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只是让他随便毒个人
“那就有劳沐太医随卑职走一趟。”面子要做足,楚大人不得不低头请她。
沐惜月微微一笑,回了个礼,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楚大人带路。”
衙役跟在后头不敢出声,暗地里交头接耳,大致都在讨论沐惜月是个妙手回春之人。
他们讨论得越多,她就越愉快,只有让他们发自内心地认为她很厉害,后面的计划才好一一实施。
跟着楚大人去牢房,一路上都是惶然惊讶的视线,毕竟他们即便不知道大人硬留她在这里的原因,也都清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这样危机关头,却请来这样一个备受怀疑的人,是人都会不理解。
“大人,您确定……”掌管钥匙狱卒在开门前低声确认道。
“开门,别废话。”楚大人厉声喝道,狱卒只能手忙脚乱地开门。
这间牢房里有四个人,此刻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嘴唇乌紫,气息微弱,若是她再来迟一分,恐怕下一瞬就会断气。
她立刻上前,为四人进行简单的抢救,勉强救回一丝气息后才看向在一边观望的楚大人,“人手不够。”
“卑职多的是人。”他立刻接话,看出她的算。
“您的人都和我不熟。”她冷冷回驳,情绪化的发言之后回归正常,“我需要和我配合良好的人。”
她的目光坚定,他迟迟没有回话。
当然有所顾虑,毕竟沐惜月这个人聪明伶俐,也许正着什么如意算盘,若是派她信任的人在她身边,到时局势恐怕难以控制。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沐惜月悠哉悠哉地加了一句,“没有熟悉的人,这救治恐怕也难以继续。”
言外之意便是不给她人,她就不会救。
若是寻常犯人,死了也就死了,偏偏是这四个,实在不能放弃。
短暂思索后,考虑到自己的长久利益,楚大人选择妥协,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下属,“将李太医请过来。”
“不必,请季睦洲过来便可。”她笑着断他的话。
李太医还要随时看着景墨的情况,交给别人她可不放心。
既然都妥协了她的提议,楚大人自然没有必要再反对人选,朝等待命令的衙役一点头,后者立刻去请人。
他看了眼地上的四个人,“这四人就有劳沐太医了,我的人会随时候在左右听从吩咐,不必客气。”
本来她就是监视对象,现在又有一个季睦洲,自然需要双倍的人力。
沐惜月无所谓地点头,“好。”
监视与否她并不在意,反正她的主要任务是救人。
看楚大人对这四人的态度,想必他们身后有大文章,抓到或许是个好机会。
“请问昨日他们的膳食是什么?可有残余?”在等待季睦洲的时候,她开始详细检查每个人的身体,随口问这身边站着的人。
那衙役看了一眼楚大人,得到他的首肯后才娓娓道来,“与其他犯人用餐一样。”
“是吗?那水呢?”
“也是一同送过来的,只是……”衙役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又看了楚大人一眼,拿不准该不该。
注意到他的表情,沐惜月抬头看向楚大人,“楚大人,若是衙役们都要经过您的允许才能开口,我实在难以获得准确的信息。”
楚大人深吸一口气,最终摆摆手,背过去,由着她诊断。
“只是后来给他们送过一盒糕点。”衙役如实禀告。
糕点。沐惜月瞬间想到昨日送到自己房间那盒,漫不经心地追问,“是什么样子的?都吃完了?”
“把食盒拿上来。”
很快便有人送来食盒,她放下手中事务,接过盒子开看了看,外表看上去没有异样,又凑上去闻了一圈,正常的木头味道。
于是她拿出银针,扎了下细碎糕点沫,不多时,银针变色。
她举着银针递到楚大人跟前,平静地阐述着,“楚大人,看来这四人是中毒了。”
“中毒?”楚大人似乎也十分惊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发生这样的事,立刻转头等着拿来食盒的狱卒,“你们怎么办事的?了送到这里的食物一定要再三检查!”
狱卒被骂得不敢吭声,更别提为自己辩解,委委屈屈地离开。
到了外头才和同伴声交流,“昨日我明明都检查过,怎么会有毒呢?”
“会不会是牢房里的人下的。”同伴表示同情,低声与他交流着。
这对话自然落在楚大人耳朵里,他眉尾挑了挑,呼吸间似乎有了怀疑对象。
他的表情尽数被沐惜月捕捉到,不动声色地在四人间流转,还不忘给他一颗定心丸,“不过这毒不传染人,而且不致死,不用担心。”
这并没有安慰到楚大人。
彼时季睦洲已经匆匆赶来,先是警惕地量了牢房里的一圈人,随后才蹲在沐惜月身边,声确认,“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宽慰一笑,随后故意拔高声音,“楚大人对我挺客气的。”
话是故意给楚大人听的,后者眼皮子跳了跳,却听她继续道,“不过你一个江湖过客,楚大人还能对你如此客气,想必楚大人为人处世十分严谨。”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他,季睦洲可不是什么需要心官员的人,就算他失手对他怎么样了,也就是一个江湖侠客的过失,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
楚大人眼神微暗,瞟了季睦洲一眼,暗自咬牙。
复又垂头检查的沐惜月却开始庆幸没有让景墨给季睦洲一官半职,不然去哪里都受到限制,办事不会如此利索。
“既然沐太医忙,卑职便不扰了。”他不可能一天都耗在牢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离开,沐惜月求之不得,正好借此问季睦洲些事。
“你昨天怎么找上这四个人的?”确认楚大人走远,其他狱卒也不敢上前,她才开口低声问。
昨天她只是让他随便毒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