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赫连筠没心情理会她的调笑, 将她两只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抬手端起她的下巴,眼神犀利的盯着她问:“我且问你, 假孕一事,你在找我之前,先找的人是他,对吗?”
原来是为这个生气。
陈婉柔知道他刚刚都听到了,自知瞒不过去, 只得承认:“不错, 事发之前,我先找的人确实是他。”
完将他的手从自己的下巴上拿开, 一副坦然的面对他,等待他的审判。
他径自又问:“他当时出于害怕, 拒绝你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她不置可否。
赫连筠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自嘲道:“如果他没有拒绝你的话, 根本不会轮到我对不对?”
她当下一怔, 还没来得及解释,又听他, “所以你当初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拿来骗我的。什么看中我这副皮囊, 笑话,根本就是你想利用我的借口而已。”
“不是,”
陈婉柔立刻断他,身体前倾, 近距离的看着他, 神色认真又柔软的, “当初想要利用你是真的,可喜欢你的皮囊,也是真的。”
赫连筠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但听到她仅喜欢自己这张脸时,还是有些失望。
他沉着一张俊脸,有心刁难她一下:“你如何证明你所都是真的?”
陈婉柔见他这副模样,简直对他又恨又爱,愈发喜欢得不行。与此同时,征服他的欲望更加强烈。
她情动之下,勾下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赫连筠睫毛微颤,试图挣扎了一下,却又很快别别扭扭地闭上眼睛享受起这个吻。
他勾她舌头,不知不觉的陷入了缠绵。
陈婉柔注意到他的配合,一面与他纠缠,一面盯着他看。即便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他那干净的眉眼。
他倏然察觉到她在看自己,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果然如此后,两人大眼瞪眼的互相注视了片刻,他莫名脸热起来。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这感觉真是令他沮丧无比,懊恼无比,同时又倍感无力。
陈婉柔得逞后放开他,然后舔干净他唇上的口水,问他:“这样证明可行?我可不会主动去亲一个不喜欢的人的。再了,你有什么让我好骗的。我敢做敢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与你撒谎。”
他唇上湿湿的,甜甜的,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现在他可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她问个明白。
赫连筠一脸危险的问:“你和他青梅竹马,人尽皆知你们关系匪浅,那么我问你,以前,你可曾像现在对我一样,也亲过他?”
陈婉柔没想到他会胡思乱想到这里,立刻否决:“当然没有。我只亲过你。”
他轻轻眯着眼睛:“真的……不曾有?”
“绝对没有。我发誓。”她坦坦荡荡的举起三根手指,一脸正经的对天起誓。
真是好极了。
赫连筠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这次信了她的话。
他借机再问:“那他可曾主动亲过你?”
陈婉柔果断摇头:“也没有。”
他淡淡点头。
表面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绽出了满足的笑。
陈婉柔被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圈,这次该换自己问他了,她故作恍然道:“呀,你一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上次你和一个舞姬勾勾搭搭,同在一室,想来你把人家都亲了个遍了吧。”意思是,你好意思怀疑我吗?
他一怔,哑口无言。
天可怜见,他是清清白白的。
赫连筠第一反应是不想承认此事,可是,他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来为自己澄清。
顿了顿,只得含糊不清的解释道:“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被你断了。你当时不也看到了吗?”
他想: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只误会一半,又不会影响什么。
陈婉柔想起这件事就闷闷不乐,此时听他这么,毫不遮掩的吃味道:“可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腰带都快掉地上了,她人就躺在床上,衣衫也不整了,你还和我什么也没有做?”
她原本已经不再去想这件事了,但如今忽地提了起来,便越想越觉得委屈。
赫连筠整个人哑巴吃黄连,根本不出,只能揽她到怀里,柔声哄道:“我们不提这件事了。我都答应过你了,今后只有你一个,就忘记以前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陈婉柔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那你给我欺负一次,我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赫连筠并不知道这个“欺负”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欺负他,想也不想的就应了,“好,我答应你便是。”
还不知道自己上当的赫连筠直到被拐回白露苑后,才慢慢悟了。
但可惜已经晚了。
他被陈婉柔进门引诱着推到床上后,香气拂过他鼻息,他抬眼看到头顶之人杏眸流转间,一片媚色。
陈婉柔伸手抓住他的腰,指尖轻搔过他腰间,一笔一画的勾勒着他腰线的轮廓,似在与他调|情。
他暗暗调息间,听她娇笑着:“夫君腰好细。”
赫连筠调笑道:“我这腰,可不止细,还很硬。”
“是吗?我捏捏看。”
她语带笑意,不由分,恶劣的轻轻掐了下他的腰,然后在他毫无防备下两只手一解,将他的玉带解开,轻垂眉眼,色眯眯的看着他。
他有些不自在,欲起身,又被她推了回去。接着,在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那腰带绑住了他的手。
“夫人这是何意?”
他双眼轻眯了一下,不懂她想做什么。
陈婉柔低头一笑:“欺负你啊。”
赫连筠:“???”
她冲他调笑完,扯开他一侧衣领,埋首在那锁骨上啃咬厮磨,直到留下了斑斑点点的暧昧红痕后,方起身放过他,然后一脸开心的笑,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似乎明白过来了,原来她的欺负,是指这个。
他会心一笑。一颗心刚松弛下来,接着又很快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
此时,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忍不住问出口。
……
回应他的是一阵吞吐之音。
赫连筠玉颈微扬,足尖绷紧。
他活了这许多年,今日总算明白过来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真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事后,陈婉柔一只手肘撑在枕上,眼角含笑的看着他。回想他刚刚薄唇微张,难以自抑的呜咽声,美得不可言喻,忍不住掐他脸一把:“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赫连筠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评价,但想到什么,不由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夫人是喜欢我的意思?”
陈婉柔哼出声,挑着下巴否认:“谁喜欢你了,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就是想欺负欺负你,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赫连筠受到击,却在心里暗自笃定地: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
而他已然混淆不清自己这么做是单纯的只为了利用她,还是……另有其它因素。
两人亲密的关系更近一层后,是夜温存过后,两人相拥而眠,但谁也没真的睡去。
这个时候,陈婉柔看他闭着眼睛,睡颜恬静,于是像照顾孩子一样,为他细心的掖了掖被子。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又自然的举动,不知道为何,并未睡着的他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赫连筠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直到听到身边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响起,他慢慢睁开眼睛。
注视了夜色中的人儿良久,之后,伸手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怀里的娇躯似乎有些不舒服的往他身上拱了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很快又沉沉睡去。
他会心一笑。
不知怎么的,想自私的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
而自此以后,知道她喜爱自己的这副皮囊,他比以前更加注重形象,从衣服到头发,时刻都保持着平整干净,一丝不苟。
他本就极爱干净,有轻微的洁癖,如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连陈婉柔瞧看了他不经意间的举动,都觉得他是不是过于病态了。
日子就这样在宁静又不失乐趣中悄悄过去,这日,陈婉柔来看刚刚竣工的花廊。
这是工匠们按她之前设想的样子日夜赶工建造的。然后她很快发现,这个时代的工艺丝毫不落她原来的世界,并且他们对待每一件作品都精益求精,力争做到极致。
眼前美轮美奂的花廊非常养眼和醒目,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下人跑来争相观看,俨然成了府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对于眼前的效果她很满意,想着来年开春插上满廊的花苗,景象应当非常美丽和浪漫。
然后她又开始想象和他一起在花海中看书,她靠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男息,以及迷醉的花香,该是一件何等幸福又美好的事。
另一边,赫连筠刚刚授课回来,一个等候多时的家仆见到人,走上前,将手中的木简交给他,:“这是向府的人送来的。”完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他,生怕他不高兴。
赫连筠接过来看了一眼,木简上,明日午时三刻约陈婉柔梅林见面。
他冷笑了一声,将那木简随手丢尽了炉子里,一边掏出手帕不紧不慢的擦手,一边淡淡的道:“以后再收到这种东西,不必拿给我看,直接烧掉就好。”
“是。”
那心腹应完,又听他问:“她人在哪里?”
他回禀道:“在花廊。”
见男人拂了拂手,得到释放的他,绷了半天的神经这才缓和下去,暗暗吐出口气,埋头退了出去。
室内静了片刻,赫连筠欲动身去找陈婉柔时,陈婉柔人已经从花廊回来了。
她算着时间,想着这个时辰应该回来和她一起用膳了,然后刚一进院果然见到了他,一颗心立时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