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们和好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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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知鸢回来, 程州立刻把挂在她身上的宋妩拉走,而后宋爸爸也离开了。

    知鸢看看左右离开的人,不明就里。

    待人都走了, 只留下她和宋意钦,她想上前一步, 又瞥到地上的碎玉,及时把脚步止住,就站在那里:“我去找之前给咱们做饭的阿姨做了点吃的,你要不要吃?”

    宋意钦绕过地上的碎玉,用自己挡住了知鸢能看到地上残骸的视线。

    “你先去, 我一会儿去。”见知鸢站在原地不走, 他又笑了下加上一句,“我肯定去。”

    这下知鸢没再多留, 离开了中庭的走廊。

    宋意钦舒了口气将自己掌心的血迹擦干净, 又把地上的一切收拾好,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他缓步走到一层餐厅旁的洗手间洗了把脸,从那个角度看到知鸢确实坐在餐厅后。才去了旁边的储物间, 拿医药箱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贴了张最不明显的创可贴, 回到了餐厅。

    他们原本的婚房那边, 有一个做饭和收拾屋子的阿姨。是宋意钦自己选的,做的饭比较合他的口味。

    爷爷这边的保姆阿姨, 都是为爷爷奶奶的口味选择的,口味偏老年人爱吃的清淡。

    不合宋意钦的胃口。而且现在, 他肯定也没什么胃口。

    吃着清淡没味道的,更加难受。

    所以知鸢知道他没吃饭后叫阿姨做了两道菜送来。

    经过一日一夜的折腾,知鸢真的累了。看着宋意钦乖乖坐在自己旁边吃饭, 竟有种催眠的感觉。

    “去睡吗?”

    宋意钦把她垂到桌面的头发拢到了耳后,轻声问着。知鸢摇了摇头醒来,坐直了身子又问他:“没事,你还要守夜吗?”

    “嗯。”

    宋意钦一声答完,要家中的保姆把餐盘收了。

    时间已经过了子时,知鸢跟着宋意钦又上了柱香后,一起上了楼。

    “你不是在剧组拍戏吗?明天早上没有戏?”

    知鸢已经困得有些迷迷糊糊,走路的脚步都迟钝了,只觉得这一层楼的楼梯好长,脑子也不转了,随口回着他,“我,推了。”

    “为什么推?”

    知鸢的话让宋意钦提起了警觉,刚刚复拍怎么会又不拍了?

    “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事。”

    知鸢甩开自己搭在她肩上的手,就继续往上走。看她走两步路都费劲,宋意钦把她揽过来,要抱她上楼。

    “你别抱我。”

    知鸢拒绝着,脚已经离了地,只得勾住宋意钦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恍恍惚惚间她地蹭着宋意钦的脖子喃喃自语,“我最近长胖了。”

    她嘴唇的位置,现在离宋意钦的喉结很近,呼出的气息晕着那里的敏感。

    “哪儿胖了?”

    宋意钦着用脚轻抵开房门,把知鸢放到了床上却没肯松手。

    不同于之前知鸢在他的住处睡着,现在的知鸢是是半梦半醒着,还勾着他的脖子没松开,冲他哼了一声。

    轻巧的娇嗔像挑逗着心尖的羽毛,宋意钦把自己颈后的手臂取下,在犹豫要不要帮她换衣服后,选择了给她盖好了被子。

    宋意钦关了房中的大灯,走到浴室冲了个澡。

    水流哗啦啦淋着,淋浴房的玻璃上水汽氤氲,他没听到有人进来了,直到马桶冲水的声音引得他擦开了遮挡视线的水雾。

    “啊!”

    淋浴房内突然出现的人影直接把困顿的知鸢吓醒,宋,宋意钦没走呢?居然还在这洗澡?

    她居然没听见水声,就进来了?还……

    啊啊啊啊!

    知鸢心理一万只土拨鼠尖叫!连带着尖锐的声线喊了出来,“宋意钦!你干嘛呢!”

    “我洗澡呢,还能干什么?”

    这人不要脸起来也是绝了,当她没存在一样,又仿若无事地洗着澡。

    尴尬的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尴尬的。他都被人看了也不尴尬,自己尴尬什么!

    知鸢给自己疯狂做着心理建设,理清思路,开始据理力争着谴责宋意钦的行为,“你不会去楼下洗!非得在这!”

    “楼下都是人。我不要点隐私的。”

    他还不知悔改,一点没有要立刻穿衣服走人的架势。

    “又没人看你!”

    知鸢气鼓鼓的抱臂站在一旁,淋浴房中的人又将玻璃上的水雾擦开了些,朝她投来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轻笑道:“那不一定。”

    不一定?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是正在看呢吗……

    知鸢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要被这不要脸的人气死。

    “宋意钦你别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他一声斥下,淋浴房中的水声倏地停了,知鸢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出来,赶紧躲到了隔墙后。

    “我有阳光吗?我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

    雨没看见,水声倒是又响了起来,他又故意逗弄人!

    大老爷们洗个澡洗这么久!磨磨唧唧!

    “洗干净赶紧走,别扰我。”

    知鸢心里骂了他好几遍,可又拿他没办法。他不走总不能冲进去把他揪走。

    而她还没有洗澡,刚刚昏昏沉沉醒来去了趟洗手间,发现自己还没换衣服就躺在床上。

    她知道是宋意钦把她抱上来的,但没想到他会不走。

    知鸢不换衣服就不想躺床上,于是窝在沙发上,背对着浴室门,反正眼不见为净。

    “能给我拿身衣服吗?”

    浴室内又传来宋意钦的声音,知鸢懒得理他,甩给他两个字,“不能。”

    她拒绝着宋意钦的要求,浴室门还是开了。

    知鸢背对着那边看不见他怎么出来的,也不敢回头。

    深夜的这种氛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之胡思乱想。

    “为什么把剧推了?”

    不知道宋意钦有没有穿好衣服,可能是趁着她清醒了,开始问起剧组的事情。

    她刚刚困糊涂了,就漏嘴。

    现在他问着,她也不想答。

    “又出什么事情了?”

    “剧组有人欺负你?”

    宋意钦喋喋不休,非要问出个究竟。知鸢烦了,抽出身下的一个靠枕砸向了话的方向,“哪有那么多人欺负我。”

    “这里没有事,不至于推掉这么好的资源。”

    话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知鸢翻了个身从沙发上起来,看到换好衣服的宋意钦站在自己面前。

    “跟你没关系,别自恋。”

    知鸢推开他,去拿自己的睡衣洗澡,临进门前严肃警告着他:“你洗完了就快点走,别在这待着。”

    进去浴室后,知鸢听着外面安静无声,又过了会儿外面传来了关门声。

    这是走了?

    知鸢放下心来,踏实洗完澡,换了条吊带睡裙和丝质外衫。室内温度很暖,这样穿并不冷。

    她吹好头发出门,刚出了浴室,卧室门又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

    刚刚离开了的宋意钦,又出现在了门口。很像是故意的,守株待兔!

    知鸢敛眉薄怒,他还一脸无辜着:“我回来吹个头发。”

    “吹什么吹!你头发那么短,一会就干了!”

    知鸢不吃他这套,只觉得他在找借口。直接上手,把人往门边上推,让他赶紧走。

    “我都感冒了……”

    宋意钦被推的退到了门框,撑在门框边上一脸委屈。

    他话确实带着鼻音刚刚还有些咳嗽,只是他这语气的,是在撒娇吗……

    知鸢不是菩萨心肠,也不是撒个娇就能妥协的主。而且她总觉得宋意钦目的不纯,又把他往外推了一步,言辞拒绝着让他离开。

    “快走,我要睡觉了。”

    但这一下,宋意钦没再由着她,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前。

    宋意钦面上波澜不惊,摸索着她垂在肩上的发丝,检查了一番,“我看看你头发吹干了吗?”

    “不吹干,不能睡觉的。”

    他弯着腰,侧身检查着知鸢的头发,手指穿过头发的缝隙带到了她的耳垂、颈后。

    带着温度的手掌和刚出浴后微凉的肌肤,摩擦出了让人炙热的温度。

    知鸢屏息凝神着,仍旧没法子控制住自己肤色的变化。

    “干了,睡吧,晚安。”

    宋意钦检查完,笑着拍拍她的头顶。主动出去给她关好了房门。

    这个人真的是!

    知鸢一肚子的话,都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

    翌日清,宋意钦端着早餐上楼叩了叩门,里面没有反应,他就轻推开门,发现知鸢还在睡着。

    早餐放在了桌子上,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俯身看着知鸢熟睡的侧颜,蹲了下来。

    突然坐到床上怕会惊醒她,宋意钦先把她掉在地上的星黛露捡起,放到了她枕边。

    “阿鸢。”

    宋意钦拢她垂在脸侧的头发,唤了声,知鸢没反应。

    还在睡的香甜,宋意钦的手指没舍得离开她的脸庞,轻抚着她的眉眼、鼻尖,终在上唇处停留。但仍是没忍住,吻了下她的眉心。

    “起床了。”

    又是一声轻唤,和额头酥酥麻麻的细痒,知鸢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里宋意钦叫她起床,亲她额头,让她起床吃饭。

    逐渐苏醒的人娇滴滴的嗯了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揉揉自己睡乱的头发。

    身侧一个重量加在了床上,知鸢眨眨眼睛,不知道眼前是虚是实……

    宋意钦看着美人初醒,肩带滑落露出一片好风景,脑海中浮现了昨晚她迷迷糊糊时的那句话,“长胖了”……

    肉眼反正没看出来,可能是太久没看了。

    宋意钦心里和脑子里的想法没有一个浮出来,而且一本正经的对知鸢:“早饭给你拿上来了,洗漱完吃吧。”

    眼前人又开了口,看来是实的。

    知鸢忙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侧身下床问他,“为什么不下楼吃。”

    “你爸来了,怕你不想见他。”

    知鸢走到卫生间,拿起梳子的手短暂的停了下,又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无所谓道:“来就来吧,他也没资格管我了。”

    她和父亲之间更像是雇主和雇员,她如今辞职了,他也管不了她。

    知鸢梳好头发用束发带扎起准备洗脸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随着屋外人冲进卫生间带的房门当的一声响,知鸢捂住脸颊转过看着宋意钦噘噘嘴道:“我过敏了。”

    应该是昨晚卸妆的时候太急,加上卸妆后没有及时做好护肤,导致敏感肌的知鸢过敏了。

    知鸢昨晚真的脑子懵懵的,什么也没顾上。

    现下只得看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发愁。

    “我看看。”

    宋意钦走上前要拿下来她挡着的手掌。他刚才都没有看出来,只觉得她有点脸红。

    还以为是……

    “哎呀,你别看。”

    知鸢不肯松手,捂着脸退了一步躲开他。宋意钦没再向前,转身向外走着:“我去看看有过敏药吗。”

    “诶,不用不用,不用药,我用这个就行。”

    他刚要走,知鸢拽住他的胳膊拦住他,指着洗手台上的一个瓶子了起来。

    “这个有用?”

    宋意钦觉得不可思议,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咋啥用都有呢。

    “有用啊,这个喷雾过敏的时候用很管用。”

    知鸢着往脸上喷了一遍又一遍,又喷到一片片棉片上往脸上贴,看得宋意钦一脸懵逼。

    “我给你买了,你都没用过吗?

    这瓶喷雾是知鸢给宋意钦买的,反正他也不需要什么护肤,知鸢当初就买了瓶舒缓型的喷雾,让他秋冬换季的时候喷。

    “昂,你都不管我,我怎么会用。”

    宋意钦拿着瓶子左看看右看看,得像个被抛弃的无辜白痴。

    “别装傻!”知鸢按着喷嘴朝他脸疯狂喷了好几下,卸掉他的伪装,将喷瓶放到台面上哼了声,“往脸上喷几下不就完了,你不会?”

    知鸢喷的狠,不光是宋意钦的脸上连他的头发湿了。

    他笑着受下这些水雾,把喷雾瓶夺了过来,往自己脸上喷了几下,又倏地掉转方向喷向了知鸢。

    “会啊。”

    宋意钦坏笑着得逞,知鸢气恼着伸手他,还没碰到他就被他穿过手臂抱到了洗手台上。

    “啊,你……”

    紧张、恼火又带着些许暧昧嬉闹的气氛被敲门声断,宋意钦把知鸢抱下来,从浴室出去开了房门。

    门外的程州看着宋意钦湿淋淋的样子,惊得目瞪口呆,“,扰了?”

    宋意钦飞了他一眼,抬手就要关门,程州赶紧拦着门边出了正经事:“不是,那谁,就你前岳父,还在楼下呢,不好晾着人家吧。”

    知家和宋家联姻的事情,现在在一楼人的全都知道。只是他们听了宋意钦捕风捉影的离婚新闻,不确定真假。

    知鸢的父亲带着续弦和知璇来了宋家吊唁,宋意钦压根没露面接待,但昨晚知鸢又来了,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

    让底下的人觉得两家的关系越来越扑朔迷离。

    程州听了个清楚,也看到知鸢父亲被晾了半时的尴尬,有点不明白宋意钦是怎么个意思,就过来问问。

    但看他现在的情况,程州心里明白点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用急。”

    宋意钦把程州往外一推,随口就发走了。

    爷爷生前曾过,宋知两家联姻后,知家不可以带这对母女来宋家。因为宋家家规,不许外室进门。所以他们成婚两年,除了知鸢的爸爸,那对母女是不能进宋家门的。

    现在爷爷刚走,知鸢的爸爸就带着这对母女堂而皇之的来,是在知鸢的脸,也是在宋意钦和故去爷爷的脸。

    宋意钦不会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你要下去吗?”

    知鸢洗漱完,用喷雾镇静了下,脸上泛红的情况好些了。宋意钦走过去没敢再碰她的脸,就揉揉她的发心:“嗯,你过敏了就好好休息吧,乖。”

    “我没事,他们不过就是……”

    宋意钦的手掌捋着她的头发笑了笑,“我有事。”

    “你好好吃饭。”

    他嘱咐完,让知鸢安心留在房间内吃早餐,就下了楼。

    知鸢是很敏感,他十分清楚,而且越来越清楚。所以更要顾虑到她的情绪。虽然知鸢嘴上不在意,而且也比以前内心坚强了些,但越是这样,宋意钦就越怕她听到不好的话,会不开心。

    没有人会真的完全不在意旁人的恶言恶语。

    那些话,不该入她的耳朵。

    一层的会客厅里,亲朋好友们看到知家父女在此坐冷板凳,肯定有所议论。主要就是知鸢离婚了还行的自家人的礼,这到底是离还是没离。

    “心机婊,不是人家媳妇了,还来倒贴。”

    知璇本以为今日和爸爸来,是要给知鸢好看,看宋家老爷子走了,她那没什么用的前夫还能不能护着她。

    结果宋意钦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冷落他们父女这么久,让宋家的亲戚朋友看笑话。

    一句不忿出,知父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

    但这一句提醒让知璇更加放肆了,嚷嚷的声音变得更大。

    “爸,我又没错。她出去演戏还跟男演员不清不楚的,谁能受得了她。也就是手段高明。”

    知璇一盆脏水泼到了知鸢身上,反被母亲拦住,卖起了委屈,“快别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好一处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洞。这野鸡生出来的自然是野鸡,怪不得嘴臭。”

    宋妩坐在爸爸旁边终是听不下去,翻了个大白眼,怼向了知璇。

    “你!你算什么东西!”

    被戳中出身痛处的知璇跳起脚来,宋妩安坐在椅子上,理理自己的裙摆无所谓道:“我你了吗?你激动什么?”

    知璇气得脸涨,还要骂人时,知父看见程州走到宋妩旁边,眸中一转拉住了知璇。

    “行了。”

    二人的闹剧随着知父的这两个字住,随之而来的,是宋意钦的话声,“知董这是什么意思?不太像来吊唁的。”

    宋意钦走过来,语气冷凛,出的称呼,也让人感到意外。

    “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家也不是很欢迎。”

    他站到知父面前,态度又加重了一分。

    “阿璇年纪还,口无遮拦,得罪了宋姐,抱歉。”

    真是老油条,避重就轻只和宋妩道歉,因为她姓宋,又明显和程家公子交好。

    宋意钦看个清楚,轻嗤一声讪笑道:“年纪?21岁了年纪还,刑法都能判刑了。”

    “看您现在这教育的方式,宋氏以后都不敢再和您合作了。”

    “怕惹上官司。”

    宋意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讽刺,眼神带出的阴鸷和果决让知父脸上的表情僵住。不过他还是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节奏,靠近宋意钦搭上他的肩头,重重抓了一下,算是言和,也算是提醒和警告。

    “意钦,这里有很多外人,我们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宋意钦脸上笑容不减,把自己的肩头的手掌取下:“有什么不合适?我们的合约不是已经到期了吗?”

    “如果不是看在知鸢的面子上,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们合作吗?到底是谁更需要这份合作,想必知董心里很清楚吧。”

    “但是您现在带着这样不入流的人来我家里放肆,是想谁的脸?我的?还是宋家的?”

    “从现在起宋氏不会再和贵公司有任何业务往来,我到做到。”

    他没给知父话的机会,一句句接的紧密。

    四周的吃瓜群众明白了,他这是拿出宋家当家人的身份把知鸢划到了宋家,告诉所有人只要是宋家的人就是谁都不能惹的。

    周遭的议论声频频,知父若再纠缠就是自讨没趣,只得灰头土脸地离开。

    可是又被宋意钦拦住。

    “只和我妹妹道歉吗?不对我太太道个歉,就想出门?”

    知父气得怒目圆睁,宋意钦这子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

    丢人的难堪和无法反击的愤怒化作了在知璇脸上的一巴掌。

    不只是知璇,知璇的母亲也惊讶地叫出了声,二人就要哭天抢地,不知道以为办丧事的是她家。

    结果哭声刚出,就被知父一记眼神逼退了回去。

    知璇只得哭着和宋意钦道歉,坐实自己的口无遮拦。

    “养不教父之过。”

    宋意钦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转过身去挥挥手:“翁叔,送客。”

    知父折了颜面疾步离开,知璇的母亲也赶紧追了上去劝哄,就留下知璇一个人在后面。她想着今天要来给知鸢好看,就穿了双过高的高跟鞋,想显得比她高些。

    现在追也不追上,在宋家的地盘走着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宋家的保洁阿姨正在扫着院落,宋妩抱着双肩走过来,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对阿姨:“阿姨扫干净点儿,把脏东西都扫到外面去,可别脏了咱家。”

    这位宋姐可是厉害,但知璇没了父母的管制也不在乎,刚刚还哭着委屈的她一瞬地变了脸,“你少在这嚣张,宋家是你哥的,你才有资格嚣张。心江山易主,你们自身难保。”

    知鸢在楼上吃完早饭,心里也不安稳。悄悄下楼在楼梯处听见了宋意钦和爸爸的对话。

    所以宋意钦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自己,而且扬言要阻断两家所有的业务往来......

    他们两家两年的合约到期了,但是爸爸很希望能和宋家在度合作,因为现在知家的生意不如以前。而且也确实没有比宋家再合适的合作伙伴了。

    所以当时知鸢要和宋意钦离婚时,爸爸是很希望自己可以和他复婚,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占用宋家的资源。

    但是,宋意钦的话是彻底消了爸爸这样的念头。

    知鸢知道知家对于宋家而言不算不可多得的生意伙伴,宋意钦有底气去这样和爸爸刚,也无可厚非。但是,如今爷爷不在了,宋氏岌岌可危,宋意钦如果有了曾经老丈人的支持,也不外乎是一种良好的助力。

    毕竟,以她爸爸的性格很可能会倒戈宋知遇,真的这样,就糟了啊。

    不过这都是知鸢自己的想法,她并没有告诉宋意钦。

    因为她也不确定,宋意钦有没有其他底牌。而且她手里还有宋氏20%的股份,也不一定会不过宋知遇。

    为避免杞人忧天,长他人志气。知鸢没有出口。

    而对于宋意钦维护自己的行为,她多少,也有些异样的心动。

    只是她还不肯确定。

    爷爷的丧事一切从简,几日后知鸢叫宋意钦送自己回金帆公寓住,不再在宋家居住。

    同住在一起的这几日,虽然楼上楼下不是一个房间,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还有有些别扭。

    也不算别扭,是知鸢自己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

    宋意钦把知鸢送到23层,推着她的行李箱等她开门,知鸢输入指纹开门后,宋意钦扫着家中一圈问她道:“你家好久没住人,不用扫吗?”

    “我自己来就行。”

    知鸢把行李箱拉过来,就要逐客,宋意钦伸手蹭了下玄关鞋柜上了灰尘,展示给她看看,确认着:“你确定你自己行?”

    额,家里没住一个月,居然这么脏了。J市的雾霾,可真是该管理一下。

    “别紧张,我可是按时收费的。”

    宋意钦嬉皮笑脸着,就关门进来。知鸢也不好叫他一个人收拾,和他一同收拾着家里,但终归没帮上什么忙。

    家中的一切全部焕然一新后,又到了午饭的时间。两人也无心做饭,就叫了外卖。

    知鸢没赶他走,毕竟人家干了这么多活,也不好不给口饭吃。

    两人把外卖端到了客厅,从沙发上抽下两个靠垫坐在地毯上,边看电视边吃着饭。

    总有一种和以前一样的感觉。

    知鸢犹豫了下,还是将数日来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宋氏真的不和我爸合作了吗?”

    “真的啊,干嘛要跟他合作。”

    宋意钦看着电视得随意,知鸢又问了句,“你的算吗,你就敢这样。”

    “我了不算谁了算。”

    宋意钦转过头来,一只手臂抵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着知鸢笑道:“我们又不在婚姻关系内,若是我们复婚了,我可以考虑考虑给岳父一个面子。”

    先利益后婚姻和先婚姻后利益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尤其是对于知鸢而言。

    宋意钦看似玩笑的话,加上那日和爸爸的争执,让知鸢对宋知遇告诉自己的事情有些怀疑。

    但是那天,她明明听到,宋意钦也是这样的。

    他和他那些朋友,因为自己,他才会从爷爷手里拿到那个项目。

    “我爸哪里需要你给面子。”

    知鸢对上他的眼神躲闪,有闷头吃起了自己碗里的饭。但米粒没夹起来几颗,全都是在咬着筷子。

    “不一定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莫欺少年穷。”

    宋意钦还在开着玩笑,知鸢白了他一眼嫌弃着,“你是少年吗?你穷吗?”

    “我可穷了,没钱了。你记得按时结薪。”

    宋意钦着主动靠向了知鸢,要抢她那边的肉吃。知鸢用筷子止住了他的行为,谴责着,“你少来。”

    “我都穷到把酒吧卖了。”

    “你为什么要卖?”

    “因为那部剧啊,毕竟是投资人。”

    宋意钦没骨头一样靠在知鸢身上,看着她手中的筷子止住,坐正了身子,变回了正常的声线,“你在意的,我也会在意。”

    他正经出的一句,知鸢没有回答。宋意钦短暂地慌了下,又很快逗起她来:“再了,我才26。我怎么不是少年?”

    “人家16才叫少年。”

    知鸢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他现在是极怕知鸢不理他,不答他话,只要还肯理他,就是好的。

    “少年是少年,青少年是青少年。”

    宋意钦喜悦的心情有点难以抑制,掐着知鸢这几日养的圆润的脸颊,又像时候一样逗弄着欺负她。

    知鸢不算骨感的那种女孩,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都是有肉的,时候脸上婴儿肥,更圆。宋意钦总喜欢掐她,她总怕自己被越掐越圆,以前也不敢惹他。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可不一样。

    她放下筷子就抬手反击,但宋意钦的脸上没什么肉,一点意思都没有。

    正嫌弃他最近太瘦了没意思,要松手时,宋意钦顺着她的手臂,一把环住了她的后背,将她箍在了他的怀里。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怀抱,但这一次,知鸢没挣开。

    也是因为她没有挣开,宋意钦才敢开口,“阿鸢,我们和好吧,好吗?”

    他想了很久很久,他不想和知鸢做朋友,做青梅竹马,做其他。他只想他们在一起,属于彼此,除了最亲近的关系外,他什么都不想要。

    他自私,他不肯退步,他也担心知鸢会不同意,但他还是想。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有些事情很不妥,但我是真的在意你的,你相信我。”

    “我有很多毛病,我以后都会改的,我保证。我会多关心你,不管是电话微信还是什么,只要你找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你想要我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不会再用我的主观意识去考虑一件事情。会多尊重你,多为你考虑。我是认真的。”

    “你也是在意我的,对吧?”

    宋意钦虔诚地保证着,语速平缓,语气深刻,但不安的心跳,还是出卖了他。

    半响,知鸢没有回答,也没有从他怀中抽离,他犹豫不定想再开口询问时,知鸢发了声。

    “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关心都是出于情谊。”

    怀中的人仍旧没有离开,但宋意钦上扬的嘴角倏地垂下,缓慢地将自己的手臂离开了知鸢的脊背。

    一句的刺痛已足以让呼吸都慢了半拍,宋意钦缓不上来那口气,也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怎么......”

    他的声音哽咽地沙哑,猩红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他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是,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和好了?”

    宋意钦带着痛楚的每个字眼下,知鸢抬起头,回复了他两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