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教室都屏住了呼吸。

    大家都很佩服这位提问同学的勇气，可谁又不好奇莫教授的择偶观呢？

    “抱歉，我没办法回答你。我没有男朋友。”莫遇微怔了一下，温和地笑了笑，很坦率地开口，“但我的确分析过我喜欢的人。”

    提问的男生继续问：“那结果呢？”

    “应该不会有结果了。”莫遇不置可否的一笑，似是自嘲。

    全班同学齐唰唰都投过来了没太懂的目光。

    停顿片刻，莫遇眸子微黯继续道：“分析有结果，但我们没能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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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田佑显收到了池瓜瓜‘不过’之后的半句话。

    ——不过，我拿手机偷拍好像被发现了。

    以及，莫遇喜欢过一个人但没有结果的八卦。

    下课铃声是一阵还算悦耳的音乐，同学们都收拾东西的走出了教室，田佑显却还是发呆地坐在座位上。

    他知道，莫教授喜欢却没有结果的那个人是胡可意。即便胡可意是个人渣，也永远是莫教授心底最抹不去的存在。

    所以自己算什么呢？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吧。

    点开手机，莫遇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发给自己，看来是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按部就班的去上课，想想就让人气恼。

    他们明明昨晚才做过，结果今早课堂莫遇就能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的和学生们聊初恋。

    人有时候是很矛盾的。

    就像现在，田佑显既担心莫遇和他天涯陌路，又害怕莫遇连天涯陌路都不想和他了。

    其实凌走在黑漆漆的路面上时，他都有点想开了。只要莫遇给自己电话，他就原谅对方，无论以后能不能做成情侣都没关系。

    至少，他不想给这段关系一个如此挫败的收尾。

    一边往教室外走，田佑显一边电话给田佑欣。他想找个人聊天，倒倒苦水，但在这段糟糕的暗恋中，除了知情的老姐，他也想不出别人了。

    “姐，你在忙吗？”

    “不忙，什么事？”田佑欣有点意外弟弟这个时候电话。

    田佑显憋住委屈的情绪：“我失恋了。”

    “啊……怎么？”田佑欣怔了一下，放下手头的键盘鼠标，立刻提起了兴致。

    她这边正被新的大纲弄得焦头烂额，弟弟电话过来，也终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摸鱼了。

    “他不喜欢我。”田佑显呆呆地。

    “你怎么知道，你是表白了吗？”

    “嗯，表白了。但还没等到回复就…崩了。”

    田佑欣没懂：“崩了……是什么意思啊？”

    “就……就就我发现他之前骗我，然后喝多了，生气一激动把人给上了。”田佑显支支吾吾地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他和莫遇这种复杂混乱的关系。

    电话这头的田佑欣，本来只是想悠闲地听八卦，却直接被自家弟弟这个重磅炸弹给惊住了。咽了口口水，试探道：“强…强上的？”

    “应该是吧，但他也没拒绝，就算被迫同意吧……虽然肯定是不情愿的。”田佑显靠在教学楼走廊的墙上，声的朝电话里着，耳根发烫。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完全理解莫遇为什么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田佑欣懵：“没拒绝又不情愿？？”

    田佑显低声：“嗯。”

    “我的傻弟弟啊！你在逗我吗？”田佑欣都要被他蠢哭了，“你确定他亲口不喜欢你了？”

    田佑显咬着唇：“他倒是没，可他就是不喜欢我啊……”

    “呃，那你怎么知道的啊？不是，那个，你们做完他什么反应啊，怎么和你的啊？”

    “我当时怕他醒来和我绝交，就……跑了。”田佑显的声音越越弱，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了。

    “啊？！”田佑欣手机差点都没拿住砸地上。

    如果之前还在惊叹自家弟弟居然攻起来的这个事实，现在田佑欣又被弟弟这拔屌无情，吃干抹净不负责的行径给惊呆了。

    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地喊：“田佑显，你是不是傻呀？又不是约炮，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你，却心甘情愿给你上啊！”

    “可……”田佑显想反驳。

    “可你个大头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怎么会有你这个蠢弟弟，挂了！”

    撂完电话，田佑欣就感觉自己灵感思绪泉涌，赶快把这个奶狗变狼狗后吃干抹净就跑掉的梗记载了灵感本本上。

    而另一边，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田佑显兀自站在原地，脑子里像有一朵烟花炸开。

    老姐虽然不清楚莫遇这怎么骗自己的，对自己是被喜欢的人当成实验白鼠的经历毫不知情，但她的好像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情愿，那莫遇为什么不拒绝呢？

    如果仅仅是因为愧疚和补偿，莫遇有必要这样子牺牲吗？

    那，莫遇，是不是对自己也有一些好感呢？

    猎物骗久了，猎人是不是也会日久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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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捱到了下课，莫遇一回到办公室便靠在了躺椅上，装出来的那副自若的模样也瞬间垮掉了。

    平时连续站几堂课都毫不费力的莫遇，这会儿才清晰感觉到了腰背酸软。

    但脑子却很清醒，虽然田佑显一大早就跑掉这件事对他击不，但要不要交往、要不要谈恋爱都是次要的事，重要的是自己翻车的方式太奇怪了。

    学生卡的事可以是莫子凯喝酒喝多了不心出去的。可他研究的心理学课题，虽然不算多机密，但也不是轻易能知道的。再加上当时田佑显气势汹汹的架势，很明显的是突然得知这些的。

    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吗？

    “喂，田佑显有没有联系过你。”莫遇随即电话给了付许严，他也想不出田佑显还能认识谁。

    接到电话的付许严立刻高度紧张，以为莫遇知道胡可意回来作妖了：“怎么了？他和你什么了吗？”

    “算了，我想也不是从你这传出去的。”莫遇叹了一口气。

    本来是想开口问自己的研究课题付许严有没有和别人过，但现在又觉得没那么重要了，他又不是侦探。

    他该信得过付许严的。就像五年前，如果他不那么自负，如果他听付许严的话早一点放弃胡可意，或许现在就是个正常人了。

    真奇怪，在遇到田佑显之前，他从没觉得自己不正常。

    猎物骗久了，是不是也会日久生情呢？他不知道。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见钟情呢？

    因为那只傻乎乎的田园犬太特别，而吸引力，从来就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才会突然觉得，他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也挺好的。因为自己，并不好，也从来不合适。

    “所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付许严焦急地。每次听莫遇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他就总觉得他是在违心地掩饰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坦白了，他接受不了欺骗。”莫遇靠在椅子上仰头一笑，盯着白炽灯的眼神有点发呆，“然后，两不相欠，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