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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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霖取出怀里的盒子, 开后, 里面便是一枚九龙纠结盘错的玉玺, 那玉玺看着有些年头了,周身有些裂损,四角被磨得十分圆润。

    “这就是玉玺啊?”方流走过来接过玉玺拿在手里看了看, 他有些失望地:“破旧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多好的宝贝呢。”

    “你懂个屁, ”方源将他手里的玉玺夺过来, “这玉玺从华朝传下来传了有一千年了, 可是正儿八经的古董!这全天下只有咱们大梁才有这一枚,有这玉玺才代表大梁的正统。”

    方流听他这样, 摸了摸鼻子,嘴里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源从怀里拿出一个明黄的卷轴,将卷轴开,然后将玉玺的印记按上, 他拿起卷轴吹了吹,感叹道:“哎呀,这么多年啊,这张诏书上终于加盖了宝印了。”

    张霖将诏书拿过来细细一看, 却见上面赫然正是梁帝的笔迹。

    张霖将诏书卷好后, 对方源方流道:“诏书我马上就给王爷送去了,这皇宫里的事情, 你们二位便妥善处理吧,皇帝在御庆门的大槐树后面, 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就算他侥幸活了下来,也只会成为瘫软在床口齿不清的废人了。

    张霖离开后,方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叹了一句,“自古无情帝王家啊。”

    兄弟阋墙,父子相残,夫妻反目,当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别感叹了,眼下局势这么乱,咱们还是想法子了解这里的情况吧,不然等到王爷前来救驾,咱们底儿还没掌控,到时候出了意外,那咱们可得有好果子吃了。”方源完便朝前跑去,方流紧紧跟上。

    *

    当张霖将诏书送到萧景瑜手中的时候,萧景瑜面色沉沉。

    珠珠被抓后,有人曾将书信送至他手中,令三日内他自断一臂后,王妃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若三日内他不肯照做,那他们便断桓王妃一臂。

    自断一臂?萧景瑜看到信之后便猜出绑架珠珠的究竟是何人,他直接将其撕成碎片,他还没有窝囊到以为迁就他人就能营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地步。

    沈辞如此威胁第一无非是要报断腿之仇,第二若他断了手臂成了残废那自是跟皇位无缘了。

    “他倒是得一手好算盘。”萧景瑜冷嗤,只可惜他绝不会受人摆布。那帮人机关算尽不就是想让萧景瑞得皇位吗?那好,他直接抢过来,让他们竹篮水一场空便是。

    于是这场宫变就开始了,他通过淑儿将消息传达给王皇后是一方面,让暗衣卫的人混迹在王太傅的死士中率先杀人,逼着王皇后立即叛变又是另一方面。

    梁帝喝的安神药也是他让张霖准备的,今后梁帝不管是生是死都再没有左右朝堂的能力了。

    整个京城都已经被王皇后的人控制住了,也许是王太傅的主意,他知道要斩草除根,在皇宫里的几位皇子和其母妃率先遭了殃,其后他又派叛军去杀害梁帝的兄弟以及萧景瑜。当叛军攻入桓王府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整座王府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萧景瑜此时正带着他的人马站在皇宫的外墙的高地上,不多时沈兴以及沈家的许多亲眷被暗衣卫们带了过来。冯邵和袁栋以及一众暗衣卫枕戈待旦,只等萧景瑜一声令下,他们便杀入皇宫以护驾的名义肃清这场叛乱。

    当时沈兴还在睡觉,没想到叛军突然攻了进来大肆杀人,他被吓得半死,以为自己要一命归西之际,又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剿杀了叛军救出了他还有幸存的部分沈家人。

    沈兴不知道这场叛变是萧景瑜背后操纵的,还以为萧景瑜救了他们的,看到负手而立的萧景瑜,他连连作揖道:“多谢桓王殿下救命之恩。”

    萧景瑜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他将沈兴救出来不过是拿他当人质罢了。

    皇宫内的大火越烧越旺,沈兴站在高坡上急得团团转,他不知道皇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景,惠贵妃如何了,还有梁帝,他现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若王皇后果真得了手,这天下落入到萧景珀手里,那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的。

    沈兴看着萧景瑜又看到他身后的数百暗卫,“殿下,您为何不去擒贼救驾?”

    萧景瑜留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片刻后暗卫们又带着一大帮人过来了,这些人许多都是皇室宗亲以及朝中大臣,勇毅候苏贞昌和邹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子儿媳都过来来了,苏贞昌和邹夫人在苏明婉失踪后就急的一直没好好睡觉,脸色看起来有些差。

    这些人都是被叛军搅扰到然后被暗衣卫营救出来的,大部分都因为当时在睡觉所以只穿着里衣,大家来到高坡上看到宫内燃起数处大火,焦急恐惧的有之,破口大骂的有之,就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

    张霖捧着诏书火速赶来,“桓王殿下——”

    众人看到国师风尘仆仆赶过来,张霖飞奔到萧景瑜面前,他哭丧着脸悲痛欲绝,“那帮贼人已经将陛下抓起来了,正逼着他写禅位诏书!”

    他的话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这可如何是好?”“这帮天杀的乱臣贼子!”“就算萧景珀这逆贼登基,我们也绝不会承认的!”

    在一众大臣们议论纷纷之际,张霖对着众人高声道:“陛下在情况紧急之时将这则诏书托付给了贫道,让贫道务必带出来给桓王殿下,他称萧景珀无德无才奸邪悖逆,弑君妄上,天下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又称他若不幸罹难,责令桓王登基为帝替其报仇!”

    大臣们听到张霖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互相对视,一脸懵逼。

    “立储诏书在此,此乃陛下亲笔所写!”张霖从怀里拿出诏书,双手展开,他看着还在面面相觑的众人,道:“我现在要宣读诏书了,你们还不赶快跪下?”

    他的话刚落音,人群中永昌候郑宏还有几个官员立即跪倒在地,嘴中大声道:“恭听圣意!”

    有他们几人带头,在场的一些搞不清状况不明真相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下来。

    沈兴还有一部分官员则没有下跪,他们脸色复杂,心知这一跪下去那便是承认萧景瑜的储君之位了,若梁帝果真遭遇不测,那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

    “怎么沈尚书,你难道不信贫道所言?”张霖瞥了一眼沈兴道。

    沈兴踌躇良久,他抬起头瞅着张霖,斟酌了一下用词,心道:“并非我不相信国师所言,而是立储之事本就是大事……咱们还需多加思存一番才是啊。”

    他这话完,他身边的大臣也都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萧景瑜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官员,他并未言语,只是笑了笑。

    随后郑宏爬起来对着沈兴喝斥道:“你还要思存一番?明日萧景珀登基了,你们还要思存吗?咱们现在都已经命悬一线了,你们这帮人还磨磨唧唧的,非要等到刀架在脖子上之后才来后悔吗?”

    沈兴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暗暗骂郑宏是叛徒。这时又有一名太监在暗衣卫的搀扶下跑过来,他悲痛大哭道:“陛下已经让这帮贼子们给害了!”

    “啊?!”众臣们惊得目瞪口呆。

    太监哭诉道:“那帮人逼着陛下写了禅位诏书,随后就将陛下杀害了!”

    在场大臣们一时没了主意惊慌失措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诸位诸位!”郑宏高声道,“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愿意看到乱臣奸贼篡位夺权,诸位想想我们今夜遭遇什么?那叛贼竟然丧心病狂要屠戮我们?他萧景珀今日敢如此对付我们,明日若他果真登基,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因此我们万万不能让他篡位成功,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辅佐正统,另立新君,剿杀逆贼。”

    大臣们又再次安静下来,纷纷点头认同。

    郑宏完这段话,又看向沈兴,“尚书大人,你是不是这个理啊?”

    沈兴抿着唇,无言以对,半晌他只能:“可否让我先看看圣旨?”他想知道立储诏书是真是假。

    张霖走过去向他展示诏书,一些大臣赶紧围上来查看,却见诏书无论所用布帛还是字迹又或是加盖的宝印都是真的。

    沈兴看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找不出造假的痕迹,最后他只能叹口气,屈膝跪在了地上。沈兴这一跪下去,在场站着的最后一批官员也都跪了下去。

    张霖展开圣旨大声朗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嫡子景瑜、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景瑜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1) ”

    诵读完毕后,众人磕头三呼万岁,随后萧景瑜拔出宝剑朗声道:“衍王悖逆,弑父篡位,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众卿谁愿与孤一同擒贼平叛?”

    “我等愿往!”他身后的暗衣卫以及部分大臣高声回应。

    *

    一束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皇宫内混迹在叛军中的暗衣卫看到烟花后就立即反水了,这些叛军原本就准备的匆忙此时遭到内部反水更是乱成一团,他们先前趁着一时不备攻到了皇帝寝殿,等过来之后却又没看到梁帝,于是四散开来到处寻人,方源方流抓住机会他们以八人为一组将叛军逐个歼灭。

    宫里一时间人仰马翻,到处都是厮杀声,方源方流来到一处偏僻荒凉的宫殿,还在庭院的假山里中发现了躲在里面的惠贵妃。她此时穿着宫女的衣服满身狼狈,花容失色,当她得知王皇后造反之后便知道自己恐怕首当其冲要被王皇后杀死,因此她赶紧换上宫女服离开飞鸾殿躲进假山里。

    “贵妃娘娘。”方源看到她皮笑肉不笑。

    惠贵妃看到有人过来,还以为他们是王皇后的人,她吓得失声尖叫,“别杀我!别杀我!”

    方源方流对视一眼,方流率先出手晕了她,而后抬眼问方源:“怎么处理?”

    方源摸了摸下巴,:“按照王爷的意思是丢给王皇后处理,反正什么罪行都是王皇后他们担的。”

    “行。”方流拽起惠贵妃,对方源:“那我便将她扔给那些叛军了?”

    扔给外面那帮男人?那她岂不是比死还惨?方源有些于心不忍,“要不然直接杀了,将尸体丢出去得了。”

    *

    萧景瑜带着自己的暗卫又集结了被叛军围剿后逃出来的残余部队,将早早安排在皇宫外的三千人的军队也调遣过来,一声令下直接杀入了皇宫。

    宫门被萧景瑜的手下直接开。

    皇宫里的叛军因为内部突遭反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时萧景瑜又带着几千人马杀过来,他们就如同被蛀烂的堤坝一样溃散开来。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攻进来的正义之师轻松收割人头,很快就占领了大半皇宫。

    当萧景瑜带着人攻到甘露宫的时候,王太傅阴沉着脸将梁帝捆绑着走出来,用剑指着梁帝,威胁众人道:“你们若敢上前一步,老夫便让皇帝立刻命丧当场!”

    梁帝此时已经因为中毒而口齿不清,他被五花大绑弄出来示众,心里既恐慌又羞愤,恨不能将这群反贼碎尸万段,当他看到萧景瑜带着人马冲进来,眼睛里流出激动的泪水。

    在场的兵士官员见梁帝并没有死都欣喜非常,可又王太傅胆大妄为到这般境地,纷纷痛声斥骂。

    什么“奸佞”“贼寇”“老匹夫”,骂声一声接一声。

    王太傅气的脸色通红,他脖子上的青筋凸了出来,用剑指着梁帝,“你们当真以为老夫不敢动手……嗷!”

    一声惨叫。

    他胸口一痛,低下头看到一只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王太傅吐出一口血,萧景瑜慢慢放下投掷佩剑的手,眼眸冷谈,目送王太傅倒地升天。

    *

    王太傅一死,叛军便彻底溃败,萧景珀见萧景瑜攻了进来,他知道自己完了,吞下无色无味的剧毒,七窍流血而亡,王皇后见儿子和老爹都死了,悲痛欲绝,撞柱而死。

    当萧景瑜走进来之后,大殿里躺着几具尸体,几个宫女和太监吓得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太后看着大殿内王皇后和萧景珀的尸身,浑浊的老眼布满泪水。

    “太后。”萧景瑜站在她面前,眼沉如水。

    “你来了……”王太后抬眼看向他,看到他英俊又冷酷的面容,王太后叹息一声,“你长的可真像你的母亲。”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生母。”萧景瑜掀唇轻嘲,“当年她可是被你亲手害死。”

    听到他的话,王太后布满皱纹的老脸微微颤动,她看着萧景瑜,呵呵笑起来,“你以为当初只有哀家希望她死?你以为皇帝什么都没做?哦,对,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他早就知道我要害他的皇后,却没有阻拦,眼睁睁看着她死了。还有,还有你那外祖父,你以为他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吧?是皇帝派人暗中给他下的慢性)毒药。”

    完这些后,王太后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帝王家呀……”

    笑着笑着,她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萧景瑜漠然地看着吐血倒地而亡的老妪,转身又看到被两名暗衣卫扶进来的梁帝。

    他慢慢走到梁帝面前,梁帝听到了太后的话,他羞恼非常,嘴里呜呜啊啊地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父皇,您先别着急解释。”萧景瑜唇角勾了勾,他看着梁帝,眼中却一片冰寒,“我还是会替您养老送终的,从今往后我便将您安放在一处宫殿里,让宫女太监们好生伺候着,您的后半生就一直躺在床上度过吧。”

    ***

    一夜过去,皇宫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梁帝被逆贼毒成瘫痪,太后皇后衍王畏罪自缢,王太傅被除,惠贵妃死于叛军之手,萧景瑜被立为太子择日即将登基。

    当沈辞获知消息后,简直难以相信,“你什么?”

    跪在他面前的汪铮满脸焦急,“这都是真的,眼下萧景瑜大权独揽控制了朝臣,老爷也被他扣押了。”

    沈辞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脸上阴晴不定,紧紧抓着扶手,骨节发青。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萧景瑜扣押了沈家的所有人,包括夫人老夫人,还有二公子三公子,他这么做怕是要用他们的命来威胁您啊。”汪铮急的额头冒汗,“要不然您就将桓王妃给放了吧……”

    “不行。”沈辞寒声拒绝。

    汪铮听到后一呆,难道他不管老爷和夫人的性命了?

    沈辞一脸冷漠,“萧景瑜这个人睚眦必报,就算我放了他的王妃,他也绝不会放过我跟沈家的。”

    “可是……”汪铮愁容满面,他当初就应该劝着沈辞不要鲁莽行事,如今形势变成这样,若将来萧景瑜登基为帝那可怎么得了?

    “景瑞现在在哪里?”沈辞思索片刻后抬头问道。

    汪铮道:“他现在恐怕还在两淮之地查盐税呢。”

    “你立即飞鸽传书,他让他日夜兼程火速赶回来。”

    *

    珠珠被关在房间里三天了,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被关起来的这几天,一直都在担忧萧景瑜,有时候不经意间瞌睡都在做噩梦,梦到萧景瑜被沈辞害死,又或者重伤奄奄一息。

    房门再次被开,进来了两个蒙面人,他们什么话也没直接走过来擒住她的手,将她捆起来带了出去。

    她被塞进一辆马车里罩住头堵住嘴,在马车里坐了好长时间。

    最后车停了,她被带出来转移到了一间地下暗室,暗室里很冷很黑,只有墙壁上一只幽暗的油灯散发着点点光亮,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团,除了在心里默默祈祷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不觉中她抱着自己睡着了,当她在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又离魂了,她看到自己飘在空中,又看到墙角缩成一团的身体,她吓得半死,还以为自己死了,如果她死了,那就代表萧景瑜也死了……

    她试着冲到自己的身体里,没想到一试之下居然进去了。

    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精神恍惚地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

    “痛!”珠珠吸了口气,用胖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诶?她还活着呀?这样想她就放心了,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离魂了?难道是意外?应该是意外吧……也许只是做梦。

    这样想她放下心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再次睡着了,这一睡她又离魂了。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珠珠赶紧来到自己的身体前,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张着嘴,闭着眼睛,有细微的鼾声传来。

    她的身体还在呼吸还在睡觉?珠珠伸出手去摸,结果一接触到自己的身体就立即被吸了进去,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身体里。

    哈?还有这么玄幻的事情?珠珠拍拍自己的脸,她想一想,又继续抱着膝盖睡觉,这次睡着后,她仍旧成功离魂了。

    老天是在帮她吗?珠珠眨眨眼,这次她没回到身体里,而是穿过暗室中厚重的铁门。当她来到门外,看到一条长长的黑暗的甬道,沿着涌道一直往前走,她就到了又一扇大铁门前,穿这道铁门,就来到外面。

    珠珠抬眼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身在一座荒山野岭,四周杂草丛生,树木高大,她回过身看向自己身后,这才发现身后的那道铁门被掩盖在草木巨石后面,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真够狡猾啊。”这地方实在太难寻找了,难怪沈辞会将她放置在这里。

    珠珠跟在一名蒙面人身后,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山后面的一间规模不大的四方院落里。

    她在屋里看到了沈辞,沈辞面目森冷,正在听汪铮的汇报。

    “如今朝中大臣经过此事一半以上都已经倒向萧景瑜了,陛下瘫痪在床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贵妃娘娘被乱军杀害,我们在宫里的人手已经全部被清除了……”汪铮丧气懊恼地:“萧景瑜令人来传话,若您一日不放桓王妃,他便一天杀您的至亲一人,明日若您不放人,他便要杀三公子……老爷让我来跟您让您速速将王妃给放了……”

    沈辞坐在椅子上满目阴寒。

    “公子爷,您就将人给放了吧!”汪铮急得抓耳挠腮。

    沈辞冷哼一声,“萧景瑜有没有,若我放了人,他便不予追究?”

    “这……”汪铮哑然,萧景瑜并未做过如此承诺。

    “就算他做过承诺,我也不会相信。”沈辞靠在椅子上,“并非是我冥顽不灵,而是形势比人强,我手里攥着桓王妃,他还能忌惮一二,不便轻易动沈家人,若我将桓王妃交出去,那我们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完这段话,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对汪铮道:“你告诉萧景瑜,若他敢伤沈家人一根汗毛,我便立即剐桓王妃一刀。”

    汪铮愁眉苦脸正准备走出去。

    “慢着。”沈辞又喊住了他,他摸着自己的玉扳指,思索片刻后,沉声道:“你通知萧景瑜的时候顺便告诉他,三日后,我会告诉他一个地点,你让他去那里,到时我会亲自将桓王妃送还。”

    汪铮一听,喜上眉梢,他以为沈辞终于想通了,赶紧作揖行礼告辞。

    他刚离开,屋里又进来一名蒙面人。

    “主上,五车火)药都已经运到山谷中了。”蒙面人行礼道。

    “嗯。”沈辞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冰凉,“你们负责将火)药埋好,要将山谷两侧都埋上。”这一次,他定要让萧景瑜有来无回。

    珠珠听完后都快要气死了,这个疯子是准备炸死萧景瑜啊?五车火)药?五车!他怎么不去死啊!

    不行她一定要告诉萧景瑜这个疯子的计划,若是萧景瑜真的过来了,这整整五车的火)药,炸山都够了。

    可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诶?去跟着那个汪铮不就行了?这样想,珠珠赶紧飘出去,她一出去那里还能见到人?人家早就骑马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啊?不管了,沿着道路走走试试看。

    珠珠沿着一条石子路一路飘出去,结果没走她还没到达路的尽头就感觉自己被一阵狂风卷起,头晕目眩后,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暗室里。

    刚才怎么回事?珠珠讶异,但是她来不及探明原因,赶紧又朝铁门飘去,她急着去通知萧景瑜呢,当她快来到路尽头的时候居然又被一阵狂风卷了回来……

    擦嘞!邪门了!珠珠不死心,再试,这次她不走那条路了,而是飘在空中朝另一个方向走,结果走了一段路,她还是被卷了回来……

    接二连三被卷回来的珠珠,这下才知道,原来她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超过大约五里远,一旦超过她就会被卷回来。

    “坑爹啊!”珠珠气急败坏,她上次离自己的身体那么远怎么就没事啊?

    不过,上次……她好像是死了的……

    这样想,珠珠郁闷了。

    自从珠珠知道自己可以离魂后便常常离魂,她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五里范围外,只能郁闷地将范围内的情景都探查一遍,探查完了她发现自己在一座山里,离京城并不远。

    有时候她看到蒙面人带着钥匙来开锁,她不知道多想将钥匙偷走,可惜她只是一个魂根本触摸不到任何物品。

    两天又过去,珠珠飘到那房子里去偷听沈辞话,这货的阴谋诡计她一定要清楚明白。

    她听到沈辞话才知道原来王太傅造反了,梁帝中毒瘫痪了,惠贵妃死了,太后皇后萧景珀都死了,萧景瑜被立为太子,很快就要登基了。

    当珠珠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诧异非常,她才被关了几天啊,皇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她原本还算与萧景瑜去药王谷呢……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她听到萧景瑜同意去沈辞约定的地点,明天就到了约定时间了,她焦心非常,她知道那里已经埋了大量的炸)药。

    “启禀公子,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蒙面人道。

    沈辞点点头,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禹王何时会回来?”

    “殿下听闻消息,已经日夜兼程在回来的路上了,恐怕到后日上午才能回来。”蒙面人。

    沈辞听到后,脸上露出一抹悲哀,他幽幽叹息,“看来是等不到了。”

    完他挥手让蒙面人退下,蒙面人离开后,他端坐在椅子上良久良久,随后他将案桌上的画卷拿到手里,开画卷。

    珠珠看到里面画上的少年骑着骏马一身红衣英姿勃发,身形面目鲜活俊美,她定睛看去,里面的人居然是萧景瑞?!

    珠珠看到沈辞目光柔和地看着画上之人,而后他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画像。

    “明日我便要与萧景瑜同归于尽了,临死前也不能再看你一眼……”他知道萧景瑜何等难对付,若他到时候不现身,只怕萧景瑜也不会乖乖中计。

    “我以前过多少次,萧景瑜不得不防,可你就是不听,不过也罢,如今陛下的子嗣只剩下你与萧景瑜,只要萧景瑜一死便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你……”沈辞自言自语道,“希望这次惠贵妃的死能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如此单纯善良了。”

    珠珠看到沈辞看画像中人的眼神柔情的就像是在看恋人……

    呃……珠珠懵逼了,所以沈辞这货对萧景瑞是那种意思啊?

    晕倒,他俩不是表兄弟吗?

    不不不,现在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沈辞刚才什么,他要跟萧景瑜同归于尽?这也太离谱了吧?珠珠咬牙切齿,这个沈辞果真是个疯子。接着她又想,如果当时沈辞在场的话,那么萧景瑜会不会上当?

    想到这里她就焦急起来,再也不关心沈辞的情感问题的,

    *

    当第三日到来后,珠珠被蒙着头堵着嘴押送到一辆马车里,她心里各种焦躁,但是却又没有办法,马车缓缓朝前行驶,当他们停下之后,珠珠估摸着恐怕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赶紧睡觉离魂!这样想她眼睛一闭很快就入睡了,自从她获得离魂技能后想什么时候入睡都没问题。

    珠珠漂浮在空中看到自己身处在一处大峡谷里,两边都是高山,中间一条狭窄的甬道,这种地方如果发生爆炸,炸出来的石头都能将人活埋了。

    再次将用心险恶的沈辞骂了一遍。

    珠珠飘在空中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正朝这里行驶过来,难道是萧景瑜?她赶紧飘过去,离得越来越近,她看到为首那人当真是萧景瑜。

    “王爷!”珠珠使用吃奶的力气飘过去,当她来到萧景瑜身边的时候,萧景瑜侧了侧头似乎有所感应。

    几天没见他,他的面容似乎变得峻冷了许多,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但是珠珠却不管,她看到萧景瑜神魂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萧景瑜骑着马走在前面,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珠珠在他的队伍里找来找去,没找到张霖,她心下一慌,如果张霖不在,那就没人能看到她,没人能听到她话了!

    萧景瑜仍旧在往前走,眼看着一步步逼近峡谷,珠珠急的团团转,“你不能去啊!那里埋了炸)药!”

    过了一会儿,一名暗衣卫骑着马走过来,对萧景瑜道:“启禀太子殿下,属下们已经将这周围的山上都搜查了一边,这附近并没有埋伏人马。”

    “他们没埋伏人手,但是埋了炸)药了!你们有没有查到?”珠珠急的要命。

    当珠珠将这段话完,萧景瑜抬头又看了看四周。

    “太子殿下,怎么了?”冯邵察觉到萧景瑜的异样。

    萧景瑜摸了摸胸口,他刚才似乎产生幻听了,他好像听到了珠珠的声音。

    珠珠见他好像有反应,她惊喜非常,赶紧飘到他身边,大声:“是我啊!我是珠儿!沈辞他在峡谷里埋了五车炸)药!你千万不要过去!”

    *

    萧景瑜带着一行二十多名手下来到峡谷中。当他看到端坐在轮椅中的沈辞时,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又冷漠。

    “珠儿呢?”他坐在马上朗声问道。

    沈辞优雅一笑,拍了拍手,随后他身后两名蒙面人将珠珠带了过来,他们将珠珠头上的罩着的黑布袋取下来,珠珠在黑暗里突然接触到阳光,顿时被耀眼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

    待缓过来之后,才看清前面的萧景瑜。

    “嗯嗯嗯!呜呜呜呜呜!”有炸)药!你赶快离开!

    可惜她的嘴被堵了不能将话清楚。

    “你们居然敢这样对待太子妃!”冯邵见珠珠被五花大绑还被堵住嘴,顿时气得大骂。

    沈辞坐在轮椅上,他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笑了笑:“恕在下失礼了,如此重要的一个人质,我不得不慎重以待。”

    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珠珠瞧见他虽然尽力保持平衡了,但走路姿势还是有些奇怪,左右腿深一脚浅一脚的,看样子他确实瘸了。

    唉,珠珠心想,当初萧景瑜不应该断他的腿,而应该直接死他,他要是死了,就没今天这么多事了。

    沈辞走了几步又站定,看着萧景瑜:“如今我们大势已去,只想保住性命苟延残喘,劫持王妃实乃在下一人之过,希望王爷……太子殿下能放过在下的家人。”

    萧景瑜看着他眼神漠然,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卷轴直接扔给自己的一名下属,下属纵马跑过去将卷轴送到沈辞面前,沈辞接过来开一看。

    “这是孤亲笔写下的,若孤的太子妃能平安归来,沈家其余众人孤皆可不予追究。”他慢慢出这句话。

    沈辞开卷轴细细看了一遍,那些名单上除了他其他人都有,沈辞收起卷轴笑了笑,看来萧景瑜根本就不算放过他,不过也对,他也不算放过萧景瑜。

    “如此那在下便安心了。”沈辞对萧景瑜拱拱手,“先前多有冒犯了。”完他向珠珠身边的两个蒙面人招招手,那两人将她送了过来

    珠珠心中又急又气,恨不能飞过去带着萧景瑜逃离。

    那两个蒙面人将珠珠送到离萧景瑜大约两丈远的位置就转身离开了。

    可恶,他们这是要让萧景瑜走近一点啊。珠珠气的要命,又担心萧景瑜真的会过来。

    萧景瑜看着面前的珠珠,他的眼神沉黯沉黯,珠珠被堵着嘴头摇成拨浪鼓,别过来别过来!

    可是她的意思萧景瑜似乎并没能察觉到,他纵马慢慢走了过来。

    呜呜呜,你这个猪头!大笨蛋!大白痴!连她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珠珠都要气哭了。

    当萧景瑜骑着马轻快来到珠珠面前后,他伸出长臂曲身一捞便将珠珠捞上马背。

    就在此时,沈辞冷笑一声,手一挥。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却没能响起,沈辞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峡谷暗藏死士的位置,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过去的地方突然射出了一道冷箭,一只弩)箭正中他的胸口,随后又有数支冷箭“嗖嗖嗖嗖”射了过来,峡谷中沈辞的手下赶紧去挡,有蒙面人跑到沈辞面前保护他,当他们奋力抵抗的时候,冯邵和一众暗衣卫冲上来收割人头。

    当珠珠察觉到异变转过头去看的时候,萧景瑜将她的头掰过来,沉声道:“孩子不许乱看。”完扬鞭马一路飞奔了出去。

    *

    当天夜里珠珠抱着萧景瑜的胳膊追问他怎么回事,萧景瑜捏捏她的脸:“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告诉我沈辞在峡谷里埋了火)药,所以我才会让袁栋去安排了,既然是火)药那必然会埋伏了点火之人,找出来全杀了便是。”

    原来居然是这样啊,“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啊?”珠珠惊讶。

    萧景瑜看着珠珠,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白天怎么回事?”

    珠珠便将自己能随意离魂的事情告诉了萧景瑜,萧景瑜听到后脸色一沉,他赶紧将张霖召见过来,张霖查看过后,问珠珠他曾给她的那颗黑色珠子放在哪里了?

    珠珠找了找没能找着,大约是弄丢了。

    于是张霖便又取出一枚珠子,对她:“太子妃不要觉得离魂多有趣,魂魄离身极为伤神,不定什么时候便再也回不去了,所以这颗珠子您务必要时时刻刻戴在身上。”

    在萧景瑜注视下,珠珠乖乖地点头。

    珠珠回到萧景瑜身边的第二天,萧景瑞风尘仆仆地外地赶过来了,当他看到惠贵妃的尸身还有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不能话的梁帝之后,他失声大哭了一场。

    珠珠看他哭成这样,心里有点同情,他不过出去了一段日子,家里就突然发生了大变故,爹瘫痪了娘死了,是个人都接受不了吧?

    那时候珠珠还不知道这场宫变是萧景瑜一手主导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了,已经是老头儿的萧景瑜有一次喝醉了酒,无意当中漏了嘴告诉她的。

    *

    又过了数日,萧景瑜登基为帝的日子到了,珠珠被绿枝和巧儿换上凤袍凤冠,光是那套衣服就穿了足足十二层,头上的凤冠重的能压死人。

    当她看到头戴冕旒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萧景瑜走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身还没有桓王的吉服好看。”他不适合黄色,他适合白色和黑色。

    萧景瑜闻言挑挑眉,他走过去,瞅了瞅珠珠的凤冠和凤袍,不甘示弱地调侃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这身穿的可丝毫看不出皇后的仪态和气度。”

    珠珠听到他的话嘟嘟嘴有点不爽,那没法子,她本来就不是做皇后的料。

    这时外面的太监心翼翼道:“陛下娘娘时辰已经到了。”

    萧景瑜走过来揽住珠珠的腰肢,温柔一笑:“皇后,你可愿意可与朕一同前行?”

    ***

    一年后,珠珠生下了大胖。

    大胖一生下来就圆滚滚肉嘟嘟的,生他的时候可把珠珠折腾坏了,从早上一直疼到夜里才将这个胖墩给生了下来。

    为了报复这个子,珠珠就给他起了个名叫大胖。

    大胖生下十来天长开后,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福娃娃,又白又胖,他长了一双跟珠珠一样乌黑发亮的杏眼,脸上肉嘟嘟白嫩嫩,长得特别讨喜,不仅如此他还特别喜欢笑,甭管见到谁都咧开他那张无齿嘴呵呵呵地笑得很开心。

    “大胖像我!”珠珠抱着沉甸甸的儿子欢快地对萧景瑜。

    萧景瑜看了看儿子,儿子瞧见他,开心地咧着嘴傻笑。

    “果然像你。”一模一样的傻气,后面这句萧景瑜没。他心里琢磨着儿子像珠珠那可不行,傻乎乎的将来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这样想他将儿子从珠珠手里抱过来,他宣布道:“儿子以后归我管。”他将把自己毕生的厚黑学传授给这子,让他跟自己一样所向披靡所向无敌。

    第二年,珠珠又生了丫。

    丫一生下来就瘦的跟猴子似的,没想到越长大越漂亮,两个月后就长成珠珠从未见过的漂亮娃娃,长而卷翘的睫毛,笔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脸蛋粉粉润润的,长得像萧景瑜。

    大胖整日乐呵呵的,丫却是个哭包,动不动就哭,哭起来还没完没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天她嘴巴一撅又要哭了,珠珠虎着脸威胁她,“你再哭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丫“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萧景瑜将女儿接过来抱在怀里,“以后女儿也归我管了。”他要把女儿宠成一个公主,嗯,她现在已经是公主了,所以要宠成一个仙女。

    于是萧景瑜白日里当皇帝处理政务,到了晚上就要抱着孩子当奶爸,整天忙碌的飞起。

    大胖七岁的生日一过,他眼睁睁看着平日里疼爱他的父亲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一张脸孔,从慈父变成了严父,对他各种严加管教,如果他做的不好或者偷懒,就面临非常严厉的处罚。

    某日,大胖捧着被萧景瑜肿的胖手,哭的惨兮兮跑过来朝珠珠告状,呜呜呜,父皇不爱他了。

    珠珠啥也没,熟练地让宫女端过来一堆美食,大胖很快被美食所吸引,吃着吃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跑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胖在萧景瑜的严厉目光中茁壮成长,十二岁就开始参与政事,十四岁就开始监国,到了十六岁,萧景瑜将帝位撒手一扔丢给他,自己潇潇洒洒带着珠珠游山玩水去了。

    珠珠来到药王谷后不禁感叹此处果真是人间仙境,奇花异草竞相开放,风光迤逦,美不胜收,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他们在药王谷待了一段日子,随后又去了各地游玩取乐。

    当萧景瑜四十岁,珠珠三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京城与大胖和丫相聚,他们以为自己会在这一年死去。

    那一年萧景瑜日日抱着珠珠恩爱,享受这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结果这一年过去后,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死成。

    于是萧景瑜就去询问了。

    张霖又重新算了下他们俩的命格,一算之下发现他们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

    “咳咳咳,大概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肃清了朝政,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太后娘娘菩萨心肠救助了太多苦命人,所以感动了上苍,让二位能福寿绵长吧……”张霖如此回复道。

    萧景瑜得知后摸了摸下巴,对张霖道:“这件事你不准告诉太后,知道吗?”

    张霖不懂萧景瑜何意但只能点头同意。

    于是萧景瑜享受珠珠的呵护享受了好几年,珠珠以为他俩快死了,所以每日里都粘着他。

    当了皇帝好几年的大胖看到人到中年的爹妈还天天腻歪在一起,简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话可。

    丫受到刺激只想找跟她爹一样的老公,导致二十岁了还没嫁出去,二十五岁才终于找到人生挚爱。

    丫嫁人之后,珠珠跟萧景瑜又去游山玩水了,这次他们游玩的范围更大,他们去过漠北放羊,去过丽江渔,天南地北都逛了一圈。

    白发苍苍的珠珠坐在同样白发苍苍萧景瑜的怀里,他们骑着一头健壮的毛驴朝夕阳的余晖走去。

    “啊,为什么我这辈子过得这么开心呢?”珠珠笑嘻嘻地绑着根胡萝卜引诱着毛驴往前走,笑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此时的她就像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女。

    “那因为你遇到了我。”萧景瑜挑挑眉毛。

    珠珠:“你不也遇到了我吗?”

    “嗯,我也遇到了你。”萧景瑜抱着珠珠,扬唇一笑。

    毛驴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

    注释(1)圣旨的内容是康熙册封胤礽为太子时候的圣旨,这里我套用了一下,因为我本人写不出来这种文绉绉的古文。

    这本书到此便结束了,当我写完之后心里空落落的,写了两个多月呢,每天都抓耳挠腮地想剧情,虽然问题多多但也算一个良好的开始吧,我知道我水平有限,没写出特别精彩丰满的故事,不过人总是会一步一步成长的嘛。

    完结啦,撒花撒花撒花。

    既开心又满足又有点失落,我的第一个娃跌跌撞撞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