总觉得和我那失踪的不负责任的爹有关，要不我出国一趟去探探底细？”

    “我当然不会因此什么事都不做，孤独终老怎么会，我们俩一样年龄，我可是结婚生子，女儿都快八岁了。”裴音郗对水柳笑笑。

    “我只做有必要做的事情，万一真的存在幕后黑手，我可以保护我要保护的人。至于你，消停点，别想着出国掺和这件事，你和虹妈妈都不要参与，就是最大的帮助了。”裴音郗。

    “知道了，每次和你话，像多了个妈似的。走了。”水柳挥手走人。

    水柳从裴音郗那里离开之后，回家补觉，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和裴音郗聊天聊兴奋了，竟然一直躺到下午都没睡着。水柳索性缩在被子里玩手机，这时她无意中看见了上次在SPA会馆加的那个叫“Anne”的技师的微信。

    水柳突然想起那个女人来，那个有着一脸风情，身材火辣，笑起来顾盼生姿的女人。水柳也是日夜颠倒的日子过得闲得发慌了，她给Anne发信息：“美女~上次你的那个，认识人的，还有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是够隐晦的。不过Anne相当专业，回复得很快：“有的。”

    “给我介绍一个怎么样，我来体验一下。”水柳心想，她这是公然约“有偿服务”啊，虽然上流社会那一套，讲得好像是很平常的服务似的，但是一想想就觉得有种禁忌的快感。

    水柳兴奋得在床上扭动，汗都要冒出来了。

    “没问题，我帮您联系好。”

    水柳想了想，努力地暗示她：“给我约那个啊，就那个最好的，最受欢迎的！最高级那个！”

    她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一定是那天那个女人。水柳相信以那天那个女人的素质，一定是整个京都里，这个行业最TOP的那个人。而且她那天表现得和Anne那么熟，Anne肯定是约她去了。水柳又高兴起来。

    在床上滚了一会，兴奋劲过去了以后，水柳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放心感，然后一下子就睡着了。没想到一醒来，竟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吓得水柳从床上弹起来，匆匆忙忙地洗澡吹头发、挑衣服化妆，好一阵忙乱，折腾到九点多才出门。

    她约的那位美女十点钟，要迟到了，水柳顾不上那么多，了个车就飞奔Anne发过来的酒吧地址。进了酒吧以后，水柳透过嘈杂的环境，光怪陆离的灯光，沉醉在音乐和热闹中的人群，她看见了独自坐在吧台高脚凳上手中轻轻摇晃着一只三角鸡尾酒杯的的女人

    她蓬松的头发长至腰际，像波浪一样倾泻，红色的紧身衣让她的身材曲线诱人。包臀裙下浑圆的蜜桃臀坐在高脚凳上，手中的马天尼随着灯光摇曳，杯中的橄榄轻轻滚动，让那个女人的举手投足尽是动感。

    就是她！水柳咽了咽口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有点不好意思，却非常努力作出老练洒脱的表情。水柳笑：“嗨～久等了吧～”

    向汝乔往自己身旁两边看看，没人啊。她指着自己鼻子问：“和我话吗？”

    “呵～当然呀。”水柳满意地点头，这个女人挺可爱的，声音也好听。她点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给自己壮胆。

    “我昨天通宵加班，不心睡过头了，一醒来我看见Anne给我发的定位，我就赶过来见你了，不是故意迟到的。”

    “Anne？”向汝乔还是没搞明白，怎么又和SPA会馆的Anne扯上关系了。

    “对呀。因为我想试试嘛，所以拜托Anne给我介绍的伴聊女伴，那天我在会馆见过你，你和她很熟的样子，我就猜她应该会介绍你了。”水柳的眼睛随着酒吧里的灯光闪烁。

    向汝乔一听就笑了，虞言卿的这个姑子，怕是乖乖牌学霸做久了，突发奇想出来找乐子的吧。多大年纪了？哦，和虞言卿的狼狗同年的，才25/6岁，比她十岁的一个姑娘。

    向汝乔娇娇一笑：“你该找女人不是我。姑娘，这些环境复杂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来约个炮，召个ji都认错人，感觉在这多呆几下，会被人骗得晕头转向。向汝乔掩嘴偷笑。

    “为什么你不让我找你。你是不是生气啦？你对客户这么挑剔的吗？”水柳见向汝乔赶她，有点紧张。她不想接待她吗？可是她对她挺有兴趣耶。

    “那你，你找我想做什么？”向汝乔烟视媚行地笑着，内心却没好气地吐槽，姐哪点像是做伴聊生意的？一个第一次混酒吧的姑娘都想当她的“客户”了，真要命。

    “就……想哪个嘛……知道和女人恋爱是什么滋味。”水柳挺起胸脯。搞什么啦，她才是给钱的大爷，怎么像是被这个女人三堂会审一样。

    “那你想象中和女人恋爱应该是什么滋味的？”向汝乔笑。

    “就不知道呀，这就是考验你业务水平的时候了呀。”水柳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期待。她很喜欢向汝乔的笑容，感觉和女人在一起，是比和男人在一起吸引人。

    至少她觉得心情飞扬，目不转睛地想看着眼前女人的一举一动。如果换了以前那些男朋友，她还真没什么兴趣观察他们的脸。

    “所以你想象中女人的滋味应该是这样的吗？”向汝乔觉得好玩，伸手故意伸进水柳的耳边，让手的温度碰在水柳耳朵上，然后再轻轻为她别好耳朵边的头发。

    见水柳抖了几抖，耳朵都红透了，向汝乔又笑起来，挺好玩的。她把唇凑近水柳的脸颊边，用唇角轻轻啄了个吻，再用妖娆的声调：“还是这样的？……我的业务能力如何？”

    水柳被撩得一阵酥麻，嘶，果然是靠这个赚钱的专业人士，好会！而且撩得人……脑子变得轻飘飘的，好爽。

    水柳咬唇挑眉笑：“既然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那我就明了，就是你了！陪我好好玩一场。”

    水柳完再一口喝掉了半杯威士忌。借着酒劲用了这辈子最大的胆子，站起来轻轻一搂向汝乔的肩膀，把她带进了舞池，大胆地抱住她的腰跳舞。

    艾玛，她身材看起来那么惹眼，腰却细得像是可以握在手里。水柳觉得自己在向汝乔的身上，真正的体会了古人用的那个词所形容的境界，不盈一握。还有那近在眼前的好身材。这身材，水柳心想，她一个女的看了，她都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血压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