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蛇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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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绕到玻璃房子后方, 停在了一片被绿植围绕的空地上。

    等下了车孟效才发现，这片空地其实是人工湖的湖岸，放眼望去, 辽阔的湖面中央亮着一盏夜灯，晕黄的灯光笼罩着一座房子，黑魆魆的，看不见内部构造。

    一道架在水面上的曲折长桥连接着湖岸和湖心的房子，桥上亮着许多盏灯, 灯光洒在水面上，夜风吹拂，波光粼粼。

    空气中漂浮着花的甜香和草木清香, 沁人心脾，孟效感叹：“这里也太美了，像世外桃源。”

    陆随：“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为你建一座这样的房子。”

    孟效失笑, “你银行卡里不是只剩五百块了吗，怎么建？”

    陆随牵住他的手，向灯火通明的大房子走去, 笑着：“没钱可以挣, 挣钱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都可以给你。”

    孟效莞尔一笑，“我没什么想要的, 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

    ——不，他有想要的，他想要陆随破12月魔咒，不要再像他的三个前男友那样突然地、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

    从后门进入房子，目光所及之处, 除了数根支柱和通往二楼的旋梯，内部几乎没有任何遮挡，透过玻璃墙，四面八方一览无遗，这样的房子对幽闭恐惧症患者来无疑是天堂。

    让孟效惊讶的是，这座美轮美奂的房子里竟然只有陆碧城一个人，他还以为会像电视剧里的豪门那样有一群各司其职的佣人。

    陆碧城一副居家扮，美丽又亲和。正如陆随所，褪去诸多光环后，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孟效第一次和她正面接触时能够以平等的姿态面对她，现在依旧可以，但他难免有些紧张，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他男朋友的妈妈。

    “阿姨，您好，”孟效控制着表情，尽可能表现得从容自若，“我是孟效，是陆随的男朋友。”

    陆碧城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好，我是陆碧城，是陆随的妈妈。”

    陆随：“……”

    两只白皙的手握在一起，陆碧城笑着对孟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孟效笑着：“我也是。”

    寒暄之后，三人在餐桌落座，桌上摆着五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卖相也都不错，闻起来也很香。

    “都是我亲手做的，”陆碧城给孟效夹菜，“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孟效夹起来送进嘴里，咀嚼片刻，由衷地：“很好吃。”

    陆碧城温柔一笑，：“听陆随，他现在住的地方就在你家楼上？”

    “嗯，他住702，我家在602，只隔着一道天花板。”

    完，孟效觑了一眼旁边默默吃饭的陆随。

    自从见到陆碧城，陆随就缄口不言，表情淡淡，和进门前判若两人。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母子之间淡漠成这样仍旧让孟效有些惊讶。同时他也困惑，既然母子关系如此不好，陆随怎么会刚和他确定关系就立刻告知陆碧城？有种逻辑不通的矛盾感。

    “听你爸妈和倪承宽是好朋友？”陆碧城又问。

    孟效收回思绪，：“我爸和宽叔叔是从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关系比亲兄弟还好。”

    “是吗？”陆碧城笑了笑，“那倪承宽对你应该也很好吧？”

    “嗯，宽叔叔一直很疼我。”

    陆碧城不着痕迹地扫了陆随一眼，继续看着孟效：“他有没有跟你起过我？”

    孟效如实回答：“以前没有，我知道陆随和您的关系后问过宽叔叔，他也没什么，只他和您是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

    “‘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陆碧城重复了一遍孟效的话，微微一笑，“确实是这样。”

    孟效直觉陆碧城刚才那个一闪即逝的微笑里隐藏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但他不清是什么。

    之后陆碧城就没再提过倪承宽，她问孟效和陆随是怎么认识的，孟效含糊地是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认识的，又讲了之后的不期而遇和种种巧合，陆碧城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笑着总结：“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

    一顿饭下来，除了陆随默默无言，气氛还算融洽。

    饭后，孟效要帮忙收拾，陆碧城不让，对陆随：“你带孟效出去走走吧。”

    陆随“嗯”了声，直接牵住孟效的手向外走去。

    等出了房子，孟效：“你怎么都不和你妈话？”

    陆随：“没什么想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身为局外人，孟效不了解这对母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也没有置喙的余地，等到陆随想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他问起别的：“你们家只有你和你妈妈两个人吗？”

    陆随点点头，“对。”

    孟效心里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怜惜。

    陆随只有陆碧城一个亲人，他们的关系还不好，陆随又没有朋友，可想而知陆随一直以来有多孤独。

    越想越心疼，孟效停下来，抬手抱住陆随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

    “怎么了？”陆随的嗓音比夜色还温柔。

    “没什么，”孟效低低地，“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陆随沉默了一会儿，在他耳边：“孟效，以后我有你了。”

    孟效心头滚烫，眼眶泛热，他用力“嗯”了一声，带着微弱的哭腔。

    两个人在夜色里相拥片刻，孟效突然想起来，房子是透明的，他们做什么陆碧城都看得到，赶紧松开了陆随。

    他回头看着伫立在不远处的漂亮房子，问：“你的房间是在二楼吗？”

    “不是，”陆随指着孤零零坐落在湖心的那座房子，“我以前住在那儿。”

    孟效原以为那里是用来观景的，没想到竟是陆随的住处，不禁又难受起来。

    他努力扬起笑脸，“我想去看看。”

    没想到陆随一口拒绝：“不行。”

    孟效诧异地问：“为什么？”

    陆随：“因为那里藏着我的秘密。”

    虽然无比好奇，但孟效尊重陆随的隐私，他笑着：“那就不看了，我们去前面的花园逛逛吧。”

    陆随突然抱住他，低声：“虽然现在还不能给你看，但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都会让你知道。”

    听到“以后”这两个字，孟效心里蓦地了个突，他害怕他和陆随没有太多的以后。

    他忍不住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陆随：“我也不能确定，但应该不会太久。”

    “好，”孟效笑着，“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