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个人……罪不可恕
来人的剑又快又利,招招致命。
沐惜月捡起景墨掉落在地的火折子,循着记忆往来时的路返回,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等走出一段距离后才点燃火折子,为景墨照出路。
她并不是武方面的强项,相当有自知之明的人只能尽可能自保,不让他分神照顾自己。
景墨一边回击,一边往亮处撤。
外面有他们的侍卫,只要能求援,对付这个的刺客不是大问题。
来人似乎是专业杀手,狠辣果断,以攻为守,反而令想活捉他的景墨步步后退,渐渐落了下风。
沐惜月看出他的劣势,心中着急,看了眼周围,倒是有散落的兵器,可她的招式对专业杀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
她摸到自己手腕,里面还有一包迷药,或许不能维持很久,但至少能争得片刻。
“景墨!”她大喊一声,与她默契十足的人立刻捂住口鼻,与此同时,她将迷药对着杀手洒出,尽数扑在他的脸上。
抓住那个瞬间,景墨一跃而出,两人退至密室外,迅速关闭密室,不耽误分秒直接去了大门。
冷静下来的沐惜月迅速回忆着方才密室的通往之处,将侍卫吩咐下去,其他的则跟着景墨重新回到密室。
密室里已然空无一人。
带上火把的侍卫将密室及密道照得亮堂堂的,尸体越发触目惊心。
“这……”侍卫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惶然地量着。
“那人武功高强,很有可能还在密道里,大家警戒。”景墨一眼瞥到尸体堆里毫无血色的孩,迅速挪开视线,面上不忍。
“是。”侍卫井井有条地往前行进着。
地面的血迹越发浓稠,方才景墨与刺客敌对时刺了他几剑,想必对方也伤得不轻。
逐渐接近出口,景墨试了试头顶机关石板的重量,猛地掀开,外头立刻有四把剑尖对着他,他抬头望去,侍卫们惶然收回剑,跪在地上,“属下失职。”
“无人从这里进出?”他没有追究,走上地面,观察着周围。
这里似乎是某条道,人烟稀少,少有人走动。
“是。”侍卫拱手回答。
在他吩咐后他们便立刻盘查起四周可能的出口,并严加防守,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要么是此刻速度太快溜出了他们的包围圈,要么他还在留在密室内。
景墨与沐惜月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回到密道,匆匆跑过去,正巧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两人疾步追赶,路过他方才的位置才发现地上的尸体都被掀开来。
想来刚刚他便是躲在这里面混过了他们的搜查。
好在外面还有他们的人,应当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刚到密室门口,便听到外头刀剑相接的声音,景墨提剑飞身过去,阻拦住刺客要离开的步伐。
与此同时,其他地方的侍卫也整合完毕,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本就身负重伤,又与诸多侍卫缠斗多时,早就黔驴技穷,握着剑的手颤抖着,血顺着剑锋不住地往下流。
“我劝你尽早收手,”景墨封住他的逃生之路,沉着眉给他选择,“若你配合,朕也许会收你入麾下。”
这个人是个人才,他又正值用人之际,假若成功策反,也是好事一桩。
那刺客只是冷笑一声,“你若留我,才是最大的祸患。”
不待他搞清楚刺客的言外之意,电光火石间刺客提剑自刎,一剑封喉,血汩汩流出,他缓缓歪倒在地上,面色平和。
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自觉上去检查他的气息,拿手指探了探,才回头看向景墨,“已经气绝。”
“处理好这里的尸体。”他颔首,吩咐下去。
刺客自尽,他们无从得知他的身份,沐惜月多留了个心眼,上前检查着那刺客的尸体,左右翻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充当了仵作的人在景墨的注视下终于收手,起身走到他身边,他拿出帕子为她擦擦手,听她道,“他身上有一个牡丹花状的刺青,不知道是他个人的兴趣还是背后的组织。”
“我会留意。”景墨只是担心她的安危,“下次过去先和我一声。”
“我没那么脆弱,不过是检查一下尸体而已,而且侍卫已经确认他咽了气,不会有意外。”自从他登基后越发谨慎心,她在他眼中都快成了容易轻易破碎的瓷瓶。
景墨不会与她争论,只点头附和,“嗯。”
手却箍住她的腰身,牢牢将她控制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沐惜月叹口气,只能由着他去。
陈府上上下下五十来口人,无一幸免,只有门口的厮,在看清楚里头发生什么后吓得失了心,疯疯癫癫地离开了。
沐惜月站在门口看着一具具蒙上白布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更深的却是叹息。
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殊不知他们恰恰是棋盘上随时能够牺牲的棋子,一人失足,足以连累全家人。
这些死者里还有尚且年幼的孩子,可怜还未看尽世间美好,便与世长辞。
“这个人……罪不可恕。”她的声线暗沉,暗含着难言的恨意。
清楚她指的是谁,景墨握紧她的手,给她承诺一般,“我们会把他找出来的。”
“先回皇宫,他现在应该已经有动作了。”她克制住汹涌的情绪,转身往回走。
来往路人吃惊地望着陈府里里外外穿着官服的人,纷纷议论着,等看到一具接一具尸体被抬出的时候,皱起眉露出不适,却又没有离开。
刘桥很快得知这个消息,不禁慨然,再没有宿敌固然是好事,可这下场未免太惨,不与官府来往果然是对的。
他默默下定决心,日后定然不与朝堂之中的人有任何来往。
赶回皇宫,狱卒正在往外抬受伤的同僚,见景墨与沐惜月过来,停住手中动作,“今日地牢遇袭,我方五人重伤。”
“下去医治,”景墨已经越发熟练地处理这些事,“里面情况如何?”
“陈七被连刺三剑,已经身亡。”狱卒拱手跪地,“属下失职,请皇上责罚。”
两人站在门口,不多时,一个身着囚服满身是血的人被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