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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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启安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八屏阵有多玄妙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一般人进去, 根本就出不来,就是他自己,要是没有‘先人’所授, 只怕进去了也是出不来。

    可她, 她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许启安地一脸的震惊与错愕, 龚杍故意笑着道:“许道友,这八屏阵阵内太过玄妙, 我劝你啊,没事自己不要去瞎研究, 万一把自己困进去,那真的命就在交代在里面了!”

    许启安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僵着一张脸,呵呵两声:“确实是玄妙,可是龚友,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找到出阵的路呢?我可是看了许久没看明白。”

    龚杍一本正经地装起傻:“哦,也没什么,瞎撞的。”

    “瞎撞?”

    龚杍点头, 笑应:“对啊, 我天生运气好,就这么瞎走瞎走, 结果就走出来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刚刚出阵的样子,像是瞎走吗?

    那明明是每一步都是稳又正,连半步错都没有!

    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慌过。

    面前这个姑娘,看着年少又温柔, 可实则……太可怕了!

    他想起了先前, 他告诉‘先人’要杀龚杍的时候, ‘先人’那一句话。

    显然, ‘先人’也知道他对付不了她。

    所以此刻,许启安看着她,明明心里清楚她在谎,可是对着这一张装糊涂的笑脸,他却也只是心地陪着装糊涂:“那道友的运气是真的好!”

    “可不是!”龚杍笑眯眯点头:“今日叨扰许久,我正好也有事,就先行离开了。有空再来找许道友谈经论道。”

    眼下八屏阵看不出别的信息,不过多亏了景老爷子的微型摄象胸针,倒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拍了下来,回观后再找祖师爷留下的手抄对一下,才能找出答案。

    “好好,随时欢迎。”

    许启安送着龚杍等人出了老宅后,摸了一把后背。

    后背,冷汗淋淋。

    龚杍这个女人,他看不透她。

    而越让人看不透的人,越可怕。

    ……

    龚杍回到青云观的时候,就发现段队已经在青云观里等着她了。

    “不是等我过去找你吗?”

    “我想着你电动车来回不方便,本想着特意过来接你,但是显然我有些爱瞎操心。”段立看了一眼龚杍身后的劳斯莱斯。

    “怎么会是瞎操心。”龚杍笑了一下。

    “刚刚先过去的另一个市的刑警队传来消息,是租住那房子出事的人,估计不止三波,也许数目更多,而且也许不止这一处房子出事。”段立到这里,脸色沉了沉:“因为出事后他们提审了房东,但是房东在拘留期间自杀了,他们查了房东名下的财产,发现这名房东名下有四处房产。”

    “四处?”

    不知道为何,龚杍听到这里,心底一寒,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多心了。

    “他们现在已经派人去查了,希望这一切只是猜测。”

    “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跟你一起去。”龚杍道。

    段立点头。

    本以为龚杍收拾东西少得个把时,但是却发现她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收拾好了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两套换洗衣服之外,还有几件道器。

    从凉平市到华增市车程是80公里,因为事件重大,凉平市组织了特别组,加上龚杍江流澄共计八人,开了两辆车。

    到达华增市已经是后半夜了。

    但是因为查出房东汪耿名下另外三套房产果然也都发生过命案,而此时这三套房产里都还住着租户,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名三十岁的女租客,住进去已经第47天了,眼见着还有两天就到49天。

    警员担心她会出事,已经将她带到了警局,并且派了女警贴身保护。

    但饶是如此,他们依旧不敢放松。

    龚杍一看到那女租客,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你是不是供奉什么了?”

    “我哪有供奉什么呀!我就是个无信仰主义!这年头,这么就能当警察了吗?”

    那女租客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抬头瞟了龚杍一眼,见她只是个姑娘,言语间就蛮不在意。她是个在KTV工作的卖酒女,平时出入这种场所多了,言语上就带了几分流里流里:“姑娘,是走的后门当上警察的吧?”

    “不想死就老实配合点!”一旁的警察冷看了她一眼:“你别以为我们是在恐吓,你租的这间房子,前面四任租客都神秘消失了,而且你的这位房东名下四处房产的租客,都是这样,不是死就是消失!”

    这话别人女租客也许不信,但是警察一,她不由地也慌了:“不会是真的吧?”

    警察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了段立与龚杍:

    “汪耿很聪明,他另外三处房产的租客都是这种三教九流孤身在外的人,所以就算出事了,人不见了,也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人报警,我们也是查访了周围的邻居,顺藤摸瓜才查出几宗案子的。”

    龚杍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那女租客,清冷的声音,复问了一遍:“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供奉什么?”

    “我,我想起来了,我租的房子里有一个案台,案台上有一块石头,房东那是他去泰国请的发财石,他还了,如果我帮忙每天上香,他可以每月少我三百块租金。我心想着就是上上香,每个月就能赚三百块,这多划算啊,所以我就答应了。”

    “你每天都拜?”

    “拜啊,那房东鸡贼得狠呢,我每天都得拍照给他,还得怼着电视里的新闻频道拍给他。可是我就是代他上个香,我也没有供奉啊……”

    龚杍没理她,看向了一旁的警员:“我要去现场看看。”

    “我带你去。”

    汪耿的这一处房子是一处老旧房子,没有电梯,经过狭长而黑沉的楼梯,上到六楼就是他的房子,两室一厅,推门进去就是一股腐沉的气味。

    房厅正中,正是那一座案台。

    漆红的案台崭新,与破旧的房子家具显得格格不入。

    龚杍走了过去,看向了桌上那一块石头,眼神冷了几分。

    在寻常人眼里,这是一块普通无常的石头,可是她的眼里,这块石头上,附着的是一只无身鬼婴,鬼婴的头就契合在阴石之上,婴童的脸,惨白恐怖,一双没有眼白,被黑眼珠占满的眼睛,就那么阴阴地盯着她。

    若是一般人见到了,只怕早就吓哭。

    龚杍却仅是冷冷与它对视。

    这种鬼婴,是至为阴邪之物,通常都是在母胎的时候被人炼制出来,没有自主意识,却拥有着至纯的阴力,最是诡深恐怖。

    但是这被炼成成阴石身的鬼婴本身又受到阴石的限制,无法脱离阴石,所以成了一些一些邪门歪术之人用来害人的工具,只要供奉者与阴石婴订契,便开始一点点吸食供奉者的阳寿,最后将供奉者的灵魂也一并吸食。

    “对,就是这块石头,那房东这是块发财石,让我每天得上香,这个应该没事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第一天上香的时候,一定因为意外,曾经流血,且那血还不心滴在了石头上?”

    “你怎么知道?”女人原本还将信将疑,此时听到龚杍这么,已经开始害怕了起来。

    因为她当时就觉得特别奇怪了,因为第一天上香的时候,房东也在,那房东突然间就捉住了她的手往石头上碰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石头上也没有尖角,但是她的手指就是破了,还滴了好几滴血在石头上。

    当时她浑然不在意,觉得就是个意外。

    但此时再回想起来,便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供奉者需用血与阴石婴订下血契,你供奉的,不是那一枝香,而是你的阳寿,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后,你的阳寿将全部成为供品,包括你死后的灵魂,也会被阴石婴带走。”

    “这,这么可怕?那我,那我怎么办?”女人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慌了起来。

    “阴石婴死了,血契可解。”

    龚杍着,手捻驱鬼符,口中念咒语,右手执握桃木剑,挑起驱鬼符,刺向了阴石婴。

    那阴石婴仿佛被扔进了火油里,当场叽叽地挣扎着叫了起来。

    但是它是被炼制后与阴石融为一体,根本就逃不开,也因为特性原因,不具备攻击力。

    因为符纸原因,此时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一张诡异婴儿面孔。

    那女人胆子,一看到这恐怖的婴儿脸,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而其他随行而来的警察,虽然没有吓晕过去,但是一个个也是脸色发白。

    面前的一幕,过于恐怖可怕了。

    唯有段立,也许是早就见过,也心中早有准备,此时尚算镇定。

    在龚杍的眼里,众生平等,人与鬼一样,有分好坏,好鬼也不应该受到折磨。

    阴石婴上的婴儿,是取自还未出世的胎儿,人之初,性本善,但因为这胎儿被炼成阴石婴,又已经被控制着吸食了好几个人的阳寿鬼魂,虽是被动却也沾满了孽障。

    她不能放过它,但是她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超渡它的灵魂,希望它入了黄泉能少吃苦头,能获得一个好的来生。

    她闭上了眼睛,盘腿坐下,开始默念经文。

    一旁的江流澄手持桃木剑,警惕地站在她的身后守着她。

    阴石婴等同于是一个工具,是被人控制的,眼下未找到幕后人,他们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