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这个中年男性alp很快就满头大汗了。

    在发现自己求助无门之后,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了求饶的声音：“对不起，我错了，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您要我干什么,我都干。”

    乌鸿嫌恶地皱了皱眉。

    反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但很快就发现他的衣服也并不干净。

    秦意递了块帕子给他：“去洗。”

    乌鸿牢牢抓着帕子，又恢复了那副闭口不言的模样。

    秦意歪了歪头。

    嗯,不止像是黎缘、医生这样的人很有意思。

    好像拥有不同面孔，将沉默和孤冷糅杂在身上,会温柔，也会脾气糟糕,会沉默寡言，也会言语慑人的乌先生

    更有意思。

    他有两副面孔！

    秦意：“先把他提起来，喏”秦意冲一个器人招了招：“过来。”

    器人熟练地从乌鸿中接过了人,并将人五花大绑后,用械臂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这样一来,除非有人把器人炸个粉碎,他才能脱困了。

    但要是器人都碎了,那他多半也活不了。

    “别别，你们要干什么？你要做术对吧？我做,我做,我给你做。”男人连声喊。

    乌鸿去了一边洗。

    水稀里哗啦地落下来，听得男人更哆嗦了。

    本来秦意想的是，找到医生，就可以筹备术。

    但现在,医生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秦意反倒一下按住这个念头了。

    得先弄清楚这个医生这些时间里，都去做了什么。

    否则,秦意不太能相信他。

    “我找了你很久啊。”秦意轻声。

    这样轻飘飘的语气，顿时让男人更害怕了。

    “你找我干什么”

    “你呢？”

    “我，我不知道。”

    这时候乌鸿洗完，缓缓走了回来。

    他往秦意身边一站定，男人都快憋不住尿崩了。

    “我记得我没有出过术事故啊”男人快哭了。不是他没种，而是alp不同等级之间的天然压制，那是天生就种进基因里的东西。

    基因

    男人一顿，心地看向秦意，问：“你是不是想问基因的事？”

    基因？

    那又是什么事？

    秦意没话，只看着他。

    男人只好结结巴巴地往下：“这件事，反正迟早也会有人知道的。不，不是迟早，就这两天的事了。我是几年前被带到实验室的，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医生带着他的学生在做基因改造实验。

    “只不过我去的时候，那个医生已经死了。当时黎缘也还没有醒，就睡在培养槽里。”

    这人话有些没条理，秦意这时候才不得不打断他：“实验是由谁发起的？谁主导的？”

    “帝国，哪个帝国我不清楚。那里的人不知疲倦，每天都会一遍，为了帝国的荣耀。”

    “这次为什么会把你带在身边？你这样了解核心技术的人，应该留在实验室不是吗？”秦意问。

    “就如你所，只有我了解。所以，只能由我来向克亚比人介绍这项技术。只有我能服克亚比的王。”到这里，男人的脖子挺得直了点。

    什么样的基因改造需要用到腺体切除术的医生？

    “你们打算把alp变成oeg？把oeg变成alp？”

    “一开始是这样计划的，把分化失败的bet，改造成alp或者oeg。同时提升oeg和高等级alp的匹配度。但是后来发现，alp的基因不能向下改造，也不能将bet的基因向上改造。

    “也就是，我们只能把bet变成oeg。而alp还是alp，oeg还是oeg。

    “但这已经足够厉害了。因为这个世界上的oeg实在太少了，克亚比不就遭遇着这样的灭族危吗？

    “在制造出更多oeg的同时，我们里的技术还可以让这些oeg提升匹配度。握有这样的技术，就等于握有大量高匹配度的oeg，哪个国家不会争着抢着来求呢？”

    医生到这里，腰板已经彻底挺直了。

    医生问秦意：“你想想，oeg越来越多，对于你来，也是件好事对吧？也许到时候部分oeg就能获得自由了呢？”

    秦意蜷起指摩挲了下膝盖。

    这就是黎缘的计划吗？

    用这样的方式，造出更多的oeg，壮大oeg的阵线？

    秦意觉得不对。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

    不，甚至连标都不能治。

    高匹配度却无力自保的oeg，还是只会成为货品。

    一种价值更高的货品。

    oeg还是因为其生育价值，被粗暴地划分了等级。

    黎缘确定自己能成为那个掌控大局的人，而不是因为握宝藏，成为被瓜分的那个人吗？

    秦意：“这个核心技术是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

    秦意：“杀了他。”

    男人一下急了：“你是oeg吗？怎么会有你这么心狠辣的oeg？！”

    秦意轻笑一声：“怎么？要你来闻一下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再确认我是不是个oeg吗？”

    男人张了张嘴，然后一眼扫到旁边乌鸿的脸色。

    男人顿时吓得要死，赶紧：“不不，我不闻。我哪儿敢啊？您就是，您就是oeg。您这种oeg，独特，牛逼！”

    “别贫，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男人一狠心：“好吧，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核心技术！因为他们切除了无数的腺体用来做研究，但最后发现都没有用！直到后来”

    “后来？”

    “他们获得了一个信息素母本。准确来，那是一个人。之后所有的改造，都是来自于这个人身上提取的基因和信息素”

    秦意歪头：“来自蔷薇皇后？”

    “不是。”男人顿了顿，“是个孩儿。”

    秦意一下想到了自己身上匹配度格外高的信息素。

    他难道也经历过这种改造？

    他的母亲在黎缘的这个实验室内，又曾经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知道怎么分辨改造过后的oeg吗？”

    “做血液检测。”

    “你们身边应该带着仪器吧。”秦意低声。

    “你、你想做检测？是带着，但是在黎先生里。”

    秦意：“我知道了。”

    “那我能走了吗？”

    秦意想了想：“杀了吧。”

    他这话其实是对男人的。

    但男人连惊愕的表情都还没能露出来，就被乌鸿挖走了心。

    血腥味儿飞快地钻入秦意的鼻间。

    秦意转过头，有些惊愕。他甚至还能看见乌鸿掌心托着那颗心脏，还热乎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下去。

    不过没等秦意再多看，乌鸿就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将往背后藏了藏。

    现在藏还有用吗？

    看见乌鸿这个动作，秦意感觉到的那种压迫感反倒减轻了，他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他没想到，乌鸿真的会这样听他的话。

    乌鸿这一刻的心情也很复杂。

    像是紧张，像是还有别的。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闻不见血腥味儿，更多能闻见的还是秦意身上的味道。

    这种紧张让他不自觉地加大了上的力度。

    他差点把这颗心捏碎。

    怎么办？

    太脏了。

    乌鸿有点后悔用了这么粗暴的方式去处理。

    以至于他现在竟然不知道该将这个肮脏的东西丢到哪里去，还不能吓到秦意。

    乌鸿缓缓抬起头来，他能想到的，就是干瘪地去转移秦意的注意力。

    乌鸿哑声问：“你不做术了吗？”

    秦意：“如果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更好地活下去，那也太糟糕了。不是每个oeg都能承受得了腺体切除术的。”

    他想，如果有更多的科学家愿意像开发alp抑制剂那样，开发出更多先进的，减少身体损伤的oeg抑制剂就好了。

    当oeg遇见自己喜欢的alp时，自然就会心甘情愿地放下抑制剂，拥抱并亲吻对方的脖颈不是吗？

    秦意轻声：“算了。”

    他也没有再看倒在地上的男人。

    乌鸿以为他害怕。

    但秦意觉得乌鸿看上去更紧张。

    乌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秦意想了想，也打算转移乌鸿的注意力。

    秦意转身往门口走，一边按下了房间内的清除按钮，一边：“我们要去黎缘那里拿检测仪器。”

    他顿了顿，难得有一点伤感：“一个人要弄清楚自己的来路，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有来路，才会拥有归属感。否则就好像无根的浮萍。”

    乌鸿应声，丢掉了中的东西。

    一下砸中了旁边那个，朝秦意殷勤献媚的器人的脑袋。

    然后乌鸿大步跟上了秦意，他的语气很轻：“那要去杀了黎缘吗？”

    秦意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嗯？有嗜杀的神明吗？

    哦，好像也是有的。古时候都会将佛，分作慈悲相和忿怒相。

    秦意：“那不用。我们有更温柔的段。”

    乌鸿：“哦。”

    他还可以为他做什么呢？

    秦意突然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乌鸿，无比冷静地：“你咬我一口。”

    多么不可思议地。

    乌鸿竟然感觉到自己的掌渗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