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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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

    卢荷艰难地靠坐在车壁上,?轻轻咳嗽,嘴角缓缓留下一道血迹。

    卢氏吓了一跳,她慌乱地抓住卢荷的手,?面露忧色:

    “荷儿,?你怎么了?”

    卢荷没理会卢氏,且一把推开卢氏的手,不在意地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渍,目露恨色,满脸不甘,?用气声恨恨到:

    “谢适的佛光竟如斯厉害,?此次失手,恐就没有下次了!”

    “你什么!”

    卢氏吃了一惊,手中本来要给卢荷擦血的手帕也随之掉落,目露惊色:

    “谢适,?你…你去找谢适了?”

    顿了顿,像是不愿面对什么,她急问到:

    “荷儿,?你去找谢适做什么!”

    “做什么?”

    卢荷回头看卢氏,?眉头微蹙,?似是不明白卢氏怎么会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她微微一笑:

    “当然是去杀了他,难不成是找他叙旧?”

    话停一停,?似是内伤发作,她捂着泛疼的胸口,?嘴角又有血泛了出来,不再话,闭目敛神,?试着用自身魔气修复被佛光灼伤的肉身。

    但到底魔气不抵佛光,再加上多年院的念经修行,不管卢荷想法如何、是否甘愿,曾经读出口的经文到底压制了她身上的些许魔性,以至人魔终是没有真正长成,更无论和佛光对抗。

    猛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卢荷只能瘫靠着尽力地平稳内息。

    卢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她实在不明白荷儿何时有了这般本事,十数年前生产那日荷儿拿出的珠子就足够令她惊诧,如今荷儿竟能…

    她努力恢复镇定,拼命攥着手中的佛珠,轻轻念着佛经以助平稳心情,但还没念两句,就被卢荷断,只见她厌恶地看向卢氏:

    “别念了!”

    被卢荷眼中的戾气吓得立时住了嘴,手中的珠串也应为惊恐而落在了膝上,卢氏有些怯怯又心翼翼地解释:

    “我以为这能静心,对荷儿你的伤势有好处。”

    没等卢荷有反应,亦浅不由弯了弯眼睛:

    卢荷如今已是人魔,佛经只会令她痛苦,哪又有静心的效用。

    突然想到什么,亦浅好奇地问到:

    “若让卢荷念上百年的经,那她的魔性可会被磨灭?”

    白九沉思,然后开口:

    “有佛门大师一年即可超度卢荷。”

    亦浅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

    “我知超度,但我的意思是只她自个念经,无用他人,她自个可能度了自己?”

    白九右手掐诀立于身前,一身浩然正气,正义凛然:

    “我是道士,并非和尚,阿浅你这问题是极为的不合时宜。”

    心知他不想回答,亦浅耸了耸肩,体贴地没再追问,但听他这么,又难免下意识看向他那生长着浓郁头发的头顶,想像了下那里变秃再点上戒疤的样子,实在是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

    白九纳罕,侧头见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个的头顶,那目光看得他头皮发麻,轻咳一声,决定放过自己,不去自找烦恼。

    这边。

    卢荷听了卢氏的话,似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她没有回答,反而露出一个邪气的笑,然后反问:

    “我如今这般,姑姑认为佛经对我有用?”

    抬了抬手,看向卢氏。

    “我…”

    卢氏被噎地一顿,她蓦得闭上了嘴。

    她本以为十数年的清心寡欲诵读经文至少能改变荷儿的些许心性,不再那般偏执。这么多年,她一向安份守己,不想原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卢氏垂眸,但过一会还是将怀中的养心丹掏出递到了卢荷手边:

    “吃一颗罢,至少能护着心脉。”

    卢荷没想话至此处卢氏还给她拿丹药,侧头看了眼略有些手足无措的卢氏,卢荷张了张嘴想什么,但到底没有开口,她无力地摆了摆手,然后闭上了眼。

    卢氏不解,当下便倒出一枚丹药,然后将其凑到卢荷嘴边。

    卢荷叹息一声,睁开眼,用手推开了卢氏的手,再其愈发担忧不解的目光中反问:

    “姑姑认为,表哥为何非要火急火燎地找我们回去?”

    卢氏愈发迷茫,她摇了摇头,然后心地推开窗,看了看在前面骑着马、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王通,心下也是极为的不明白。

    这些年,通儿虽和自己不亲近,但到底还是有面子情,可今日,他是连面子也不想做了!

    想于此处,略微慌张地看向卢荷:

    “通儿他…”

    卢荷懒得和卢氏分析,直直指出要点:

    “表哥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