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行
闻梨被江阙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想把他扶起来,但男人却先她一步,抬起她的右脚,褪下了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
“阿慈,别乱动。”
怎么可能不动啊?
闻梨快被他这幅伺候祖宗的阵仗吓哭了,“江、江阙,你干什么啊?鞋子我自己脱就行了。”
“阿慈,”由于蹲着的缘故,身高187的男人此刻得仰头望着她,瞳色漆黑,“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听他这么,闻梨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如冉纱所的那般,被涂乔乔给带坏了。
脑子里面经常有…colour。
江阙不知闻梨心中所想,见她终于不闹腾了,这才垂着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她的脚上。
姑娘瘦瘦的一只,浑身上下哪都,就连脚都袖珍。
江阙几乎一只手就将包裹住她的脚。
尤其这会儿,姑娘害臊,脚背绷的笔直,圆润的脚指也用力蜷着,指尖透着殷殷的红,好似景德镇上好瓷釉上点染的嘉陵红。
每一寸,都让江阙为之疯狂膜拜。
在闻梨看不到的地方,江阙喉结艰涩地滚了滚,忍住那股子想要吻一吻她脚背的冲动,将刚刚选好的帆布鞋,一寸一寸地套上去。
遮住那处诱人的美好。
闻梨垂眸看向神情认真专注到近乎虔诚的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不顾身份、跪在她面前给她穿鞋的男人,是她这二十年来最大的执念。
也是她唯一愿意为之抛弃原则和一切的特殊存在。
闻梨压着如潮水般不停汹涌蓬勃的爱意,咬着下唇,同时还死命抓紧身下的真皮沙发,生怕一个不心,就宣泄了自己心中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闻梨觉得自己快窒息、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男人松开了她的脚。
“好了,走走看合不合脚。”
闻梨低低‘嗯’了声,却并没有急着试鞋,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江阙撑着双膝,微微矮身,站在她面前问:“阿慈,怎么了?”
闻梨不知道怎么,遂又习惯性地咬了咬下唇。
江阙眸色一暗,用干净的食指抵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阿慈,别咬。”
闻梨抬眸看向男人,见他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的她什么都没抓住,就已经彻底湮灭无踪。
江阙见姑娘愣愣望着自己,良久,忍不住叹息着道:“阿慈,你要是再看下去,天都该黑了。”
闻梨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了这么久,连忙半阖着眼,却怎么也遮不住脸上的慌乱与紧张无措。
“那、那我们赶紧去吃饭吧。”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声道,“江阙,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了啊。”
“……”江阙沉声问道,“别哪样?”
“就…”闻梨下意识想咬唇,但是想起男人指腹上灼热的温度,又生生克制住,声地,“我不是孩子了,自己会穿鞋的。”
江阙默默看了闻梨几秒钟,妥协:“行。家规再加一条,我们家阿慈最大,事情都阿慈了算。”
旁边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导购,再忍不住憋笑出声。
闻梨听着,嫩生生的雪白脸,彻底红到滴血。
后面吃的什么晚饭,她不记得了,只记得男人专注深沉的眼,仿佛除了她以外,再容不下其他人。
在这种带着强烈主观色彩思想的诱导下,闻梨总有意无意地拖流程,最后导致宿舍过门禁时间。
她,回不去了。
当晚,闻梨在别墅住下。
翌日醒来的时候,她难得想赖床,抱着被子滚不肯起来。但是天旋地转之后,却突然发现床头柜上随意搭着件黑色的男士睡袍。
闻梨一个激灵,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她想起宴叔之前,这个公主房是江阙一手布置的。男人有时候累了,就会躺在这张床上歇息…
明明时候两人还一起同床共枕过,但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闻梨觉得心情激动起伏。
哦对了,除了那一夜之外。
闻梨一骨碌翻起来,跪在柔软的床褥上,红着脸望向那件睡袍。
犹豫几许,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双膝陷在柔软的床褥上,跪爬着一步步上前,将那件属于男人的浴袍抓进了怀里。
柔软的衣料与肌肤相触的一刹那,闻梨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她突然就有种错觉,觉得自己现在碰到的,其实不单单只是一件浴袍,而是——男人的身体。
唔。
这个危险又可怕的想法一浮现在脑海里,闻梨就连忙羞耻地把脸埋到了浴袍里,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的一点都没错。
天天和涂乔乔待在一起,搞得她的想法也一天比一天危险了。
浴袍上的淡淡皂角味混合沐浴乳的清浅香味,勾兑出异样好闻的气息,顺着闻梨的鼻息,甚至是皮肤上每一颗毛孔,钻入她的身体。
闻梨沉浸其中,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男人清隽冷然的脸,浮现出他戴着窄边金丝框眼镜,白衬衣纽扣系到最顶端那一颗的模样。
相比八年前,男人似乎比她记忆中的模样更加好看了。
虽然他比以往多了些矜贵、沉稳与气势,看着更加冷漠,更加难以接近了,但是对于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与温柔。
会抱她,会哄她,会跟她喝一杯奶茶,还会给她穿鞋子。
这种独有一份的区别对待,会让闻梨觉得,自己在男人心里其实是特别的,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就像…她对他那样。
这么想着,闻梨又想起昨天那条甜分超标的‘家规’,羞地一股脑钻进被子里,无声嗷嗷叫。
但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男人的声音透过门扉,清晰地传入到闻梨的耳蜗里。
“阿慈,起来了没有?”
“起、起来了!”
闻梨做贼心虚地把江阙的浴袍胡乱塞到了枕头下面,鞋都顾不得穿,就赶紧跑过去给男人开门。
姑娘刚起床,脸上本就睡得粉扑扑的,刚刚又经过那么一番折腾下来,脸上绯红更甚,一双澄澈的鹿眼也洇染了层薄薄水雾。
乖巧的让人恨不得一口吃掉。
江阙眸色暗了暗,目光下移,待注意到她嫩生生的脚丫时,欲念顿消,眉头也紧接着拧了起来。
“怎么没穿鞋?”
闻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蜷了蜷脚指,解释:“哦,那是因为房间有…呀,江阙。”
闻梨话还没完,江阙就单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他一边大步将她送回床上,一边语气略带责怪地:“早上寒气这么重,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闻梨被男人用被子裹成一个蚕蛹,闻言,心里又是甜的慌。
她畏寒,前几天在学校宿舍的时候就想开暖气了。
奈何王晓燕嫌开的太早了,而且暖气开了之后,整个宿舍闷闷的又干燥,不仅如此,还费电费钱。所以让她自己多穿点,不给她开。
但是昨晚决定来别墅留宿的时候,她人还没到,江阙就电话给宴叔,让他把中控暖气开…
想着,闻梨压着心里的赧意,枕着江阙的腿,软声道:“江阙,你别生气,我下次不会了。”
姑娘俏生生地仰头望着自己,乖的让人心都化了。
江阙还能生什么气?
他轻叹一声,:“家规再加一条,以后不许再光着脚。”
闻梨忙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嗯嗯嗯,记住了记住了。”
江阙真真是拿姑娘没辙,只是想起什么,表情一顿,沉沉看着她道:“阿慈,我待会有个会要开,可能没法送你回学校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闻梨想也没想就道,“你有事就赶紧去吧,不用担心我的。不然实在不行,待会可以让宴叔送我回去。”
江阙见姑娘一个劲地让自己走,心头莫名有种闷涩感。
他压着那股子焦躁的情绪,抿了抿嘴角,表情有些冷硬。
“吃完早饭再走。”顿了顿,试探道,“阿慈,你要不要…”
他话还没完,闻梨就已经掀开被子,非常自觉地:“我正好也饿了,陪你一起吃吧。”
闻梨怕耽搁江阙的时间,只简单刷了个牙,洗了个脸,还穿着睡衣,就跑去跟男人吃饭。
这次没像前两天第一次吃饭那样尴尬、安静,甚至可以,两人全程就没安静过,一直在话。
闻梨想要了解男人更多,遂‘旁敲侧击’地向他听工作。
对于闻梨,江阙向来不会瞒她,直接了自己在承衍工作。
汤晗没带闻梨见过人,也不让她了解商圈。闻梨只是恍惚间依稀听冉纱讲过‘承衍’,但是具体记不太清楚了,就只懵懂地点了点头。
江阙见她不了解,却也并不算细致告诉她。
毕竟商圈那些事都太腌臜了,还是别扰了姑娘的兴致为好。
只是最后,兴致到底还是被扰了。
顾泽电话过来,催命似的问江阙怎么还没来?
两人吃饭的时候,下意识紧挨着坐在一起,再加上顾泽嗓门又那么大,所以闻梨什么都听到了。
最后饭也没吃完,她就被迫得送江阙出去。
临到玄关处,江阙见闻梨还抱着他今天要带的文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禁叹息着阻止了她。
“阿慈,到这就可以了。外面冷,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
江阙:啥破会,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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