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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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来到二号苑, 曲寒和之前一样几乎不出门,曲恪被他勒令哪也不许去,气得直发脾气。时雨劝他外面不安全, 孩子本就叛逆哪听得去这些, 挥开手就把她推出去。

    她从三楼下来, 曲寒着电话从楼下上来,两人走了个碰面, 他没开口,只是冲她招招手, 她跟着过去来到阳台。

    曲寒电话里的内容是在谈生意,用他的话他是个合法商人, 电话里的生意完全合法,他太谨慎了,多日来的相处抓不到他一丝痕迹。

    过了会儿,曲寒挂断电话转头看了她一眼:“坐,我不需要你保护。”

    时雨在旁边坐下,“曲先生很忙, 不知道你需要我能做什么。”

    “你想为我做什么?”

    时雨, “我不知道。”

    曲寒轻挑着唇角,似乎带着玩味的看着她, 时雨被他盯得心中忐忑,她还要完成砂姐的任务,“曲先生,砂姐想约您见面。”

    “你过。”

    “您能否抽时间与她见一面。”

    “你可以把我的一切回去如实报告。”

    曲寒面色沉静, 语态平缓, 看不出喜怒, 但如实报告这四个就像把心知肚明的隐喻给挑明, 她:“曲先生您误会了,我不太会话,只是转述砂姐的邀请。”

    曲寒没开口,却突然倾身拽着她的椅子用力一拖,把她拖到他跟前,她的膝盖几乎碰到他。

    “抬头。”他,似命令。

    时雨只好抬起头,目光真挚中带着一丝闪躲,曲寒咂舌,“我还以为你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时雨不明白他此话的含义,她是砂姐的人,一个普通的酒保,她要有多强大的内心,如若那样并不符合且更容易让他起疑。

    “她想约我,没问题。”曲寒。

    “什么时间可以见面。”她。

    “我答应你,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你需要我做什么。”她反问,玩城府她不是他对手,那就直接。

    “你呢。”他挑起唇角,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时雨垂眸,不再话,过了片刻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吓到了。”她依旧没开口,曲寒:“昨天你护着曲恪,不怕子弹在你身上没了性命。”

    “没想那么多。”

    “算是有些胆量,你回砂姐,我应她邀约。”

    她并不认为曲寒会对她有任何想法,除非她脑子不清醒,他心思高深莫测,能让警方头痛多年拿他不下,每次出事都有人替他抗雷,此人心机谋略皆为上层。

    她踌躇多日怎么才能让他同意,看来是她的无意之举让他改变, “谢谢曲先生。”

    时雨终于拿到自己的手机,给砂姐电话告诉她曲寒同意邀约,她当着曲寒的面不能有再多动作,她相信裴征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

    砂姐收到消息立刻着人准备,傍晚,曲寒出来,把时雨也带上了。

    POPA赌场是金三角的高端赌场,集餐饮娱乐为一体,餐厅更为豪华,便把宴请安排在自己地盘。

    砂姐这一次非常有诚意地到门口来接曲寒,目光看向时雨给了她一个表现不错的眼神。

    赌场旁边的酒店和餐厅在欧式景观围绕的建筑区,他们的晚餐安排在最豪华的包间,众人落座,砂姐心情不错,招呼时雨去调酒。

    “曲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一直非常有诚意与您合作。”

    曲寒笑意淡淡,“砂姐也想进入云南做生意,您有什么好的项目来听听,我们合作与否不重要,我可以给砂姐一些经商的意见。”

    几次被拒绝本就让砂姐不悦,但她的性子就喜欢迎难而上,只要曲寒与金三角合作,她就不能放掉他,这笔生意给了谁,就是她的敌人,敌人的下场便是,你死我活。

    这时娜塔进来,在砂姐耳朵轻语:“陈先生来了。”

    砂姐有几日没见到陈正,没想到他也来了,“他知道我与曲先生一起?”

    娜塔点头,砂姐:“曲先生,陈先生来了,不知可否方便一起……”

    曲寒开口:“当然没问题。”

    这边话刚落,裴征从外面进来,他倚着门框,唇角噙笑:“砂姐,曲先生,我不请自来。”

    砂姐起身,“你们都是我的贵客,陈先生请坐。”

    裴征坐下,看到在吧台调酒的时雨:“妹妹,来杯酒。”

    时雨没想到他会来,他来了曲寒与砂姐还能否顺利谈生意,不过他来自有他的算,时雨调了杯低度酒给他,裴征抿了一口便猜出她的心思。

    “妹妹,上次的事不要记恨我哦。”裴征撩人的眼神冲她飞过来,时雨急忙低头不看,无论他转换什么身份,撩她这个字也不减半分。

    曲恪问时雨:“咋了,他欺负你?”

    时雨摇头,“没有。”

    砂姐:“纷朵,你要感谢陈先生。”

    “为什么?”是裴征查出砂姐身边内鬼得以让她洗清嫌疑,但这件事她不该知晓。

    “不要多问,谢就是了。”

    时雨微微躬身,“谢谢陈先生。”

    裴征痞痞一笑,冲她扬了扬手中酒杯,“客气。”

    砂姐:“曲先生,陈先生与我是合作伙伴,不是外人。”

    曲寒点头,“砂姐这么快能与陈先生合作,想必是目标一致,一拍即合。”

    砂姐,“曲先生,您在金三角就是我的贵客,只要您有需要,任何条件我都会满足。”她顿了顿,“只要您在合作上提出任何条件,我也会满足,绝不还价。”她已经退而求其次,不论赚多赚少,拿下曲寒才是她首要目的。

    “东南亚我有些人脉,砂姐想到什么好的项目。”

    拒绝之意太明显了,砂姐心急的性子可不行,裴征乐了:“砂姐,请到曲先生一次不容易,酒比什么都重要,这才是朋友。”

    砂姐着实急迫,但陈正这样一定有他的想法,她信他,“曲先生,是我操之过及。”

    砂姐举杯示意,轻抿杯中酒,“好久没喝到纷朵调的酒,曲先生有口福了。”

    曲寒非常同意地点点头,“要多谢砂姐忍痛割爱。”

    “纷朵,在曲先生身边要听话。”

    曲寒转头:“我不需要保镖,坐吧。”

    时雨摇摇头,“我站着就好。”

    砂姐把曲寒的目光和言语看进眼里,难道,纷朵起到了这等作用,“纷朵,曲先生都开口了,你坐吧。”

    时雨准备找一个靠边的空位,砂姐指了一个,就在曲恪旁边,她没明着把纷朵安排在曲寒身边,都是聪明人,她不好太过明目昭彰。

    曲恪撇撇嘴,一脸不屑,“切,她当我后妈太了。”

    时雨低着头没话,余光瞟向对面的裴征,裴征挑眉,“哟,我是错过了什么?”

    砂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曲少爷开玩笑了,纷朵是个孩子,曲先生在金三角这段时间,把她派过去照顾,别看纷朵不喜开口,心思很是细腻的。”

    裴征咬着后槽牙,连个屁孩儿都看出来,砂姐的意图太过明显,把纷朵送过去只要她能起作用便可,无论是哪一种作用。

    曲寒抬眸,轻挑嘴角,他端起杯中酒,浅浅品尝。

    晚餐在美酒中结束,裴征与曲寒一同下楼,两人握手道别,裴征靠近了一步:“曲先生,有人跟来金三角了,心行事。”

    曲寒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多谢陈先生提醒。”

    “哪天约球。”裴征。

    曲寒微顿,“好,改天约。”

    送走曲寒,砂姐问陈正:“我不提,他不提,生意就落到阿卡手里。”

    “这不重要,看来你查出是谁?”

    砂姐点头。

    裴征挑眉,“砂姐好手段。”

    砂姐掩唇而笑,“多谢你提醒我。”

    曲寒不与她合作是因为有人从中橫插一杠,扫清障碍才能从中获利。

    ……

    次日,砂姐的武装势力与阿卡起了冲突,双方交火,尚孟带人埋伏,阿卡被偷袭伤亡惨重。

    裴征在远处把一切尽收眼底,五:“老大,阿卡会不会回击。”

    “会,阿卡敢抢砂姐生意,就敢跟她硬磕,子弹到家门口他不会忍。也不要瞧砂姐,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别人把手伸到她碗里去抢她更容不下,不过她太轻信于人,且太想表现自己,这是她做为女人的不自信。”

    “死一个少一个,死一伙少一伙,这些毒枭太猖狂。”五愤恨咬牙。

    裴征嘴角挑起一抹狠戾,“他们若敢踏足国境一步,我会让他有去无回。”

    尚孟到赌场,砂姐得到消息很是高兴,“陈先生是个神人,你们呀,还差了些。”

    “砂姐,我们不可轻信陈正。”尚孟。

    “若不是他提醒,我们还处于被动状态,你他不可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吗。”

    “陈正可以利用,但不能全信他,砂姐……”尚孟话未完,砂姐抬手住他的话,“我信你们,但我也信他,此次消息是他给我的,内鬼也是他替我揪出来,我们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到,尚孟,这是他的过人之处。”

    “砂姐……”

    “别了,若不是养了一群废物,能让陈正看笑话,你回去检讨吧。”

    尚孟离开后,越发觉得陈正太过可疑,他叫来手下:“跟着陈正,盯着他都干了什么。”

    而尚孟派出去的人,却没回来,更加让他觉得陈正可疑,他找到砂姐,把事情如实禀报,他以为砂姐会不再信任陈正,却不想砂姐大怒,“谁让你派人跟着他的,你那群废物能跟住他,他身边的手下个个精锐,他提醒过我,只要跟踪必有去无回,他有能力我们要利用,要结交,你的做法是让我与他决裂?”

    砂姐手里的杯子砸了出去,正中尚孟胸口,尚孟低头眼底冒出森森寒气,“砂姐,你不信我。”

    “蠢货,滚。”

    裴征看到尚孟离开后,没过多久便接到砂姐电话想约他到赌场,他拒绝了,砂姐想当面聊,他也拒绝了。

    他把不悦之色表现出来,砂姐更加确定尚孟的做法是断她人脉。

    ……

    这两日金三角的冲突曲寒清楚,但他依旧任凭风浪起我自岿然不动,他太淡定了,好像阿卡即使死了也与他无关。

    他未再限制她的自由,时雨回到自己住处,她发消息给裴征,问他那边都查到什么情况,裴征回她消息,他正要去探一个阿卡的窝点。

    时雨想一起去,裴征同意,给了她地址。

    她回家冲了个澡,换身衣服出来与裴征在金三角北山汇合。

    她到的时候,裴征靠着大树假寐,听到脚步声,鹰隼般的眸子直直地落在她脸上,他未开口而是向她招手,她走过去,他长臂一伸把她带进怀里,前天才见过,却没上一句悄悄话。

    防止有武装哨岗,他们没走大路,而是穿过密林向深山走去,他拉着她的手,她回握着他,偶尔他会回头看她一眼,冲她笑笑。

    穿过一片密林,便向北山深处走去。

    两个多时的脚程,他们来到一处窝点,这里是阿卡的新巢穴连时雨都不知道,“你怎么查到的,太隐蔽了。”

    “自有办法,累吗。”

    她摇头:“阿卡在深山之中有几处窝点,为什么要突然开辟一处,且在深山之中,是不是与曲寒有关。”

    裴征挑眉,“进去一探便知。”

    两人潜伏在密林里,探测武装把守的据点,找寻可潜入的路线。

    夜幕降临,天空卷起层层云雾,把昏暗的天笼罩成一片漆黑,要下雨,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会下起雨,行动有所不便。

    他们躲避着瞭望台上的哨兵,悄悄潜到后方,裴征单腿支撑,时雨借力踩在他掌心,他往上一送,时雨便跳上高墙。

    “安全,上来吧。”

    裴征随后翻越上墙,两人跳进院落。

    茅草搭建的院落,两排木屋鳞次节比,后排有两间看起来是暗室的房屋,橫纵七八米左右,而房门外,有几个哨兵把守,此屋不比寻常,定有蹊跷。

    两人贴着墙壁躲在暗处,裴征手势,时雨点头,快速跑向房子后方,她左右看了看,冲他了个安全的手势。

    他们在外围已经摸清规律,守卫的哨岗半个时换一次,趁着他们换岗,两人快步跑向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裴征冲她了个响指,她跑过去,他;“上面有一个天窗,能上去吗?”

    时雨点头。

    裴征曲膝,双手交叠在腿上摊开掌心,时雨脚踩着手掌双手紧紧扣住木板向上用力,裴征把她慢慢推了上去,她万分谨慎地向天窗口爬过去,当一束光照来时,她急忙趴在倾斜的房顶,直到光源照向另一边,她才继续前行,这个天窗是个通风口,扇叶旋转呼呼作响,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型探视仪贴在框沿,这东西能把里面情况探得一清二楚。

    几次探照光照过来,她都压低身子贴在房顶上,这时,轰隆隆的一声闷雷,下面传来骚动,时雨紧紧地压低自己,雨点不消片刻砸了下来,下面纷乱的脚步声,嘈杂的喊声清晰传来,他们在变换队型,有人往屋子里跑,有人往外走,有人拿着雨衣套上,有人跳上瞭望台紧密观察。

    时雨身形娇,穿着杏色外套与草木相近,给她隐蔽起到保护作用,雨势从雷声乍起便凶猛地向地面袭来,不消片刻衣服湿了大片。

    静等几分钟,时雨抹了把脸,把探视仪拿下来放到兜里,谨慎心地向后退,直到退到房沿边看到下面等待的男人,裴征摊开双手示意她跳下去。

    时雨退着向后,裴征接住她的身子把人半抱在怀里,“害怕吗?”

    她摇头。

    裴征揉了揉她的脑袋,夸赞道:“我的雨真勇敢。”

    “走吧。”她。

    两人按原路跳出墙面,来去悄无声息。

    两人快步走向密林,裴征脱下外套搭在她头顶,双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抹掉雨水,他把她揽在身侧,大步向深山走去。

    雨势越来越大,凶猛的雨点大滴大滴咂下来,两人走了半个时,雨势毫不渐弱。

    时雨蹙眉,这深山老林,下着大雨两人要走出去十分困难,坑坑洼洼的地势,草木盘根错节,这是原始的深山密林,根本没有可以隐蔽点供他们停留 。

    雷雨交加密林间十分危险,时雨看了眼手表,此时越来越晚,雨势越来越大,这场雨恐要下上一整夜。她知道穿过山林最近有片村庄,那里是当地原住民,都是些普通人以劳作为生。

    两人快步向另一侧走去,十多分钟穿出密林,看到附近的一处居民区。

    裴征拉着她向前跑去,时雨想找一个可以隐秘的地方,这时看到一个阿婆背着篓筐显然是刚从山上下来。

    她看了眼裴征,“我去问问。”

    时雨用当地话问阿婆,她他们是旅行的人,在山里遇到大雨找不到地方躲避。阿婆很热心的把他们带回自己家,还给了他们一间屋子,拿了毛巾和热水。

    她身上好在有裴征的外套,否则里面也湿透,而裴征,身上已经湿透。她拧了毛巾给他,“擦擦吧,当地人其实很热情的,他们也是受毒枭残害,没人愿意干犯法的事。”

    “抓毒贩是治标,抓毒枭才能连根拔起。”他没擦自己,而是站在她跟前,替她擦试着脸上的雨水。

    他擦了把脸,毛巾在头上胡乱划过便把毛巾洗了给她,“你收拾一下,我出去。”

    裴征站在门口,外面雨势滂沱,阿婆和阿公出来,递给他一杯茶,让他喝。

    他虽然与当地语言不通,一两句还是听得明白,他道了谢,阿公又问了他几句,裴征着实难住,时雨推开门出来,跟阿公聊了几句。

    阿公:“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旅行,年轻人,冒险精神虽好,但还是要心,以后不要来这里。”

    时雨点头。

    阿婆:“你俩不是当地人,不知道这里不适合玩,雨停了就回到家,不要再来这边,特别是山里。”

    阿婆给她弄了茶,阿婆和阿公好意提醒他们,时雨表达了感谢,跟裴征回了另外一间屋。

    屋非常简陋,全由木板搭建遮挡,窗户不大,木板的墙体已经见了雨,阿婆给了他们一套被褥,裴征铺好被子让她上去。

    时雨外套和裤子湿了,但里面没湿透,她坐在被子里看着淋了一身雨湿透的裴征。

    他把T恤脱下来拧掉雨水,时雨急忙低下眼睑,不敢去看他那结实的胸肌,裴征拧干毛巾擦身上的水,再回头发现她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就差钻进被子里,他突然就乐了,把湿了的长裤脱下跳上木板床。

    “诶,哥这身材还不错吧,又不是第一次见,还害羞。”他逗她。

    时雨确实不是第一次见,但那时她,他也不大,而且以前的他没进部队,没练出八块腹肌和结实的胸肌。

    男人盘腿而坐,蓄满力量的手臂探过去,扣住她的脑袋,“抬头。”

    她拍开他:“走开。”

    “我往哪走。”

    他还在笑,时雨咬牙不理他。

    “累了一天又淋了雨,快把热茶喝了。”他绕过她拿起茶碗给她,“这是什么茶。”

    “青茶。”她接过茶碗,也没敢往他身上看。

    她口地喝水,他拿过自己那碗,吹了吹,顾不上热大口地喝光,然后放下碗往木板上一躺,他看着简陋的木板棚顶,没再话。

    时雨喝了半碗就放到一边,她躺下,和他一样望着木板棚顶。

    过了会儿,他转向她,她转头,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他就这样拉着她,时雨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并不是很热,因为一床被子只有她在盖。

    “我们都睡木板,把下面的给你盖。”

    “不用,你盖着我不冷。”他。

    她没再动,过了会儿,她转过身,两人相对的看着对方,他眼底的温柔落进她眼底,时雨从被子里抽出另一只手,覆上他握着她的大掌。

    温暖的手一点点的把温度传给他,裴征突然就笑了,“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她问。

    “没想到哥有一天和雨躺在一张床上,只拉手。”男人完开怀地笑着。时雨一抹羞赧之色爬上脸颊,猛地推开他的手,把两只手都收回被子下,人也转了过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看着她的肩头,掌心轻轻覆上去,“还疼吗?”

    她摇头。

    裴征握在她肩头的手没松,从温热,渐渐变得滚烫,热度从肩膀蔓延至全身,时雨抓着被子,声:“松开。”

    他没松,却把她转了过来,他侧着身子,眸光一瞬不错地看着她,男人眼底的笑觉得幽深,带着强烈的漩涡似要把人吞噬。

    男人的眸光越发黝暗,他缓缓靠近,吻,落在她的额头,鼻翼,下颌,时雨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 “裴征,不许亲我……”我字还没出口,便被男人的吻吞没。

    他用力的吻着她,唇包裹着她的唇细细研磨,直到她不再抗争,不再推拒,他撬开她齿关,狠狠的吻住她。

    气息越来越热,吻越发的难舍,火热的吻烧得她周身滚烫。男人结实的肌理强势地拥着她,大掌扣在她身侧紧的力道捏得她骨头生疼。他周身每一块肌肉都蓄满力量,把她团团裹挟,吻像一团火,铺天盖房的向她袭来,似要把她燃烬,她被烧得骨头都麻了。

    裴征像干渴了许久终于找到属于他的水源,吻,狂热又贪婪。裴征想吻她,想把她更深的纳入怀中,想要,更进一步。

    她呼吸乱了节奏,强烈的心跳像在鼓,她推他,男人周身紧绷,每一块肌理都绷得紧紧的,他突然放开她,黝暗的眸子像狂风肆卷,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线,重重地呼吸在她耳畔。

    宽厚的掌心捏着她身侧紧了又紧,蓦地松开,跳下床走了出去。

    时雨裹紧被子,心跳得厉害。

    裴征站在门口,外面大雨凶猛,凉意从四周滚滚浸入皮肤,火热却一丝不减,他伸手接了捧水浇到脸上,过了许久,躁动渐缓。

    时雨见他许久没回来,外面下着雨,他又没有衣服。她悄声下床走出来,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知道他在忍耐,“回,回去吧。”

    他转头,撞见女孩儿脸上那抹羞赧之色,“外面冷。”

    “等会儿,你先回去。”他。

    她没动,只是看着他,裴征无奈转身,揽着她回到里间。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他把被子盖在她身上,男人如铁的手臂环在她腰间,紧紧地锢着她。

    隔着一条被子,两颗强劲的心,在这个夜里,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