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不过她是持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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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江大道上某五星级酒店18楼餐厅,下午茶时光。

    “什么?!”坐在冒冒对面的文沁突然提高音量,然后才意识到这里的环境,又压低了嗓音道,“你在倒追封彻?他还不鸟你?”

    冒冒含着叉子上的香草奶油,点点头,神情颇委屈。

    她没想到,自己都那样主动了,封彻那家伙竟然都不肯加她微信。

    虽然时候他们也不算多亲密,但好歹也是做过三年表兄妹不是吗?

    至于这样不近人情吗?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文沁是个留着短发,外型偏中性的女生,其实五官是很好看的,只是她比较喜欢自己帅帅的样子。

    她生气地吹了下自己的刘海,道:“你干嘛要追一个瞎子!”

    这话的……

    冒冒递过去一个“爱你”的眼神,坦白出了自己之所以会倒追封彻的原因。

    文沁:“……那个钱盈盈怎么这么不要脸!她都已经在封家当千金了,干嘛还对你恶意那么大?再,你不就赴约了一次,就算你不赴约,那个齐老三也不喜欢她啊。”

    她从初二就认识了从贵族私立转学过来的冒冒,成了好朋友。

    两人挺有缘分,高中也考在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

    甚至大学时,她们也一起考去了B市,只不过文沁读的是B大。

    现在两人研究生毕业都回了南城,冒冒进了电视台,文沁在父母的坚持下,进了税务系统,当了公务员。

    都是优秀的女孩子。

    “所以啊,我就是看她那副嘴脸不爽,咽不下这口气。”冒冒道。

    文沁一直都知道她这个人是有仇必报的,骨子里就很野,谁要是惹了她,甭管对方比她厉害多少,她就是挠也要挠一爪,绝不让对方占了便宜。

    但,这回踢到了封彻这块铁板,能怎么办?

    文沁安抚她:“算了,她也不能一直为难阿姨。你犯不着为了她这种人,搭上自己的幸福。再,那个封彻你不是从就看他不爽的吗?干嘛委屈自己。我给你介绍我们所特别优秀的男人,怎么样?”

    顿了下,她又补充道:“我们所的你要是看不上,我还有刚归国的学长,在证券公司做高管,也特别优秀。”

    “不要,你学长能让钱盈盈不爽吗?不能。”冒冒果断拒绝。

    仇是肯定要报的,而且,在封彻那么拒绝她之后,她反而斗志更强了。

    文沁看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已然浮现出那抹熟悉的神情,便知道,已经劝不住了。

    惹冒冒者,不死也残。

    ……

    和文沁吃完下午茶,冒冒本想回家吃晚饭,结果了电话才知道,妈妈被钱盈盈派去舟山买海鲜,今晚回不来。

    她气呼呼地转而去了舅舅的画廊,那里总能带给她一丝平静。

    不然她得爆炸。

    “诶?怎么来了?没回家吃饭?”刚进门,就看到舅舅从二楼拿着一幅包好的画走下来,见到她,有些惊讶。

    “嗨,冒冒。”杨与她招呼。

    冒冒对杨挥了挥手,又对许泽远道:“我妈去舟山了。舅舅,你要出去啊?”

    “嗯,送画。”

    “你自己送啊?”杨不是在店里么?

    冒冒问着,撸了撸已经跳到吧台上冲她喵喵叫的猫。

    许泽远又回:“嗯,是给封彻送去,我亲自送,好一点。”

    冒冒手一顿,趁舅舅还没出门,忙道:“舅舅,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你吃了吗?没吃的话,等我回来一起吃?”

    “我不饿,下午跟文文吃了下午茶。我去帮你送吧。”冒冒脚步轻快地走上前。

    她今天休息,穿的是面料柔软、超级宽松的直筒背带裤,裤管又直又宽,裤脚垂在一双平底白鞋上。

    上身是件无袖背心,露着锁骨,头发编成了松松垮垮的鱼尾辫,歪在左肩上,头上戴了顶窄边草帽。

    整个人,青春又靓丽。

    “你……”许泽远当然知道她不会只是单纯要帮他跑一趟腿那么简单,他探寻着她的神情,问,“不是不记得封彻了吗?”

    “哦,上次我录节目时遇到他了,互相都想起了对方。所以今天……”冒冒笑了下,“正好找他叙叙旧。”

    许泽远“哦”了声,不疑有他,心想他们确实也认识,长大了叙叙旧正常,便同意了冒冒的提议。

    不过,她没车,也不会开车,只能车去送了。

    把她和画一起送上了计程车,许泽远难得唠叨道:“你那驾照怎么还没考下来。”

    冒冒实在不想提自己的这块短板,便挥挥手,关上了车门。

    许泽远目送着车离开后,想了想,还是给封彻发去了一条微信。

    许泽远:【封先生,冒冒替我把画送过去了,她要和你叙叙旧。】

    片刻,封彻回复:【好】

    ……

    半时后,冒冒来到封彻私人的住宅——滨江壹号。

    这里是南城最贵的楼盘,也是世界顶级十大楼盘之一,位于滨江大道一角。

    40层+超高楼层,大平层和复式均有,180度江景尽收眼底。

    冒冒作为访客被安保人员一路送至电梯,终于上了楼。

    三梯一户,电梯很快到达39层。

    门已经开着了,但没见到人,冒冒走进去,敲出了点声响。

    这房子是真的超大,光客厅的面积就赶上她的整间公寓了。

    装修风格非常有封彻个人的风格,一种北欧的性冷淡风扑面而来,但确实好看又高级。

    正量着,封彻手捏一杯威士忌从阳台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不知是不是刚到家的关系,鞋子还没换,身上穿着正装,只不过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领带塞进了衬衫扣与扣的间隙里。

    一副……难得一见的闲适模样。

    他看着她,不话。

    冒冒只好道:“你的画。”

    他颔首,语气平淡:“放那吧。”然后喝了口酒。

    丝毫没有要邀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

    “你要挂哪儿?我帮你挂。”冒冒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没想到,那死人眉眼依旧淡漠无波,嘴里又只蹦了三个字:“送人的。”

    “……”行,封彻,算你厉害。

    冒冒深吸一口气,道:“那再见。”完便转身要走。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封彻那低低的凉凉的嗓音:“走了?你舅舅不是你来找我叙旧的?”

    冒冒回头,睨他,脸上是掩不住的气恼。

    但因为她长得美,看在封彻的眼里便像是含着些娇嗔的。

    “进来吧。”他撂了这句话,便转身又去了阳台。

    冒冒咬牙,真是气得下巴都歪了,但想起现在还在舟山买海鲜的妈妈,就还是走了进去。

    到了阳台才发现,原来那里摆了晚餐。

    是西式的,有大盘的烟熏三文鱼和烟熏牡蛎,主食是皮塔饼。

    难怪他在喝威士忌。

    配着晚上的江景,看不出来还挺有情调。

    “坐。”封彻已经坐下了,分了她一个盘子和一副刀叉,拿起空酒杯的时候,顿了下,看她,“喝吗?”

    冒冒点头,他倒上,但并没有帮她加冰桶里的冰块。

    冒冒自己动手夹了一块。

    阳台是半封闭的,能吹到江风,现在已经9月了,楼层又高,所以还挺凉爽。

    过了一分钟,冒冒才意识到,她所感受到的凉爽,有一部分是来自客厅里吹过来的中央空调……

    39楼俯瞰下去,能看到蜿蜒的长江和整个繁华的CBD,景色美不胜收。

    收回视线,冒冒正要继续切盘子里的烟熏三文鱼,就发现封彻在看着自己。

    他坐在她的对面,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牡蛎放进嘴里,斯文地咀嚼。

    “不是要叙旧?”他问,黑眸里掠过一抹兴味。

    不知怎地,冒冒突然就意识到他的某些恶劣行径,好像是故意的。

    她看着他那张英俊且男人味十足的脸,突然就不恼了。

    “你不是对叙旧不感兴趣么?”冒冒故意反问。

    封彻点点头:“但既然你都找上门了,我反正吃饭也是吃饭,不耽误时间。”

    “……”冒冒竟没有再次被惹恼。

    她觉得这么一直兜圈子挺浪费时间的,大家都成年人了,还不如就直接点。

    “其实我找你也不是为了叙旧。”她放了刀叉,拿餐巾拭了下口,在纯白的餐巾上沾了些唇印。

    封彻继续切着盘里的食物,挑眉:“那是?”

    “表白。”

    双手顿住,封彻抬眸看她,眸子里兴味更浓了。

    “这么突然。”

    冒冒道:“反正你都相亲了,那明你已经在物色女朋友了对吧?我觉得我比你那个相亲对象更适合你。”

    封彻闻言像是来了兴致,总算放下了刀叉,单手拿起餐巾擦了下嘴巴,扔回桌上:“是吗?”

    他向后靠到椅背上,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姿态无比悠闲地看着她。

    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就像个主考官在进行面试。

    冒冒点头,有条有理地回道:“首先,我比她认识你更早,时间上有优势。”

    封彻不语。

    冒冒继续:“其次,我和你有缘分,明明不是兄妹,却阴差阳错和你做了三年兄妹,十几年后还又重逢了。你看,这难道不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缘分吗?”

    封彻不置可否。

    冒冒又道:“而且,她一看就是在温室里头浇灌大的千金姐,你娶回家还得哄着宠着,累。”

    这回,封彻总算开口了:“哦,那你呢?”

    “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姐,我性格独立,自己就能找到阳光和雨露,默默成长,省心。”

    封彻像被噎了一下,喉咙滚动了一下,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

    冒冒见竟然连三条还没有动他,便一脸勉为其难地道:“虽然我不想这么肤浅,但是,我比她美。”

    封彻看她,发现她是认真出这番话的,没搞笑。

    他抿着唇,后糟牙轻轻咬了咬舌尖。

    冒冒见他依然不动声色,便继续“加码”道:“我还比她年轻。”

    “汪姐本科刚毕业,今年好像才22岁。”封彻故意提醒,眸子里满是捉狭。

    但坐他对面那姑娘却丝毫没有一点心虚和谦虚的样子,闻言竟一脸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回道:“可我看着比她年轻啊,我看起来顶多20岁,不化妆的时候,也就18,真是又美又俏又可爱~”

    那又娇又艳,还天真无辜的样子……莫名让封彻想到了持靓行凶四个字。

    只不过她是持靓不要脸。

    “……”封彻实在没忍住笑,低头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