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好哄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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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冒和封彻一样, 对两人分手的原因三缄其口,这让包括亲朋好友、同学同事、媒体网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好奇。

    司衡就是其中一个, 但他不敢问。

    自从封彻从法国回来后,就投入了日常的工作中,仿佛与平常无异。

    但只有他知道, 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没事。

    首先,他住回了封宅,如此讲究效率的他竟然宁愿每天多花一时在路上,也不回滨江壹号。

    其次, 他已经连续三天加班到晚上12点以后了,28楼的秘书室在司衡的做主下,倒是没怎么受到影响,但司衡却只能陪着他一起加班。

    这三天, 封彻几乎已经把半个月的工作量赶完了。

    别人失恋喝酒买醉, 他失恋玩命工作。

    都是爆肝, 司衡真心觉得他还不如烂醉一场,不然这么闷着, 迟早闷出问题。

    对于他分手这件事,就在他们回国第二天, 冒冒已经在记者面前回应默认了。

    司衡不知道他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严重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但依他对封彻的了解, 分手原因多半是出在冒冒的身上。

    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得封彻直接扔了戒指, 决定分手。

    他不敢细想,也不愿相信冒冒会是那样的女孩子,所以并没有去问她。

    毕竟,封彻当时叫他一个字也别问, 那就是不希望他多管闲事。

    他猜想这或许关系到封彻的男人尊严问题,这么想着,他便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但今天看样子他又要加班到深夜,就算铁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造。

    司衡先是以特助的身份回道:“投资管理部的项目计划书还在修改,还没送过来。”

    言下之意是,他今晚不必赶着看那份项目计划书了。

    但封彻只是点了下头,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色淡然地问道:“那一季度的高管考核表送过来了吗?”

    “还没,一季度财报也还没送过来。”司衡回道。

    封彻沉吟,原本白皙英俊的脸上,眼窝更显深邃,眼底浮现着淡淡的疲惫。

    他闭目捏着眉心,道:“那就把招商部这个月准备审批的合同拿过来。”

    “……”司衡没有回应,实在是对他这种到处找活儿干的行为感到担心。

    他平时就是个工作狂,很少积压工作,这几天已经超前完成许多工作,哪里还有什么活儿。

    他这样,是要逼着下面的人去死的节奏。

    他切换到朋友的身份道:“Feng,我陪你去喝一杯吧。”

    “干嘛?”封彻问,像是真的不明白司衡的用意似的。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

    司衡只好直接道:“虽然你不让我问你跟冒冒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如果心里不痛快,就去喝一杯。以前我失恋的时候,不也找你陪我喝酒么?”

    失恋嘛,就算男人的初恋往往用情最深,但又不是世界末日。

    “我没事。”封彻若无其事地回道,“去拿合同吧。”

    司衡见他如此,不知怎地心里既着急又生气,自从他俩相识以来,他就知道封彻的性格内敛深沉,从不轻易与人交心。

    但他以为他们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兄弟了,没想到他却在他面前还要装没事。

    司衡激动地道:“你这样叫没事?现在已经快10点了兄弟,工作都做完了你还不回家,这几天你一共睡了几个时?这样下去你身体是要搞垮的。”

    他以为他了这样一番“逾距”的话后,封彻至少会给他点激烈且真实的反应。

    哪怕只是把心里头宣泄不出的情绪,借着和他争吵的机会宣泄出来,也比他这样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来得让人安心。

    但封彻却只是在他激动完后,神情浅淡地看着他,道:“没工作了?那回家了。”

    那平静如常的模样,弄得司衡差点以为是自己大惊怪了。

    看着封彻已经关机走出办公室,司衡只能叹声气跟上。

    看来他是不准确把分手这件事摆到台面上了,而是选择自我消化。

    到了停车场,司衡目送他走到停车位,在他上车前不死心地问了句:“真的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走了。”封彻完便上了车,对司衡的提议不为所动。

    30秒后,封彻驾车驶离封氏大厦,冬末的夜晚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寂寞清冷。

    封彻手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安静的氛围很快让他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到冒冒。

    想到她第一次到颐会所堵他,先是假公济私,然后又娇憨可人地硬要上他的车的样子。

    想到她第一次约他看斯诺克世锦赛,在车上绞尽脑汁套问他身高体重的样子。

    想到她每次坐在副驾上,用她那动听迷人的嗓音娇声娇气话的样子。

    一抹烦闷和抗拒浮上眉间,他伸手开了电台,好让这个世界充斥点其他什么声音。

    电台里传来男主持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正是放送音乐的环节。

    封彻努力集中注意力在此刻唯一的声音上,只是尽量想让自己的大脑不再想到她。

    他不能那样没尊严,在明知道她根本不喜欢他的情况下,还贪恋她曾在他面前表现的点点滴滴。

    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每多想一点,他的原则和意志力就濒临瓦解。

    但他会想起她收到邮件后的反应,她没有解释,平时巧言善辩的她连狡辩那一招都不屑使用,甚至还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代价?

    嗯,当一个女孩子不是因为爱情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时,付出的所有一切都会是代价吧。

    他该理解的,可他就是不想直接面对,不想相信自己前几天算娶回家的女人,不仅不喜欢他,甚至还把他们之间的事得那样不堪。

    电台里响起了五月天的那首《超人》,封彻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一边加快了车速,一边默默听歌。

    【为什么拯救地球,是那么容易

    为什么束手无策啊,我和你的爱情

    为什么我能飞天,也能够遁地

    为什么我却没办法,长驱直入你的心

    曾经你赞美我手臂,逛街多能提,日日夜夜贴身保护你

    最凶狠的怪兽,也不能与我为敌

    那为何害怕你的泪滴……】

    封彻紧抿唇瓣,在开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把收音机换到了交通台。

    ……

    五天了,封彻整整五天没有回她任何消息,像是突然从她世界消失一样。

    冒冒从起初的歉疚到后来的气恼再到现在冷静后开始不安,过得也并没有多好。

    她甚至不时在心里发出疑问:封彻不会真的要跟她分手吧?

    真烦,她都承认是她不对了,他还要怎么样?

    就算嫌她忏悔得不够,那也得他愿意跟她话吧?

    冒冒以为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同意分手,肯定就像在他的气头上浇一把油,会激得他主动来找她把事情清楚。

    谁知道他却一直沉默到现在,架不和她吵,家也不愿意回。

    阿姨他一直都没回去过。

    冒冒没辙了,只好厚着脸皮去找艾米阿姨帮忙。

    她是封彻为数不多关系亲近又格外信任的长辈,当初得知他俩在一起后,别提多高兴了,一直他们十分般配。

    这回她跟封彻闹分手的事,除了闺蜜知道真相之外,冒冒只对艾米阿姨一个人了实话。

    免不了被一通数落教育,冒冒乖乖听着,不敢狡辩,诚心认错。

    “你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你。你知不知道彻的爸爸妈妈当初为什么结婚?”艾米在这件事上明显更向着封彻,因为封彻在她的眼里是纯粹的“感情受害者”。

    冒冒回道:“不知道。”

    封彻的爸爸去世早,他妈妈为人冷漠,在封家活得就像一抹游魂似的。

    冒冒在封家的那三年,只觉得封家这位少奶奶有自己的生活,不仅疏离于封家,甚至疏离于自己的儿子。

    很少有什么存在感。

    即使她跟封彻在一起后,封彻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他父母的事情。

    艾米闻言叹气,封彻不是个喜欢向人示弱的男人,她认识封彻这么多年,也就是在他一次喝醉后,才知道他深埋心底的伤疤。

    “当年他爸爸在一个宴会上对他妈妈一见钟情,两家当时有生意往来,双方长辈都在极力促成这桩婚事,所以两人很快就开始交往,交往没多久就举办了婚礼。当时彻的爸爸一直以为自己的太太只是生性腼腆内向,不善表达感情,但她自从怀孕后,就以此为借口不让他近身。就这样,从孕期到产后,彻的爸爸一直试图理解她、包容她,直到彻一周岁当晚,他心翼翼地想要亲近她,却再次遭到了拒绝。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不爱他,当初是被家人逼着和他结婚的。现在她已经和他结了婚,还为他们封家生了个儿子,希望他可以放过她。”

    “……”冒冒是真的不知道原来封彻父母的婚姻竟然是如此悲凉的。

    艾米继续道:“彻,他父亲很傻,即便这样都不愿意离婚,而是加倍努力地对她好,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爱上他。可事实却是,她凉薄得连对自己的儿子都不肯付出感情,常常在彻哭闹着要妈妈时,冷淡地走开,或唤奶妈抱走。这些都是彻从他爸爸的日记里看到的,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只有父爱温暖如山,所以他也格外心疼爸爸。”

    而冒冒做的事情,在封彻看来,与他的母亲并无二致,因此他不愿意自己重蹈父亲得覆辙也在所难免。

    冒冒懂了,原来封彻这次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心中本就有禁区,而她正好一脚踩了进去。

    可她又跟他妈妈不一样,她从来没有不让他碰,而且已经爱上他了,难道他就不能原谅她最开始的那点不良企图吗?

    “阿姨,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把他叫出来好不好?我想跟他好好谈谈,他都不回我消息。”冒冒委屈巴巴地道。

    其实艾米并没有感觉到冒冒有多受触动,但她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两个人怎么样,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于是她便答应了冒冒,将封彻叫来了曼斯酒庄。

    好在封彻一向对她很尊重,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仍然答应了现在过来。

    “你在这儿等吧,他每次过来都喜欢来这个包厢。一会儿他来了之后,你们自己先聊,我就不叫人过来扰了。”艾米着,便弯腰抱起了重重,算先出去。

    冒冒连忙应道:“好的,阿姨你先别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知道了。”艾米嗔了她一眼,又忍不住数落道,“这次就是你不对,好好哄哄人家。”

    “嗯嗯,知道啦~”冒冒娇声应道,语气里满是自信。

    她一个人坐在舒适的包厢里等待着,想着等会封彻进来之后,她要怎么把他哄好。

    反正只要见了面,她这个“软肋”本人便有的是办法搞定他。

    冒冒在包厢里等啊等,站起来沿着房间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门外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她忙跑回沙发上坐着,假装在看手机。

    下一秒,门被推开,门口的人戛然止步,高大的身躯就那么停在门框之间。

    冒冒抬头,目光盈盈看着他,眉眼里都是委屈和娇嗔。

    而他的眸子里分明在讶异后闪过了一丝受伤,但接着便换上了一层淡漠,并在与她对视三秒后,直接转身离开。

    艹(一种植物)!

    这个男人到底有完没完了!

    冒冒在心里怒骂一声后,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