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也难怪县令不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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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轻描淡写地回答,“沐太医当然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见他有恃无恐,也再没提及。

    乙字房与丙字房的病患不知是不是听人转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刘希过去的时候他们格外安静乖顺,让喝就喝,让吐就吐。

    跟着刘希的人莫不称奇,对此刘希仍然只是一副淡笑,飞快地分发完药物。

    一顿跟着一顿,药材的消耗巨大,孟津与武王被临时安排上山采药,留季睦洲及几个暗卫保护沐惜月的安危。

    刘希逐渐熟练,已经成为派药专人。

    药方需要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三到四天进行一次更换,有起效快的甚至两日便要更换一次,这便导致沐惜月与李太医在药方里完全抽不开身,日夜轮轴转。

    所有人都在高压下陀螺般旋转着,精神高度紧张。

    绷得过紧的弦总有一天会断掉,沐惜月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但是她忘了及时其他人,导致仆人士兵们也跟着得不到休息。

    士兵也就罢了,毕竟在战场上刀山火海过,但普通的仆人却完全跟不上这样的体力与精神力的消耗。

    “沐太医,有两个下人累倒了。”有人匆匆来报,沐惜月揉揉胀痛的眉眼,有些难受,为什么偏偏是她来统领大局?

    照顾自己的情绪不够,还要分神处理别人的情绪。

    纵然她是一个好医师,好妻子,好朋友,但并非是一个强大的统治者,高压已经足够让她精神崩溃。

    “让他们去休息,看守仇思改为轮班制。”现实由不得她思考这么多,她起精神吩咐道。

    “是。”

    与此同时,采完药的武王带着人回来,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再,眼眶下大大的黑眼圈彰显着他的疲惫。

    “山上的药差不多都被采完了。”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一个并不怎么好的消息。

    药材消耗完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才过两天而已,可她竟然觉得过去了一个月。

    “先熬着吧。”

    “那药材的缺失……”武王担心地问她。

    “我会想办法的。”现种肯定是来不及,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去临近的地方采集。

    但临近的地方会伸出援手吗?辽安县的瘟疫早就在全国闻名,大家对辽安县都是敬而远之,就连这里的过路都全无人影。

    她不想对人性失望,但也不会天真地报以希望。

    武王不愿给她增加多余的烦恼,没再追问。

    药材仅够最多三日,沐惜月不得不开始想办法,再征集完最后一间医馆的储存后,她郑重地做了个决定,“我去邻县征集。”

    “您亲自去?”李太医诧异。

    “嗯,这样有诚意,而且方便。”她斩钉截铁,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李太医只好答应,武王与季睦洲都要求随行,最后她只带了季睦洲和暗卫。

    这里的情况不容有误,让武王留在这里她也安心。

    为了大局着想,心有不甘的武王只好暂时留下。

    辽安县距离邻县,快马加鞭半日路程,还算惜命的沐惜月在出发前特意给自己放了一个时辰的假,休整好后才与季睦洲一起出发。

    路上几人完全没有停留,一心只有赶路,天刚泛白时出发,日头还未上三竿的时候便到达。

    县门口有人严格把守,几乎多了一倍的人力。

    对此沐惜月甚是欣慰,至少各地区安全防范意识很好,这样在源头上就减少了传染的范围。

    “来者何人?”马儿不出意外被拦下。

    她勒紧缰绳,底气十足,“京城太医,此行为求药。”

    拦她的人顿住,与同伴面面相觑,声交谈,“大人外头来的人一律不准放进去。”

    “可她是京城的太医,如果不放进去,恐怕会怪罪到咱的头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着,沐惜月好脾气地等待。

    片刻后,两人达成共识,“您可是从辽安县来?”

    “正是。”

    “还请您稍等,此事需要上报大人。”

    不多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出来,环视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怎么客气的,“你就是那个从辽安县来的太医?”

    “是。”以示礼貌,她特意下马行礼,谁料才刚一个字,就被人架住。

    季睦洲立刻上前,跟着要动手,被她叫停。

    “大人这是何意?”

    “从辽安县来的人,按律一律收入牢中。”他大摇大摆,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沐惜月眯眼,隔离归隔离,入牢中又是谁规定的?

    “哪怕我是京城的太医也不例外?”直觉有诈的人缓缓问。

    那大人鼻子恨不得朝天,“就是皇上来了都不例外。”完还奸笑两声。

    这笑声令她十分不舒服,她沉着眼,“您是这里的县令?”

    “这里都归我管,我了算。”他高傲地回答,态度怠慢轻蔑,比仇思有过之无不及。

    地方的官员怎么都如此嚣张跋扈?看来今天是注定要碰壁了,但辽安县百姓的性命不能弃之不顾,她缓和情绪,“我来只是想向您借点药。”

    京城那边他们已经反映过了,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先在邻县借来一些救急。

    那县令更加高不可攀,“借药?你是谁啊,就敢和本官借药?”

    “我是京城太医,此次援救的负责人。”沐惜月直起腰板自我介绍,“沐惜月。”

    对面的人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微怔,不太相信地从头到脚量着她,随即蔑笑,“沐惜月可是皇上的宝贝疙瘩,你这么穷酸,还想冒充她?”

    因着夜以继日的救治,她此时的扮的确算不得好看,饶是特意收拾过,身上也只是便于清洗耐脏的粗布麻衣。

    也难怪县令不认她。

    季睦洲忍无可忍,一个闪身将人从对面侍卫手里救出来,紧盯着不停发难的县令,满含威胁,“她是沐惜月,我才如此收敛,如果她不是,你还有命在这里扮丑?”

    县令吓得后退一步,侍卫立刻挡在他身前,他手指指着他们,声线里有微微的颤抖,“你们不要胡来,不然你们休想借到一颗药。”

    “那您的意思是,肯借?”沐惜月抓住他的话语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