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她这就不能要脸,先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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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祁让和陈遇言心情都有些忧虑。眼瞅着时日过隙,晃眼月余祁让开始发愁。他撑着赖着将陈遇然留了一月出头,可眼下临近年关,孩子…他是留不住了。。

    得给送家去,好过年啊。那陈遇然一走,陈遇言是肯定不会呆他这了。这叫他能不愁吗?他舍不得啊!虽然人还没追上,但她在他跟前他才会开心。

    祁让暗自伤神,而陈遇言尤甚。她再一次感受着人生之艰,活之不易。外乡人身在异乡身在这大都市里,没有自己的房子,便似无根的浮萍风中的沙是永远的外来者。

    特别是全无征兆的,房东单方面毁约叫卷铺盖走人的当口,会叫人格外的无依,深刻的感受到自身的渺。

    现在陈遇言心情就很悲观。人生意外时有她也只能接受,但是真难啊!有钱好办事这话或许并不绝对,但没钱手头不宽裕,碰到突发状况生活便见逼仄,叫人难为。

    大抵是自己理亏,房东愿退还剩余房租并多给了两天时间,让她一个星期内搬走。可在外租过房的单身女人,没多少钱的单身女人应该都能体会找房的不易。何况即使现在是年底,但不到春节假期,房子其实都不太好找。

    陈遇言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见缝插针在网上搜寻。只是现实困顿,总不叫人如意。符合条件拎包就能住的,她住不起。她能选择的价位,她要找的单间,这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空房。

    有的太远,交通不便。有的需要合租,还不是一两个人,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住三四个,甚而挤七八个的都有客厅都给住了人。还有个男的两居室招合租男女不限,房子和价钱倒是合宜,很符合她的要求可她能住吗?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合租,是她永远不敢也不会愿意的事情。

    眼看期限一天少过一天,陈遇言夜里愁得睡不着觉。心还得用笨法子,明天请半天假扫着街的去寻寻看,要实在不行也只能再请个一天半天。总不能露宿街头得有个住的地方。

    她闷着急,但除了工作,一颗心都在她身上的男人又怎会毫无所觉?这两天祁让也在暗里观察她,已经发觉她似有心事。不关他,瞅着亦非她弟即将回老家的离情,看着更象是遇到了麻烦,有什么棘手的事儿?

    于是隔天一早,在听她晚上不要去托儿所等她,她下午不上班有点事要去办的时候,祁让把人给拦下了。

    “出什么事了?”半点不弯绕的,他直接问。眼睛锁在她脸上很仔细的看她。

    陈遇言微愣,随即她抿抿嘴巴不想应声。这事她没跟她妈,也没同郑太提一句。但要,这事最不适合讲的,那自然非眼前这人莫属。真是要多不合适有多不合适。

    祁让定定的看她,心中明白,她防着他呢。这没良心的坏包子,他只差把心掏出来了,却还不能把她捂得热一点。他妈以前那么好哄的人,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哄?防他防得什么似……

    微微抵牙,他半笑不笑的看她,拦在她身前不动。摆明了她不,他不会放人。她要不告诉他,今天就别想去上班了。

    陈遇言蹙眉,这人又无赖了。

    “遇到麻烦了,看我能不能帮你?”

    陈遇言望着他,心,就是不要你帮忙。。

    “陈遇言,现在你不肯接受我,不肯答应做我女朋友,我认。谁叫我他妈以前混账,对不起你!我活该。但你不能不让我追啊?”

    祁让低眉瞧她,带着诱哄得理直气壮:“有事你得让我知道,整好也可以考验考验我不是,嗯?看看我的表现,到底值不值得托付?”

    陈遇言听得忍不住撇嘴,这都什么逻辑?多无赖呢!

    “吧,嗯,告诉我,都遇上什么事了?多一个人商量不好吗?我也不会害你,不定还能给你拿拿主意。”

    祁让盯着她,语声低低语气柔软,就真跟哄孩子一样,好脾气的能叫所有领教过他坏脾气的,那一帮受害者集体惊掉下巴。

    “哥哥,姐姐。”餐桌上还在吃糕的陈遇然,揪起脑袋好奇的看向他们。

    陈遇言冲弟弟笑一下,眨着眼儿默了默终于轻轻的:

    “我要找房子,那边不能住了。”

    她拗不过他,她还要去上班呢。似乎论无赖,她就没在他这有过赢面。他一定要知道就知道好了,她总归不会在他这住着。

    祁让闻言,略是一怔面上笑意淡去,瞅着她静默了好几秒。他心内生疼,又非常的怄。怄她也怄自己。

    她心疼她弟弟,不愿人当她弟弟是笨蛋傻子憨巴。可他觉得她就是个笨蛋傻子和憨巴。再傻也没有!都快要没地住了,她也不肯向他寻求帮助,就一个人闷着。生怕关系撇得不够清。

    陈遇言被他看得别扭撇开眼,想要绕开他离开。

    祁让凝视着她,眼眸深深,继而他无声无息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

    “下午等我,我陪你去找。”

    现在跟她,让她就住他这里,显然很不明智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惊到她叫她防备更深。她不可能同意在他这长住。

    这天中午,陈遇言就接到祁让的电话,他带着然在路口等,一起吃午饭,吃过了,就去找房子。

    ※

    祁让揣着心事坐在车子里,依然感到有些紧张。天晓得,从出娘胎起,他就不认识“紧张”这俩字。可今天他妈他紧张老半天了。心里有根弦牵着。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事情分派给江,让江帮着陈遇言找房子。多刁钻的事,只要交给江,迄今为止,那家伙还没有让他失望过。可他不想。这心思摊开实在不太磊落,不过,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磊落人。他得承认,私心里,他不希望陈遇言太快找到房子。

    这样即使她不在他那长住,他也能多留她些日子。多一天也是好的。兜着这般的心思,他难免患得患失,就怕她今天就给找着了房子。

    “哥哥,姐姐怎么还不出来?”陈遇然等了会没见到人,耐不住问道。

    祁让脸色一缓,伸手揉他的头应道:“乖,快了,再等等啊。你姐她这会可能又来事了正忙着呢,忙完了她就出来了。”

    她们那托儿所,跟养孩子也差不多。事儿琐屑一阵接一阵的。有时候可能突然就来个什么事,又不能等就只能拖一点时间,先把碰到的事做了。

    而他不想带着陈遇然去托儿所等她。好吧,这也是他的私心。陈家人好像都特别喜爱动物,陈家姐弟尤其喜欢。他担心陈遇然到了他姐的托儿所,会舍不得走天天惦记着往她那跑,那要是郑太太也对陈遇然心生怜爱,让家伙就在托儿所呆着。那陈遇言还怎么肯去他家住着……

    所以他都带着家伙在路口等着。唉,为了那只憨包子,他真是心思用尽,操不完的心。

    接着等了十多分钟,陈遇言挎着包走进祁让的视线。他眸色略暗,静静的看她,心头蓦然生出一抹酸楚,再一次不由自主,感受到爱情的愁绪。特么,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肯做他的女朋友?又要到什么时候,她才愿意嫁他,做他的新娘他的孩儿妈?

    人三十而立,他已经自立门户,事业有所成。如今他只盼着到了而立之年,他跟她能修得圆满。届时,她愿依偎在他怀里,他能抱了她回家。

    年近二十八,他很想有一个和她的家。属于他和她的家。

    ※

    吃过饭,祁让驱车带着陈遇言,先以宠托儿所为准心呈圆周状,在托儿所周边找寻她想要的房子。

    而他开着车比陈遇言步行,效率自然要高得多。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一连看了好几家。又因他这人自来骨子里的强势,在他心里陈遇言是他的人,所以她租房他很自然就当成他的事。

    看房与人通话的都是——他要租房想看看。

    惹得出租房子的甲方,见了他无不心感诧然。这穿深色羊毛大衣的年轻男人,英俊出奇满身清贵,衣着考究的怎么看怎么的大牌男装,瞅着是明晃晃的不差钱。却跑来租住蜗居。再看陈遇言姐弟,又不由各生揣测暗里犯嘀咕。

    只是连看几家,两人都不太满意。

    陈遇言是觉得租金还是高了点,超出她的预期。祁让不满意的就多了。不是感觉周边环境不好,就是房子本身叫他实在看不上眼。但觉这几间房,就没比她原来租住的猫笼强。

    就当陈遇言以为只能明天再请一天假,到她住处附近再看看时,他们又找到一间。而这一间叫他二人各感欢喜,相对来都挺满意的。

    陈遇言是对房子本身感觉满意,甚或有一种收获意外之喜的欢欣。因为这间房性价比实在很高。租金和房子都比她想得要好。无论是周边环境,交通情况还是这个单间里头的室内环境,光线啊通风都挺不错,物超所值。

    而这间房现在的租客,是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女性。其人将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房间也拾掇得十分整洁,叫人一看这房子便很容易心生好感。

    唯一令她纠结的是这间房,她要租的话现在可以提前签约定下来,但得过了春节她才能入住。因现在的租客租约要大年初六才到期,而对方也没有年前搬家的算。

    祁让黑眸熠熠,不动声色的看她,整个人都精神了。她所纠结的正是他对这间房最满意的地方。他已经算过了,整整十八天。如果她租下这间房,他可以想办法,让她在他那再住大半个月的时间。

    “我觉得还成,你如果喜欢就今天租了吧。”走出屋子,他在她耳畔道。

    中肯,这房子确实也比前面看的几套要好。虽于他而言着实太,但装她这只包子也还凑合。不管怎样,这房子比她现在的住处要大。

    “房子不好找,难得碰到合意的喜欢就租了。”他瞅着她低道,克制着兴奋的心情,尽量语气平静的:

    “现在不能搬过来也没关系,你先暂时搬我那住着呗。”

    他对着陈遇言望向他的眸光,口气诚恳相当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要有顾虑,那我晚点将然送回去,让他在这多陪陪你。我想过了,眼下腊月年关的叔叔阿姨他们正忙的时候,然回得早了他们还得分出心神来照顾他。那实在也太累了点。

    不若就放我这,我多照看几天等到了二十八,二十九的我再给送回去。到那时,也就个把星期的时间你就能搬过来了。”

    稍事一停,他清了清嗓子又道:

    “你若还有顾虑,不愿和我单独住一个屋子。那过年我回去多呆几天。”没办法,在她这就不能要脸,先拐了人再。

    陈遇言看了看他,不吱声。

    祁让微舔了舔唇,藏住心里的紧张接道:

    “你不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他声音很轻,紧紧的盯住她看。

    陈遇言眼睫眨动,脸慢慢的红了却到底没出声。她感觉很难为情,可是象她这样的工蚁,委实也没有多少能叫她矫情的自由。她确实很喜欢这间房,这大约是她出得起的租金里,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单间。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个阳台。交通也方便,到托儿所车程不到半时。

    最难为是,离房东给她的期限也只剩三天不到的时间。如果不租这里,她不晓得能不能及时找到合适的房子。而这会令她很不安,感觉焦虑。

    祁让心里又开始绽放烟花,他眼神飞扬看她几眼,终是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陈遇言:“……”

    祁让不敢笑得太久,稍作释放,他强忍着抬头。只墨黑的瞳仁里,那好看的唇角边却盈满止不住笑意。他眼睛里带着笑,看着陈遇言心,今晚得跟他妈通个视频,让去他们那的月老祠捐点香油钱。那月老祠远近闻名出了名的坑,专坑傻逼。可今儿,他乐意当傻逼,他高兴!

    陈遇言抿抿嘴巴,不再看他,红着脸进屋准备和这里的房东签约。她想,他在她这没脸,但其实,她在他那丢的脸亦没少到哪里去。他几乎见证了她所有狼狈的,窘迫的时刻……

    又想,她大概也被他传染了,如今跟他一样脸皮好像也变得厚了。。

    会为了现实妥协,骨气越来越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