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一般人可能接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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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话,景墨大步走上前,挡在她二人之间,害怕她会突然伤害沐惜月。

    而挽月一声不吭,只盯着地面,担心她故技重施,沐惜月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趁她不注意迫使她开口腔,眼睛却猛地紧缩。

    她的口腔里空空如也。

    拿了灯火照明,伤口还很新,看样子是才不久被割的,她一阵胆寒。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下这种死手,她可是血肉之躯。

    掩下落寞眼神,她抿唇,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害你的人,你能指出来吗?”

    “唔唔。”她发出不明的声音,摇着头,表情坚决,眼底却是哀伤。

    看样子是算护主护到底了。然而她这样,也让沐惜月无法忍心拷问,挥挥手示意侍卫将她拖下去。

    侍卫连人带衣服拖走,兴许也是存了恻隐之心,拉她走时动作轻柔了些。

    “还有其他人吗?”目前来看她应该只是一个幌子。

    “没有。”

    刚完,方才去冷宫查看的侍卫回来,在她询问的眼神中回答,“尸首不在了。”

    果然是一场骗局。

    她看向挽月离开的方向,低声道,“看好她,别让任何人接近。”

    虽然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东西来,但可以引蛇出洞。

    番邦王们看着眼前变故面面相觑,却到底明白了一件事——并没有鬼神,而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因此紧张的神色放松些。

    深夜寒冷,不适宜长久待在室外,有不少人在短暂犹豫后主动上前道歉,随后告辞,等人全部走光,麓湖只剩沐惜月与景墨。

    后者望着空无一人的湖边,有些讶然,“这就好了?”

    “但愿。”她没有那么乐观,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

    为了禹王的安全着想,她特意吩咐李太医彻夜守着他,半步不能离开,回乾坤宫前确认了一遍后才安心。

    次日一早,她刚穿戴好,施公公便候在了外面,见她开门一顿,垂首道,“李太医请您过去。”

    沐惜月眼皮子跳了跳,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疾步往那边赶。

    禹王落脚的寝殿寂静无声,宫女奴才们都在外候着,她眉头皱得更紧,大步进屋,远远看到李太医坐在床边,正伸手探脉。

    “怎么回事?”她愈发焦急,又担心惊动床上的人,只能低声发问。

    “丑时禹王忽然全身发热,老朽降了两次温,但是温度越来越高。”他不疾不徐回答,尽可能交代清楚病症,着站起身,让出位置。

    沉默听着的人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只能紧急抢救。

    后脚跟上的景墨极有默契地将人支开,留给她空间,自己则充当门神守在外面。半个时辰过去,紧闭的大门开,他担心望过去。

    与他对上视线的沐惜月眼神一顿,踏出一步,回神关好门,停了下,才转身道,“人没事,惊吓过度又受了风寒,已经控制住了。”

    男人站在外面的石桌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听到她的话后眯了眯眼,眼底深沉,却未开口追问,只是点点头,“嗯。”

    边上等着消息的宫女奴才同时松口气,若禹王出了事,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等了半刻,不见李太医出来,景墨看了一眼确认后才问,“李太医呢?”

    “禹王情况尚不稳定,我让太医暂且盯着点。”她不紧不慢地回答,抬脚在他前面走,嘴里道,“其他番邦王应该等急了,你身为皇上可不能怠慢。”

    他紧跟上去,犹豫半晌,话不对题地回答,“惜月,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便是你吧。”

    着看着她精致沉稳的背影,话里似乎有求证乞求。

    她头也没回,轻快地回应,“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不会瞒你的。”

    本以为朝会期间会轻松一些,没想到比日常更加繁忙,表面上这些番邦臣服于乐蜀国,但现在却要马不停蹄地每个人都伺候到位。

    “你若是累了,可先回乾坤宫休息。”从一个番邦王寝殿里出来,余光瞥见她疲惫的神色,景墨出声劝道,眼底尽是关怀担忧。

    “行。”沐惜月毫不犹豫地点头,仔细和他交代了其他番邦王的事后转身便往回走,衣角跟着她了个旋儿,透出主人的急切。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离开,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陈墨并未主动插话,垂首等着他的指令。

    而他只是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未发一言。

    那边着急着慌离开的人走到拐角才想起来自己是否太过急切,不知景墨是否怀疑,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触到他的背影。

    想到他对自己的全然信任,沐惜月既愧疚又无可奈何,事已至此,只能看最后结果能否安慰到他。

    踏入不常去的寝宫,施公公早就候着,“皇后娘娘。”

    “你也下去吧。”她要做的事,一般人可能接受不来。

    “是。”他依言退下。

    偌大的寝宫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走进里屋,床上的人进闭着眼,仿佛没有任何外界知觉。

    环视一圈差施公公私下准备好的各种器皿,她挽起袖子,进行一个人的外科手术。

    死后验尸都被视为不敬,更何况是活着时开刀见血,为了避免无谓的争论,她才决定暗自进行,就连景墨都瞒得死死的。

    拜访完番邦王出来的景墨顿住脚,一双凌厉的凤眸看向陈墨,后者视线与他相触一瞬随即转开,跟着他往前走时才低声道,“皇后并不在寝宫。”

    “嗯。”他只淡淡答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喜怒。

    回到空无一人的乾坤宫内,宫女们噤声来往,施公公也在外面一言不发,每个人看上去似乎井井有条,畏惧着他的威严。

    未在正位落座,他径直转身,“朕去御花园走走,任何人不得透露朕来过的消息。”

    宫女们一抖,弱弱地应了,偷偷目送他走出大门。

    冬日的御花园腊梅开得正浓,景墨无声穿梭在花丛中,脸却无意识一直皱着。

    随侍左右的陈墨跟着他走了几条道后终于开口,“需要属下调查皇后娘娘的去向吗?”

    “不必。”他斩钉截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