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想吃大闸蟹,……
封彻以为那天晚上冒冒闹分手的事已经过去了, 毕竟那晚她没有睡客房。
两个人虽然吵了架,但亲密时反而有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甜蜜感。
让他甚至有一种感情升温的错觉。
结果,第二天她就和家人出国旅游了, 完全没有要带他的意思,也没提前告诉过他。
问她,她就:“你不是我爸妈退休了挺好的, 可以到处看看吗?我觉得有道理,所以趁年假带他们去国外玩一玩。”
他其实倒不是很想跟她的养父母一起旅游,只是想趁着假期跟她多呆几天。
谁知她却直接拒绝道:“算了,你要是在的话, 他们肯定吃不好也玩不好。”
对她拒绝的理由,封彻倒是不置可否。
确实许妈和成叔在封家工作了一辈子,一时半会很难用平常心和他相处,会不自在他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冒冒的亲生父母, 就更加需要适应的时间了。
于是他只能一个人留在南城, 像往年一样, 呆在老宅子里,象征性的陪伴一下母亲和爷爷。
其实他们并不是那种享受孩子常伴膝下的长辈, 所以即便他在家,每天也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自得其乐,只确保一日三餐是在家里的饭桌上而已。
但今年, 他却格外觉得老宅子冷清, 冷清到快让他难以忍受。
冒冒的工作单位年假比较多,而封氏集团和全国的普通企业一样,放的是国定假。
但假期还没结束,封彻就提前回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两时,司衡也来了。
虽然是过年,但集团里仍有人值班。
他这一进公司,底下大大的管理层只能跟着提前销假。
司衡年后第一次见到封彻,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听八卦:“听冒冒是顾思钧的亲孙女?”
冒冒是顾思钧孙女的事,还没正式官宣,因此只有那天参加晚宴的人知道。
也就是,只有南城的上流社会知道冒冒的身世。
包括封彻在晚宴上被顾思钧当众试探的事,也被传得绘声绘色。
封彻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刷朋友圈,闻言回了个“嗯”。
“居然是真的,太传奇了。”司衡坐到另一边,满脸唏嘘,“冒冒这个身世都可以写自传了……话回来,这下你爷爷应该不会再你跟汪楚绫的主意了吧?”
之前他们去太原和汪富贵谈合作时,就看出了封彻爷爷的意图。
但奇怪的是他们去出差了三天,汪富贵的独生女汪楚绫都没出现过。
司衡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直到他发现那天从夜店带回酒店的姑娘是汪楚绫后,才知道抗拒豪门联姻的人不止封彻一个。
一个乖乖女竟然被逼得反骨而叛逆,不惜选择一夜情的方式拍下自己的不雅照,用来威胁自己的父亲。
声称如果逼她结婚,她就把照片寄给对方,看看人家敢不敢要她。
实在冲动又天真,傻得让他心疼。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那个傻子保护好,虽然她下了床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好在在他的“道貌岸然”下,她现在已经愿意把他当成朋友。
封彻并不知道他跟汪楚绫的事,闻言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对我来从来都不是问题。”
不管冒冒是什么身世,他跟汪楚绫都不可能。
封彻一直坚定地认为,就算他没有遇到挚爱,最后得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那也得有一个前提条件。
那就是对方得是爱他的。
因为只有爱他,才会爱他们的孩子。
他不想自己重蹈父亲的覆辙,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有同样可悲的经历。
但汪楚绫不可能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她那样的女孩子,就像温室里娇惯的花朵,需要人悉心照料才能灿烂的盛开。
豪门里少见的独生女,想必从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得感受到多少爱,才会交付真心。
而他没有那么多的“爱”,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获取一个人对自己的爱。
所以,他和汪楚绫不可能。
司衡听了他的回答,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心情颇不错的样子。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冒冒旅游还没回来吗?你怎么没陪她一起去?你对欧洲那么熟。”
他从冒冒的朋友圈得知她正在欧洲旅。
封彻没好气地回道:“她怕我在的话,他们会不自在。”
“哦,所以你就不去了?”
“嗯。”
“……”
司衡不语,但多年的兄弟,封彻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明明是有话要,问道:“怎么了?”
他俩一进牛津就认识,不久就成了朋友,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上的互补。
封彻冷漠少言,司衡热情擅长沟通;封彻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司衡生活在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里,从就是个人精。
所以他毕业后,一直跟在封彻身边做特助,确实能在很多方面辅佐他。
就像此刻,封彻既然问了,就明想听一听他的意见和看法。
司衡亦直言不讳地道:“我觉得你跟冒冒养父母的关系,得靠你去改变。如果你不主动放下身段,他们很难自我觉醒。你想娶他们的女儿吧?”
封彻点头:“冒冒的身世让婚事顺利很多,我爷爷那天已经主动问我算和冒冒什么时候结婚了,我已经在订求婚戒指了。”
而且那天冒冒的爷爷让他月底陪冒冒一起去新加坡,应该也有让他去提亲的意思。
“那你快去看看正常的准女婿是怎么对待准岳父母的吧。”司衡提醒道。
封彻从没想到过这一点,他们封家人丁单薄,就算作为观众,他也没有听过、见过这些生活经验。
于是,他采纳了司衡的意见,上网去搜索了一下“如何与岳父母搞好关系”。
回答的第一条,就是陪岳父喝酒……
他若有所思,在五星级酒店订了个包厢,时间就定在冒冒他们回来的那天。
他决定亲自去接机,然后带着他们去吃饭,以接风的名义。
几日后,冒冒带着父母旅游归来,一下飞机就上了封彻的车。
许妈和成叔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表现得格外拘谨,即便是在冒冒和封彻纠正后,也仍然没有喊过一句他的名字。
两个人坐在他的车后座,腰背笔直,甚至不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而封彻虽然有心和他们搞好关系,但本性并不是个擅于聊天的人,更何况与他们也确实没太多共同话题。
绞尽脑汁想了好半晌,封彻才主动问道:“欧洲好玩吗?”
许妈耿直地回道:“好玩是好玩,就是没怎么吃好,而且什么东西都贵。”
闻言,封彻转头看向冒冒,眸子里满是关心和心疼:“你呢?吃好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她出去这七八天,好像变瘦了。
因为有旁人在,他接到她到现在,就在往后备箱放行李时,趁机抱了她一下。
但被她很快推开,加上衣服厚,他也没怎么好好注意。
冒冒似乎有些困,有气无力地回道:“不好。”
她那神态语气,就像孩子般真挚诚恳。
她那种不漂亮话只实话的样子,偶尔会显得有些娇纵,莫名就让他忍不住想惯着。
“那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准备。”虽然他订的是海鲜酒店的包厢,但他可以指定菜单。
反正只要是她想吃的,都可以做出来。
他现在就想让她吃好了,什么陪岳父母聊天、陪岳父喝酒的事,早就抛到了脑后。
“海鲜,你订的是帝豪吗?”冒冒问道。
封彻闻言少见地面露微笑,声音得意又莞尔:“就知道你会想吃海鲜,所以我就是订的帝豪。”
有些邀功的样子。
冒冒的回应是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一脸娇俏地对他比了个心,神情俏皮可爱。
原来,和在床上一样,能取悦到她,自己也会开心又满意。
见状,后座的许妈和成叔相视一笑,满目慈祥。
到了饭店,四人在包厢里用餐,服务员随侍在旁。
封彻与两位长辈简单聊了聊退休后的计划,想找机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地方“献献殷勤”,这也是他从网上学到的攻略。
聊天时,服务员上了新菜,封彻一看,是冒冒爱吃的琵琶虾。
他随口就对服务员道:“麻烦把这个剥一下。”
“好的,封先生。”服务员随后将这盘琵琶虾撤下,拿到一边,戴上手套剥了起来。
这是自从太原后,他们每次吃海鲜时,他都会做的事。
他每次给的费都很多,帝豪的服务员估计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每次他们过来吃饭的时候,服务员都对他们伺候得殷勤又周到。
可冒冒现在就是浑身不得劲,出国旅游前那晚,她莫名其妙就被他哄上了床,事后才反应过来,其实她在意的点还有很多。
虽然封彻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不跟她谈论爷爷反对他们的事,但他身上依然有诸多她无法接受的问题。
比如,他居然连亲手为她剥虾都做不到。
其实,实话,她自己有手,甚至封彻也让服务员帮她剥了,但她就是不爽。
剥虾这么简单的事,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做呢?
如果连为她剥虾都做不到,那又能有多喜欢她呢?
她为什么要跟一个不那么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在封太太的身份已经不香了之后。
想着想着,冒冒就钻起了牛角尖。
不顾爸妈在场,她把头靠在封彻的肩上,柔弱无骨。
“累了?”时差的关系,封彻知道她是困了,语气宠溺地问道。
要不是有人在,他早就把人抱到腿上了。
她现在这副困倦软糯的模样,着实是软化了他的心,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冒冒点头,语调娇气:“我想吃大闸蟹,你帮我拆好不好?”
桌子上,八只大闸蟹还没有人动。
许妈听了赶紧放下筷子,伸手就要去拿,边道:“来,妈妈帮你拆。”
她其实伺候惯了盈盈姐,对拆螃蟹肉十分熟练。
每回封家的饭桌上有螃蟹的时候,盈盈姐都会让她拆好肉和蟹黄才吃。
冒冒没想到许妈会突然揽下这个活儿,心想那封彻肯定理所当然把拆蟹的工作转交给她妈了。
没想到,封彻只浅浅回了三个字:“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