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磨合
沈灼、慕湛的新婚之夜过得很平静,两人洗漱完毕就早早地睡下了,但两人一开始没睡好。两人都是习惯一个人睡的,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能习惯才怪。
尤其是慕湛,他是习武之人,一向警觉,别沈灼在床上翻身,就是她稍稍动一动,他都能知道。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在意,他们是夫妻,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总要习惯的。
这也跟成亲对象是沈灼有关,要是换了一个没感情的陌生人,慕湛估计也就在新婚时忍上几天,之后就要跟妻子分房睡了,贵族夫妻分房睡的不在少数。
比起慕湛的淡定,沈灼就有点不习惯了,她和萧毅分居多年,早习惯一个人睡了,现在突然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让她分外难受。古代床还,她翻身稍微大一点就能碰到人。
她虽亲近表哥,但在这中情况下,她还是不怎么想碰到他,她太清楚年轻男人有多禁不起诱惑。即便表哥答应了等自己十六岁再圆房又如何?万一两人擦枪走火,提早圆房,她还能对表哥怎么样不成?
沈灼很苦恼,为什么这些古代男人都不接受分房睡呢?一人一间房多自在啊!而且他们现在的房屋格局,分房间都是在一个屋子里,穿过堂屋就能沟通了,这么舒适的住房条件还要一起窝在一张床上,这是多想不开。
就在沈灼琢磨着到底怎么服表哥日后跟自己分房睡时,一只伸了过来,沈灼吓了一跳,身体颤了颤。慕湛顿了顿,“夭夭你害怕?”
沈灼暗忖,你大半夜的突然伸个过来,谁都会吓到吧?她闷闷地:“没,表哥怎么了?”
慕湛轻拍她的背:“睡不着?”
沈灼转身,正巧撞到了慕湛的胸口,慕湛下意识地抱住了姑娘,软绵绵的身体跟他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慕湛感觉有些新奇,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低头正对上姑娘瞪得大大的眼睛,他轻声问:“怎么了?”
沈灼听着他无辜的语气,琢磨了一会,表哥没经验,所以也不懂他这举动是在做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别刺激他了,她含蓄地提醒表哥:“表哥你这样我睡不着。”
“我怎么样了?”慕湛好整以暇地握住姑娘软嫩的,他记得夭夭时候就是这样软绵绵的,没想到长大了还是这么软,女子都是这样吗?
沈灼怀疑表哥是把自己当玩具了,她不舒服地挣开了被他握着的,她还想脱离慕湛的怀抱,但慕湛轻轻一环,沈灼又滚回他身侧了,沈灼伸出抵住慕湛的胸膛,不想再靠近他:“表哥,你不睡了吗?”
沈灼不想现在圆房,倒不是担心怀孕,她前世怀孕那么难,没道理这世就轻轻松松怀上了,她是不想太早过夫妻生活,她现在年纪有点,身体也没完全长好,前世的新婚之夜算她的噩梦,这辈子她不想再来一次,等再大一点比较好。
慕湛听着她微恼的语气,只当她是害羞了,他微微松开,“要睡,夭夭早点睡。”着他像哄孩子一样,让沈灼靠着他,他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
沈灼:“”
慕湛:“我记得你时候最喜欢这个姿势睡觉。”
沈灼没好气地:“你又没哄过我,你怎么知道?”她是穿越者,刚出娘胎就有意识了,所以她时候一直很乖,根本不需要大人哄睡。
这个所谓时候最喜欢的睡觉姿势,其实是母亲和姨母最爱的姿势。她们最喜欢用这个姿势哄自己睡觉,沈灼虽然不怎么能理解,她们怎么会喜欢哄孩子睡觉的,作为孝顺的女儿,她也只能彩衣娱亲,配合她们。
她那会刚穿越,心理年龄也不是太成熟,加上激素影响,完全不觉得做这事有什么不好的。现在重活了两世,想到自己时候如此幼稚,沈灼羞耻的都想钻地洞。
慕湛听出妻子话语中的羞意,他的一顿,夭夭现在是大姑娘了,一直起她时候的确不好,他包容地一笑,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一吻:“好,我不拍你了,你睡吧。”
隔着睡帽,沈灼只能感觉到表哥暖暖的热气吹在自己头上,听着他温柔的低哄声,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他身侧,有些愧疚地喊着慕湛,“表哥——”她刚刚好像又控制不住发脾气了。
连沈灼自己都没发现,她依赖慕湛就是因为他情绪稳定,对她又无尽的包容,这让沈灼很有安全感。三世为人听着很幸运,可即便沈灼自己都没发现,她变得十分缺乏安全感。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不会又穿越了,这次是重生,下次会不会是换了一个地方?尤其是前世最后十来年病痛的折磨,更是雪上加霜地让她情绪越发敏感脆弱,也是她会自我调节,不然她早性情大变了。
慕湛听着姑娘细弱娇嫩的声音,伸虚虚地搂住了她,“睡吧,我在。”每次看到夭夭露出这模样,慕湛就忍不住后悔,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让她回沈家了。
按姨夫家事是糊涂些,但大局还是能把握的,肯定不会让人薄待夭夭。柳氏也不像有胆子折磨她的人,怎么反而把夭夭性子养得怯弱了?慕湛百思不得其解。
慕湛一句话安抚了沈灼,她今天看似坐了一天,但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人放松了,困意就上来了,她靠在慕湛身边很快就睡了。
慕湛偏头看着连睡姿都乖巧得让人心怜的姑娘,忍不住微微笑了,也就四年而已,以后由他护着,她迟早又会变成以前无法无天的脾气。
慕湛沈灼的新婚之夜,两人只适应了一段时间就算暂时磨合好了,两人这一夜睡得都挺好,反而是镇北王和慕洵都没睡好。
镇北王是激动,这么多年儿子终于娶妻了,娶的还是阿隽最疼爱的外甥女,等两人日后再给自己生个嫡孙,阿隽肯定高兴极了。
镇北王都想好了,等儿媳给自己生了孙子,他就让沈清从族里选几个读书好的苗子,一并过继到儿子儿媳名下,让他们带着孙子一起读书。
再从这些孩子里选个读书最好的改姓顾,这样他也算对得起岳父了。也免得日后自己下去见了阿隽,阿隽还不给自己好脸色。
镇北王对违背妻子遗愿,没让她葬在父母身边还是有点心虚的。可她爹娘有对方陪伴,又不寂寞,反而他孤零零地一人,她怎么不心疼自己?
镇北王一会想着以后,一会想着儿子儿媳回北庭后,该怎么给他们大办婚礼,就这么辗转反侧了一夜没睡。而慕洵同样也几乎一夜没睡,他这些天在京城认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他看不上的纨绔弟子,但也有些学识出众的寒门弟子。
慕洵出大方,中也算有实权,不少官途无望的寒门举士也乐意投靠他。慕洵这些天跟一位屡试不第的中年举士聊了几次,他发现自己和母亲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就是父亲从来没对任何人过自己是下任镇北王。
他母族贺楼氏在北庭的权利仅次于镇北王府,他祖母还是他母亲的亲姑姑,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肯定会是下任镇北王,可也仅仅是大家认为而已,父亲他从来没过。
父亲在北庭时不苟言笑,也甚少关心过他们,不来京城他都不知道父亲还会关心儿子学业,会耐着性子哄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姑娘
慕洵有些茫然了,这样的父亲对他来是全然陌生的,他真把自己当继承人培养吗?如果跟母亲的那样,慕湛只是父亲留在京城蒙蔽皇室的废子,那为何父亲对自己的用心,还不及对一个废子的十分之一?
慕洵起身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慕湛的母族没人了,以前他或许只有一个嫡子身份胜过自己,可现在他妻族是沈氏,沈家的威望绝不是贺楼氏可以比拟的。
贺楼氏也就在北庭有些名望,可吴兴沈氏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而且顾家现在虽没人了,可顾家的名声还在,毕竟顾太傅去世也就十来年。
他和慕湛都是父亲的儿子,那些京城士族弟子提起自己,就是一副鄙夷的口吻他是蛮夷庶孽,对慕湛他们就不会,就因为自己母亲是贺楼氏,而慕湛母亲是顾氏女,明明他们身上都有外族血统
慕洵在夜风中站了许久,才缓步回到房中,房里杜氏已经熟睡了,即便熟睡的时候,杜氏身体还是紧张的蜷成了一团,慕洵翻身上床时,杜氏蓦地惊醒,她紧张的望着慕洵,结结巴巴地问:“郎——郎君——您——”
“闭嘴。”慕洵不想听到杜氏的声音。
杜氏吓得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往里面又缩了缩,若是有可能,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消失,免得碍了慕洵的眼。
慕洵之前一直跟杜氏分房睡的,他甚至都没准备碰杜氏,这样的妻子对他来是耻辱,反正他想要子嗣,多得是女人给他生。
可现在慕洵想法不一样了,不管杜氏以前在娘家身份如何,她现在是所有人认定的杜氏女,也是父亲给他定下的妻子。他若是冷落父亲给他定下的妻子,反而去偏爱贺楼氏表妹,父亲会如何想?
慕洵神色变幻不定,没来京城时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庶子,可来了京城以后,他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在京城世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父亲当年来京城时遇到的情况也跟他一样?所以他才会特别重视慕湛,就因为他是嫡子,而是他生母是世家女?慕洵冷冷看了杜氏半晌,既然父亲重视嫡子,那他就先生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