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严悦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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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悦这件事,发生得突然,熄灭得也干脆,到第二天中午,余晖才被胡希羽大姐垂眸到。

    “严悦什么运气?”胡希羽骂道:“我原以为她前夫是条狗,改不掉恶性,但是,没想到竟然连个东西都算不上。都分居了,才反过来咬她一口。煮一点柚子叶,给她去去霉气,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

    论如何用棒槌狗?胡希羽驾轻就熟。

    宣娆抚摸着玄墨的下巴,直把它摸得喵喵叫,还热情地用尾巴蹭她的手掌,像是一滩水一样,恨不得化在她掌心中。

    听着胡大姐喷涌的愤恨,宣娆蓦然有些发笑,确实,她们俩这是什么运气?

    遇到的男的,都是极品。

    一个为了新欢,对爱慕者赶尽杀绝;一个为了利益,对被家暴的前妻反手一刀。

    虽然,看上王乾那个极品是原主眼瞎,但是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忽而让宣娆想到了,胡希羽很久之前的吐槽。

    在对方喋喋不休的愤怒之中,宣娆冷不丁地开口问:“胡金主……”

    胡希羽闻言,一阵恶寒,语气不善:“这什么称呼,上赶着给人当情儿?喊我希姐。”

    宣娆沉吟片刻,若是没记错,她应该比对方大一点。虽然“姐”这个称呼,不一定非要出于年龄,也可以因为尊重开口。

    宣娆纠结几秒还是叫不出口,换了一种称呼:“胡老板——”

    对方没有挑刺,宣娆逆着毛撸人,诚恳发问:“上次被泼卸妆水的男的……是不是劈腿了?”

    兀自记着她第一次和对方讲诉严悦的婚姻之时,对方在唾弃家暴男的同时,还了一句什么。

    ——有些男人就像狗一样,家暴和出轨,是他们改不掉的恶性。

    家暴对应严悦,那出轨……

    宣娆唇角微动,听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又作死地一问:“不会……吧?”

    空气凝滞几秒,胡希羽毛都炸了,“管你什么事儿?你又知道了?那群狗男人就是骨子里带着劣根,不,比狗都不如,狗好歹还有一个忠诚可言。就像是嗡嗡乱叫的苍蝇,一生就知道找死……”

    一连串炮轰,让宣娆应接不暇,甚至感到耳朵有了负担,在愤怒之中,多少还有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自己惹猫主子生气了,还能怎么办?乖乖当一个垃圾桶,等着主子发泄完,再商量割地赔款的相关事宜。

    当垃圾桶的过程中,宣娆不禁感叹:她们这是什么运气?

    薄情、家暴、出轨,极品男人集齐了,下一步,能不能召唤神龙,实现愿望?

    不能召唤,能把那群狗男人塞到炮筒,到天空,扬了他们的骨灰,给她们助兴吗?

    骨瓷杯子里的红茶都变凉了,胡大姐才偃旗息鼓,霸气地道:“严悦的那个苍蝇男,我亲手送他进去,保管三年起步,一生污点。”

    “敢碰瓷海圈第一律师事务所,多新鲜的事儿啊!阮莹律师都气笑了,还没见过这样愚蠢的人,承诺,一定会满足你一开始没如愿的要求,没有律师费她也愿意出场。”

    宣娆指腹摩挲细腻的骨瓷,有一种对方作死,上赶着讨的好笑感。

    如此愚蠢的举动,背后如果有人支持,那不是帮忙,而是暗害了。

    看来该是她多想了。

    让胡老板转述一下对阮莹律师的感激之情,再软声软语地给猫主子顺毛,她逞一时一快,问错问题的事儿,才算掀过去。

    宣娆一手撸猫,一手轻轻把玩骨瓷杯,心头很畅快,严悦以前的暗疾,经过林伟这个倒霉蛋一弄,反而成功地让她变成了一个弱者的形象,更能获得大众同情,完整揭开这个暗疮。

    也算是林伟那个家暴男,最后一点用处了。

    这道天堑,严悦跨过去了。

    宣娆背靠着沙发,左手肆意搭在扶手上,眉眼间带着欣喜,蓦然,右手感到一阵温热,腥骚味也像炸弹爆炸一样,伤及四周。

    看着手上黄色的液体,宣娆盯着盘旋在一团尿液中的玄墨,它还特别卖萌地对她喵喵撒娇,没有一点犯错之后的愧疚、胆怯。

    凝视它良久,宣娆用湿纸巾揩去手上的犯罪证据,起身抱着猫,准备带它去看看有什么毛病。

    玄墨自从被收养以来,两大爱好,一个干饭,二是撒娇。

    干饭的动静像是饿死鬼投胎,撒娇的功力好似绿茶婊在线,除此之外,还挺懂事,知道哪里吃饭,哪里撒尿。

    像今天这样,好似二傻子一样,闯祸之后,还在撒娇的奇怪举动,基本没有。

    宣娆合理怀疑,它身上是不是有隐疾,预备带它去检查。

    和严悦一声,针织长裙外套着毛领的短款羽绒服,她拎着猫包出门。

    “叮!”电梯开的瞬间,另一扇门也开了,一张熟悉清隽的面孔,倒映在她多情的水眸中。

    宣娆怔愣一瞬,下意识抱紧猫包,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相反于她的略显局促,卢郁之自然至极。

    他露着浅笑,走进电梯中,朝她走进,最后留下一米的距离,给彼此留点安全距离。

    “玄墨怎么了?”看着猫包里的玄墨,卢郁之凝眉关心。

    宣娆没有回答,只是侧开身子,与他擦肩而过,站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良久,她像是才想起来,“玄墨今天突然乱尿,我带它去看看。”

    对方关心自己儿子,她如果视而不见,反倒是很刻意,倒不如顺其自然,至于,他明目张胆的心思……离他远点就行。

    卢郁之眼眸簇光,无意问道:“玄墨快一岁啦吧!”

    猫咪六个月就能具有发.情的条件,虽然发.情期多集中于春秋两季,但是,一年四季都有一段发.情期。

    卢郁之试探,问:“看着挺精神的,晚上会闹腾吗?”

    上一句破局,宣娆心里没什么芥蒂:“最近特别闹腾,牙齿很锋利,把猫窝里的玩具都咬烂了。养猫不比养孩子轻松。”

    半夜嚎叫、撕咬脖子、乱尿,发.情的特征很明显了。

    没由来地心情变好,卢郁之屈尊降贵,弯腰用指尖抚摸玄墨的脑袋,噙笑的凤眸对上那双懵懂的猫眼。

    玄墨,只是长大了而已。

    到了,需要割蛋的时候了。

    卢郁之平时吝啬的嘴角,此刻恣意张扬,用手抚摸着玄墨,眼中暗自带着喜色。

    “喵呜!!”玄墨感受男人坏心眼的情绪,拱背嘶吼,利齿划破他的指尖。

    瞬间,伤口就溢出猩红的血色。

    宣娆一急,倏地抓住他的手指,“你怎么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卢郁之摇头:“没事儿,大概又要狂犬疫苗了。”

    行吧!想躲,算是躲不掉了。

    宣娆用指尖轻轻捏着玄墨的耳尖,恼怒着:净给老娘惹事。

    黑色的宾利雅致停在防疫站附近的宠物医院,正好一人一猫,都能解决。

    宣娆主张:“你的手要紧,先去防疫站。”

    卢郁之婉拒:“我没什么事儿,先看看玄墨。”

    毕竟,从几个月前他就开始筹备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如果错过了,多可惜。

    挂号、问诊,会见医生。

    一身绿色大褂的医生,很有技巧地抚摸玄墨的毛发,检查它的爪子、口齿、耳鼻,弯着眼睛对宣娆夸奖:“玄墨很健康。”

    宣娆稍微安心,继而问道:“那为什么它会乱尿?它以前没这样过。”

    卢郁之站在宣娆身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发.情”两个字,喜从胸中来,他抿着嘴角,防止自己的猖狂外露。

    宣娆一脸懵,“冬天怎么会发.情呢?需要治疗吗?给它相亲,找一个媳妇?”

    “猫咪一年四季都有发.情期。”医生用逗猫棒吸引玄墨的注意力,转而回答宣娆的话:“正常现象,不用药物治疗,找媳妇……也不能一年四季都找。作为医生的意见,还是给它——”

    到此处,医生掩耳盗铃地捂住玄墨的耳朵,悄声:“绝育吧!”

    “猫咪发.情其实很痛苦,生理上得不到满足,会难受、乱叫、撕咬东西、想逃家找母猫。而且,等到喵咪年龄大了,公猫前列腺也会发生病变,譬如睾.丸癌之类的。有时候看似残忍的决定,对孩子而言,却大有裨益。”

    医生最后给出方案:“建议,还是绝育吧!”

    宣娆有些为难,抱着玄墨在大厅的椅子上坐在,拆开一袋猫条喂它。看着它吃得很香,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蛋蛋,正处于危险之中,一门心思地当一个干饭机器。

    “你哟!”宣娆用指尖轻弹它的耳尖,看着耳朵耸动,心头一阵软意,“就知道吃,要是没了蛋蛋之后,你就不是公猫了。”

    “想好了吗?”

    卢郁之忽而出现,递给她一瓶蜜桃味的饮料,自己拿了一罐咖啡,坐在她身边,边喝着浓郁的咖啡,边睨着凤眸,量吃饭机器。

    失神地望着瓶子上的蜜桃,宣娆讷讷着:“没想好。我想让它自己选择。但是——”

    将吃饭的玄墨抱起来,抱怨着:“你就知道吃吃吃。你快不是公猫了,你懂不懂?”

    怒其不争的老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卢郁之看着莞尔一笑,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拿两张纸,分别写着割,或者不割,让它自己选择,走到哪里,全看它自己。”

    宣娆凝视着玄墨的圆鼓鼓的猫瞳,它胡子翘着,爪子扑腾,顺着它的视线,她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猫条。

    这吃货简直了!简直了!

    请护士姐姐写了两张纸条,交给卢郁之,宣娆有些忐忑地抱着玄墨,他们一同参与玄墨蛋蛋最终的命运。

    最后,这道黑影一落地,迅速窜到那张署名为“割”的字条上,像是见到了鱼干一样炽热,耸动鼻尖,在决定自己割蛋命运的纸条上,不断摸索着。

    宣娆拧着眉头,将大煤球举起,凝滞它良久,无奈一叹:“你选的路,以后不能怪你老娘我。”

    卢郁之凤眸闪过一道微光,大衣口袋中的手指轻轻摩挲光滑的物体:三文鱼的猫条,确实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