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时机很重要
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他握着账本,嘴角越发上扬,眼底阴沉无比,这钱由高正恐怕也没有料到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将账本放进袖中,整理好面上表情,走出去看了涩然等着的侍卫一眼,冷声道,“这里没有发现犯人,走吧。”
侍卫不敢多问,垂首应了。
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大堂,高正仍然站在那儿,面色揪紧,听到他们走过来的声响后立刻迎上去,紧张地望着他,等着他的话。
“是巍某误会高大人了,给您赔个不是。”完便扬长而去。
高正心道不好,在钱由的呼唤中大步朝柴房赶去,翻开空空如也的暗格,脸色沉下来。
后脚跟上来的钱由还在追问着,“高大人怎么了?”
这机密之事不便告知他人,他只能吃个哑巴亏,敷衍着送客,“无事,我身体有些不适,钱大人改日再来吧。”
钱由也是识趣之人,看出他的脸色不好,收回问话,连连应声后告辞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一人,坐立难安的高正再三考虑后决定告知皇上皇后,叫了侍从便往皇宫赶,彼时皇宫里的二人才因成功断掉无名村而松口气。
这么一颗埋在京城附近的定时炸弹拔除,日后的麻烦便会少很多。
“启禀皇上皇后,高大人求见。”新来的公公战战兢兢地回禀,眼神不敢多看他们。
施公公过两人虽然和蔼,但不可有丝毫僭越之心。
“宣。”
高正疾步走进去,还未出声便一膝盖跪在地上,头深埋着,“还请皇上皇后赐罪。”
“怎么了?”沐惜月第一反应是账本不见了,又担心伤害孕女的真凶与他有关,便收回笃定的回答,转而问道。
他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两人放松的面孔逐渐收紧,沐惜月略微疑惑发问,“高大人不是一直将账本随身携带吗?”
“随身携带着实不便,藏在书房卧房中必然会遭到搜索,因此微臣才藏到不起眼的柴房内,平日那里并无人去,且一直上锁,未曾想那魏央偏偏就误误撞……”他满脸自责。
这事也不全然是他的错,她好声好气地安抚着,“高大人不必内疚,便是不出这事,他们也有别的办法拿回去,好在您人没事。”
“可这账本至关重要,若是被歹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他越想越急,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本以为是事业的开门红。
“高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景墨还算镇定,这意外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不过能端掉无名村已经很好了。
言语并不能安慰到他,饶是两人轮番宽慰,他仍旧五官皱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微臣监管不力,还请皇上降罪。”他执意请罪。
“不久便是各朝来会,你若真心赎罪,便将功补过,好好办好朝会。”他借机提出,再过几日便是腊月朝会,各方来朝,这也是他登基后第一次盛大宴会,不得出一丝差错。
高正哪里有反驳的权利,只得应下,又迟疑追问,“那赵雍账本之事……”
“可在暗处找机会拿回来,明面上暂且放一段时间。”早就做好几手准备的景墨丝毫不慌,不疾不徐地吩咐。
他脸色一动,正要再点什么,沐惜月接话,“高大人,本宫知你心切,但目前也无法动手,不能急于一时。”
孕女被害之事还没有水落石出,百姓们日日关注,此刻若他再分心做其他的事,恐怕会被人诟病。
新官上任,这三把火烧不烧得起来,时机很重要。
两位权倾朝野之人轮番劝,他一个做臣子的哪里能忽视,最后垂首应了。
“高大人先回去休息吧。”景墨下了逐客令,他还要和沐惜月商量一下朝会的事。
他刚要走,沐惜月陡然想到什么,叫住他,“高大人,您您将账本放在并无人去的柴房,府上有多少人知道这柴房?”
高正脚步一顿,跟着她的话开始思考,良久才缓缓摇头道,“只有我与几个以前的家丁。”
“今日魏央上门,家丁可在场?”她复又追问。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摇摇头道,“家丁那时并不在,是钱大人为了替微臣解围,才转移话题让魏央去柴房。”
“钱大人?”她面露疑惑。
“近日为了孕女之事钱大人与微臣来往密切,”他到一半触到她怀疑的眼神,连忙将上次钱由揭穿魏央的事原封不动转述,“您若是怀疑钱大人就太多余了。”
她没有话,颔首示意他离开。
等人走后,她才看向景墨,“钱由是什么意思。”
“也许钱由是真的为高正解围。”景墨一时也摸不准,毕竟钱由背景干净,看上去就是一个比较识时务,本本分分不随意招惹的臣子。
她不太赞同地“嗯”了一声,对他格外注意起来。
只是他们也无暇深究这件事,毕竟现在还要依靠钱由破案。
好在钱由争气,不出两日便带着结果来找到他们,行凶之人乃是夏泽县县令之子,侵犯了孕女,县令避免事情暴露,正逢赵雍寻人,便将她送了过来。
毫不知情的县令之子以为她来京诉冤,后脚跟来,借众人未注意之时偷溜进去,假仁假义地让孕女相信他,承诺娶她为妻,随后将其杀害。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从他来京就带着直截了当的目的。
当初孕女在高府前闹事,暗中观察的人以为是她在向高大人诉冤,所以才加快动手。
听完前因后果的沐惜月良久无言,半晌才合上卷宗,压低嗓音,“他人呢?”
“关押在地牢。”钱由一板一眼回答。
她起身,“去看看。”
到底是什么样丑恶的嘴脸,才能犯下这种惨绝人寰的惨案。
带着人来到地牢,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有人喧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抓我?若你们敢伤我半分,你们就等着被诛九族吧。”
声音慷慨激昂,不像是抓来关了一天的重犯,她眉头皱紧,问狱卒,“还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有问刑吗?”
“上面没有命令。”狱卒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