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黑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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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等惶恐,绝无此意。”众臣连连叩头:“陛下不可太过宠信国妖孽,自毁社稷啊。”

    皇上冷眼看向始终压抑着悲愤,端坐着一动不动的风泽恺:“泽恺,你母仪天下的要义是什么?”

    “刚柔并济,该狠的狠,该仁的仁。站在后位上,就要忘记我,以皇上需求和社稷安危为重。”

    皇上微笑道:“得好。皇后,你可听明白了?你们兄妹俩活了半辈子,都不如一个儿通透。”

    任道远被悲愤冲昏了头,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只狠狠瞥了风泽恺一眼,这个兔崽子,这些年置身事外,从来不知道为任家谋取权益。枉他一个劲儿的想将他扶上太子之位,他却从来不知道感恩图报。

    母子连心,皇后却是忽然明白了风泽恺的意思。

    他在提醒她,顺从皇上的身心需求,任由他宠幸绝色又不驯的贵妃,自己只要保住后宫之主的位份便好。注定抓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去奢求,免得一步错,步步错,一无所有。

    留得青山在,才能绝地求生并反击。

    明白是明白了,她却不敢让皇上看出风泽恺的城府,依然作出委屈不甘却不得不屈服的姿态跪下道:“臣妾都明白了,再也不拈酸吃醋,以后安心协理后宫,让各宫姐妹和睦相处。”

    皇上淡淡道:“既如此,就暂时留着你的皇后之位吧。”

    左相任道远和皇后借着这台阶下,赶紧叩谢皇恩,众臣子也无不跪拜称叹陛下圣明。

    廖贵妃眼神微微一黯,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风泽恺不容觑!

    不除掉此人,皇后废不了,后宫乱不起来,左相谋逆之胆不肥,朝堂也不会有太大震荡。

    酒至半酣,皇上举杯向着梵尧道:“朕敬梵老爷子一杯,恭祝你功力再次大增,也祝贺你有一个天赋绝高的好孙女儿风芷。”

    梵尧一饮而尽,笑道:“皇上客气了,这都是皇上皇恩浩荡,惠及四海,才让微臣和风芷灵力一次次突破。”

    皇上似乎有了几分醉意,状似感慨道:“为何老爷子对朕客气得生分了?莫非在怪凛天和落落退婚一事?唉,朕还记得四十年前,朕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每次去找梵霆玩儿,你都会拿出珍藏最醇香的自酿好酒给我品尝,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朕喜欢的,你都慷慨送我。朕和梵霆兄弟相称,叫你叔叔,每次你都不依,君臣有别,不该叫臣子为叔叔。虽然后来朕不再叫你叔叔,可你对朕,看得一直和亲侄儿一样亲厚。”

    梵尧叹了一声:“皇上竟然还记得这些旧事。”

    “怎不记得?那是朕只是个最不受宠的皇子,既没有外戚势力做靠山,也没有父皇恩宠,大臣们也从来不将我看在眼里,门庭冷落。只有老爷子你不计较利害得失,单纯因为朕和梵霆的交情,便对我视若己出。每次出去历练获取的灵兽奇珍,你都会分作三分,从来少不了朕的那一份。”皇上醉眼朦胧道:“朕在皇宫里得不到的亲情在你那里得到了,朕在九死一生的皇室倾轧中得不到的手足情,在梵霆身上得到了。若没有老爷子在京师力挺朕,若没有梵霆以赫赫军功支持朕,朕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绝不可能成为太子,最终登上皇位。”

    百官面面相觑,绝大部分都惭愧惶恐得很,当年他们没有几个人看好风溯,几乎都站在了其他皇子阵营里。

    风溯成为最后赢家时,自然免不了大肆清理杀伐,铲除异己,可是他并没有过分深究剩余臣子们的有眼无珠和百般作对,量才而用。

    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今儿重提是什么意思?想清算什么吗?

    众臣无不惴惴,有的甚至偷偷擦起冷汗。

    梵尧干笑几声:“皇上言重了,微臣父子二人只不过尽了点为人臣子的本分。满朝文武,谁不是满腔热枕报效皇上、心系社稷苍生?”

    皇上感叹道:“老爷子何必过谦?朕日思夜想怎样才能回报这亲情和君臣之谊,不料凛天既没有眼光也没有良心,竟然不和朕商量一下就私自和落落退了婚。唉,朕教子无方,实在有愧于老爷子和梵霆啊。”

    “那也怨不得太子,是落落变得没有时候那么漂亮了,脑瓜子也不太灵光了,皇上不用过意不去。”

    “不,朕一定会给老爷子一个交代,一定要促成皇室和梵府的联姻。”皇上目光在风凛天和风泽恺,梵风芷和梵落脸上来回梭巡了几遍,笑意不明。

    被审视的四人,无不捏了把汗,暗自祈祷千万别将自己随便配个人了事。

    梵落最是紧张,偷偷捏着雪狐毛茸茸的耳朵,忍不住道:“陛下,臣女又丑又废,实在不想辱没了两位皇子,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皇上意味不明的瞅了瞅她:“那就凛……”

    风凛天冷冷低哼一声,突然开口断了皇上的话:“儿臣修炼灵力时急于求成,伤及某处紧要地方,在没有调理好之前,实在不宜考虑婚姻之事。”

    什么?!

    在场所有人,不管是帝后宠妃、文武百官、歌舞伎、宫廷乐师、太监宫女、御前侍卫,闻言无不惊骇万分,自制力差的,甚至忍不住一口酒水、茶水喷出,弄脏了一桌子好菜好酒。

    廖贵妃脸色暗自一沉,狠狠咬住唇瓣,风凛天,真是够了,为了避免与梵风芷联姻,你竟然不惜在君臣面前自黑至此!

    梵风芷半信半疑,脸色急剧变幻。

    她迷恋了这么多年的太子,难道真的那里有问题,不能人道了?

    这要是真的,谁嫁给他,岂不是一辈子的耻辱和活寡?如果不能治愈,岂非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无法传承子嗣,哪还有资格君临天下?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精彩,瞬息万变,最开心的当属皇后和左相。

    风泽恺只有短暂的惊愕,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淡淡一笑:“皇兄何须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灵力修炼先缓缓,调理好身体再努力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