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闻发布会
第二天,接到消息的记者早早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因为钱宝没有经纪人,安排场地和通知记者的工作都是余初阳的经纪人帮的忙。
除了余初阳带了口罩混在人群里,向情也来到了现场,静静地站在角落里陪着她。
有记者发现了歌王和向情,不过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竟没有人敢拍照。
很快,钱宝顶着素颜的,上面带着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的脸来到了发布会现场。
她少见的穿了一条长裙,外面套了一个外套。
钱宝站在桌子后面向所有到场的人,鞠了一躬,:“抱歉因为自己的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
不知是哪家的记者热血的喊:“钱宝不怕!这不是私事,家暴男应该被全国人民唾弃!”
钱宝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对着发言力挺她的记者,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还有媒体朋友能来到今天的发布会现场。”
“本次发布会,会在酷我全程直播,而我今天所的每句话,都能保证其真实性。”
她沉默了片刻接着:“今天的发布会有两个目的,一是向所有关心我的朋友们,明真实的情况。”
“我是钱宝,今天十四岁,我四岁进入演艺圈,从上学开始,就时常遭到父母的殴。”
她站起身来,离开桌子,脱了外面的外套,众人发现她里面是一件吊带长裙,没有绑着绷带的右臂上,满是青紫。
接着她把裙摆掀到了大腿处,腿上的伤竟比胳膊还要触目惊心。
“这是一周前的伤。”
她示意工作人员把伤情鉴定投放在大屏幕上。
“一周前,我的父亲用莫须有的理由对我进行殴,他常用的腰带被他抽断了,于是他换了木质的拖把棍子,冲着我的头狠狠下来。”
现场记者一阵惊呼。
“万幸当时我没有疼晕过去,用左臂挡了一下。”
她僵硬的挑挑嘴角,像是想活跃下气氛:“否则今天大家看到的,就不是我的伤情鉴定,而是法医鉴定了。”
“我的左臂被他断了,当时对生的渴望,让我冲出了家门,来到了刑警队求助。”
“可能你们会问,我为什么不去派出所,而去刑警队。”
她目光寂然的看着现场众人。
“一年前因为被他得太疼了,我顾不上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去了派出所报案。”
“那里的人告诉我,身上只有轻微伤,够不上犯罪,他们叫来我的父母,口头教育了一番。”
“结果你们都能猜到,我被得更狠了,也不敢再去报案了。”
“我绝望的日子,直到前段时间终于有了希望。”
她目光闪动地望向向情:“我看到了向情姐姐的新闻,她牺牲了自己保护了所有孩子,我也看到了刑警队的各位警官,顶着骂名,抓捕罪犯,终于将犯人绳之于法。”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世界上还能有人帮助自己,就只有向情姐姐和张警官了吧。”
“我到了刑警队,张警官和其他的警察叔叔保护了我,他们也被拘留,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昨天导演需要我去片场补拍一段戏份。没想到他们取保候审,又阴魂不散的找来了,他们逼我和他们离开,我太恐惧了,不想和他们走,结果就发生了大家都看到的那一幕。”
“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这些。”
现场只有记者不断的闪过的闪光灯光束,和相机拍照的喀嚓声。
大家都压抑着怒火沉默着。
“今天的发布会,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各位关心我的朋友。” 钱宝接着,“钱忆和刘千兰多年来,逼迫我过劳工作,为了让我维持他们所谓的身材,对我常年进行精神和□□的虐待,控制我的饮食,经过医生鉴定后,证明了我常年严重的营养不良,骨龄只有十岁。同时他们还以年龄为借口不给我拍戏所得的收入,让我无法自己补充营养。”
“最后就是今天大家看到的,常年虐待殴我,以至手臂骨折。”
她冷冷道:“今天我在这里召开发布会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告诉所有的媒体朋友们,明天我将正式起诉钱忆先生和刘千兰女士,控告他们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请求审判长剥夺他们的监护权。”
钱宝一口气完了所有的话,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对我的曾经的父母。”
她目光如炬地看着直播的镜头,凝声道:“我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不是你们发泄暴力的工具。既然我挑不了自己的父母,那我就再也不要了。”
拘留所里,段宓一只手肘压桌子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端着手机把直播的全程放给面前的钱忆看。
随着钱宝的最后一句话砸在钱忆的耳中,他不知怎么地回想起了钱宝时候的样子。
时候的钱宝身体不好,因为演戏常常生病,有一次她告诉自己她很累,想要回家休息。
自己不同意,告诉她机会转瞬即逝,不能松懈。
她那时候还很乖,不像现在这样只会和自己反着来。
听到爸爸妈妈不同意,就会继续坚持一下。
再后来她偶尔会在片场晕倒,第一次的时候,他们夫妻俩着急了好久,但后来次数多了,他们、甚至是钱宝自己都习惯,不再拿它当一回事了。
但慢慢的,随着钱宝越长越大,也变得越来越不听话。
她除了拍戏以外,从不与自己还有妻子话。
问她什么话,都没有反应,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整天只会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看电视。
钱宝的姑姑也找她聊天,告诉她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也不知道钱宝当时犯了什么毛病,把她姑姑推倒在地上,害得人家扭伤了腰。
那次开始,自己第一次没忍住,对她动了手。
一巴掌下去以后,他的心里是快意的。
他的精神忽然亢奋起来,直觉告诉自己这方法有用。
于是他不停地她,骂她,让她给姑姑道歉。
女儿终于听话了,她跪在地上,给姑姑对不起。
在那之后,他找到了能管住女儿的方法。
妻子刚开始会阻拦,但后来看到自己了她,她就会听话的时候,就再也不拦着了。
钱忆用不知为何有些颤抖的声音叱责道:“这个不孝女……我一定……一定——”
段宓把手机扣在桌上,开口道:“她昨天在离开这里之前,对张骞了一句话。”
钱忆的眼睛快速的眨着,直勾勾地看着段宓。
“这对夫妻不就是想要钱么,那女儿有没有其实是一样的,我会按按照法律规定数额,按时付他们赡养费,但是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多了一个子都没有。”
段宓淡淡道:“不过钱宝有一点错了,她现在还未成年,应该是你们夫妻俩给她抚养费,到18岁为止。”
他靠着椅背,懒懒地:“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我就好心提醒过你们两位了,你们二位有毛病,需要去看医生。”
“心理医生。”他补充。
段宓摊手,无奈的耸肩道:“奈何您并不相信。”
钱忆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目眦欲裂地瞪着他。
陡然间有滴水珠落到了他胸前的手铐边,他恍惚的一摸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竟落下来了两串泪来。
段宓感兴趣地站起身来,靠近了他。
他一脸惊奇地问道:“钱先生,你不如一条路走到黑,都了了这么多年,就别做出一副拊心泣血的样子了。”
他推起钱忆低垂的头,眸子泛着凛冽的寒光,不悦地盯着他:“这样就没意思了。”
钱忆张了张嘴,像是想什么,但他看到段宓不耐烦的表情后,把话吞了回去。
他看着段宓仿佛瞬间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嘴里嘟嘟哝哝地着“无聊”“没意思极了”,头也不回地离开拘留所。
就是孩子而已,多少华国的家庭都是这么做的,也没被孩子告上法庭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钱忆低着头。
为什么呢?
发布会结束后,余初阳的经纪人开车,和余初阳一起,送钱宝和向情回农家乐。
路上,老父亲一般的余初阳絮絮叨叨地叮嘱钱宝,一定要好好吃饭,过段时间记得去医院复查。
钱宝听话地点头:“初阳哥,你放心,目前还没有新剧要进组,我准备这段时间好好养养,争取长高几厘米。”
余初阳叹息了一声:“你这个孩子,摊上这样的父母,不过不用怕,法律会保护你的,以后你一定会健健康康地长大。”
钱宝开心地点了点头。
向情:“钱宝,你对未来有什么算吗?”
钱宝为难地:“我要先找一个经纪人,也不知道该找谁比较好。”
余初阳眼前一亮,毛遂自荐道:“来我工作室吧,我工作室这么多年就我一个人,阿亮天天闲的给我当司机使,实在是大材用了,正好你处在上升期,他带你正合适!”
钱宝用向往而又不安的眼神,看向开车的经纪人阿亮。
他和余初阳是大学同学,余初阳出道十几年,经纪人一直是他,两人合作默契,阿亮把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学生,运作到一代歌王,算得上经验丰富。
阿亮笑了笑:“巧了,正好去年在你们剧组的时候,我就和初阳提过一次,想带个年轻人,毕竟我才三十多岁,这么早就养老也不太好啊。”
“钱宝是国民女儿,知名度不比各个鲜肉和老戏骨了低,让我带你也省了从头培养的功夫。”
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眼睛亮晶晶的钱宝,笑着:“你愿意吗,钱宝?”
“我愿意我愿意!谢谢你阿亮哥,谢谢你初阳哥!”
她转过头来,眼中含着泪意看着向情:“姐姐,谢谢你!”
“你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啊。”向情疑惑。
钱宝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紧紧搂住了她,瓮声瓮气地:“你给了我反抗的勇气。”
谢谢你给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