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幸福
天蒙蒙亮的时候,哑巴挑着一只肥硕的兔子乐着颠了进来。
知道古刘氏的母亲要来古家,可哑巴这两天点背,别打到兔子了,就是连个兔子影都没有看到。
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终于逮住了一只大兔子,哑巴高兴得连觉都没有睡,一大早就挑着兔子来到了古家。
“哟,他哑巴兄弟,起这么早呀。”古刘氏接过兔子,把哑巴让到堂屋的木方桌前坐下。
“呀,呀。”哑巴喝着香喷喷的玉米粥,还不忘记用势向古刘氏比划着打兔子的过程。
“哑巴叔。”听到有人来,古二凤也起床洗漱,走过来和哑巴打了招呼。
“呀,呀。”哑巴边吃边向二凤回应着。
“二凤,你哑巴叔知道你们来,昨天晚上忙了一宿,给你们打了一只大兔子,中午把家远他们一家叫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古刘氏拾掇着屋子对二凤道。
“好的,娘,我吃了饭就去家远那边。”二凤洗漱完,坐到了哑巴身旁。
“呀,呀。”哑巴伸出大,在二凤身上比划着。
“是呀,那时候,二凤还是个丫头,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古刘氏感慨着,换了盘洗脸水端进了里屋。
“看你,天还没有亮就忙活。”古刘氏母亲看着给自己打进洗脸水来的女儿,心疼地道。
“娘,我忙什么呀。古家村的男人现在都已经在挖河了。”古刘氏着,看了看古祖空空的被窝。
“是呀,古家村的男人都太能干了。”想到自己的姑爷,古刘氏母亲一脸的幸福与自豪。
古读睡梦中脚一蹬,把被子踢开后,翻个身又熟熟地睡去。
“娘,我来吧。能给您洗洗、洗洗脸,那是我们晚辈的幸福。”古刘氏见母亲执意要自己洗脸,笑着对她道。
“好,好,我就让你好好地享受享受。”古刘氏母亲把尽是褶皱的脸向前伸了伸,眼睛一闭,尽情地享受着母女之间的亲情。
太阳刚刚爬上树梢,古祖家热闹了起来。
“云同,你带着弟弟们去院子里玩吧。”古二凤见屋子里到处乱窜的几个娃,伸一拽正跑到自己身边的李云同。
“好,我们出去玩。”被古二凤差点拽个跤,李云同晃了晃身子,拦住正在追跑的古读和古冲。
看着三个家伙嬉戏着跑出了院子,古刘氏母亲坐在里屋的窗台旁边,幸福地笑着。
“娘,你喝杯水吧。”古刘氏忙活了一个阶段,倒了杯水送到母亲的中。
“哎,哎。”古刘氏母亲还在望向窗外的院子,古读他们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娘,你看这哑巴什么也不会,可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而且还非常通情达理。这不,知道你要来,几天前就去打兔子,还好昨天晚上打到了一只。要不然,他指不定会多不开心呢。”古刘氏坐在床头,和母亲着家常。
“是呀。老天真不公平呀,哑巴多好的人,怎么就把他炸哑了呢。唉!”到打仗,古刘氏母亲最恨两种人。
一种是抗美援朝时的侵略者,一种是传中打死了他大儿子的倭寇。
古刘氏母亲的大儿子神州大侠虽然传被倭寇打死了,可古刘氏母亲总感觉到这个大儿子没有死,反而那个众人觉得在外边做生意长久没有回过家的儿子已经去世了。
“娘,你又想我哥哥和我弟弟了。”看到母亲眼角中滑下的泪水,古刘氏掏出洁白的帕给母亲擦拭干净。
“大娘,您这是?这是?”一脚踏进来的古祖,正好看到这一幕。
“哦,哦,我这是看到你们对我这么好,有点失态了。”见风尘仆仆的古祖冲进了屋子,古刘氏母亲换上了笑容。
“大娘,你这是在自己家里,他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古祖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笑道:“就是我做的不好,这大清早的就跑出去,把你吵醒了。”
“我可不是被你吵醒的,我老了,觉少。”古刘氏母亲脑袋晃了晃,向古祖摆着,“再,你出去又是在干大好事,我觉得你和我大儿了一样是大英雄。”
古祖一听古刘氏母亲把自己和家喻户晓的神州大侠相比,急忙笑着摆道:“我做的只是一些事情。而且,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做到呢。”
“那有什么?愚公都能移山,秦始皇能建长城,你们只是把河拓宽、挖深这又算得了什么?”古刘氏母亲祖上可是富裕人家,时候也读过一点私塾,又是大清朝榜眼的儿媳妇,那也是吃过墨水、和文化人同床共枕的女人。
“是呀,是呀,听大娘这么一,我更有信心了。”古祖着,伸一摸旱烟袋,又笑着收了回来。
“你们没有把我一个外姓的当外人,我可也把你们全当成了自己的一家子。以后呀,你想抽烟了,就在这里抽。”古刘氏母亲把笑容一收,用一本正经的态度对古祖道。
“哟,爹、娘,你们和姥姥谈什么大事呢,还这么正经?”古二凤一挑帘,看到三个人的表情先是愣了下,见母亲一笑,也放肆地开起了玩笑。
“二凤,都做好了?先放躺柜上吧,我这还没有放饭桌呢。”古刘氏弯腰从坑上起身,和二凤一起张罗起饭来。
“来,姥姥,我也敬您一杯,祝您老人家万寿无疆。”天不怕地不怕的古家远端起酒杯,向古刘氏母亲笑着。
“好,好,我也祝我们家远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古刘氏母亲笑着端起水,她觉得今天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呀,呀。”哑巴也不甘示弱,要喝水,他可不输古家远。
“哑巴叔这神枪名不虚传,上打侵略者的飞,下打地龙,这兔子,更是菜一碟了。”古家远夹了块兔子肉狠狠向嘴中一扔,爽爽地品味着。
到地龙,坐在母亲身边的古刘氏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怎么,身子不舒服?”母亲是天下最伟大的,女儿身上的一丝变化都不会瞒过这位圣者。
“没,没事,我出去找找读他们。”古刘氏着没事,嘴上还是没有离开心中和那条地龙瓜葛难断的古读。
“嗯,去吧,我们也不喝了。把他们叫回来,我们准备吃饭。”古祖怕孙子饿着了,也不阻拦古刘氏。
“嘿,嘿,嘿!衣服穿得百万家,食块剩馍过冬夏,住来盖天铺大地,行靠双脚逛天下。莫笑衣破食残羹,莫羡天地是我家。人生本来一出戏,生旦净末丑你我他。李冰建得都江堰,古祖丢命河拓宽。天下事来世人做,莫要强求随世迁。吴三也曾金缕衣,三无依旧戏世间。多少人为权钱葬,死前方知羡慕俺。身体发肤皆父母,人无半丝权自残。苦难本是人间道,富贵才是险中险。人活一世有一志,志不得时戏枭玩。切要记住人之本,衣食住行有吴三。”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杂音。
“爹,这是一个要饭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最近两天跑咱村来了,我把他赶走。”古家远见古祖眉头一皱,撅着屁股下了坑。
“家远,你这是?”古家远刚一下地,古刘氏挑帘走了回来。
“哦,这外面?”见古刘氏回来了,古祖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外面是一个流浪汉,我给他弄点吃的吧。”古刘氏一心念佛,见到这种情况,肯定要帮忙。
“也好,你看着办吧。”古祖向古刘氏笑笑,回首看了看古刘氏母亲。
“古家的人就是心地善良,将来你们古家一定出个非常有出息的人。”古刘氏母亲一脸慈祥地向古祖笑笑。
“还将来什么。姥姥,我哥不就是我们古家坟头上冒青烟的人吗?”古家远恋酒,回身又坐到了坑上。
“你,以后跟你哥哥学着点。”古祖瞪了古家远一眼,摸了摸旱烟袋转头对古刘氏母亲换了笑脸,“大娘,我也到外边。”
“嗯,嗯,你去吧。”古刘氏母亲知道,这是古祖实在憋不住了,想出去吸两口。
“呀,呀,呀。”见古祖出去了,哑巴向古家远比划着,二人又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