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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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缸里的水热了又凉了,林懿行换了两次水,帮聂嘉言洗干净了,才用浴巾把他卷成了寿司抱回屋。

    “乖,自己穿衣服,我去清理一下浴室。”

    身上的衬衫皱巴巴又湿了大片,林懿行从衣柜里翻出了聂嘉言的衣服放到床边,顺便给自己找了套家居服换上。

    等他将浴室地板上的水擦干回来时,聂嘉言已经穿好了衣服。

    家伙长软的睫毛无声地扬着,正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

    听见他的脚步声,聂嘉言迅速拉高被子盖过了脑袋,然后整个人都躲进了被窝,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密密实实的肉馅包子。

    瞧见他的动作,林懿行不免觉得好笑,走过去轻轻扯了一下被子,:“闷死的人舌头会伸得很长的,出来。”

    聂嘉言没理,对方用了一分力扯,他就用三分力拽回来。

    没一会儿,林懿行就耐心全失,两只手抓着被角直接掀开。

    失去遮掩的聂嘉言忽然就暴躁了,像只獠牙尖锐的狮子,扬手就扇了林懿行一巴掌,恶狠狠地道:“别碰我!”

    林懿行被懵了,目光愣愣地看着聂嘉言完了又拽着被子躺回去。

    先前被压下去的怒火渐渐烧了起来,很快就把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你本来就是我的。”

    一想到林冉亦发来的信息,林懿行就觉得气血上涌,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将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口口拆吃入腹。

    “我给你时间是让你想清楚接受我,不是让你跟林冉亦那个傻子牵扯不清的!”

    越想越觉得生气,林懿行忍不住开始数落起了聂嘉言的恶行。

    “你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还背着我看那些片子,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聂嘉言,你怎么能恃宠生娇到这种地步?”

    压着被角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肉馅无动于衷,林懿行等了好一会儿,就不耐烦地上手把人捞了出来。

    “聂嘉言........”

    掰着聂嘉言的肩头把人翻过来,目光触及他脸上湿漉漉的泪痕时,林懿行整个人都愣住了。

    聂嘉言眼泪无声地顺着浓密的下睫毛流淌下来,像是一层薄薄的蝉翼,覆盖在哭得泛红的鼻尖眼角上。

    因为怕发出声音,他的唇角紧抿,看上去娇气又可怜。

    林懿行满眼的怒火都被他哭没了,只余下怔愣的情绪。

    聂嘉言五六岁刚来林家那会儿就特别爱哭,眼泪就跟不要钱的水似的,一哭就能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湿。

    那时候林懿行总是边哄边喊他哭包逗他,经常把本来都快哄得差不多的人又弄哭了。

    后来哭包长大了要面子,就算想哭也会本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原则把眼泪憋回去。

    没想到时隔多年,长大了的聂嘉言哭起来,比软软一团的时候更要人命。

    林懿行将动作放得很轻,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给他擦眼泪,仿佛对方是尊胎薄易碎的瓷器,力气大一点都能弄碎。

    “你哭什么?我得你不对吗?”

    指尖触碰到的眼泪抹干了又覆上新的,没一会儿,林懿行十根手指都沾满了泪水。

    聂嘉言却还是不知疲倦地哭着,怎么哄都不话。

    天色大亮的时候,聂嘉言终于哭累了睡着了。

    林懿行了个电话回学校帮他请假,然后下楼去熬粥。

    闻声而来的沈云年站在厨房门口,低敛着眉目,看着他忙活的身影,轻声问:“大少爷,聂少爷还是不舒服吗?”

    林懿行切姜丝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舒服?”

    “嗯,他昨天晚上回来有点低烧,我给他吃了药,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懿行思绪微微有些恍惚,刚才没注意,现在想想,聂嘉言的身体确实热得有些异常,他还以为是少年人火力比较旺。

    “应该没事,我待会儿给他探探体温。”

    聂嘉言这一觉没睡太久,喉咙哭得又哑又干,枕着柔软的被子躺了没一会儿,就难受地咳醒了。

    刚刚撑着床垫坐起来,身侧就伸过来一双手。

    林懿行把人圈在怀里,修长宽阔的大掌撩开聂嘉言的额发贴着他的脑门摸了摸,然后往下,贴着他颈侧的脉搏感受了一会儿。

    “还有点低烧,头靠过来点,我给你贴退烧贴。”

    聂嘉言的神经烧得有些迟钝,眨了眨微红湿润的眼眸,一时没有动作。

    林懿行也不指望他听话,长指扣着那截修长的前颈把人按到了怀里,就撕开了一片退烧贴,仔仔细细帮他贴好。

    聂嘉言的脸本来就烧得苍白如纸,退烧贴一贴,就跟个病弱的奶包一样,看得林懿行什么脾气也没了。

    “要不要喝点儿水?”他伸长了手臂把人整个圈进怀里,“我煮了粥,还是想先吃粥?”

    聂嘉言长软的睫毛轻轻垂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了极沙哑的声音,“想吃粥。”

    “等着。”

    没一会儿,林懿行就端着粥回来了。

    白粥熬得绵软顺滑,里头还加了点切得很碎的虾仁和姜丝调味,光是闻着,就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聂嘉言垂眸看着,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巴。

    刚想伸手去拿勺子,林懿行就把粥搁在了床头柜上,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微微用力,让他把头仰了起来。

    视野里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一点红色,瞧仔细了,才发现那几道浅浅的印子都是指痕。

    聂嘉言大概猜到了这是要算账的节奏,一言不发地扬着浓密的睫毛看着。

    “吧,”林懿行指了一下还有巴掌印的左脸,“为什么动手我?”

    聂嘉言撇了撇嘴,“我了,我要自己洗澡,是你自己不听。”

    “就你这种手残党,你自己洗要多久?只会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浇冷水,还没洗完你就残了信不信。”

    聂嘉言被他得面红耳赤,烧得红红润润的眼眸瞬间浮起了怒意,“那也不用你管,我乐意。”

    “我不管你谁管你,”林懿行低头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你那玩意儿不行了除了我心疼还有谁心疼。”

    罢,他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张嘴。”

    聂嘉言被他亲得有些发懵,迷迷瞪瞪地顺着他的话张开了嘴。

    温热绵软的水粥入喉,稍稍润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喉管。

    “粥不是白喂你的,”林懿行目光严肃,“聂嘉言,你到底背着我跟林冉亦做了什么事情?”

    聂嘉言衔着勺子喝粥,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做了什么事情?”

    “他你想跟他在一起。”

    “.........咳咳咳........”

    聂嘉言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那口没吞下去的粥差点儿呛进了食管。

    他捂着嘴巴,脸上咳得一阵红一阵白,“你乱什么?我什么时候过了?”

    林懿行扶着他的背轻轻拍了两下,原本还想继续问个明白。

    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多半又是林冉亦那个傻子自己想多了。

    算了,要真跟傻子较真,那自己离傻子也不远了。

    林懿行又舀了一勺粥,等聂嘉言缓过气了,才递过去,“先不谈这个,回视频的事情。”

    “躺在我的床上用我的平板上看那种视频,聂嘉言,你还挺会享受。”

    聂嘉言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无端觉得有点心虚。

    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在先,但是他也觉得很冤,自己下载的明明是教学录屏,怎么解压出来就变钙片了。

    但是直林懿行肯定不信的,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定,还会以为他在狡辩。

    聂嘉言的思绪转了一圈,最后强装镇定地回了一句:“不能看吗?那我下次用自己的手机看就是了。”

    林懿行看着他哭过之后更显得颜色剔透的眼睛以及红痕未褪的眼角,忽然就笑了,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能看。”

    “下次我陪你看,讲解式教学。”

    温热的呼吸随着话语落到了神经灵敏的耳骨上,顿时就染红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聂嘉言别开了脸,皱着眉语气冷硬地:“用不着,我喜欢自己看。”

    这话原本该是很有气势的,奈何人还病着,脸苍白,声音也软软的。

    林懿行没忍心再逗下去,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道:“再吃点,待会儿给你测测体温,学校那边已经请假了,你可以休息一天。”

    聂嘉言没话,低下头继续安静地吃粥。

    吃饱以后,他就困了,脑袋刚刚沾到枕头,林懿行就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这是张一米九的单人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林懿行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一躺上来,立刻就变得拥挤不堪。

    聂嘉言有些不高兴地往边上缩了缩,声道:“我想自己睡觉。”

    林懿行的手臂穿过他的后颈,往前一勾,直接把人按进了怀里,像抚摸动物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瘦削的肩膀。

    “你睡你的,我不话。”

    林懿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下颌贴着聂嘉言的额头蹭了蹭,轻声道:“为了早点回来见你,我坐了半宿的飞机,我也困了。”

    【作者有话】:

    接下来全是感情戏○(^皿^)っHia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