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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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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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2门口,三脸懵逼。

    倪承宽看着孟效:“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陆随也看着孟效:“你和倪叔叔认识?”

    六一跑出来,夹在中间“喵呜喵呜”地添乱。

    孟效:“……”

    就很离谱。

    他强自镇定下来,对倪承宽:“陆随喝多了,先扶他进去再吧。”

    倪承宽和孟效一左一右,直接把陆随弄进客房,正要把他放床上,陆随却挣扎,“不行,我要先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可以上床。”

    孟效:“你站都站不稳,怎么洗?”

    “我能站稳,”陆随,“你们都别扶我。”

    孟效和倪承宽交换眼神,同时放手。

    陆随还真能站稳,但是走不稳,他扶着墙,自己挪到衣柜旁,拿了两件衣服,再扶着墙挪回来,看着孟效:“我去洗澡了,孟效,你不能走,等我回来。”

    陆随口齿清晰,但眼神迷离,孟效觉得他好像醉得越来越厉害了,大概是酒劲上头的缘故?

    “我不走。”孟效转向倪承宽,“宽叔叔,要不你帮他洗吧?他自己洗太危险了。”

    倪承宽心很大,“让他泡浴缸里,不碍事。”

    倪承宽和陆随一起进了卫生间,陆随脱掉衣服,倪承宽扶着他坐进浴缸。

    “你出去吧,”陆随,“我一个人可以。”

    “好,有事叫我。”

    倪承宽出去了,随手关上门。

    头晕得厉害,陆随闭上眼,仰靠在浴缸边沿。

    水龙头正在往浴缸里注入冷水。

    晃动的水波之下,并在一起的双脚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手腕粗细的蛇尾,墨绿色的蛇麟迅速向上蔓延,白皙的皮肤被层层叠叠的鳞片覆盖,皮肤之下的肌肉和骨骼无声地拉伸、变形——不过是喘口气的功夫,人类陆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身长十几米的墨绿色大蛇,部分-身体盘踞在浴缸里,大部分在地板上匍匐蜿蜒,相对纤细的蛇尾灵活地勾住门把手下面的旋钮,一声轻响后,门被反锁了。

    倪承宽家在702,孟效家在602,两家户型一模一样——主卧和客房被客厅隔开,主卧毗邻书房,客房对着卫生间,厨房则夹在卫生间和书房中间,正对客厅,客厅连接着阳台。

    孟效和倪承宽就站在客房门口,留心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到底是不放心。

    “你和陆随是怎么认识的?”倪承宽率先问。

    孟效当然不会把一夜情的事抖出来,他有选择性地回答:“陆随是我们宣传部今天刚上任的总监,他是我的上司。”顿了顿,察觉不对,“你不知道陆随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倪承宽摇头,“他搬过来三天,我只见过他两次,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三天,看来陆随从勐养回北京后就住进倪承宽家里来了。

    孟效心想,如果倪承宽知道陆随要去BNCF上班,昨天他过来送茶饼的时候倪承宽肯定会告诉他的,刚刚也不会发生三脸懵逼的状况了。

    孟效仍旧感到不可思议,一天之内,他的一夜情对象先是成了他的新上司,接着又成了宽叔叔某个神秘朋友的儿子,而且就借住在宽叔叔家里。他和陆随,从两个没有关联的个体,迅速建立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孟效突然对倪承宽和陆随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倪承宽,瞎猜:“宽叔叔,陆随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你是不是也喝醉了?”倪承宽哭笑不得,“胡八道。”

    孟效想了想,又问:“你那个‘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倪承宽:“女的。”

    “也就是陆随的妈妈。”

    “对。”

    “你和陆随的妈妈是什么关系?”

    “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

    孟效:“……”

    得,又绕回去了。

    他不死心地追问一句:“真就这么简单?”

    倪承宽一派坦然,“真就这么简单。”

    “好吧,”孟效,“我相信你。”

    倪承宽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既然你和陆随成了同事,以后就好好相处。他刚回国,家人不在身边,也没什么朋友,难免孤单,你帮我多关照关照他,好不好?”

    孟效忽然想起在勐养偶遇时陆随对他过的话——

    “我只是没有朋友。”

    “我真的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

    “没人担心我。”

    再加上倪承宽刚才这番话,孟效莫名就觉得,陆少女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

    一个声音反驳他:怎么会呢?别开玩笑了。

    另一个声音:怎么就不会呢?

    长得好看又有钱并不代表一定就会生活幸福啊。

    额,这太凡尔赛了。

    孟效点点头,“我会的。”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宽叔叔,陆随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不清楚,我对他并不了解。”倪承宽,“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孟效看看时间,“太晚了,我得走了。”

    倪承宽问:“不等陆随了?”

    孟效笑着:“交给你了。”

    孟效没有扰父母休息,进电梯后按了1楼,又点开软件叫了车。

    出了单元楼,走在闷热的夏夜里,孟效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戏剧性十足,是可以让白浮当素材写进的程度。

    他中午才决定要对陆随敬而远之,现在突然有了倪承宽这层关系,看来想远都远不了了。

    那就算了吧,顺其自然好了。

    有时主动有时被动,人们的想法总是变来变去。

    回到凤凰城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孟效感到疲惫不堪,他这一天过得实在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白浮正坐在书桌前噼里啪啦敲键盘,见他回来,坐在椅子上转了半个圈,对着孟效:“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孟效拿上睡衣就往外走,“等我先洗个澡再。”

    “这么着急干嘛?”白浮猜测,“不会又酒后乱性了吧?”

    “你在无中生有凭空想象,”孟效头也不回,“倒一倒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吧亲。”

    洗完澡,神清气爽。

    孟效去厨房拿了瓶冰水回卧室,白浮还在书桌前坐着,不码字了,改玩游戏了。他在玩植物大战僵尸,过时很多年的游戏。白浮只对男人喜新厌旧,喜欢的游戏他可以从高中玩到现在,喜欢吃的食物怎么吃都吃不厌。

    书桌挨着床,孟效坐在床头,胳膊支在书桌上,问:“你表弟跟你什么了?”

    白浮暂停游戏,转向孟效,长腿一伸搭在了床沿上,似笑非笑地:“你和你的男同事貌似有奸情。”

    孟效知道,赵元的原话肯定不是这么的。

    事到如今,是时候跟白浮来龙去脉了。

    他从头起,“端午假期,你拉我去酒吧,我在酒吧遇见一个男人,稀里糊涂和他发生了一夜情。”

    “怎么突然这——”白浮突然收声,惊奇地瞪圆了眼睛,“我靠,赵元今天见到那个和你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男同事,该不会就是之前和你一夜情那个哭包攻吧?”

    不愧是写的,脑筋转得就是快。

    孟效:“你先听我完——前阵子我去勐养出差,他刚好在勐养旅游,我们偶然遇见,他没地方住,我就收留了他一晚。”

    “这么巧?做了吗?”

    “没有,就纯睡觉。”

    白浮白眼翻上天,“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竟然纯睡觉?我看你们纯属有病。”

    “你能不能别岔?——然后我今天上班,你猜怎么着,我的一夜情对象竟然成了我的新上司。”

    “……我靠,这剧情我写过。”

    孟效继续:“今晚聚餐,他喝多了,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在马路边狂吐,我刚好经过,就送他回家,最后发现,他就住在我家楼上,而且还住在宽叔叔家里,他竟然是宽叔叔一个朋友的儿子。”

    白浮目瞪口呆,“……你逗我玩呢吧?”

    孟效:“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虽无巧不成书,但这巧得有点离奇了。”白浮拧着眉作沉思状,突然问:“对了,这男的姓什么?”

    “姓陆,”孟效,“叫陆随。”

    白浮猛地一拍巴掌,特响,吓孟效一跳,“你干嘛?”

    白浮激动地:“半年前,就沈訸刚消失那会儿,我是不是跟你过,你下一任男朋友姓陆?”

    孟效:“……”

    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浮独自兴奋,“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命中注定了。宝贝儿,我宣布,你的真命天子闪亮登场了,就是这个叫陆随的男人!”

    孟效觉得他在胡言乱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件事来,便顺着他的话:“如果陆随是我的真命天子,那你表弟怎么办?”

    白浮坏笑,“怎么,你看上赵元了?你要想脚踏两条船的话,我可以帮你呀。”

    “赵元太可怜了,摊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表哥。”孟效哭笑不得,“我要睡觉了,你睡不睡?”

    “我操,我没良心?”白浮一个饿虎扑食,把孟效扑倒在床,双手在他身上作乱,“我这是偏心好吗,我永远偏心你。”

    孟效最怕痒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哈哈大笑,“哎别闹!困劲儿闹没了还怎么睡?”

    一门之隔,赵元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