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春晚导演组马上要过来选人了。陪穆景绥过完生日,路明虞又忙碌起来,她又住回了公寓。征和的新项目即将启动,穆景绥也是一天到晚都在忙。两人见面的时间一减再减。
有一天中午一个人吃饭时,路明虞无聊拿起手机刷新闻,一开就是一段他的采访视频,在新项目记者发布会结束时,他忽然对着底下一众媒体语气凌厉地来了一句:“还请诸位不要乱写,把关注点放在项目上,其他的,不要让我在网络上看到。”
有家财经媒体的记者,因为没写过,所以好奇问“其他的”是什么。
穆景绥眼皮微垂,轻扫那记者一眼,倒是笑了起来:“会让老婆生气的。”
路明虞抿了抿唇,什么嘛。
她稍微去了解了一下,大约知道了他在警告什么,晚上他来公寓找她的时候,她笑着问:“我为什么会生气呀?你是不是又跟别的女人走得近了。”
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先亲了下她的脸,才:“你冤枉我了,我是日常提醒。”
她把笑容藏起来,佯装不买账:“无风不起浪啊穆总。”
他认真起来,:“工作之中难免接触到,工作之外我避退三舍。”
路明虞轻飘飘地“哦”了声,仔细看的话,嘴角带着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气吗?”
“怎么会。”他直视着她的眼,正经而认真地:“以前放任那些新闻不管,是我不对,对你没有负到全责。”提起以前,总是无尽的悔意。
路明虞戳了戳他的脸颊,重新甜美地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心意。没关系的,不用管他们。”
自从常音音那事后,他摒弃了一切私人会所,工作之外也很少去参加聚会,和好友相约,一般都是在麒园的宴会厅,或者自己其他的房产里。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有了婚姻,就该自觉地洁身自好,可是总会有一些莫须有的花边是摆脱不了的,这种时候,只要做到无愧于心,无愧于爱人就好了。
这种问题彼此明白就行,不必要多。她扯开了话题:“明天导演组的人就过来了。”
穆景绥顺着她的话鼓励她:“不紧张,你一定行的。”
“我没有紧张。”
“好的,你没有紧张。是我紧张。”见她露出困惑神情,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紧张又要和你分开一个多月。”
支持她归支持她,但他们经常两地分隔,饱受相思之苦,而且,他还心疼她训练辛苦,时不时的受伤。
“我们可以视频或者电话。”路明虞靠着他的肩膀,亲密道:“明天要是我被选中了,我回来给你个补偿吧。”
她附在他耳边了句话。
穆景绥眉眼染上笑意:“这不叫补偿。这叫正常履行夫妻义务。”
路明虞哼了声,假意抱怨:“我每天都很累啊,你都不心疼我。”
“不心疼你?”穆景绥觉得他都该替自己委屈了,“你自己算一算,我们多久一次。”
路明虞不话了,她也觉得有点久。她不太主动,他心疼她累,也减少了频率,自己去纾解。不过,她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会用手帮他。
见她沉默,他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我同你开玩笑的。明虞,我心疼你,我们按现在这样就好。”
路明虞被他温柔深情的眼神蛊惑,舍不得眨眼。女人明眸皓齿,鼻尖的痣在柔和的光晕下愈显娇俏,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穆景绥何尝不是被她勾|引,情不自禁低头吻住她。
盛华宫声名远播,每年都有舞者上春晚,今年导演组在这边选了三个领舞,路明虞是其中一个。晚上回去,她兑现诺言,做到兴处,穆景绥把她扶坐起来面贴着面,一边吻着她耳后软肉,一边缠|绵地:“我心疼你乖宝,很心疼。”
她神识都有些混乱了,如在云端上漂浮,指甲陷进他硬邦邦的肌肉里也不自知。他真的温柔下来,慢慢地磨她,还要诱她情话:“还没听你亲口一次爱我。”
原来他也想要这种口上的告白。
她的整颗心都在他身上,爱他的话早在心里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想听,她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在这一刻感觉到莫大的委屈和欢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恨不得冲破她的身躯,夺去了她的声音。
穆景绥立即停止了动作,“不了。”他慌乱去捧住她的脸,慌张得声音发颤,“我不要你了,明虞,你别哭。”
天知道他究竟给她带去了怎样的伤痛,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在痛得滴血。他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没想到那些东西还镌刻在她骨子里。他该怎么做才能把它们全部消灭?
路明虞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己的忽如其来的反常,只好贴上去吻住他颤抖的薄唇,把满腔的爱意化在了唇齿间,用身体去安抚他。
穆景绥闭上了眼,把眼中的湿润藏了起来。得给她时间,得慢慢来,他这样告诉自己,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补救,去消除那些痛痕。
他爱她,已经爱进了血肉里。
他知道,她也是。
就够了。
做到最后精疲力尽,沉沉睡过去前,路明虞用沙哑到极点的嗓子对他:“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是怎么了,就是突然情绪失控,你别害怕,我爱你是毋庸置疑的,永远不会变。”
穆景绥脸上浮起笑意:“我知道你爱我,我也是。”他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一句调|情的话让你难受成这样,在床上怎么那么脆弱感性,嗯?”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缓和气氛,不过好像确实是,她在床第间总是很容易情绪上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之前的情绪被眼泪洗劫一空,现在倒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甚至很容易的出口:“我爱你。”
“知道了,我也爱你。乖,闭眼睡觉。”穆景绥心满当当,他关了灯,任自己陷入沉思,他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现在才察觉到一丝奇怪,每回和她做,她都会哭,快了慢了,轻了重了,无一例外,他一直以为她是娇气。现在一看,好像没那么单纯。或许与她以前差点被侵犯有关,虽然已过去了□□年,但她现在的表现,让他很怀疑,她心里还有扫不去的阴影。
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是一片阴狠,也是那个人因携带白|粉被抓入狱,后查出有命案在身,被执行了死刑,如果那人还活着,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他。
第二天下午,路明虞乘飞机出省去排练节目。一下飞机她就给穆景绥了个电话。此后一个多月里,她和他都通过电话或视频来聊寄相思。
春节,穆风意还是没能回来,盛悠依旧带着女儿去找他。路明虞也没在,穆家老宅就五个大人加一只猫,佣人做好年夜饭后,也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金秋按照顶头上司的意思,在征和员工总群里发了一串红包,加起来得有好几万。
几乎人人都领到了来自大老板的红包,本就热闹的群里一时间更加活跃起来。
穆景绥没在群里,聊着聊着大家纷纷猜测总裁会不会连夜去接夫人。
【很有可能捏,今晚高速路上车少,开快点三四个时就到了。】
【不会吧,春晚结束得十二点半以后了吧。】
【赌不赌?】
【堵。】
【啊这,在你们赌的时候,穆总已经出发了。】
穆景绥是带着猫走的,临走前他对猫猫:“我带你去找妈妈。”
猫猫像是能听懂他的话,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欣喜的喵了一声。
猫猫已经习惯了坐车,在车上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乖巧坐在副驾驶上。
车载电脑里放着新年晚会直播,穆景绥听着里面的声音,到路明虞的节目时,他停在高速路边看完了她的节目,就好像他和她在一起过节。
他没有提前,想给她一个惊喜。路明虞看见他,果然惊喜,她嘴上:“其实你不用来的呀,我明早和大家一块儿坐车回去。”实际上心里温暖又开心。
时间太晚,他们没算当夜回长宁,就住在酒店里。异地他乡,只要有她在,即使是大马路上,也是家。
烟花爆竹声尚未停歇,去停车点的路上,穆景绥对路明虞:“明虞,新春快乐,祝你永远平安顺遂,开心喜乐。”
路明虞纠正他:“是祝我们。”
他勾唇,“嗯,祝我们永远开心顺遂。”
路明虞满意地笑起来。
酒店房间里的福字串联起屋外的新春气象。路明虞先去卸妆洗澡,吹干头发,穆景绥也洗好了从浴室出来。她给他擦头发时,竟然看到了一根白头发。
然而他的脸,还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岁月在他的脸和精力上,有的比别的地方慢。
路明虞不由感慨,他很辛苦,工作狂一个,征和的事务就够他忙的,而且“轻影与和”的管理权最终还是要交到自己人手里。
她的停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后忍不住笑:“傻,这不是很正常?一根而已。”
“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也不要再来接我了,我会自己回家。你留时间多休息一会。”
“草木皆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七老八十了。”
“你不要犟。”
“我遵命行了吧。快吹,吹干了睡觉。”
路明虞撇了撇嘴,接着帮他把头发吹干,刚放下吹风机,被他拦腰抱过去。
“喂,不是要睡觉吗!”
“是要睡觉,你睡里面。”着,他把她放在靠墙的一边,然后盯着她看。
路明虞眼眸微瞪:“关灯呀,你看我做什么?”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讲实话时,听见她又问了一遍:“到底在想什么?”
“真想听?”
路明虞点头:“嗯。”
穆景绥头枕在手臂上,语调平缓地:“在想以后我们要是有女儿,一定会像你。”
路明虞愣住,过了几秒才欠起身来,支着下巴看着他,问:“你想当爸爸了吗?”
“想。”他承认,他有些酸大哥有穆想想那样一个可爱聪明的女儿,“但是更想看你跳舞,你跳舞,很美。”
“我再跳两年。两年后,我们生宝宝。我也想当妈妈了。想当像你妈妈和我妈妈那样的妈妈,也像盛悠嫂嫂和叶凝嫂嫂那样的妈妈。”
两年后,她快要二十八,比三十岁提前两年。
穆景绥转身望着她,路明虞看到他眼里的红。他没多余的客气的话,只是很感激很感激她:“谢谢你明虞。”
何其幸运,此生得她芳心。
路明虞心都化成了软泡泡,指尖拂过男人的眼尾,“不客气呀。”
是真的不用客气呀。
这也是她的心愿。
她再花两年时间为她的梦想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后在他们彼此相爱的时候孕育生命。
这未来多么令她期许。
爱情的路慢慢遥遥,她走过相思,也路过了痛,可沿途更多的是悸动和欢喜。曾经那些藏在暗处的喜欢,被他变成了明媚的天光,如这满城街灯,周而复始,弥久绚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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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正文完结了,明天继续番外。
感谢陪伴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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