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两人听后无不惊恐万状, 很明显,这种变|态的选择无论放谁身上都无法保持镇定。
赫连筠觉得很有意思,他以前还没尝试过这种玩法, 突然非常期待。
然后朝陈婉柔看了一眼,目露欣赏之色。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
陈余礼和萧夫人互相看着彼此,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浓情蜜意,眼里只有恐惧和崩溃。
萧夫人当先沉不住气, 对着男人连连摇头, “余礼,我害怕, 你以前对我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护我的, 我不想死。”完哭的梨花带雨,鼻涕不分。
陈余礼绷着一张阴沉沉的脸, 心中同样害怕极了。他抬眼, 看着面前少女手中的那把剑, 头上直冒冷汗。
他并不清楚陈婉柔这话里的真假,倘若她只是试探他们两个的话......
在他迟疑不决之际, 陈婉柔举剑指向他的脖子,问他, “决定好了?不改了?”
她嘴角挂着冷笑,微笑着将手中的剑柄握紧,欲佯装往前刺去时,陈余礼急慌慌喊道:“等一下!”
剑停在半空, 离他的肌肤只剩不到一寸。
她停下手, 一脸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可是还有遗言要?”
陈余礼终于神色溃败, “不,我不想死,你选她,你选她吧。都是她勾引我在先,害我落得如此境地,你要杀就杀她好了,我是你哥哥,看在我们是亲人的份上,你饶过我吧。”
“得确实有些道理,”
陈婉柔轻轻点头,像是认同他的观点,然后微微转头,问萧夫人,“怎么办?他不愿意替你死。他是我哥哥,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不若,你干脆代他受死好了。”
萧夫人哭声嘎然而止,背后一凉。
已经这种时候了,萧夫人为了活命也顾不得其它了,立刻撕破脸道:“混蛋!陈余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你引诱我在先,现在居然倒一耙污蔑我,我当初眼瞎了才会跟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完了又对陈婉柔低声下气的求饶,“我错了六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之前放火害你的事都是他怂恿我做的,只要你放了我,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陈余礼凶神恶煞的瞪向她,“你个毒妇!分明是你给我吹耳边风,让我想办法除去她,你怎么睁眼瞎话!”
两人互相推卸,开启了狗咬狗模式。此时此刻,陈婉柔对两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好了,”陈婉柔断了他们,两人噤声,她眼珠子一转,故意套问道,“不管是谁做的,放火的事,还有几日前刺杀我的事,和你们脱不了关系。”
两人一脸惊诧,陈余礼立时否认:“放火之事我们认便认了,可刺杀你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我可以对着神明发誓,与我们无关。不信你可以去查!”
陈婉柔心中一怔,恰听萧夫人亦附和道,“不错,此事我们根本不知情,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时我们二人互相问过对方,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没有必要撒谎骗你。”
看两人都不像装出来的,难道,真的不是她们做的?
陈婉柔陷入了茫然。
如果不是他们所为,哪还能是谁?
赫连筠看出她的迟疑,心思一动,这时道:“你们狡辩也没用。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两人一听,忙磕头求饶。陈余礼苦苦求情道:“六妹,之前放火的事是我们一时糊涂,我们悔不当初,你就给我们二人一条活路,我向你保证,今后绝对不再找你麻烦。”
陈婉柔并不心软,只是在想刺客的事。再没有弄清楚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是谁前,杀了他们两个,只会让她更加无法安心。
“可是下不去手?”
赫连筠着一把握住她持剑的手,在她犹豫之际,长剑一划,瞬间热血扬空。
她根本来不及阻拦,两人的求饶声已经变成了惨叫声,双双倒在了地上。
滚烫的血洒了陈婉柔一身,衣服上,鞋子上,脸上,到处都有,接着听身边男人平声静气的补了一句,“我帮你。”
她石化在当场,看着眼前逐渐冷却的尸体,半天回不过神。
她杀人了。虽然不是她主观动手而是间接的杀了他们,可仍然觉得心悸。
赫连筠看出她内心的柔软,知她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于是转身挡在她面前,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另只手帮她温柔的擦掉脸上的血迹,柔声道:“噩梦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而噩梦究竟是结束,还是刚刚开始,陈婉柔也不知道。
她现在只觉很累,身心俱疲的累。
她慢慢抱住他,将头轻轻地靠在他温热的胸口,似想要从他温暖的怀抱中,获得一时半刻的宁静。
赫连筠轻抚她背心,安慰她,亲吻着她发顶:“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保护你。永远。”
陈婉柔并非是出于害怕,而是因为心里很乱。
她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又将他搂紧了一些。
见她没有任何的怀疑,赫连筠一颗心慢慢落回原地,同时间,眼里闪过一丝沉冷得逞的光芒。
陈婉柔回去后,夜里难寐。虽然是两人害她在先,罪有应得,但两人的死还是让她消化了好一段时间。
萧夫人和陈余礼的死在事发后的第二天被一个扫洒的下人发现的,陈平公得到消息后赶过去时,看到地上用血写了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奸夫淫 | 妇,一时间又气又恨,简直对二人所作所为痛心疾首。
可痛苦过后,不管怎样,人已毙命,追究过错已经徒劳无益,于是命人将二人入殓,念及父子之情,给陈余礼留了个全尸,萧夫人则被乱丢在乱葬岗,任其野兽啄食。但究其二人死亡的原因,谁也查不出来,到底是桩王室丑闻,陈平公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最后将案子压下去后,渐渐不了了之,一时间成迷。
这件事告一段落,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深冬,迎来了两件喜事。
一个是陈玉茹风光大嫁给了魏行渊。另外一个则是陈文君与孟翟定下婚事。
陈文君效仿陈婉柔,央求陈平公赐婚将自己嫁给孟翟,陈王后起初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但最后耐不住宝贝女儿绝食相逼,三日后,陈王后只得松口允了。
陈婉柔了结了这些事,开始一门心思投入国事上。
鼓动陈平公招贤纳士,无论身处什么阶层,当不计出身,唯才是用,奖励军功。并且这还没完,还提议废除奴隶制度。
这无疑侵犯了士族们的利益,立刻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于是提议刚一起草就直接被否决了。
陈婉柔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连个水花都没有就非常尴尬了,让她备受击,倍感绝望。
她回到家忍不住将这件事情吐槽给赫连筠听,原以为他会和那些冥顽不灵的古人一样,思想封建保守,不懂变通,听完只会觉得自己想法荒唐可笑。
不想他听后竟然对她赞赏有加,并答应她,愿意为她努力实现这些愿望。这让原本挫败的她信心高涨的同时,极为感动。
就这样,两人朝着一个目标共同努力,虽举步维艰,但对于陈婉柔来却不再觉得孤单冰冷。
......
春祭前,因忙着开战,宫中上下一派紧张之气。就连赫连筠也突然变得忙碌起来,经常夜里忙至很晚才回来。
陈婉柔就算再信任他的为人,也不禁担忧起来。
这个时代本就民风开放,更何况外面到处都是诱惑。他身处高位,难免应酬会多,周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怕他主动勾三搭四,就怕万一被人蛊惑。
更何况,他那张漂亮的俊脸,本来就生的蛊惑人心,天生自带招蜂引蝶。
这一晚陈婉柔留了灯,更深露重,已经子时了,却迟迟不见他回来,整个人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回来这么晚的时候,心中实在焦虑不安,正准备派个人去看看时,人正好推门进屋了。
赫连筠抬眼看到她还没睡,一张娇容正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微微怔了怔。
正欲开口,却见她下一刻整个人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张手动作自然的将她抱了个满怀,搂着她,哑然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问道:“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过让你不必等我吗?这么不听话,该。”罢朝她翘臀惩罚性的轻轻拍了一下。
陈婉柔也不觉疼,借抱着他的机会,不动声色的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清冽干爽,夹杂着一些淡淡的松香,并无任何脂粉气或者难闻的酒臭味,紧张半天的心立刻松弛下来。完了松开他,顺手为他脱下狐裘,叠起来放好。
须臾,赫连筠径自宽衣时听见她问自己:“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她的委屈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她。
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莹白雪润的两颊透着淡淡的粉嫩,一双含情眼雾蒙蒙的,轻攒娥眉,似恼非恼地嗔着。
此刻赫连筠忽然生出一个十分偏激的念头。不想让除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发现她。
她的娇,她的憨,她的柔,她的傲......她的所有,只能给他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