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脱
燕南天?这人是燕南天?余蔓惊讶地睁大眼睛,上下扫视面前的布衣剑客。
就凭他刚才废掉江玉郎的那一,威力之强,分寸拿捏之恰当,再看这气度,他是燕南天,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话回来,假扮天下第一剑客,很容易被拆穿,应该不会有人想不开,做这种尝试。
“你不是被魏无牙”余蔓失声惊呼,话到一半又硬生生卡住,最后脑筋飞转,舌头拐弯,换了一种委婉的法,“困住了吗?”
“那人是我挚交好友。”燕南天淡淡回道。
他离开恶人谷,身体还在恢复中,便拜托好友路仲远,暂用他的名号行走江湖,分散恶人视线。他这位好友也是剑客,并且身材、相貌与他有几分相似,假扮成他再合适不过了。
没想到仲远兄受江琴蒙骗,孤身闯入魏无牙的老鼠洞,如今生死不明。当年,出卖家主的书童江琴,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受人尊敬的“江南大侠”江别鹤,可笑,世事可笑。
燕南天刃江琴,报了义弟和弟媳的仇,便动身前往龟山,寻找路仲远的下落。他在山中偶然听到,江玉郎和十二星相中的虎、马夫妇设下毒计,谋害一个叫花无缺的移花宫弟子。奇怪的是,这个移花宫弟子听上去还是个男儿。
“哦。”余蔓低下头搓搓指,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喜色。
确认燕南天出场,这把,稳了。
裸身作饵的踏雪马亦云一见事情败露,遇到的又是硬茬,马上逃之夭夭,根本不管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丈夫。江玉郎不敢继续嘴硬,忙跪地求饶,声泪俱下。
燕南天一脸厌恶,不知江玉郎是江琴的儿子,只寒声骂了句“滚”。
江玉郎还在磕头道谢,表示自己一定改过自新,昏死在地上的虎王白山君突然一跃而起,掉头就跑。
白、江相继离去,剩下燕南天、余蔓和花无缺三人相对。
“多谢前辈。”花无缺躬身一礼。
燕南天微微颔首,算是应了花无缺的谢意,没有言语,便要走开。
花无缺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并未挽留。
余蔓掩春轻咳了一下,“那个燕前辈,江鱼在那边的山洞里,跟一个叫苏樱的姑娘在一起。”
花无缺和燕南天身形一滞,同时扭头看向余蔓。
余蔓贴心地为燕南天指了方向,一脸真诚地提议,“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燕南天眯了下眼睛,像是突然注意到余蔓一般,深深看她几眼,末了,大步离去。
余蔓笑眯眯的,踮起碎步正要跟上去,忽然注意到花无缺看着她,没有要挪动的意思,而且表情十分复杂。
“瞧见没,仙人跳。”余蔓冲江玉郎等人逃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一时忘记了她和花无缺的尴尬关系,言语带笑,十分轻巧,“以后记得留个心眼哦。”
花无缺突然向余蔓跨出一步,吓得她猛地后退一步。
“你听到了。”花无缺开口,他直视余蔓的双眼,声音低沉,“那个人是江鱼,你认出来了。”
这时,余蔓才意识情字头上那把刀,依旧悬在她和花无缺中间,不曾消失。她双抱腹,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勾勾缠缠,眼神躲闪,四处飘移,回避花无缺的视线。
花无缺又上前一步,余蔓再退,浑然忘了身后是一棵老树。
“为什么不去见他?”
“我见他干什么?”余蔓梗了一下脖子,理很直气很壮的模样,“我已经跟他掰了,我才不见他呢。”
顿了顿,她冷哼一声,十分傲气地补了一句,“我像是吃回头草的人吗?”
掰了?花无缺神情微怔,心底一阵酸涩。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过。
不吃回头草是个好习惯,希望萍姐姐到做到。
只是为什么不吃一吃窝边草呢?
“为什么要走?”花无缺问。
余蔓一愣,脸色变了变,气势瞬间萎靡下去,声:“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是一道无解之题,怎么面对都没用,她觉得还是交给时间,让时间消解难题。
花无缺垂眸,似乎有些消沉,沉默了一会儿,他苦笑着开口,轻声道:“我没逼迫你,我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不是不明白,他是不想放弃。纠缠下去,才有会,放弃,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至少,萍姐姐不讨厌他,她只是太过惊讶,不知所措而已。
“为什么要走?”同样的问题,花无缺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不是为了得到答案,让萍姐姐不再逃避,正视他的感情,才是目的。
“嗨!”余蔓苦恼地撞了一下两只拳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虚弱,“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花无缺那边又没动静了,余蔓抬起眼皮,飞快瞄了他一眼,只见花无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萍姐姐,你抱着我缠着我,还咬我,做完就想不认账。”
拿子虚乌有的事作筹码,卑鄙吗?花无缺在心中自问。
是不够坦荡,花无缺眼光闪了闪。经过这场误会,他大致摸出了萍姐姐的几分心思。
把他当弟弟,不把他当男人,这种观念,得改。萍姐姐不知道怎么改,他帮她改。
余蔓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她梗着脖子,气愤地叫道:“我、我喝醉了!”
“都怪江玉郎,我这就去把他捉回来,碎尸万段。”
着,她挽起袖子,就要去捉人。
花无缺眉头一皱,斜跨一步将余蔓拦住,“关江玉郎什么事?”
为了避免和花无缺撞到一起,余蔓往后蹭了一步,背抵在树干上,已无路可退。
她摸着鼻子,视线集中在花无缺胸前的那块衣襟上,声解释,“那天晚上的感觉很奇怪,后来我回忆了一下,肯定是喝酒的时候,江玉郎趁我不注意,往酒里下了药。”
“你跟江玉郎一起喝酒?”花无缺眉心挤出一道沟壑,显然更在意余蔓跟谁喝酒,下药这种事虽然恶劣,但毕竟没能得逞,可以先放一放,过后再议,“你不是嘱咐我,江玉郎不是好人么?你还跟他喝酒。”
余蔓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蔫蔫道:“我那天晚上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他还挺会话的。”
花无缺心思一沉,眼光微暗,默默叹道,是啊,谁不喜欢言谈有趣的人呢。
论口舌精巧,他不如江鱼和江玉郎,但是
“萍姐姐,外面坏人太多了,特别是男人。”花无缺微微俯身,轻轻搭上余蔓的肩膀,认真叮嘱,语气非常严肃,“任他们话得再好听,你也不要信。”
余蔓愣了愣,脸一红。被弟弟教做人,怎能不惭愧。
“别走,好不好?”花无缺低下头,凑到余蔓耳边,像悄悄话一样,温柔地对她:“萍姐姐,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完,不等余蔓推他,便主动起身,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
余蔓的反应很平静,表情不断变换,终于,她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花无缺的目光。
“无缺,你是一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男人。”
花无缺笑了笑,他的脸在发烫。
“但我和你的关系,不能用男女之情去衡量,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对你”
“不要夸张,萍姐姐。”花无缺笑容不变,用细心纠正的语气打断余蔓的话,“我第一次见你,是十五岁,已经不是孩子了。”
余蔓一边点头,一边举,一副“你听我”的模样。
“这么吧,不是你不好,而是你我之间存在一道坎。”我迈不过去。
又是一声轻笑,花无缺仿佛听到了余蔓留在心里的那句话,“不用你出来,我迈进去。”
余蔓咬了咬嘴唇,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她开始绕指,开始眼神乱晃,不看花无缺的眼睛,“我心里,有伦理和道德上的枷锁。”
“枷锁?”花无缺感兴趣地挑了下眉梢。
余蔓面无表情,但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她的眼神透着迷茫。她觉得接下来花无缺会追问些什么,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那就打碎它。”
耳边传来一句干脆的低语,余蔓缓缓眨眼,有点想笑。打碎?不行,打碎了,她就是渣渣了。
一阵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余蔓怔怔看着花无缺突然出现在咫尺的脸。
第一次做这种事,花无缺只知道让两个人的嘴唇轻触,停留片刻,好像世间万物都静止了。然后,在本能的趋势下,他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
离开时,花无缺的脸红红的,心跳飞快。看着余蔓震惊的眼神和裂开的表情,以及扬起的,他舔舔嘴唇,深感罪恶深重。
啪叽——
花无缺愣住了,原以为萍姐姐这一巴掌怕是要招呼到他脸上,他一动不动等着挨打,没想到萍姐姐竟一巴掌糊到自己嘴上。
啪叽——
又是一掌,余蔓双齐上,死死捂住嘴巴,呜咽一声,不等花无缺大惊失色去扯她的,她已迅速转身,松开嘴巴,一把抱住秃皮老树的树干,痛心疾首地念出一句——
“我是个渣渣。”
她不杀熟,可架不住,熟杀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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