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就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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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侍卫也敢和他内务府总管横,赵雍认定他是沐惜月豢养的手,要对皇上不利,越发坚决,“若你不让路,也别怪本官不客气。”

    让了才是大事,季睦洲当然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岿然不动地挡在门口,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时刻准备着。

    赵雍毕竟是个文官,还不到拿自己性命冒风险的地步,后退一步,怒目圆睁,“你难道还想以下犯上?”

    “赵大人以下犯上,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必沐太医也不会怪罪。”他字句铿锵,没有丝毫让步。

    两人僵持片刻,正巧孟津带人巡逻而来,看到乾坤宫前的对峙,疑惑上前,“赵大人,季先生,你们为何在此?”

    “沐太医暂且不在宫中,赵大人非要硬闯,无奈之下才在此与之对峙。”面对孟津,他的语气和缓许多,将事实一一道来。

    孟津正在梳理事情前因后果,赵雍不服气地接话,“正好孟统领也在这里,我们便让他评评理,皇上未曾露面,沐太医便宣布皇上让她代政,如今又来一个山野村夫,谁能相信?”

    “山野村夫”本夫季睦洲隐而不发,对自己的身世只字未提——毕竟提了也没用,这赵雍乃是内务府总管,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不过欺负他现在无权无势,所以故意刁难罢了。

    与他并肩月余的孟津呆了呆,转头疑惑地看向季睦洲,后者这才想到计划突然,导致通知不及时,孟津又在外巡逻,无从找人。

    担心他漏嘴,他抢先一步,“皇上疲于奔波,身心劳累,难道还要撑着疲惫和你交代?赵大人,您可好大的架子。”

    他先声夺人,既是暗示孟津莫要露馅,也是抢过赵雍的话头,给他扣一顶帽子,免得他纠缠不休。

    赵雍被他三两句得哑言,以手指指着他,“你……你”了半天没半句话来,转头对着孟津,“孟统领,您可是禁卫军大统领,皇宫安全由你负责,皇上要是出了事,你当何罪?”

    毫不知皇上发生了什么的孟津眨眨眼,想到疫区繁重的事务,也颇为理解,“赵大人,沐太医乃是皇上的心腹,您不必质疑沐太医的人格。”

    本指望他为自己话的人惊讶地看着他不加犹豫的维护,眉头微皱,“孟统领,你怎么也为她话?”

    “赵大人有所不知,此次辽安县平定,全靠沐太医妙手回春,皇上对她信任有加,想必这也是皇上再三思虑的结果,您不必费心了。”他的立场坚定,没有斡旋余地。

    吃了个闭门羹的赵雍咬牙,纵然有再多不甘心也不敢再前进一步。

    与季睦洲不同,孟津可是正儿八经的禁卫军统领,但凡他发话,抓一个大臣还是绰绰有余,他只能暂时消硬闯的念头。

    “赵大人请回吧。”季睦洲严词警告。

    “哼。”他一甩袖,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等人走后,孟津才看向季睦洲,脸色严肃,“皇上怎么了?”

    季睦洲拿不准是否告诉他,可他身为禁军统领,朝堂之上必然需要他的配合,即便是沐惜月来,大概也会如实告知。

    “皇上遭人暗算,陷入昏迷,惜……沐太医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他简短地叙述了发生的事情,孟津听着脸色暗下。

    他没想到自己走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李太医怎么?”

    “李太医正在和沐太医一起想办法,所以皇宫里还拜托孟统领多担待。”除了皇上的情况,其他的事也不便多,他言尽于此。

    孟津在皇宫当值许久,自然有着基本的眼力见,没有追问,默默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季睦洲不免提醒道,“务必保证您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

    “自然。”他拱手离开。

    不多时,沐惜月便拿着配好的药回来,看到季睦洲还是刚离开时的样子,倒是有些讶异,她原本以为那个赵雍一定会借机生事,难道乖乖下朝了?

    从她那一闪而过的疑惑里就能猜到她的想法,季睦洲在她抬脚进去前主动交代,“赵雍来过。”

    她收回踏进去的脚,“他什么了?”

    “就是你想的那些。”他并不想一一复述,提到赵雍时难掩嫌弃和厌恶。

    此刻站出来的又有几个是真的为皇上着想的,多半都是想浑水摸鱼,壮大势力,搅弄风云,到底就是欺负他们没有心腹大臣罢了。

    “倒也不意外,发走了就行。”比起赵雍来闹事,更让她意外的是季睦洲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把人赶走,“不过你倒是出人意料。”

    “不是我。”他顺道把孟津来过的事也交代清楚,提到自己介绍皇上情况的时候顿了顿,迟疑地征求沐惜月的意见,“你觉得呢?”

    她深以为然地点头,虽然不是十分稳妥的办法,却也是无奈之举,“孟统领统管皇宫,这事他应当知道。”

    抿唇思考片刻,又问,“不过顾兴元的事,你没告诉他吧。”

    “没有。”

    两人考虑得差不多,不会傻到将自己的信息一股脑给出去。

    “那就好。”她这才放心点头,端着药进去的时候低声道,“我已经能够对症下药,相信不过多久,景墨就能醒过来。”

    她能有如此信心是好事,时间越短越好,免得她为朝政所累。

    经历了父亲的事,季睦洲对于权力并没有太大的热衷,唯一还留在这里的理由不过是沐惜月和景墨。

    “这期间就有劳你了。”沐惜月道过谢,走进去,季睦洲在后头关了门,复又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才完安慰之言的沐惜月在门关后脸色垮下来,的确是找到了症状,但未必有她想的那么轻松。

    首先这里都是最原始的中草药,纵然能对症下药,起效时间慢,综合时间长,看赵雍这架势,想必一时半会不会放松,只怕瞒不过去。

    到时群臣激愤,不管景墨醒来与否都是大动荡。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扶起景墨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垫高一些,一点点给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