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帅威武(2)
稿子写完,陆泽让王副官直接带兵把报馆给围起来了,然后逼着报社的人连夜印刷。
报纸第二天就这么出来了。
这几日因着乔四姐嫁二夫的新闻,不管是私塾还是学校,不管是茶楼还是军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家都喜欢讨论这个热闹,都想看到最新的消息,所以报纸意外畅销。
就连街边上念报纸都能得到赏。
大家看着报纸上那离经叛道的言论都惊呆了。
是啊,不是要提倡民主反对专制吗?
那人家自愿的跟那帮臭文人有什么关系?
是啊,不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吗?
人家三个人的自由恋爱就不是自由恋爱了吗?
凭什么人家三个人的婚姻就不能是自由婚姻了?
是啊,不是提倡新道德反对旧道德吗?
那废掉三妻四妾制度,废掉一夫一妻不是应该的吗?
洋人走在了咱们的前面,咱们为什么不能走的更快一点?
一夫一妻制度是为了保证一个男人能分到一个女人,这么落后的制度为什么要遵守?
一时之间女子学校沸沸扬扬,男子学校义愤填膺,纷纷开始写稿子到报社控诉。
那报社主编也是无奈的很,枪杆子顶脑袋上,他哪里敢不发文?
所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写文章再好有什么用,人家一动枪,屁用什么!
报社主编一个劲儿的在心里骂,然后每天继续刊登洗脑文。
总之这水是越搅越浑。
终于,时间推进到了订婚宴的前三天,宴请的宾客陆陆续续的开始登门送礼。
有不少评论界的泰斗,也有军队的高层,更有其他省的少帅,少将之类的前来恭贺。
当然,表面上是恭贺,暗地里是看热闹的。
整个大帅府更热闹了。
陆老大和陆老二被关在屋子里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的转。
偏巧,三兄弟的屋子还在一个院子里,大家都能透过窗户看见彼此。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公。
三兄弟都心知肚明对方喜欢乔桥,平日里也是互不相让。
怎么就陆老三那么舒坦?
凭什么陆老三就不用娶乔桥?
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啊!
陆老大和陆老二忍不住记恨上了陆老三。
当然,他们俩现在最埋怨的还是乔桥。
为什么不早点在他们三兄弟之间做一个抉择?
为什么对他们每一个人都若即若离?
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谁也割舍不下的样子?
难道她一开始算的就是一个人霸占他们三个吗?
人越空闲就会想的越多,尤其现在还处在分别关押的情况下,乔桥和他们又无法交流。
陆老大和陆老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悔恨自己太冲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
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
他们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自然越想越心惊。
而与此同时的乔桥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以前,她还觉得烈女不侍二夫是至理名言,那么在长期陆泽让人给她带报纸以及各种洗脑下,现在她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她觉得她对三位哥哥的心一直都是一样的,所以在他们逼问她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给予回答。
大哥,一腔豪迈,铁血柔情。
二哥,强势娇宠,傲娇宠溺。
三个,温润如玉,儒雅风流。
她每一个都舍不得,所以才会一直摇摆不定。
那么为什么不能大家都在一起呢?
这样大家不都不用争了吗?
乔桥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万能的主啊,原谅我的贪心吧,我只是犯了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错,渴求着每个女人都渴求的丰富的爱。”
带着裁缝过来做新衣服的桃:“……”
完了,不仅大帅疯了,四姑娘也疯了。
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到了订婚那天,大帅府开了八十八桌,只要来的都是客。
陆老大和陆老二穿着新做的西装脸色铁青,乔桥穿着新式的洋装,扮的活像音乐盒上精致的洋娃娃。
陆泽坐在主位上,和他同一桌的还有东南军区的闫半山,闫帅,西北区的蒋天炮,蒋少帅,东北区的马朝阳,马帅,以及在南北交接处安营扎寨的冯天昊,冯少帅。
左边的一桌是文豪,右边的一桌是乡绅,再之后是洋人,然后次一等的商人。
于陆泽这一桌隔了一桌的是原身的六个部下,几乎掌握了原身所有的兵马。
陆泽笑着道:“今日是我陆泽的儿子和前大帅之女乔桥订婚的日子,奏乐!”
欢快的喇叭声响起,周围的人着实震了一下。
陆泽还特地请了一个神父,一场订婚宴中不中西不西的。
神父也是无奈的很,第一次听订婚还要神父主持交换戒指的。
他问道:“乔桥姐,你愿意和陆恒先生,陆立先生订婚,成为他的未婚妻吗?”
乔桥一脸娇羞的看着面前英俊帅气的两个男人,羞怯的道:“我愿意。”
陆老大陆老二:“……”
他们还指望着乔桥和他们一起反抗呢!
结果乔桥居然是自愿的?
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廉耻了?
他们三兄弟待乔桥可是真心的,那都是在她面前毒咒发誓过如果乔桥愿意他们会只有她一个妻子,一辈子爱护她,不会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强娶十三个姨太太。
结果,他们没有三妻四妾的心,乔桥倒是挺贪心的。
神父道:“请乔桥姐给两位男士戴上戒指。”
乔桥欢喜的接过戒指,伸出手,可是陆老大和陆老二都面对宾客站着,梗着脖子,陆老大大声喊道:“大帅,老子不订婚!”
陆老二冷着一张冰块脸,“大帅,你今天能逼着我们订婚,难道明日还能逼着我们结婚吗?”
“娘希匹的!”陆泽拍案而起,“你们这是砸你老子我的场子呢?”
陆泽学着原身的暴脾气,直接掏出了枪,这一下,周围几个大帅少帅都紧张起来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陆泽把枪口对准了两兄弟,“你们到底订不订婚?”
“爸,你开枪吧。”陆老二闭上了眼,他现在对陆泽的称呼是爸,他相信父子血脉,他不会杀他。
陆老大惊恐了,不会真开枪吧?
陆泽气的大胡子抖的厉害,随手开了一枪。
砰!
剧烈的枪响震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然后,东北区的马朝阳,马帅被误杀了。
这就很尴尬了。
所有人:“……”
还是马帅的亲兵率先反应过来,扑了上去,“大帅!”
马帅的亲兵全体掏出枪就要干一场,结果几十杆步枪将院子重重包围。
“在老子的地盘,谁敢撒野!”张狂的语气配合粗旷的大嗓门,震的人耳朵疼。
马家副官恶狠狠的问道:“陆大帅,你杀我大帅,难道不怕我东北七万精兵吗?”
陆泽怜悯的目光落在了南北交接处安营扎寨的冯天昊,冯少帅身上,然后恬不知耻的道:“老子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误杀吗?有种你就回去带兵来,老子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莫名躺枪的冯少帅:“……”
他早就给他爹过了,这个位置不好,现在果然了吧。
他陆泽和东北发生了矛盾,那东北军要他不得从他们军区过啊!
借道给东北军吧,万一人家把你也给端了呢?
不借吧,人家直接你。
冯少帅头疼,早知道出这档子事儿,他就不来看热闹了!
“这……陆叔叔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是意外,意外。”
“意外?冯少帅的简单,你给你个窟窿眼,也是意外,你能咽得下这口气?”马家副官瞪眼反驳道。
冯少帅不话了,人家大帅死了,换他非拼命不可。
东南军区的闫半山,闫帅沉声道:“大喜的日子,出了事大家都不想,先把订婚办完了,后面的赔偿的事儿后面再。”
闫半山的东南军区也有一半是担当着西南区屏障的,不可能看着东北西南,这隔的也太远了。
“哼!赔偿?”马家副官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我东北军不稀罕!”
“娘希匹的,老子死马王八就死他了,有种你就回东北去调你的RB兵爷爷去!老子陆泽仗了半辈子了难道还怕了你们东北军!”
陆泽冷冷的着。
马朝阳早就和RB暗中勾结当汉奸了。
以后,东北SY的门也会是他亲自开,导致后来国土沦陷,杀了他是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
陆泽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可苦了冯少帅和闫帅了,两个人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老子现在就回去搬人!”马家副官撂下狠话带兵离开,到门口又被拦住了,等陆泽开了口,这才放他们离开。
陆泽看向前方意外发生后已经目瞪口呆的三个人,“订婚宴继续!”
王副官道:“奏乐!”
欢快的唢呐声再次响起,只是大家的心已经不像来时那么轻松了。
真刀真枪见了血,陆老二反抗的气势也没那么强了,算了默认了这场订婚。
陆老大梗着脖子,“大帅,威武不能屈,我怕死,但是我是男人,也是你的儿子,我不可能和二弟同时娶一个女人!”
乔桥愕然的看向他,痛苦的捂着心口,所以他们的爱就这么廉价吗?
我只是在心里多放了一个人,他就不能容忍?
陆泽冷笑了两声,看向陆老二,“你呢?”
陆老二沉默了。
“把陆恒绑了,扔刑房,明早我亲自处置他。”陆泽一边着一边把玩着枪,那模样仿佛在他明天要亲手了结陆老大的性命。
陆老大被绑走了,订婚典礼继续,乔桥把戒指给陆老二戴上,眼神悲痛且真挚的望着他,“二哥,我就知道,从到大最疼我的人只有你。”
“是吗?”陆老二阴鸷的笑着,把另一只戒指套在了乔桥的手指上,“你原来这么喜欢我,这么迫不及待嫁给我啊。”
“二哥,我会一辈子爱你的。”
陆老二没回答,脸上的表情阴沉而可怖。
订婚流程走完,陆泽招呼着大家吃好喝好。
鉴于他刚才二愣子混不吝杀人的事情,大家表面都十分友好。
乔桥甚至像个一心扑在丈夫上的女人一样给陆老二夹菜倒酒。
陆老三一直安静的坐着,内心一片颓然,他饱读古今中外书籍,可是手无缚鸡之力,连刚才上前阻止父亲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就算他上前,当时能干什么呢?
让父亲一枪毙了吗?
那他读那么多书到底有什么用?
他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和无用。
人散了,乔桥娇羞的来到还坐着的陆老二身边,“二哥,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了。”
陆老二冷冽的目光量着乔桥,还是一样的精致美好,宛如瓷娃娃,还是一样的娴静如水,温婉可人,可是现在看着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心里膈应了,的话自然就尖酸刻薄。
陆老二冷笑着问,“所以呢?我们是未婚夫妻了,你就想没结婚先苟合?”
“二哥?”乔桥瞪圆了一双美眸,那个疼她霸道又温柔的二哥为什么会出这样的话?
“别叫我二哥!”陆老二咬着牙关道:“你不是我妹妹,我也没有你这样好的妹妹。”
“二哥,你是不愿和我订婚?”乔桥总算抓住了重点,“可是你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和我订婚?”
“你瞎吗?”陆老二爆发了,“你没看见大帅拿枪威胁我吗?谁敢不订婚,立马毙了谁!”
乔桥无限失望的看着他,义正言辞的道:“二哥,你因为自己的怯懦妥协了命运,现在却来怪罪我?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我是完全无辜的吗?”
“无辜?”陆老二快疯了,他胸腔中有一头猛兽不断的在冲撞快将他整个人逼疯了!
“你无辜?”他质问道:“一个女人嫁两个男人,乔桥,你的廉耻呢?”
“我是真心喜欢你们……”
“呵!你——好样的!”
喜欢两个?
他陆老二还没这么贱!
陆老二掀翻了桌子,冲到了演武场,一拳砸在木桩上,整只手都麻了。
他现在就是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身为他的父亲,陆泽荒谬的羞辱他。
而他所爱的女人,不仅贪婪成性而且虚伪至极。
陆老二更恨自己的怯懦,为什么不敢像大哥一样站出来,一句要杀要剐随便?
这一夜陆老二辗转反侧,乔桥也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陆泽来到了刑房。
陆老大被绑在柱子上绑了一夜,手脚都充血了。
陆老大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泽,“爸。”
“你叫我什么?”
陆老大识时务的改口,“大帅,都一夜了,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陆泽笑了笑,让周围的人把他放下来了。
陆老大腿软了两下,很快站定,乖乖的等陆泽的处置。
陆泽让人给他拿来了一套警员的衣服,“从今天开始你就到城南报道,做一名普通的警员。”
“成,军营里什么没干过,不过是当个警员,英雄落难时,大帅,你看着,我以后会起来的。”
陆老大豪言壮志,等到了警察局一看,陆老二也在。
现在两兄弟中间没有乔桥了,却一夜恍如隔世。
陆老二一时无言的看着陆老大,再一次想起了那众目睽睽之下怯懦的自己。
他一向自负却在生命和尊严之间,抛弃了尊严,丑陋无能愚蠢到了极点。
陆老大就像一面相反的镜子,只要他在,就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什么是羞辱。
陆老大和陆老二的身份,只有警察局长知道,所以他们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优待。
原以为只是简单的工作,等真正接触下来,两兄弟才发现有多难,贩大烟,招妓的,架斗殴的,赌场火并的,还有偷鸡摸狗各种宵之辈。
大部分人背后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不可一概而论。
还有最大的问题,洋人。
这群洋大人把三个男人推到了河里,只因为他们其中一个认为华国人太笨不会游泳。
结果三个男人中有两个不会游泳的淹死了。
那四个洋人统一的金发碧眼,有些还穿着军装,他们连警察局都不愿意去,坐在亭子内抽烟喝酒。
陆老大和陆老二跟着老资格的沈将来盘问经过,那四个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沈将陪笑道:“各位大人,的也是走个流程,这事确实是那两个男人不会游泳自己淹死的,但是笔录还是要做的。您几位行行好,让的交个差?”
陆老大暴脾气直接扯着嗓子问道:“你干嘛呢?你是来办案的,不是来跪着乞讨的!”
陆老大是个莽夫,做事全凭心情,可是陆老二知道其中的厉害关节。
这几个洋人都是有豁免权的,华国的法律判不了他们。
就算在他们国家的法庭上判了也是回他们本国执行刑法。
以前就有这样的案例,洋人的法庭裁判大多数都无罪释放,就是判决服刑几年,最后几个月就可以出狱了,甚至可以回到华国的土地上继续逍遥。
谁能奈何?
何况,现在大总统刚和洋人议和休战,此时是万万不能开启战事的。
如果这几个洋人在他们西南地界出了事儿,引发了争端,大总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现在刚和东北闹上,还没解决,如果大总统这边,那就危险了。
“哈哈哈。”四个洋人看了陆老大一眼放肆的笑着,其中一个蓝眼睛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别我推几个华国人落水,就是我把你们都推下去,也没有人敢在我们大y帝国的枪炮下审判我,我是y国人,华国人没有资格向我问罪。”
“你杀了人,老子是警察就有资格逮捕你!”陆老大着掏出了手铐,沈将一巴掌拍陆老大脑袋上,“新来的,新来的,不懂事,不懂事,让几位笑话了。”
着,沈将就往下按陆老大的头,想让他赔罪,可陆老大常年在军营里训练,哪里是沈将能撼动的?
他就是不低头,甚至手慢慢的抓在了枪套上。
陆老二按住他的手,摇头,“你这么做会害了帅府。”
陆老大不服,陆老二联合沈将把他控制住。
那蓝眼睛却并没有因为二人的动作而感到愉快,他不满意的道:“你们今天来质问我们,是对大y帝国的侮辱。我会向你们的署长反应给予你们严厉的惩罚。”
“你这个洋鬼子!”
陆老大从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就算是洋人见了他的面也得顾忌三分,什么时候被人踩在脚底下过?
他忍不了这口鸟气,陆老二一记手刀把暴发边缘的他给劈晕带走了。
陆老大一醒过来,就看见陆老二那张脸,一拳头直接了过去。
陆老二毫无防备,青了一只眼,“陆恒,你他妈有病啊!”
陆老大坐起来,穿好衣服,“陆老二,你个孬种!”
孬种二字击中了陆老二最敏感的部分,他再次想起了订婚宴上沦为全城笑柄,每天都能听见无数嘲笑的自己。
拳头一点点的收紧,他如狼般瞪着陆老大,想狠狠的揍陆老大这个莽夫一顿。
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大总统称帝之心昭然若揭,北平暴动不断,连他们这里前几天也才进行完一场游行示威运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再多得罪一个外敌有什么好处?
大总统要和,难道他们帅府和大总统对着干吗?
“跟你不通!莽夫!”
“莽夫又怎么样!咱爸没文化没脑子也是粗人一个,还不是照样当大帅!”陆老大与有荣焉的吼道。
陆老二已经气到没语言了,“你把爸当没脑子,你真是……真是有种!”
陆老二完转身就走,他又不傻,订婚宴周围手持步枪待命的亲兵,荒诞的订婚宴,还有莫名其妙死掉的东北和RB勾结的马帅。
父亲之心,昭然若揭。
或许很多人被父亲那土匪蛮不讲理的外表给欺骗了,但是他相信,东南闫老狐狸绝对看出来了。
否则闫半山走的时候,怎么可能特意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把枪。
那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