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求婚
两天后,?女排会议结束准备回国,楼下退房时,温若桦告诉木白他要去一趟纽约,?不能陪她回国了。
木白扯着温若桦的袖子不肯松手,“那我也去吧。”
温若桦捏了捏木白嘟起的脸,?道:“别闹啦,我去纽约有公事的,?没有时间陪你,?你一个人在那里会无聊的。”
“没事,我在酒店等着你。”
蚊子看不下去了,?她把护照往包里一收扔给耳总,?拍了拍手走到眼睛长在对方身上的两人面前,:“我队长你到底行不行啊,?照顾一下我身后两米多的单身狗的心情可以不?”
耳总踢了蚊子一脚,“你不话没人把你当空气。”
荔枝在旁边笑了出来,?“木白啊,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可是个女孩子啊。”
木白红着脸低下头,?“我其实就是想去纽约放松一下……”
汪指导开完发票后走了过来,对着木白:“那你去吧,反正回去后也是有两天假期的,到时候按时回来训练就可以了。”
木白立马转眼去看温若桦,?咬着唇声问:“可以么?”
温若桦笑了,?:“你们领导都这么了,?我当然要惟命是从了。”
于是原定下午一点飞往沽津的飞机改换了目的地。
时差的原因,飞了十几个时,落地纽约时才刚刚下午六点钟多。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整个城市笼罩在橙红色的氤氲中。
飞机餐不合胃口,木白没有吃多少,下了飞机很快就饿了。
温若桦的会议是在晚上八点,他把木白送到酒店后帮她点了晚餐便直奔总领馆。
木白在酒店房间无所事事的等着餐点送过来,看了会手机里的录像回放,又觉得有些无聊,她想起温若桦叮嘱她不能一个人出门便忍住了在周围逛一逛的冲动,随手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美国的电视台自然是正宗的美式英语,原生又快速,但她这两年为了缩和温若桦的差距悄悄下了很多功夫,所以电视机里的大部分内容木白还是能听懂的。
她随意换着台,最后停在了新闻频道。
也许能看到温若桦会议的直播,她想。
但她并不太了解美国电视新闻的组成,这个频道基本上放的都是一些娱乐新闻,美国歌星和一些电视剧的幕后采访。
她正准备换台的时候,看到主持人忽然表情肃穆,一改之前的随性口播开始低头念稿。
【The?ese?sute?in?New?York?was?set?on?fire?at?9:15?p.m.?when?a?man?drove?a?minivan?to?pour?two?barrels?of?gasoline?on?the?front?door?a?on?fire…..
After?the?suspeitted?the?crime,?another?woman?was?hijacked?to?escape……】
木白感觉自己的听力在慢慢下降,她耳边哀鸣着烈火的呼啸声,双腿发软,几乎是爬着到了电视机前,趴在上面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一个华人模样的人站在被烧焦的总领馆正门前用刀逼着一个瘦弱的女人,一边向后退着。周围围了一圈持枪的武警,而在全副武装的一群人中间,只穿着一身薄薄西装的温若桦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木白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她颤抖着去播温若桦的号码,然后死死的盯着屏幕。毫无疑问的,没有被接通。
她大脑中一遍一遍的过着新闻中稍纵即逝的温若桦的眼神,他紧皱着眉头在和罪犯交涉着,双手微微向前伸着安抚对方,眼神紧盯着他手里的刀。
木白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
他要用自己去换那个女人。
来不及去思考,木白拿起钱包和手机便下楼车往总领馆开过去。一路上,她时刻刷着新闻,分秒紧跟着动态。
罪犯纵火后返回现场被人认出,气急败坏抓了一个路人劫持住准备逃跑。
“放我走!”那个男人喊。“不然我就杀了她。”
有现场的人发了推特称一位在现场的工作人员要求用自己来替换被劫持者,正在激烈的交涉中。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木白慌张的无法控制的战栗,酒店距离总领馆不远,但恰逢堵车,走了十几分钟仍然还在半路龟行,她握着手机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必须要赶过去阻止温若桦疯狂的行为。
木白扔下一百刀现金跑下车去,距离总领馆还有不到五百米的路,但已经能闻到隐隐的烧焦味道,她不顾一切的向着浓烟奔去。
等她到了现场的时候,罪犯手里劫持的人已经换成了温若桦。她不知道温若桦是用了什么样的话服罪犯让一个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作为劫持的对象,罪犯手里的刀紧紧贴着温若桦的脖颈,稍微一动都会有血珠涌出。
罪犯情绪激动,不停的变换着方向,审视着围的密不透风的一众警察。
木白在武警组成的人墙后面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温若桦,温若桦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刀痕,血流不大,但因为罪犯一直在动,导致伤口的长度还在增加。
她不敢出声,她怕她抑制不住的一句喊声会激怒已经失去理智的罪犯。她也不敢让温若桦看见她,她怕他的一个分心就会导致她想都不敢去想的悲剧。
温若桦还在试图和罪犯搭话,罪犯是在美国工作的华人,因为华人的身份受到歧视在一次的工作失误后被解雇失业,愤怒占据理智,他决定要去烧毁造成这一切的聚集地,总领事馆。
“我知道你是这里当官的,你让他们都收枪退下去,给我准备五百万美金,不然我就杀了你!”罪犯嘶吼的歇斯底里,周围的人群随着他的声音起了一阵不的躁动。
温若桦随着他的动作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他声音淡定自若,听不出任何一点畏惧,也听不出任何的鄙夷,语气平和的像是在和朋友聊家常。
“孙永峰,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想要的公正我们都会给你,但你知道美国FBI的实力,你的脸已经暴露了,被抓到只是时间的事,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员的伤亡及时止损,跟着我去自首吧。”
孙永峰情绪更激动了,他把手里的刀收紧了一些,威胁道:“既然逃不掉,那老子就不如一了百了,临走带走一个你们这些吃干饭的给老子垫背,老子死的也算值了。”
“没有人想要你死,你到目前的行为都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听我,你先放下刀,我们好好聊一下你的事可不可以?”
“老子跟你个屁!”孙永峰挟持着温若桦向后退了两步,他个子不如温若桦高,但力气却意外的很大,“要不是你们不作为,老子怎么可能会被人瞧不起,老子现在工作没了,老婆也要跟我离婚,我活着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在今天一了百了。”
靠近一点的武警听到孙永峰的话动了动手里的枪,孙永峰疯了一样的用另一只手指着周围的警察:“你们要是靠近一步,我立马杀了这个人。”
人群后面的木白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晕过去,她的眼泪成行的往下流,却只能站在人群外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国家正是因为要保护像你这样独在异乡的人民才成立了领事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温若桦余光看见定好位的狙击手已经上好了膛,他的手轻轻抬了一下示意不要开枪。
孙永峰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又吼道:“我现在失业了,龟儿子又要遣返老子,我这样怎么回国,啊?你告诉我,我怎么回去?”
“我们领事馆会针对失业的华人有一定的经济补助,会资助你到找到工作为止,而且现在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你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回去,国家一直都是你背后的力量,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孙永峰听到最后一句话,忽然开始低声呜咽起来,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的击,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条狗一样,而被他挟持在手里的人却告诉他“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孙永峰的手跟着哭声慢慢放松下来,看准了时机,埋伏在他身后的武警瞬间上前夺走了他的刀,将温若桦救了下来。
温若桦看着被羁押在地上的孙永峰道:“好好承认错误,出来以后回国看看吧,她比你想象的要壮大许多。”
看到温若桦脱离危险,木白立刻拨开人群向前冲过去,但武警挡住了她的步伐,她只能在人群外对着温若桦大喊他的名字。
温若桦回过头去,看到了双眼通红的木白,在闪烁的警车灯光和一众白人中异常醒目。
温若桦不顾颈上的疼痛,跑着向木白奔去,他冲出警戒线,揽过木白的后颈将她送到怀中。
这时木白才感觉到他的颤抖,原来他也是怕的。
木白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她抽泣着轻轻捶着温若桦的肩膀,“你干嘛非得上去啊,这么多警察,为什么你非要上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温若桦慢慢松开木白,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声道:“被劫持的人是今天采访的记者,她本来已经走了的,是我电话让她回来取文件她才遇到这件事的。”
木白的眼泪好像开了闸一样的无法收回,她还是保持着同样的表情,后怕的用力握着温若桦的胳膊。温若桦把木白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嫌疑人心理在崩溃边缘,他不会要一个警察做人质的,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管,你以后都不能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之前日本地震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明明外交官是这么安全的一个职业,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每天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事呢。”
到这里她看到了温若桦脖颈上已经凝固的血痕,她伸手过去,没有触到又立即收回,“疼吗?”她问。
温若桦摇了摇头,再次揽过木白的肩,他靠在她耳边轻轻:“我从事外交官这么多年,好像终于找到我存在的意义了。春江水暖鸭先知,我们是最能感受到国家实力变化的职业,国内外华人的一呼一吸都与祖国紧紧绑在一起,荣辱与共。我想,我能做的事比我认为的要多的多。”
木白靠在他的肩上听着温若桦渐渐平稳的呼吸,轻轻嗯了一声。
她一直都知道的,温若桦,不止是身为一名外交官,更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在拼尽全力的护卫国家的尊严和自己的同胞人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界定在做一份工作上面。他的责任感和他的职业无关,那就是他,把这一切当成习惯融进骨头里自己却毫不知情的他。
温若桦再次松开木白,探手向自己的上衣兜里伸去。
他手里握着拿出的东西,突然单膝跪地,摊开手露出一个黑丝绒的戒指盒。
另一只手把戒指盒开,对着一脸错愕的木白:“今晚实在是一个不算美好的夜晚,周围一片狼藉,甚至连我们的亲友都不在现场,我本来想在拜访你的父母之后再做这件事的,但最近发生的许多事让我明白,有些事情不能等待。未来或光明或黑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希望在你经历这所有的事情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世人喜欢用星河表达自己的喜爱,但在我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太阳。虞木白姐,你愿意嫁给我,做我永远的太阳吗?”
木白呆愣在原地,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周围的路人喊着:“Say?yes!?Say?yes!”
温若桦这一席话的流利,但却是一时冲动才触发的开关,他此刻看着定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的木白也有点忐忑,他试探问道:“你不愿意吗?”
木白捂着嘴,眼泪在挂在眼角,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温若桦又:“你这头点的时间实在是不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木白破涕为笑,又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温若桦站起来,从戒指盒中拿出戒指套在木白的中指上,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
风带着飞灰落在他们四周,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温若桦轻轻拂下木白连帽衫上的帽子,她的头发就这样随着风软软的舞在空中,落在他的肩上,她看着他的脸,慢慢凑上去吻了一下。
木白蜻蜓点水的一吻松开后,脸上是止不住的炽热,温若桦捧着她通红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从此以后,这便是他的妻。他来晚了许多,但总算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 进度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