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眼睛扑闪扑闪,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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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诊所后,陆时遥先问了封溯一声:“累不累?”

    封溯此时的情绪已经好转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一些,他摇摇头:“不累。”

    他的手被陆时遥牵着,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大街,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姐姐,我们去哪儿?”

    陆时遥算去买衣服。

    早上她用封溯的手机搜过,这附近就有一家服饰大卖场,看下面的评论,衣服都很便宜。

    “和姐姐一起去买衣服好不好?”陆时遥温声问。

    “好!”

    开着导航,陆时遥牵着封溯步行至那家大卖场,一进去,首先就看到一个服务台,再往里面则是服饰分区,各种价位都有。

    陆时遥进去转了转,并不多看,她心里面算着价钱挑了几件衣服,半个时后拿去营业台结账。

    封溯很积极地举起手机:“姐姐,我来付钱!”

    陆时遥被他逗乐,这么积极地抢着付钱,以后肯定讨女孩子欢心。

    她忍不住捏了捏孩儿一侧软乎乎的脸颊:“你把钱留着,以后给你女朋友买衣服,姐姐自己有钱。”

    陆时遥还是自己付了钱,两套衣服,一双单鞋,再加上内衣裤和袜子这些,虽然每件价格都不高,但加在一起还是花了近三百。

    买完衣服,陆时遥心情好了许多,感觉总算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只是被她牵着的封溯,却有些闷闷不乐。

    陆时遥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孩子可真有趣,便哄着他:“等下次再让你付钱好不好?”

    封溯抿着嘴巴,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

    这才又开心起来。

    走出大卖场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卖糖葫芦,封溯停下脚步,往那儿看去一眼。

    “想吃?”陆时遥问。

    封溯却没有立刻回答,表情有些犹豫。

    陆时遥于是弯下腰,告诉他:“想吃的话就要出来,不要怕,姐姐给你买。”

    过了会儿,封溯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喜欢吃冰糖葫芦,妈妈以前常常给我买。”

    陆时遥暗自松了口气,她刚刚很担心,封溯会因为之前的遭遇而封闭内心,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羞于出口,不敢表达,这样下去,性格会趋于内向,对他的成长很不利。

    好在,封溯现在还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能够诚实地表达自己想要什么。

    陆时遥牵着封溯走到卖冰糖葫芦的阿姨跟前,让他自己选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不过这次封溯怎么都要自己付钱,陆时遥生怕他又闷闷不乐,便让他付了。

    买完糖葫芦,陆时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于是问:“饿不饿?”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封溯正心翼翼地咬着最上面的一颗山楂,很努力地不想让嘴巴碰到冰糖渣子。

    只是咬了一口后,他嘴巴上还是沾上一圈儿黏糊糊的冰糖,还有几粒芝麻,看起来有些滑稽。

    陆时遥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封溯听见了,仰起脸,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陆时遥,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又可爱又好笑。

    陆时遥的心脏瞬间化成一滩,却不敢再笑,:“吃吧,吃完了再擦嘴。”

    一大一沿着路边慢悠悠地走着,陆时遥看着两边的吃食店,看了一圈儿后,最后决定去吃牛肉面。

    问了问封溯的意见,他还低着头专心地咬着冰糖葫芦,听见陆时遥的问话,只胡乱地“嗯嗯”两声。

    陆时遥点了大碗的牛肉拉面,又和老板要了一只碗,拨了两筷子拉面和几片牛肉在碗里。

    封溯吃了糖葫芦后,将碗里的牛肉面吃完,正好也就饱了。

    陆时遥将剩下的面吃完,又用封溯的手机叫了一辆车,算先回封溯原来住的那栋别墅一趟。

    她已经决定去酒店住,但封溯的衣服并没有带来,需要回去取。

    就在陆时遥带着封溯坐上车回去的途中,此时,刘枝也从家里回到了别墅。

    刘枝作为这里的保姆,和司机蒋建一样,平时都住在别墅里,他俩的房间都在楼下,刘枝先回了自己房间,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都归整好,之后才想到封溯,算上楼看看。

    崽子差不多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估计已经饿得不行,这房子里可没什么零食能让他填肚子。

    刘枝走到封溯房间外,直接转了转把手把门开,只是走进去一看,却没见到封溯的人影。

    “少爷。”她喊了一声。

    没人应。

    刘枝心下奇怪,崽子性子软,胆,不敢随便乱跑,每次她从外面回来,必然是待在房间里的,这回怎么不见了?

    她又去别的房间找了找,只是几乎将整个别墅都翻过一遍,也没能找到封溯。

    刘枝不免有些着急,连忙跑过去敲司机蒋建的门,敲了好一会儿,一身酒气的蒋建才醺醺地开了门,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刘枝捂着口鼻,嫌弃地往后退了退:“你看见那兔崽子了没有,房子里怎么找不到他?”

    蒋建语气不善地回了句“我哪知道”,然后“砰”的一声将门摔上。

    刘枝气得胸口起伏,只眼下也没时间跟蒋建计较,赶紧找到那崽子才是要紧事,这栋别墅地处偏僻,他到底跑哪儿去了,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要不,还是给那个人通电话?

    她也是听命办事,真出了事,她可没命担这后果。

    刘枝还在犹豫,这时,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赶紧跑下楼,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封溯时,心中立刻松了口气,只是松气的同时,不免想到刚刚白担的那些心,又忍不住低咒几句,紧接着整个人冲到门口,要去揪封溯的耳朵。

    然而,她甫一伸出手,都还未碰到封溯,手腕便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人紧紧钳住,对方力气很大,刘枝疼得直吸气。

    她勉强抬头,便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口,双目凌厉地看向自己。

    没由来地,刘枝心头一颤。

    心颤过后,刘枝又立刻反应过来,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这女人看着身形纤细,力气却大得出奇,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是什么人?”刘枝皱着眉问。

    陆时遥抿着唇不作声,只是目光冰冷地盯着刘枝。

    坐在车上时,陆时遥就有想到这趟回来可能会遇见这个保姆,却没料到才一进门,保姆就想对封溯动手,可见封溯受了这女人多少虐待。

    陆时遥1米68的身高,足足比刘枝高出一个头,此时自上而下俯视着刘枝,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给人以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刘枝见她不话,心又颤了一下,她想咽咽口水,却发现喉中干涩,只好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人?闯进我们家干什么?你,你再不话我就报警了!”

    陆时遥挑了挑眉,哼笑一声,她倒是希望这保姆真有胆子去报警。

    不过她还是回了句:“我是封溯学校的老师,他长时间没来上课,我来家访。”

    谎话张口就来。

    听见“老师”两个字,刘枝愣了愣,随之皱起眉头:“你胡,老师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

    陆时遥唇角勾起笑,眼神轻蔑:“你不知道吗?学校都有登记所有学生的家庭地址。”

    刘枝将信将疑,却又瞪起眼:“不管你是不是老师,我们家的事都不用你多管闲事。”

    着,便挣了挣被陆时遥钳住的手,还是挣不开,刘枝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想将封溯拽过来。

    封溯往后一避,躲到陆时遥身后。

    而同时,陆时遥也将刘枝的另一只手钳住,身体前倾,逼视她的眼睛:“你知道我刚刚带封溯去哪儿了吗?”

    刘枝此时双手很疼,疼得她根本不出话来,她只能摇了摇头。

    陆时遥于是一字一字地告诉她:“我带他去警局了。”

    刘枝心头重重一跳。

    “我在封溯身上发现了许多淤青伤痕,很明显是被人虐待所致,恶意虐童是会被判刑的,你觉得你会被判几年?”

    她徐徐来,字句清晰,可落在刘枝耳中,却有如魔鬼之音。

    陆时遥见刘枝被吓得眼神呆滞,瞳孔涣散,不屑地撇了撇嘴,将她松开,然后牵着封溯去了楼上。

    在陆时遥上楼之后,刘枝双腿无力,一下子“扑通”跪倒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刘枝似乎想到什么,终于勉强爬起来,跑回自己房间,找到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太太,我都是听您的吩咐办事,您可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