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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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左伊生活的21世纪文化开放, 可是对于她这样一个整日整夜躲在屋子里面游戏的女孩来,这样香艳入目的视觉冲击,还是格外强烈。

    毕竟, 莱恩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有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

    脑海里的画面太过诱惑, 她刚刚还想问的话, 此时此刻是一个字都不出口了。

    “如果无聊的话,明天陪我走一趟吧。”莱恩直接越过了脱衣服这个话题, 从一旁的挂钩上拿了毛巾去擦身上的潮湿。

    “去哪里?”跟着他九死一生的日子真的是够久了,几乎是本能的, 左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神经都随着莱恩这一句话而绷紧了起来。

    莱恩却没有答她,换了身衣服, 径自上床睡了。

    夜里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雨水拍在窗户上很有节奏,左伊这一晚,昏昏沉沉倒是睡的很安稳。

    “艾瑞卡姐,您的早餐做好了。”

    难得的好睡眠,被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搅了个一塌糊涂, 左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下床将房门开。

    “几点了?”勉强将眼睛眯缝成一条线, 左伊根本就看不清站在面前的人的长相,眼中隐隐约约透过一丝微光, 是灯光。

    怎么都到早餐的时间了,她还是这么困?

    努力的甩了甩脑袋,左伊发现自己的眼睛一片酸涩,她根本就睁不开。

    “艾瑞卡姐, 站在是凌3点钟。”服务生的理所当然, 手中的托盘里面还不断有饭香散出来。

    左伊觉得自己的脑袋当场就炸掉了!

    “3点钟你喊我吃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 就看到冷着一张脸走过来的莱恩, 满腔怒火就好像撞上了千年玄冰,一瞬间土崩瓦解。

    “这么早就走吗?”左伊转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快点吃,吃完就出发了。”莱恩头也没抬,嘱咐了两句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三两口吃完,左伊也开始收拾东西,整理床榻时,她突然瞥见枕头底下露出了一个纱布一样的东西,短短的一角,她伸手抽出来,那是一个帕子。

    和中国流行的丝绸不一样,摸起来似乎是细致的娟纱,巾帕的右下角绣着盛开的丁香花,活灵活现,只差芳香扑鼻。

    莱恩这样一个铁血冰冷的人,竟然还能有如此细致的东西?这应该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他的吧,想不到苏拉还流行送这种玩意。

    左伊这样想着,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一抹不知名的不适来,她正闷闷的准备将丝巾叠好,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抢走她手中的丝巾,左伊被惊的一哆嗦,抬头将突然走来的莱恩定定的看着。

    好像生怕左伊碰脏了他的丝帕一样,他紧张的将丝帕开,翻过来覆过去的看。

    左伊忽然就很生气,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好心当做驴肝肺,就不能有一个人什么时候大发善心接近他,但凡是接近他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我只是看你将丝帕丢在床上,怕你丢了,所以才帮你收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就误会,他嫌弃她烦就尽管嫌弃她烦,就算他怀疑她的政治立场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左伊都没有这一刻来的愤怒,于是她开口为自己辩解。

    “我自己会收。”

    他目光如刀锋,不出鞘就已经能够伤人,她最开始以为,只有在保卫国家的时候,莱恩才会出现那样杀气四溢的眼神。然而这一刻她发现她好像错了,除了国家,他维护的还有其它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触,让左伊觉得,像是有一根利剑捅进了心脏。

    她才发现,原来她这么傻,总是毫不挑剔的将他所有的暴戾脾气一一接受,凭什么?

    “莱恩你够了!你问过你自己凭什么这么对我吗?白了,我只不过就是战地医院的一个护士,我没理由一直接受你的怀疑、接受你的脾气!”

    心脏好像被谁攥在掌心,一抽一抽的疼,左伊伸手拽了放在床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好的要给自己的相信,也不过都是骗自己的。

    她是上当受骗的那一个!

    从酒馆冲出来的时候天空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天边微微的泛白,却仍旧不能够照亮这有些黑压压的天空。

    手里没有伞,出门就被兜头淋了个遍,左伊贴着屋檐行走,却还是有些狼狈。

    她举步维艰的走着,突然,一把大伞如同房梁一样撑在她的头顶上,雨水拍在宽大的伞面上,不断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左伊抬头,对上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在不算明晰的街头,有不算清明的轮廓,依旧可以看出眉眼之间温柔的辞色。

    没有任何感动,左伊在伞下冷着一张脸。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双手抓着双肩上的背包带,左伊戒备的后退一步,拉开和诺依曼之间的距离。

    他的出现,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让人不得不怀疑。

    她虽然愚笨,却也不至于彻头彻尾的将他当作一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我就住在对面的旅馆。”他伸手遥遥一指,素手在微雨当中泛着柔光,天边的光线好像也一点一点明晰起来。

    此时不过凌三四点钟,好巧,左伊偏头看着眼前巧夺天工的一张脸。

    “那倒是真的很巧。”

    “我倒没想到my flower 会这样同我话,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一次听的比一次难受。”

    诺依曼单手撑在胸口上,苦苦的笑,就渲染了湛蓝色的眼眸,借着天边的光,出奇的亮。

    “这一次,你跟我走吧。”他伸出来的大手,在雨幕里竟显得那么的温暖。

    左伊深吸一口气,反正自己现在也无处可去,既然从莱恩那里出来,就什么也不能这样没面子的回去。

    想了想,左伊将自己的手放进了诺依曼的掌心,很自然而然的,他掌心有些冰凉的温度,和记忆当中的温度如出一辙。

    很熟悉,熟悉的让人委屈。

    左伊险些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都吐露出来,她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情绪,这种感觉来源于现在不得不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艾瑞卡。

    这也就是左伊不太敢和诺依曼离开的另一个原因。

    现在真实的艾瑞卡总像是要苏醒了一样和她争夺着身体的使用权,要是哪天夜里睡梦中失去了意识,让真正的艾瑞卡冲到诺依曼的跟前道歉,那无疑会惹出一大摊子的麻烦。

    对面旅馆的装修和左伊之前住的那家旅馆的装修有些大同异,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和环境,她跟着诺依曼上楼,推开房间就是一股子扑鼻的香气。

    “你吃了早餐了吗?坐下来一起吃吧。早餐还没上齐,我就看到你一个人有些狼狈的从对面走出来了。”

    诺依曼将身上湿掉的衬衫脱下来,露出完美的胸膛,身体呈现出一片雪白的颜色,白里透红的肌肤让女人都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光裸的胸膛前面带着几道粉红色的老旧的疤痕,肌肉不如莱恩那样张扬,反倒是为了美观一样的,刚刚好的长在身上。

    糟了,糟了,鼻血要喷出来了,他们苏拉的男人换衣服从来都不避人的吗?

    左伊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将身子猛地背过去一边,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她背在身后的手却突然被猛地一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向身后到了过去。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左伊死死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突如其来的疼痛。

    但是疼痛却没有来,她被仰头摔在了床上,就好像摔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一样,有些舒服,左伊睁开眼睛。

    却见诺依曼倾身压了下来,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同时还沾着雨夜里面的凉气,他低头吻在左伊的额上,瞬间抽空了她所有的智商。

    “My flower,你愿意嫁给我吗?”

    此刻,左伊多希望自己的苏拉语烂的一塌糊涂啊,烂的连诺依曼这一句话都听不懂,然而可悲的是,她能够听懂,并且一字不落。

    男人的大手,灵活的在她的腰间画着圈,引得左伊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一直战栗着。

    害怕,还是被蛊惑,连左伊自己都分不清,诺依曼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毛孔上,犹如春风拂面。

    他的吻带着冰凉的触感,如同羽毛一样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眼中柔情百转,快要将她生生缴成粉。

    左伊惊恐的发现她的四肢竟然如同僵硬了一样,好像被钉在了床上,勾一勾手指都费劲,她只能僵直的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诺依曼眼中的柔肠百转。

    天哪,她答应跟他过来,并不是为了这样啊!

    还是真正的艾瑞卡,一直都跟他这样过从亲密?

    “诺依曼。”

    左伊开口断了诺依曼的行为,对上他浓情蜜意的快要将人淹死的一双眼睛,微微有些慌乱,却被左伊很好的压制下去,并没有表露出来。

    “怎么了?my flower。” 他的语气柔顺,入耳尽是温柔,单手卷了左伊一缕碎发在指尖缠绕。

    这温柔太腻人,简直要了命了,左伊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只能随口胡扯起来。

    “我想,我应该回去看看莱恩走了没有。”

    她实在是找不到拒绝诺依曼的别的理由,这个时候,别无他法,只能将莱恩搬出来当作挡箭牌。

    可左伊不知道的是,这是她做过的最愚蠢的行为。

    这就如同是两个高高在上的雄性王者对于地位和权利的争夺,还有对配偶的占有欲。

    她已经成功的激发起了诺依曼心中的那抹醋意。

    他的大手,如同一尾游鱼一般,瞬间滑进了她的衣襟,在她的腰肢上轻轻的揉按着,眼中的温柔波光,也变的危险而又深邃。

    莱恩轻轻的靠在左伊的肩窝处,呼吸温热的喷吐在她的锁骨上,细若尘埃,盘石百转,温柔的好像在对待一块易碎的玻璃,却又倔强的没有一丁一点算放手的意思。

    “My flower,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和莱恩刀剑相向,你希望谁活下来。”他的大掌微微的用力,不疼,却将她紧紧的压制着。

    左伊咬着下唇不回答,却在拼了命的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这种四肢都不听使唤的感觉,真的不好。

    诺依曼的大手,忽然覆盖在左伊有些倔强的眼睛上,挡住那绝情的伤人目光,声音低哑的好像是从胸膛中震荡出来的一样:“告诉我。”

    这一声,浮光掠影,包罗了他所有的情绪,不容拒绝。

    左伊涨红了一张脸。

    这叫她怎么回答?!

    对于诺依曼的亏欠,对于莱恩出生入死的感情,这两个人,就一定要对垒在一起吗?

    她真的是对不起太多人了。

    左伊下意识猛地伸手推开诺依曼,从床上爬了下来。

    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半晌都没有话,能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左伊忽然就愣在了那里。

    随即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走,却被一个大大的怀抱紧紧的禁锢住了。

    “My flower 别走,我求你。”

    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包含这么多的疼痛?就好像是余音震颤的琴弦,一下一下的往心口上弹,鲜血泵射。

    可是世间多情总被无情辜负,错就错在她不是真的艾瑞卡,就算他的疼痛能够渲染她,可那毕竟还是深刻的愧疚与同情。

    对于诺依曼的满腔柔情,她只能辜负了,除了让他痛,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左伊咬咬牙:“对不起。”

    这一句,她的有些干涩,像是白纸被撕碎了一样的沙哑,左伊伸手去掰诺依曼扣在她身前的手。

    掰开再合上,决绝的态度演变成了两个人的拉锯战,左伊有些红了眼。

    “放开我!”她一个女孩子,再怎么样都不会有和一个男人相抗衡的力气。孤注一掷的决绝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左伊开始后悔,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跟着诺依曼离开了。

    多情往往都是双刃剑。它能给你春华秋实独一无二的幸福与满足,也能热烈似火的带着你玉石俱焚。她就不该在没有依靠的时候,将诺依曼对艾瑞卡的爱当作是自己的避风港。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艾瑞卡,对于诺依曼的疼爱,她无福消受。

    左伊咬咬牙,抬脚狠狠的跺在诺依曼的脚趾头上。

    “啊!”诺依曼吃痛,却依旧没有松手,他的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悲伤的气息浓重,竟然压抑的让人心疼,左伊再也下不去脚。

    窗外的天空已经依稀泛起了鱼肚白,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左伊有些无力的垮了肩膀。

    莱恩应该已经走了吧?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对莱恩有天大的不满和怨气,她还是应该呆在他身边的,毕竟莱恩才是她系统任务的关键啊。

    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最开始被他一次次用枪口指着额头,她都能够接受,大不了告诉自己忍了也就罢了。

    然而现在居然连他一声怒吼都承受不了。

    到底,还是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他们有出生入死的交情,总该是有所不同的,就是这样的想法,将她一次一次的往绝路上推。

    果然,人要是有了情,忌惮的也就多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你和莱恩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上,刀剑相向,那就请你使出浑身解数,努力的取得最后的胜利。”

    深吸一口气,左伊轻轻的,她发现自己的灵台瞬间空灵了不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身体被猛的摆过去,左伊不得不面对诺依曼满是欣喜的眼睛,心,就如同猛地被针扎一样的抽搐了下,那么那么疼。

    “my flower,你这么,是你还爱我吗?”

    他眼眸中满是希翼,薄暮余晖一般的脆弱柔软,让她不忍心破。

    左伊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只能当做看不见。

    “不,我对莱恩也会同样的话,至于你们两个到底谁能够取胜,凭借的都是各人的本事。与我无关。”

    一个爱的不是她,一个她爱不得。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不都是瞎操心?

    听天由命吧,胜败自有定数,这些都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诺依曼闻言,手猛的垂下来,眸光破碎那一瞬间,落寞的天地同悲。

    左伊趁着这个空挡,一把将他推开,夺门而出。

    不得不承认,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诺依曼是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柔的人,只是这温柔不是真正给她的,她不能因为在这个身体里面的时间长了,就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其实,这个时代又哪里有什么能够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呢?

    左伊嘴角挂上了苦苦的笑容,冷冷的雨点的飘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哪里是眼泪,哪里是雨水,她倔强的伸手擦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不相信自己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就当做是噩梦一场好了,反正总有一天她还是要醒过来的。

    诺依曼,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将身体还给真正的艾瑞卡,到时候她会告诉你,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可能是因为阴雨天的关系,先前门户大开的旅社今天大门紧闭,天边终于一点点的亮了起来,左伊甚至看到了天边的那一丝霞光,红彤彤的。

    旅馆的门被左伊撞得咣当一声,前台一双慵懒的眼睛有些不屑的扫在她的身上。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莽莽撞撞的,客人可都没醒呢。”

    老板娘脸上的妆容还只化了一半,有些疲态急匆匆的暴露了出来,左伊不管她眼中的风凉,直接趴在了吧台上。

    “莱恩呢,他去哪了?”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争取早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那么她就应该顺应天命的呆在莱恩身边。

    中国有一句老话的好。

    世人皆可诽我,谤我,轻我,笑我,我且任他,由他,姑且看他。

    不就是没当她是自己人吗?她也一样将他当成外人不就好了?

    左伊发现自己的忍功也确实是不错,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够服自己。

    真不明白莱恩一颗心脏到底是什么铸就的,怎么能够这样的又冷又硬?

    回过神来,她却发现老板娘正用一双匪夷所思的眼睛将自己看着,她的妆容似乎也有进展,大红的嘴唇尽显妖媚市侩,此时正拿一根眉笔往自己的眉毛上描画着。

    “连你都不知道莱恩去哪里了,我一个老板娘去哪里知道,我这旅馆一天客人这么多,难不成连他们每天去哪里我还要挨个记录一下不成。”

    左伊轻轻的拧起了眉头,难道是她听错了吗?

    她怎么总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太喜欢自己,甚至是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在里面。

    “不知道就不知道咯,怎么语气还那么差,这就是你们做生意人的态度吗?”左伊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斜眼就看到一个服务生正在旅馆的黑板上写着什么。

    正在气头上的左伊也并没有太过注意。

    “我们开门做生意当然就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无理取闹的要求,并不能每一个人都满足。”将手中的眉笔放下,老板娘眼波流转,与方才判若两人,只是怎么看,都如同泥鳅一样的圆滑。

    左伊无心在这里和她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转身向楼上走过去。

    算了,指望从这个老板娘的口中问出来什么,还不如她现在就回到房间睡觉,一觉睡醒等到莱恩回来来的痛快一些。

    “哎,你等等。”前脚才刚刚迈上楼梯,左伊就听到老板娘在身后喊她,这个女人,葫芦里面卖的又是什么药?

    左伊有些不耐烦的转头。

    不知道莱恩去了哪儿了,那她和这个圆滑市侩的老板娘还有什么好聊的?

    “我早上看见莱恩带着一束鲜花走了。”

    老板娘挑挑眉,将她的收银抽屉开,眼露精光的开始清点她昨天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