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难以自持
“对了,今天看到的东西记得帮我转告阿左哦,他现在做梦太少了,我不太方便到他那边去,就只能拜托你传话了。”萝洇道,“果然彼得潘里的不错,人长大之后,是会逐渐失去做梦的能力的。”
汪雀:“好。”
见?汪雀答应的那么爽利,萝洇偏头看她:“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我相信你。”汪雀顿了顿,“你也是崔哥的队友。”
萝洇噗的一?声笑了:“队友又?有什么关系呢?朋友未必不会害你,而敌人也可能会在危险的时候给你帮助,这?个道理不用我讲给你听吧?”
“”天台上谈秋雨残忍缩回去的又?浮现在眼前,汪雀沉默了。
“好啦,不要纠结这?些事情了。时间不多了,回去吧。”萝洇站起身,碧蓝如洗的天空逐渐暗了下去,巨大的表盘扭曲着出现在天上,指在六点钟的位置,俯视着汪雀。
咔哒——
秒针艰难地颤动着,终于从十二的位置挣脱,再?一?次跳动。
眼前陡然模糊昏暗。
“对了,送给你一?样东西,可不要弄丢了哦。”
萝洇的声音成了汪雀对这一?切最?后的印象,一?阵隆隆的轰鸣声后,观众们的呼声浪潮涌来。
汪雀睁开眼睛,五颜六色的炫目灯光照在她脸上,让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
汪雀茫然的表情让观众们把更加热烈的掌声献给了魔术师,他不断朝着观众席鞠躬,汪雀不知道在自己和萝洇相见的那会儿功夫里,魔术师利用催眠对她做了什么,但见?台下的崔左荆他们松了口气,也放下心来。
掌声中她接受了魔术师的感谢,被请下舞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还好吗?”夏琼云问道。
“没事。”汪雀摇摇头,她已经没了再?看?表演的心思,胸口间似乎隔着个什么东西,汪雀伸一?摸,她脖子上不知何时,带了个挂坠。
挂坠是国际象棋中的“马”,汪雀摩挲着白色棋子的顶端,轻声问道,“这?个东西是魔术师给我的吗?”
“不是。”崔左荆重新放松地陷入了椅子里,“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那就是
萝洇给我的了。汪雀想着,压低声音在崔左荆耳边道:“我见?到萝洇了,她让我转告你一?些事情。”
崔左荆神色一动,他拍拍董征,道:“走,我们出去。”
四人一猫离席,崔左荆直接带他们去了之前和丑待着的准备室,将帷布拉上,崔左荆坐在箱子上:“吧,萝洇她怎么样了?”
汪雀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崔左荆。
她并没有告诉崔左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萝洇了,那次在天台下的见?面,她好了会帮萝洇保密。
“因为我几乎不做梦所以难找上我?”崔左荆有一?瞬错愕,随即意识到的确如此,他现在每天都是闭眼天黑睁眼天亮的,的确很久没做梦了。
怪不得萝洇只找了他那一次。
夏琼云听得心惊,她不曾了解崔左荆的过去和馄饨分裂者队真正的目的,也能听出这些绝对是普通朝圣者无法接触的事情,满心疑惑,却一句都没有问。
夏琼云思路很清晰,现在她还在磨合期没有完全融入队伍,等再?过一?段时间,就算她不问,大家也会主动将事情告诉她的吧。
听汪雀到“丑在追捕的东西临时被一?个女孩召唤,占据了那个女孩的身体逃走了”,董征嘶了一?声,霎时间将当年的大致情况补全了。
崔左荆:“墨菲?”
“应该是。”
崔左荆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模因被皇后下令追捕,逃脱过程中受到真正的墨菲在临死前召唤,占据了她的身体成为“墨菲”,后来被赶来的丑抓捕,关在了太空盒子里,而之前的那些感染者,已经全通过记忆清除医治了,甚至就连丑都只知道有这?么一?个模因关在盒子里,不清楚它的具体模样。
而之后红皇后死去,被马戏团收留的丑找回了关押墨菲的盒子,保存在马戏团中,把它当所一?张底牌,等待合适的时。
那么当年红皇后对墨菲的追捕到底源于什么?只是单纯不希望它大规模的传染,感染整个纯白地界吗?
没人知道。
“那本书是什么样子的?”崔左荆更多的注意还在被叫做死海文书的书本上,现实中这是从死海西北基伯昆兰旷野的山
洞发现的古代文献,但他在纯白地界还第一次听这?样一个名字。
汪雀尽力回忆:“黑色的硬皮封面,像是动物皮的质地,很厚,没有书名,只画了一?个看着很古老的阵法图案,在被碰到时会发出暗红色的光。”
“那个图案是什么样的?”崔左荆隐约感觉摸到了一?点头绪。
汪雀看?了一?圈,从角落的桌子上拿了一?根眉笔,美术生的图像记忆能力让她很快画出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看?着木板上熟悉的图案,维克多骤然色变,崔左荆喃喃道:“是蠕虫之谜。”
董征:“它不是现今皇后的继承人吗?”
旋即他猛然想到墨菲的那句话——
蠕虫之谜吗?那只不过一?个偷罢了。
也就是,在追捕墨菲的过程中,原本的死海文书盗取了墨菲的一?部分能力,成为了现在的蠕虫之谜?
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死海文书在红皇后口中应做预言作用,而蠕虫之谜不但可以控制生物,还能有诸如让傅哲灵魂破碎的能力了。
死海文书原本能做的,可能是“盗取”或者“复制”。
董征没有出来,而是将想法通过拟南芥传给崔左荆,少年和他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谈论那本书。
汪雀不知道墨菲和模因的事情,推不出什么线索,她掏出衣领里的挂坠:“这?个是做什么的呢?”
“既然是萝洇给你的,就好好收着吧。”崔左荆想着等回去之后得好好和傅哲商量一番,见?马戏表演接近尾声了,道:“等下你们这些成功拿到入场券的人会被带去丑的商店,每人可以从里面选择一样商品拿走,一?定好好做决定挑选最?合适自己的。”
夏琼云:“你不去吗?”
“我不在那24个名额之内,况且我找丑还有其他的事情,叔叔会和你们一起。”崔左荆看?向董征,董征知道,他口中其他的事情,是拿回感情。
少年眼中的狭促让他突然有些审判来临前的忐忑,很快就要到崔左荆给他答复的时刻了。
尽管这?些日子里两人经常呆在一起做些亲密的举动,可少年更像是出于一?种?友好,单纯地配合他的欲
望,崔左荆所有的反应里面,都不含着董征最?想要的东西,总让他觉得有种?失落的缺失。
他想要的不是拥抱不是亲吻,也不是更进一?步的亲热,而是在这些行为中,蕴含的情谊。
“走吧。”崔左荆从箱子上下来,突然想到:“对了,雀儿身上的诅咒是不是还在?”
“啊?”高?能太多,以至于汪雀差点忘了自己刚才坐着巴斯比之椅,她立刻紧张起来:“好像是,那个魔术师好了要帮我解除诅咒的。”
“我带你去找他一?趟吧。”维克多在汪雀脚边转了一?圈,“阿左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演出在一片盛大的欢呼中结束,维克多就要带着其他人出去,汪雀夏琼云跟在后面,董征却没有动。
夏琼云回头:“?”
董征抬了下,示意她们先走。
夏琼云朝崔左荆那边瞟了一?下,眼神微妙地走了。
准备室就剩下他们两个,崔左荆双抱胸,仰头看?他:“干嘛?”
董征本就站在崔左荆旁边,他又?上前了一?步,这?下直接把崔左荆挤在了自己和箱子之间,几乎相互贴着了。
“磨磨蹭蹭的。”崔左荆朝下瞥了眼,两向后抓住箱子的边缘,抬膝撞了董征一?下,“看?在今天情况特殊的份上,不追究你。”
董征仍然没动,他凝视着崔左荆,眼中有种?近乎偏执的意味。
董征骨相很好,轮廓深,这?其实是很有侵略性的模样,但由于董征一?直以来都很内敛低调,到最近几个月他真正融入了纯白地界,这?侵略性才主线显露出来,特别是现在,崔左荆被他怼在角落里,自下而上的看?他。
“唉行了行了。”少年率先服了软,他朝盖得严严实实地帷布看?了眼,垂眸咳了一?声,猛地一踮脚尖,仰头吻在董征唇上。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其实对崔左荆来也没多少心理压力,两个人都亲过那么多次了,不好意思就是矫情,他情绪很平静,可董征不一?样。
纵然是假的,也让他难以自持。
他一?下子揽住崔左荆的腰,迫切地加深了这?个吻,崔左荆绕到他后脑,扯了下他头发想让他别挤得那么紧,无奈没效
果。
崔左荆也就不再?努力,他自然垂下搭在董征肩膀上,给董征一?些最?基本的回应。
他不太想让董征失望。
就好像一个孩子,你把他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里,虽然最后不确定能不能得到美好的结果,但也不忍心让他彻底的失望,总要给一?些力所能及的奖励。
丑掀开帘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丑何等大风大浪没见过,饶是这样,也当场愣了。
他能看出崔左荆很在乎董征,但一?直以为因为血契、队友或者惜才的关系,才——
崔左荆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他拍拍董征后背,很轻松地从男人怀中挣脱,抬擦了下嘴,轻轻踢了董征一?脚。
“去吧。”
董征嗯了一?声,纵然不舍,也只能在摸了摸崔左荆脸后,转身离开,去追维克多他们。
丑侧身给他让路,等到董征身影消失在帷幕外,震惊至极的丑终于开口:“你们这”
“所以我才急着拿回感情的。”崔左荆闭眼轻按太阳穴,道,“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折腾下去,我们俩都会受不了的。”
丑沉默片刻,他没有资格干涉崔左荆的私事,所有情绪汇聚起来,就是种复杂的难以置信而已。
在丑眼中,崔左荆一?直以来都是多年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转眼间最看?好的孩谈了恋爱搁在那个家长身上,都不能一下子接受良好吧。
“我一?直有好好保存着。”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找崔左荆了,他解开丑服的衣领,转身带着少年去后台,“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