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是不对的
景墨一怔,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神复杂。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个不动声色沉稳如山的人,其实她错了。
他的占有欲总是会让他半夜惊醒,担心沐惜月不告而别,担心她遇到更适合她的人。无数次他都动了把她锁在身边的念头,但沐惜月俏生生的脸阻止了他的想法。
登上皇位并不是他的初衷,只要他不想要,就算被刀架着脖子,他也不会要。他只是被玖妃的那句话动了。
只要强大,才能完完全全保护自己的爱人;只有绝对的权力,能让他底气十足。
不知道当她得知他的这些癫狂想法后,又会如何看待他。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沐惜月十分担心,以为他在为国家担忧,“放心,人们会拥戴你的,他们总会发现你的好,就像我一样。”
听到她的安慰,他狂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回过神方才只是自己的一时意乱,苦涩一笑,在她发顶上落下一吻,“嗯,我不急。”
其实天下人的爱戴,和他没关系,他在意的只有沐惜月的感受,仅此而已。
季睦洲离开的日子定在三日后,景墨忙于政事,沐惜月则替他暂时理后宫事务,少不得与妃嫔争执。
部分还没来得及遣散回家又相当年轻的妃子自然把目光对准了新即位的皇帝。
这些妃子大多只是凭着姿色被选进来,或是不甘不愿被卖入宫中,亦或是自己一心想与其他争个高下,却输在了背景。
此刻更不会放过景墨这个机会,三天两头为难沐惜月,被抓到在景墨寝门前徘徊更是常事。
“令妃,您好歹是贵妃,怎可如此不知轻重没有脸面?”饶是淡定的沐惜月也被扰得有些烦不胜烦。
眼前这位令妃,便是集上述一身的妃子,家中没什么背景,全靠姿色混入宫中,起先也想闯出一番地位,尤其在先皇重新掌政后努力过一番,却没有什么水花。
用沐惜月的话就是空有脸面没有脑子。
识趣的到贵妃这个级别的早就主动离宫,不像她赖着不走不,见太后位置被玖妃坐了,自己就想着改嫁给景墨,成为他的后宫一员。
在书上看到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荒唐,等实际发生在眼前,沐惜月才知道这是一件让人多么无语的事。
“我不知轻重没有脸面?”令妃丝毫不觉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冷眼看着她,“你还不是皇上的皇后,便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里指挥我们,你够格吗?”
沐惜月沉默地望着她,够不够格,也不是她了算,“管理后宫,是皇上的授意,你若是有不满,大可去找皇上,和我也没用。”
“我的确要找皇上,若他知道当初你住进乾坤宫,与先皇日夜同食同寝的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爱你。”令妃嚣张跋扈地冷哼着回答。
她皱皱眉,对她的言论有一丝恶心。
这还是先皇的贵妃吗?已经澄清这么久的事,竟然还要被挖出来。她与先皇亲若父女,却被人如此恶意揣度。
“你大可去找皇上,到时候他看到本该早就离宫的贵妃竟然还赖在宫中,不定还能亲自送你一程。”对这样的人,沐惜月从来不会留情面。
到现在还没告诉景墨一是不想让他为这种琐事伤神,二是先皇的妃子们在端仁贵妃掌权的时候大多过得凄惨可怜,她出于同情才没有立即拆穿。
可令妃却蹬鼻子上脸。
被戳到痛处的令妃一时噤声,高傲地转身离开。
尽管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和人生气,可处理完一圈的事后,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沐惜月不由得回想起那一幕幕,只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你怎么在这里?”季睦洲的声音响起时,她正在崩溃的边缘,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他,却还是被心细的人捕捉到她因气恼微红的眼眶,眼神陡然严肃,“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让人无语的琐事罢了。”她咳了一声,让嗓子干净些,却还是透出干涩。
季睦洲不会信她的鬼话,看了眼她身后正步履匆匆的宫女们,大概猜到与那些刁蛮的妃子有关,“她们作威作福惯了,你若是看不惯,直接罚便是,皇上不会不同意。”
她当然知道皇上不会不同意,但她做不出来,也不想做,那样对皇上的威信一定会有所损伤,这不是她要的。
看她的沉默就明白了她的选择,季睦洲更加心疼。她为景墨、为这片江山牺牲了太多。
“若是实在不开心,我可以带你去冷宫转转。”他仍然一派温文儒雅的模样,低声安慰。
沐惜月确实被逗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哄人就是带去冷宫?冷宫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
“冷宫虽然叫冷宫,但是风景还不错,因为少人去,格外清净,你去过一次就知道了。”他目光悠远,显然自己偷溜过去不是一两次。
“你竟然背着景墨却冷宫,我要告发你。”和他乱七八糟地聊着,沐惜月的心情好了点,笑容重新展现在脸上。
“真好,你又笑了。”季睦洲盯着她的笑脸一时没有回神。
想到即将远行,她每一个表情他都想深深刻在脑子里。
沐惜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笑容微微僵硬,不着痕迹地拉开与他的距离,率先出声,“景墨还在等我,我得去找他了。”
“我刚来看过了,景墨正在和大臣议事,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听我话吗?”他的目光看起来满是乞求,不愿意放她离开。
而她必须离开。
此前她一直把他当做朋友,可他方才的种种表现,分明早就悄悄越过了那道坎,这是不对的。
察觉到她的警惕,季睦洲眉间的纠结骤然一松,无聊地耸了耸肩,“算了,和七皇子赌输了。”
沐惜月一怔,没太明白。
“我和七皇子赌,如果对你深情会遭到你的拒绝还是唾骂。”他换上轻松的笑意,为自己方才不自觉的失态开脱。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中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