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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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

    叶蓁张开双手, 赵仁川快步走向叶蓁, 俩人拥抱在一起。

    叶蓁使劲揉赵仁川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赵仁川叹气, 摆出一副‘迫不得已’的表情:“来话长, 一会慢慢跟您。”

    赵仁川头发上、衣服上、鞋子上均被雪水湿, 本就不白皙的皮肤在霜雪的冷冻下皲裂,鼻尖通红,额头上的皮肤撕裂开来。

    叶蓁赶紧拉他进屋, 给他倒一杯滚烫的奶茶,拿过赶紧的羊绒毛巾给他擦头发。

    赵仁川一口气喝下一杯热奶茶,哈出一口热气, 挤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姨, 我好饿。”

    叶蓁伸手去弹他的额头,赵仁川捂着额头嗷嗷叫。

    “疼啊!”

    叶蓁拿出冻疮膏给他涂额头:“你是坐车过来的吧?”

    “是啊。”

    “车上有被子、有毯子,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赵仁川叹气:“我倒霉啊。车子本来开的好好的,走到半山腰时后面的车轮突然爆了, 现在又是下雪天, 雪天路滑, 转弯时车子滑导致翻车。”

    叶蓁和钱花同时瞪大眼睛。

    叶蓁愣住两秒, 很快反应过来问:“你没受伤吧?”

    赵仁川摆了摆手:“没有。当时我以为自己要完了, 没想到路边下面刚好长着一棵大松树, 车子正好卡在大松树的树枝上。

    “四周一个鬼影都没有, 我想着我得自救,要不然不被冷死也会掉下山崖摔死。于是我顺着松树干往上爬,爬了四个多时才爬上路边。”

    叶蓁总感觉赵仁川话时的表情怪怪的:“车呢?车是掉下去了还是怎么了?”

    “掉下去了, 可吓人了,掉下去时哐当一下整辆车都碎了。”

    叶蓁又问:“开车的师傅呢?他也掉下去了?”

    “也掉下去了。”

    叶蓁顿时不担心了,如果开车师傅真的出车祸掉下山崖,赵仁川不可能这么淡定。

    赵仁川就是个戏精。

    叶蓁不急着揭穿他,假装生气问:“所以当时你是看着开车师傅掉下山崖?你见死不救?”

    赵仁川想了想才回答:“我想去救他,但他太重了,我拉不动。”

    叶蓁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编,继续编,掉下山崖后怎么样了?你要是编不出花样来,我替你妈你一顿狠的。”

    赵仁川笑出声:“您发现我撒谎了?”

    叶蓁瞪他:“当然,从你路下面长着大松树开始我就发现你在撒谎。”

    “为什么?”

    “因为这边的山路下面没有松树。”

    赵仁川抱住叶蓁的手,左右晃了晃:“我确实撒谎了。不过车子滑翻了也是真的。这边的路特别不好走,一个不心车子就会滑。我们的车子在入口那边滑撞到前面的山坡,加上大雪天的天气太冷,车子自己熄火了,怎么都不着火。

    “其他人留在那边看守,我过来找人过去帮忙拖车。”

    叶蓁给他续一杯热奶茶:“妈,你给他找一身沈野的衣裳,我去拉瓦家找人去帮忙拖车。”

    完这句话,叶蓁出门牵马,骑着马去拉瓦家找拉瓦。

    随后叶蓁和拉瓦等人一起去路口拉车,这里的交通工具是马和牛,因此只能用马和牛拉车。

    货车上装满货品,用三十多头马一起拉才把货车拉动。

    等他们把车拉回长原生产大队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周围灰蒙蒙一片,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叶蓁开电筒:“拉瓦同志,感谢你们过来帮忙,改天请你们喝酒。”

    她把另外一个手电筒递给拉瓦:“天色晚了,你们早些回去。”

    拉瓦带人离开,四周响起震耳的马蹄声。

    叶蓁带开车师傅等人进屋,走进屋看到赵仁川躺在椅子上泡脚:“东西都拉回来了。”

    赵仁川抬起脚,看向叶蓁身后的几个同伴:“你们几个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喏,那边有火堆,过去那边把衣服烤干。”

    叶蓁走过去拍赵仁川一巴掌:“他们半天没吃东西了,你去拿些烤面包给他们吃。”

    赵仁川穿上鞋子往外走,其中一个开车师傅:“叶校长,咱们随便吃点就行。”

    叶蓁笑了笑没话,走到柜子边开柜子,拿出里面的羊腿。

    柜子有两米多高,是初冬时做的储藏柜,里面放慢了腌制好的羊腿、羊排以及片好的羊肉卷。

    叶蓁拿出一条烤羊腿,拿过烤炉驾到地炉上,放上羊腿。

    “有不能吃辣的吗?”

    叶蓁听到咽口水的声音,顿时笑了:“这里的羊肉最不值钱了,一会你们尽管敞开肚皮吃,千万别客气。”

    众人笑了。

    有人举起手:“我不能吃辣,这段时间坐车坐太久,屁股上长了……”

    后面两个字不好意思当着叶蓁的面。

    有人给他补全后面两个字:“他长了痔疮,一点辣的都不能吃,不然会拉血。”

    “不许!”

    “没事,叶校长是自己人,她不会笑话你的。”

    叶蓁憋着笑,摆出一副慈爱的表情:“那我留一块肉不放辣椒面。”

    她转过身,张开嘴巴吐出几口气,压了很久才压下笑意。

    赵仁川拎着一篮子烤面包走进屋,吊儿郎当地走到几个同伴旁边,选了个位置坐下:“姨,我们吃点面包就行,不用专门给我们烤羊腿。”

    叶蓁翻转烤羊腿:“你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叶蓁拿过大铁锅,把大铁锅驾到另一个地炉上面,往锅里倒入羊骨汤,放入萝卜和羊肉丸子。

    锅里的汤烧的很快,不到半个时就煮开了,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叶蓁拿出六个大海碗,舀出六碗羊骨汤:“烤面包有些干,你们喝些羊骨汤。”

    赵仁川赶紧端走一碗汤,吹了吹立刻喝下一口汤,被烫得舌头发麻。

    叶蓁拉过椅子坐下:“慢点喝。”

    赵仁川顾不得汤,一边哈气一边大口喝汤。

    “汤好好喝,单凭这碗羊骨汤,我们这趟也算来值了。”

    叶蓁顺着话题往下聊:“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你不留在家里过年,怎么来这里?”

    赵仁川放下碗,朝叶蓁挤眉弄眼:“我来淘金。”

    叶蓁秒懂,视线落到另外几个人脸上,那几个人都在憋笑。

    叶蓁切下一块羊腿肉递给赵仁川:“请问赵仁川同志,出名的滋味怎么样?”

    当初编故事时叶蓁选中的‘淘金者’是沈北,一来沈川是自己儿子,二来沈北十四岁就开始天南地北地到处跑,他的经历本身就充满传奇色彩。

    她把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沈北,询问沈北的意见。

    半个月后收到沈北的回信,他在信上赵仁川想当故事的主角。

    随后又收到赵仁川的信,他也在信上自己想当故事中的淘金者。

    叶蓁没怎么考虑,直接给故事主角换名字。

    就这样,故事中的淘金者有了名字,名字叫赵仁川。

    叶蓁盯着赵仁川看,看得赵仁川头皮发麻才凑过去和赵仁川声话。

    “姨,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茶馆。”

    “可是我不会演戏。”

    “你会,你要相信自己。”

    你可是戏精。

    叶蓁拍了拍赵仁川的肩膀:“一会我把台词给你,今晚你把台词背熟,明天早上咱们对一遍台词后再出发去茶馆。”

    钱花听到这里疑惑地看着叶蓁和赵仁川:“你们俩刚才嘀嘀咕咕的什么?”

    叶蓁迅速捂住赵仁川的嘴巴:“现在不能,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临近年末,雪下的更大了。

    茶馆一如既往地坐满人,这些人大多是想成为下一个淘金者的淘金者。

    赵建福坐在人群中,和往常一样点上一道羊肉炖菜,再点一碗羊奶酒。

    他不爱和其他人凑在一起话,一个人坐一张桌子,时不时吃一口羊肉炖菜,时不时看向门口,眉眼中露出焦虑神色。

    赵仁川在这时走进茶馆,上下看了看没找到空桌子,领着五个同伴走向赵建福。

    “同志,能搭桌吗?”

    赵建福拿走自己的背囊,将旁边的椅子推过去:“您随意。”

    赵仁川转身和五个同伴话:“只剩下这张桌子了,咱们坐这里吧?”

    五个同伴同时点头,一人拉开一张桌子坐下。

    赵仁川左右看了看,随后举起手摇了摇。

    不一会,茶馆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同志,您是要点菜吗?”

    赵仁川看向正前方的菜牌:“是,那上面的菜都有吗?”

    “都有。”

    “来一份羊肉炖菜,一份烤羊筋,一份羊肚炖鸡,一份炖羊蹄,一份快炒时蔬,六份例汤,六碗饭,再来一壶烫过的羊奶酒。”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服务员离开,赵仁川拿起茶壶倒水,倒完自己的和五个同伴的后给赵建福续上一杯。

    他和赵建福聊起来:“同志哪里人?”

    “京都的。”

    “京都的?我家二哥和二嫂也在京都。听你们京都的烤鸭特别好吃。”

    赵建福低头吃菜,没有继续聊的意思。

    赵仁川量四周,在门口找到叶蓁,举起手朝叶蓁挥手。

    赵建福抬起头:“您认识叶校长?”

    赵仁川收回视线:“认识,她是我姨。”

    赵建福转了转眼睛,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传闻淘金者赵仁川是长木人,和茶馆的叶校长有亲戚关系。

    难道这人就是淘金者赵仁川?

    赵建福试探问:“同志,你是哪里人?”

    赵仁川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剥出两粒花生送进嘴里:“长木的。”

    赵建福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往脑子上冲,整个人颤抖起来。

    等了两个多月,终于等到淘金者了!

    他继续问:“你可是姓赵?”

    赵仁川点了点头,赵建福嘴巴哆嗦起来:“你是赵仁川吗?”

    赵仁川继续点头。

    “你是淘金者?”

    赵建福的声音很大,这话一出如同一滴开水滚入热油锅中,噼里啪啦地炸出水花。

    所有人看过来,几百双眼睛盯着赵仁川看。

    这时候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淘金者赵仁川来了!终于见到活的淘金者了!

    叶蓁走上楼,挤开前面的人走向赵仁川,在赵仁川旁边停下。

    她笑眯眯:“同志们看这里,这位就是传中的淘金者赵仁川。今天他过来咱们长原生产大队谈生意,同志们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过了这个村以后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赵建福猛地站起身,一把捉住赵仁川的手,激动问:“你真是淘金者?”

    赵仁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赵建福手劲太大,抽不回来。

    “我是。”

    赵建福更激动了,紧紧握住赵仁川的手:“你真在这里赚到大钱?”

    赵仁川给几个同伴使眼色,站在他右手边的同伴走上前掰开赵建福的手。

    赵仁川看一眼自己的手,手背被掐出淤血,肿了:“真的。”

    这下不仅是赵建福激动,其他人也激动了。

    有人问:“婆娑寺的方丈真给你一个发财锦囊?”

    赵仁川咳嗽一声,露出惊讶的表情:“确有其事,但实际情况和传闻不太一样。当年我一个人来到长原生产大队,劳累饥饿时发现山上的婆娑寺。于是我上山去婆娑寺借宿,到达婆娑寺时看到婆娑寺门口放着一个愿望箱。”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气,生怕吵到赵仁川话。

    赵仁川继续:“起初我以为门口的愿望箱是捐香火钱的箱子,想着来都来了,不捐点钱好像不过去。刚好口袋里还有一毛三分钱,我拿出一分钱放进愿望箱。

    “方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看到我往愿望箱里面塞钱急忙拦下我,告诉我:这是愿望箱,不是捐香火钱的箱子。

    “我赶紧问方丈什么是愿望箱,方丈告诉我愿望箱顾名思义就是许愿的箱子。这里的佛祖很灵验,若是把自己的愿望投入愿望箱中,很可能会实现愿望。”

    有人急忙问:“你投了吗?”

    赵仁川不话,吊足众人的胃口才:“我投了。”

    赵建福激动问:“你投了什么愿望?”

    赵仁川环视众人,视线落到叶蓁身上,见叶蓁摇头才不紧不慢:“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愿望只能天知地知佛祖知我知。”

    好些人着急起来,赵建福试探问:“你的愿望是不是赚大钱?”

    赵仁川捂住嘴巴,露出心虚的表情。

    他心虚的样子无异于告诉其他人自己当年许下的愿望就是‘赚大钱’。

    那些猜到赵仁川愿望的人纷纷离开茶馆,想要抢在其他人前面去婆娑寺门口许愿。

    人们陆陆续续往外走,叶蓁赶紧出声:“都不许走了,结了账才能走。”

    服务员堵在门口,手上拿着账单。

    人们赶紧掏出钱付账,付账后跑着离开茶馆,担心走慢一步会落在人群的最后面。

    赵建福也想离开,临走时犹豫起来。

    他转身走到赵仁川面前,低声:“同志,你当时的愿望不单单是赚大钱吧?实不相瞒,我是听了你的经历才决定过来这边淘金。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当时许的愿望,我愿意将将来赚的钱分你一半。”

    赵仁川露出为难的表情,犹豫一会才:“咱俩有缘,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赵仁川用整个茶馆都能听到的声音假装‘低声’:“方丈和我许愿时不能许假大空的愿望,必须写清楚想要做什么,算怎么做,计划是什么。”

    赵建福没听懂:“什么意思?”

    赵仁川拉他坐下:“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我当时来这里其实是有目的的。早在来之前我就知道这里有无数的羊群,给羊群剃毛可以获得羊绒。所以我在写愿望时写的是我想做羊绒的生意。”

    “同志,我还是不太理解。”

    “我再给你举例子,方丈不是许愿时要写清楚想做什么,算怎么做,计划是什么吗?三个要素其实是可以直接套的。第一点想做什么,拿我来,我想做的是羊绒生意,所以我当时写的是想做羊绒生意六个字。

    “第二点是算怎么做,还是拿我自己举例子,我既然想做羊绒生意,肯定要先收购羊绒,然后再建立制衣厂。我把这些想法写到纸上。

    “第三点是计划是什么,所谓的计划其实就是前面的两点,想做什么和算怎么做。简单来就是你要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具体地写出来。”

    听到这里,赵建福大概懂了,急忙问:“然后呢?”

    赵仁川摊手:“然后方丈给我一个锦囊,锦囊上写的是‘要想富,来长原住’。后面的事你应该听过,我就不多了。”

    赵建福思考起来,其他没来得及走的人也思考起来。

    “我懂了!”

    赵建福顾不上和赵仁川话,拿上自己的包裹就往外走。

    人群中有一个叫赵元的人,他听完赵仁川和赵建福的话,看着赵建福离开茶馆,若有所思起来。

    他也是来长原淘金的淘金者。

    思考一会,他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茶馆。

    茶馆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不到半个时,来茶馆吃饭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叶蓁和赵仁川等人。

    叶蓁走过去拍了拍赵仁川的肩膀:“刚才你有几次背错词。”

    赵仁川坐下,拿过水杯喝一杯水:“哎哟姨啊,我刚才特别紧张,话到嘴边脑子忽然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叶蓁笑出声:“整个表演虽然略有瑕疵,但总体来还算是不错。”

    赵仁川跟着笑起来:“姨,他们真会给愿望箱投愿望书吗?”

    “会的。”

    本来叶蓁不算启动愿望箱,所谓的愿望箱其实就是策划箱;所谓的愿望书其实就是策划书。

    她弄这个愿望箱为的是寻找有想法的合作者。

    长原生产大队这么大,光靠她一个人很难发展起来。

    赵仁川拍胸口:“刚才吓死我了。”

    叶蓁在赵仁川脸上没有看到害怕两个字,赵仁川果然是个戏精,可惜这时候还没有戏精这个词,不然叶蓁一定要当着赵仁川的面他戏精。

    “事情完成的不错,晚上给你奖励大鸡腿。”

    “家里不是没有养鸡吗?”

    “我可以用豆腐给你做一个有鸡肉味道的素鸡腿。”

    “还是算了吧,我宁愿吃羊腿肉。”

    “也可以,今晚单独给你烤一个大羊腿。”

    几个人笑笑离开茶馆,与其同时,婆娑寺门口挤满人。

    这些人或蹲在地上写东西,或靠着树干写东西,或站着写东西,或靠着别人的后背写东西。

    短短半天时间,婆娑寺门口的愿望箱被塞满纸条,好些纸条被挤出愿望箱,掉到地上。

    傍晚时分,思静领着思明、思道出门抬愿望箱。

    思静和思道负责抬愿望箱,思明负责捡地上的纸条。

    他们把愿望箱抬进正殿,方丈递给他们一个黄色的麻袋,思静和思道合力把愿望箱里面的东西倒进麻袋。

    方丈:“阿弥陀佛,把东西抬下山吧。”

    思静和思道作揖:“是。”

    俩人抬起麻袋往外走,思明跟在身后。

    三个和尚走下山,步行十几分钟后到达沈家门口。

    叶蓁和赵仁川早就等在家门口,看到他们来了,赶紧过去接过麻袋。

    叶蓁把麻袋递给赵仁川,走过去抱起思明:“累不累?”

    思明揉了揉自己的光头:“不累。”

    叶蓁抱着他往屋里走,转身和思静、思道话:“你们两个也进来,我做了你们最喜欢的豆腐冰糕。”

    思道看向思静,思静虽然已经十三岁了,但到底还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正是好吃好玩的年纪。

    思静拧起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进去再。”

    赵仁川放下麻袋,沈川爬过去开麻袋,麻袋里面的东西掉到地上。

    钱花惊呼出声:“这么多?”

    叶蓁走过去捡起掉出来的东西:“不算多,明天会更多。”

    她放思明下地,拉过沈川和沈川话:“带哥哥们去拿豆腐冰糕吃。”

    沈川捉住思明的手,嗅了嗅,嗅到熟悉的味道才扬起笑脸:“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吃冰糕。”

    叶蓁喊住沈川:“不能多吃,一人只能吃一碗。”

    沈川不话,拉着思明往外走,走到门口不见思静和思道跟上,赶紧回头喊两个哥哥:“你们也来呀,妈妈要一起吃。”

    思静看向叶蓁,叶蓁挥手:“去吧,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多吃了。”

    思静心里暖呼呼的,忽然间很羡慕沈川。

    沈川可以成为沈家的孩子,自己和思道、思明是不是也可以?

    他不敢看叶蓁的眼睛,拉着思道往外跑,生怕叶蓁看出自己的想法。

    赵仁川掏出几张纸条,翘起二郎腿:“这几个和尚真乖,他们是俗家弟子还是真和尚。”

    叶蓁问过方丈,思静、思道、思明都不算事真和尚,他们只是婆娑寺的记名弟子,方丈的意思是等他们十八岁时再让他们决定要不要当和尚。

    现在他们都还,要好多年后才满十八岁。

    “既不是俗家弟子也不是和尚,他们是记名弟子,也可以是方丈的养子。”

    叶蓁开一张纸条,看一眼后放到旁边。

    赵仁川那边已经开一堆纸条,看着其中一张纸条哈哈大笑起来:“姨,这张纸条好好笑。”

    叶蓁停下动作:“怎么个好笑法?”

    “我给你念一下:想做什么,想卖牛肉和羊肉;怎么做,想开餐厅卖;计划是什么,开高级餐厅,学习国外的经营模式开高级西餐厅,将羊肉和牛肉卖出五十倍的价格。”

    “哈哈哈,姨,这个人竟然想将牛羊肉卖出五十倍的价格,太好笑了。”

    叶蓁挑起眉头。

    好笑吗?

    哪里好笑了?

    她上辈子虽然不爱出门,但偶尔也会和几个聊得来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饭。

    她的那些朋友都爱吃西餐,因此每次都会选择在西餐厅聚会 。

    他们一般会选择星级餐厅,这些餐厅的牛羊肉都是进口牛羊肉,最好的牛羊肉的价格比国内牛羊肉的价格高出一百多倍。

    “给我看看。”

    叶蓁走过去拿走纸条,只见纸条的最下方写着‘赵元’两个字。

    这是个有想法的人,是叶蓁想找寻找的合作者。

    叶蓁拉开椅子坐下:“就他了,他的人品若是没问题,就定下他当下一个淘金者。”

    赵仁川张大嘴巴:“姨,您真的?”

    叶蓁点头,一脸认真:“当然,他的想法很前卫,和他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大川啊,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茶馆帮我找到这个‘赵元’。”

    她把纸条递给赵仁川,赵仁川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心想,完了,姨疯了,她竟然想将牛羊肉卖出比现在高出五十倍的价格。

    “我现在就去。”

    赵仁川带上几个同伴往外走。

    叶蓁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出门去找沈川几个,从屋檐下经过,穿过马棚走到冰窖门口。

    远远的看到四个孩子蹲在地上吃冰糕,沈川面前有两个冰糕碗,其中一个已经吃干净,另外一个正在吃。

    显然沈川没听她的话,多吃了一个冰糕。

    叶蓁咳嗽出声,沈川快速做出反应,拿起冰糕碗想要藏起来。

    只是冰窖里面除了冰之外就剩下雪了,根本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他灵机一动,拉起衣服将碗藏进衣服里面。

    叶蓁走进冰窖,笑眯眯看着他们。

    “豆腐冰糕好吃吗?”

    几个孩子一起出声:“好吃。”

    叶蓁看向沈川:“七儿子啊,你吃了几个?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只吃一个?”

    沈川拿起冰糕碗:“我乖,只吃一个。”

    叶蓁走过去抱起沈川,右手放到他的肚子上。

    沈川猛地僵硬起来,躲开叶蓁的手,不让她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是不是冰糕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沈川挣扎着要下地,叶蓁忍笑放他下地。

    沈川背过身背对叶蓁,捂着衣服里面的冰糕碗呼出一口气,差点就被妈妈发现了。

    叶蓁看向思静,然后看向思道,最后看向思明。

    思静低下头,他害怕叶蓁问他沈川吃了几个冰糕。

    和尚是不能撒谎的,叶校长若是问自己,自己一定会实话实话。

    只是沈川是自己的兄弟,实话实等于是出卖沈川。

    思静为难起来,心里祈祷,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叶蓁没有问他,走到思明旁边蹲下,拿出手绢给思明擦干净嘴角上的冰糕:“思明吃了几碗冰糕?”

    思明竖起一根手指头:“一碗。”

    “思道哥哥吃了几碗?”

    “一碗。”

    “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

    “沈川吃了几碗。”

    “二碗。”

    思明完后发现不对的地方,赶紧改口:“不对,沈川他没有……”

    方丈不能谎。

    思明没有把话完。

    他扭头看向沈川,声呼唤沈川:“沈川弟弟,我刚才错话了,怎么办呀?”

    沈川非常机灵,想了想后拿出衣服里面的冰糕碗,转过身扑进叶蓁怀里:“妈妈,我没吃两碗冰糕。”

    叶蓁看向他手里的冰糕碗。

    沈川眨巴着眼睛解释:“这个冰糕碗不是我吃的,是老鼠吃的。我开门时看到一只好肥的老鼠,有这么大,这个冰糕碗就是它吃的。”

    叶蓁抚摸沈川的肚子,比划一下:“只有这么大吗?”

    沈川点头,叶蓁戳他的肚子:“不对,这么大的老鼠吃不完这么大碗的冰糕。”

    沈川急忙改口:“我刚才错了,不是这么大,是这么大,这么大。”

    他比划起来,比划出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胖的老鼠。

    叶蓁点住他的脑门:“我刚才都看见了,你是算坦白从宽,还是想要抗拒从严?”

    听到这话,沈川迅速抱住叶蓁的脖子,蹭了蹭叶蓁的脸颊:“妈妈,我错了,我刚才吃了两碗冰糕。我错了,你罚我吧。”

    叶蓁轻轻捏住他的鼻子:“由于你撒谎在先,没有坦白承认自己的错误在后,所以罚你明天、后天都不能吃冰糕,你服不服?”

    沈川露出委屈的表情,叶蓁收起笑脸:“不许装哭,不然罚你大后天,大大后天也不能吃冰糕。”

    沈川赶紧:“我服!”

    叶蓁看向思静几个,思静赶紧:“是我没看好弟弟。”

    思道跟着:“我也有错,我刚才应该阻止弟弟吃第二个冰糕。”

    思明看一眼思静,又看一眼叶蓁,迷迷糊糊:“我错了,我不该吃冰糕。”

    叶蓁被这话逗笑了,笑了一会才:“你们虽然没有多吃冰糕,但你们意图帮沈川隐瞒吃第二碗冰糕的事,所以罚你们明天、后天不许吃冰糕。”

    思静害怕叶蓁不喜欢自己,偷偷观察叶蓁。

    叶蓁回看他:“思静有话要?”

    “没有。”

    “我这个人特别好话,有意见可以提哦。”

    思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红了眼眶。

    思明想了想:“校长,为什么沈川可以喊你妈妈?我也想喊你妈妈,我可以喊你妈妈吗?”

    思静和思道同时抬起头看向叶蓁。

    他们也想喊叶蓁妈妈。

    叶蓁拉过思明抱在怀里:“你想喊我妈妈?”

    “想。”

    “可以呀,以后我给你当干妈好不好?”

    思明露出茫然的表情:“干妈是什么意思?和妈妈一样吗?”

    叶蓁抚摸他的头发:“差不多一样。因为你们已经有方丈了,所以我只能给你们当干妈,你们愿意认我做干妈吗?”

    思道急忙:“我愿意!”

    思静一把捉住衣角,声:“我也愿意。”

    思明见两个哥哥都愿意,跟着:“我也愿意。”

    “行,那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干妈了。干妈特别凶,你们以后一定要听干妈的话,不然干妈会这样你们的屁股。”

    叶蓁吓唬他们,拉过沈川轻轻拍沈川的屁股。

    沈川以为叶蓁和自己玩,在叶蓁怀里扭来扭去。

    叶蓁抱住沈川的腰:“不要动,我还没完呢。”

    她又在沈川的屁股上轻轻两下,看向思静、思道、思明:“你们怕不怕?”

    思明背过身,抬起屁股:“给干妈。”

    这孩子太可爱了。

    叶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肩膀快速抖动着。

    思明不明白叶蓁为什么要笑,声询问思静:“干妈怎么了?”

    叶蓁掐自己一把,捂住脸,过了一会才换过来:“干妈没事,干妈只是笑得停不下来而已。”

    看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叶蓁牵着沈川和思明走在前面,思道和思静走在后面。

    几个人回到正屋,叶蓁松开两个孩子的手,倒出几碗热水递给他们。

    赵仁川走进屋,假装要抢沈川的茶碗,逗得沈川龇牙才松开手:“喝吧,我不抢你的东西。”

    沈川不信,躲着赵仁川快速喝完整碗热水。

    叶蓁拍赵仁川一下:“他还,不禁逗,别总逗他。”

    赵仁川走到柜子旁边拿出一个碗,倒出一碗热水一口干了:“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叶蓁赶紧问:“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轻,长的怎么样?”

    “男的,看起来像是三十岁左右。长的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像是知识分子。”

    叶蓁想了想:“你什么时候走?”

    赵仁川露出震惊表情,戏精上身:“您要赶我走?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叶蓁噗嗤笑出声:“因为你太烦人。”

    赵仁川走过去抱住叶蓁的手:“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过年。”

    叶蓁推开他:“可以啊。”

    赵仁川不演了,坐下:“明天早上就走了,再不走就赶不回去过年了。姨,您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叶蓁不搭理他,拿出一把瓜子给几个孩子剥瓜子。

    赵仁川叹气:“大的果然不如的讨人喜欢,我走,我明天就走。”

    叶蓁塞给他一把瓜子壳:“的吃瓜子仁,大的吃瓜子壳,吃吧。”

    赵仁川把瓜子壳扔进垃圾桶:“我也要吃瓜子仁!”

    他伸手去抢沈川手里的瓜子仁,被沈川咬住手指头。

    叶蓁看向沈川:“七儿子张嘴,大川哥哥的手脏脏的,不能咬。”

    沈川张开嘴巴,龇牙吓唬赵仁川。

    叶蓁把手里的瓜子仁递给赵仁川:“今晚烤些面包给你们带走,下雪天路滑,开车时不要开太快,注意安全。”

    “我不开车,这话不用和我。”

    叶蓁看向赵仁川,赵仁川赶紧改口:“和我也行,我会转告大方他们。”

    叶蓁继续剥瓜子:“去忙你的吧,把该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别走远了才发现该带走的东西没有带上。”

    “知道了。”

    第二天,叶蓁天还没亮就起床,洗漱后拿出几条羊腿烤熟,将烤熟的羊腿肉切成条,包好让赵仁川带走。

    她骑马送赵仁川等人离开,走出长原生产大队的区域才调转马头骑马回家。

    回到家,她去喊几个孩子起床,带他们吃过早饭后带他们去茶馆找赵元。

    她给沈川和思明化了妆,沈川换上女孩子的衣服,思明则戴了一顶羊绒毛,穿上沈川的衣裳,这样一扮后看不出和尚的模样。

    思明看向人群中的:“干妈,是他吗?”

    “嗯,一会你们过去找他话。你们还记得要和他什么话吗?”

    沈川点头:“记得,要迷路了。”

    思明接着:“要他送我们回家。”

    叶蓁给他们整理衣服,见赵元要走了,急忙让沈川和思明过去找赵元。

    沈川和思明跑着过去抱住赵元的腿肚,赵元忽然被两个孩子抱住腿肚,一时间愣在那里。

    沈川顺着他的腿肚往上爬,口齿清晰:“叔叔,我们迷路了,你可以送我们回家吗?”

    思明揉了揉眼睛,水润润的眼睛似乎会话:“叔叔,我们要回家,你送我们回家好不好?”

    赵元本来再去婆娑寺放一次愿望书,距离上次放愿望书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不知道上次的愿望书有没有被方丈看到。

    他拉开沈川和思明,思考一会才:“你们家在哪里?”

    沈川只想东边:“在那边。”

    思明指向南边:“在那边。”

    赵元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两个孩子同时点头,赵元被他们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可是你们指的方向不一样。你们再好好想一想家在哪个方向,想清楚了再告诉叔叔。”

    这次轮到思明指向东边:“在那边。”

    而沈川则指向南边:“在那边。”

    赵元感觉脑子疼:“你们指的方向还是不一样。这样,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

    “你们姓什么?”

    沈川眨巴眼睛:“我姓沈。”

    思明没有姓,不过他知道叶蓁姓叶,犹豫一会:“我姓叶。”

    赵元盯着沈川和思明看:“你们是兄妹吗?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爸爸是同一个人吗?”

    沈川和思明摇头。

    “你们的妈妈是同一个人吗?”

    沈川和思明点头。

    赵元懂了,猜测沈川和思明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俩人的母亲应该是带着孩子改嫁。

    “下一个问题,你们妈妈叫什么?”

    沈川想也不想就:“叶蓁,我妈妈叫叶蓁。”

    思明赶紧跟上:“嗯嗯,我们妈妈叫叶蓁。”

    叶蓁两个字在长原生产大队可以是家喻户晓的存在,赵元拍了下脑门:“原来你们是叶校长的孩子。”

    可是不对啊,他见过叶校长的孩子。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叶校长的孩子好像是个男孩子。

    他看向沈川和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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