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喝醉
职业。
是什么?
是用尽全力都要做好的恒久目标?
是饱含激情的心之所向?
还是像木白一样,?谈起就发光的理想所在?
对于温若桦而言,这两个字只是出生前起就被安排好的人生的一部分罢了。
学习外语,外出交际,?和政商文客往来,这是他从懂事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
这在外人看来是体面的一职,?是安稳的一生,没什么不好的,?甚至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幸福的多。
但就是?觉缺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这个一直被他逃避的事,?在遇见虞木白之后好像终于清晰了起来。
是热情。
由热爱而生的热情。
外貌、家世、成绩、教养……木白从受过无数的夸奖,她大部分时候秉持谦虚谨慎原则,?只有在讨论到排球的时候,?她才会真正认真的看着你问:
“真的吗?我做的真的很好吗?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做的更好才行。”
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想告诉她,?其实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在循规蹈矩的路上一路到黑。
而他,?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这个话题最终也没有继续下去。
第二天出发去新阳,温若桦发来了短信,?她只是看了也没有回。
赛季好像比往常要长很久。
从中国到巴西、日本再到美国,?四个赛场十四场比赛,数百次扣球防守,最终在四十二天后的拉斯加州尘埃落定。
排协安排了接风庆功宴,散场后只不到七点,?众人兴奋着不肯各自回家,?于是半时以后又拥着向木白的公寓去。
有空间没有长辈,?正是聚会的好去处。
区外买了扑克、啤酒和零食,一群人聊着乐着上了楼。
饭局的酒还没有散尽,白日炙烤的地面还泛着暑气,?闷热的风也起不到作用,一众人到了门口还是迷迷糊糊的。木白一手扶着一人走到门口,才注意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
若是等人,一般人会低头玩手机、抽烟,或者是瞄着地面发呆。
但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来人的方向。
看不出他等了多久,像是刚来,又像是那本来就是他的地方。
右肩上的蚊子迷糊的眨眼,花费了好几秒才看清面前的人。
“这不是温大帅哥么……来来来,大外甥……进来啊,在外面多冷啊!”
木白干脆松手把她推到耳总怀里,一只手去开门。
圈圈酒量在几个人中算是比较好的,逛了一路已经清醒了八九分,她望着温若桦道:“是汪指导有事情吗?”
温若桦的目光从木白脸上移开,点点头:“你们汪导不太放心你们,让我过来看一下。”
她们时常来,所以房间里最多的就是板凳,但沙发仍然是最抢手的地方。
醉的最深的蚊子优先躺了上去,其他人歪七扭八的坐在地毯上围着桌子聊天牌。
厨房里,温若桦用带来的材料煮了一大锅醒酒汤,一个个的分发下去,及到木白的时候,她摇摇头,正喝到一半的蚊子看见又喊:“她不用,她有神奇的恢复能力!”
温若桦转过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变,温声道:“这是养胃的,专门给你的,乖。”
周围很闹,他的声音很,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木白仰头饮下,刚要什么又被刚进门的叶子断。
“这这这……这不是欧盟会议那个惊艳众生的翻译大人么?”
上次温若桦去训练馆的时候叶子正好在外地,这次又去另一个店买饮料,所以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最后一个见到温若桦的队员。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欧盟的事儿了?”耳总靠在沙发边侵占蚊子的位置,右边空出一大片。
“哎呀你不混饭圈你不知道,这个无关来源圈层,颜值即正义啊,俗话怎么来着,是帅哥在哪里都会发光!”
耳总轻白一眼:“你这样篡改俗语不会被你学语文老师骂吗?”
叶子直接忽视,她提着两大瓶橙汁砰的放到地上,又挪到沙发唯一的空隙里。
“论坛里都传疯了,外交部新秀,高颜值翻译官,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天像个蜘蛛一样泡在网上。”蚊子清醒了一些,终于直身坐了起来。事实上,以她目前的位置空间来,也只能坐着。
“是新闻司参赞,不是翻译官。”
木白站在温若桦身后,又过于安静,让人差点忘了这家还有个主人,此时大家齐刷刷看着她的方向,倒是把站在她身前的温若桦瞧了个不好意思。
“听的这么细致啊……”蚊子贼兮兮道:“我就——”
“喝你的汤吧!”木白没有给她下去的机会,一个枕头扔过去转头走到卧室去。
“喂!开个玩笑啦!”蚊子灵敏接住抱枕,冲着卧室喊,木白没有回应,她又转向温若桦道:“我们木白脸皮薄,别介意哦。”
他总不好跟着去她的卧室,所以只是一边收拾着众人的餐具,一边轻轻摇头,声音淡淡带点笑意。
“我知道。”
围在桌边的人完了一局扑克,又准备开新局的时候,蚊子灵机一动,一个想法跃然心头。
她悄悄走到温若桦旁边,凑过去声:“也不能白吃你的醒酒汤,来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温若桦把碗收到橱柜,跟着蚊子走到客厅。
倒也不是真的对那个“有趣的东西”?兴趣,只是有种直觉,这可能与木白有关。
果然,下一秒,蚊子就冲着卧室喊道:“队长!出来玩骰子啦!”
今晚肯定会有人在这里睡,木白把衣柜里的被子拿出,又把折叠床放好,正铺着被子就听到蚊子凄厉一声喊。
“楼下又要到居委会告我扰民了!”木白声抱怨。
把最后一床被子整理好,她才慢悠悠走出来。
“我不会玩,每次总是我输。”
蚊子走过来把她拉到茶几旁:“输又没关系,我们又没有多大的惩罚!对吧,圈姐?”蚊子冲着圈圈挑眉,圈圈捂嘴笑了一下,像是领略到了一个神秘的笑话,她附和道:“对啊,大家不就是玩个热闹嘛!都是随便玩,随便玩。”
“好吧……”木白搬了个方凳坐过去。
木白和蚊子坐了正对面,其余看戏的四散在周围。
游戏开始,两个人拿着骰盅猛晃了几圈,同时停下。
木白歪着骰盅轻轻瞄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笑一下,而后自以为掩饰很好的快速敛住了笑容。
她的罐里有四个五,她要从四个四开始喊,蚊子肯定想象不到她有这么多……
她语气坚定:“四个四!”
蚊子笑回:“四个五!”
“……五个五。”
“六个五!”
“七……个五?”
“八个五!”
七个五她已经喊的很没有底气了,总不可能耳总那边也有四个五吧!
“开!”
木白一声喊下,两人同时开盅,然后傻了眼……
“你你你……这怎么可能啊!”
木白难以置信。
一个人开出四个五已经很难得了,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是四个五?!
“你耍赖,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我的好队长啊,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盯着呢,我上哪出啊,你还是乖乖认输,然后喝下这杯圈姐为你亲手准备的纯生吧!”
圈姐单手递过来,温若桦刚要上前话,又被另一队友挡住了。
第二局开始,温若桦从木白身后绕到了侧面,只是站了一会儿就明白为什么木白总是喊着自己老是输了。
内部有特工,不输才怪呢。
慢眨三下代表点数为三,快眨两下代表有两个。
于是毫不意外的,木白的第二局也输了。
他没有揭穿,只是走过来:“她胃不好,就先这样吧!”
圈圈给了个眼色,蚊子意会,然后:“也差不多了。”
两分钟后——
客厅很静。
从游戏结束,大家等着看戏开始就一动不动,直到这一刻,直接连呼吸都不敢了。
木白摇摆着站起来一把揽住温若桦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
“大人,要抱抱!”
主事者也看呆了。
蚊子费尽力气才咽下一口唾沫,锤了锤旁边的耳总。
“以前这样过吗?”
耳总摇摇头:“以前都是唱歌和跳舞……”
被抱住啃耳朵的某人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
“她醒来会记得吗……”
众人齐刷刷点头。
蚊子抬了抬手立在耳侧:“不过我们会假装忘记的……”
她身体软趴趴的倾力靠在他身上,明明烂醉如泥,却还能精确的瞄准他的耳垂,鼻尖有意无意的在四周乱蹭……
比起重重的酒气,她身上更多的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轻轻的呢喃惑人心脾。
他侧头,压低了声音。
“都看着呢。”
“要睡觉!”
孩的手收的更紧了,身体还随着动作紧在他胸前摇摆。
“木白……”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他的理智还能坚持几分钟……
“没、没关系!”蚊子的声音把他喊醒,“很快就好了!”
他轻叹一口气,可身前的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只好:“先放她回房吧。”
几个人过来搭手,可木白就像是被锁住了一样牢牢的贴在温若桦身前不肯松手。
“我来吧!”
他一手放在木白背后,轻微俯身,把木白横抱了起来。
“呦西!这画面太美……不过如果队长的腿再短一点可能会更美一点……”
躺在床上,木白的手暂时离开了温若桦的脖颈,随即又很快抓上了他的手臂,她的力气不,把温若桦的胳臂箍出一圈红色。
“讲故事。”她闭眼撒娇。
“……”
“现在多久了?”蚊子回头问。
耳总看了看表:“二十五分钟。”
“是不是不太正常?”
“何止不太正常!”圈圈走到两人中间,“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对啊!”蚊子点头如捣蒜,“之前最多就是十分钟就完全清醒啊,这次才两杯而已,怎么后劲这么大!你们是不是谁加料了?”
耳总淡淡睥了一眼没有话,圈圈猛地摇头:“啤酒就能断片的人用的着加料吗!”
那边温若桦已经把兔子的故事讲了两遍了,木白还在吵着要听白兔的故事……
“有办法没啊?不能老让她缠着人家啊!”蚊子也有点心急了。
“你自己的馊主意,你自己解决。”
“……的像你们没有参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