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众星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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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豚不知道是不是真听得懂人话,短短的背鳍在水池子里留下一道清晰的水波。

    它翻过来在水域里游了一圈,嘟着可爱的长嘴,兹了一泡水在训导员脸上。

    “噗”

    扶疏实在忍不住,性格温驯又有点调皮的海豚实在太可爱了。

    宋寒洲站在她背后,看她眉开眼笑,他抬起看了眼静静摆动的时钟,心里默念:时间快到了。

    他环顾四面看台的海洋馆,还有一股海腥味。

    怎么看都不如摩天轮的座舱,狭的空间,近在咫尺的距离,那时连彼此身上的气息都十分清晰。

    宋寒洲朝着训导员在扶疏看不见的地方使了个眼色,那训导员微微点了点头,他拿出胸口的红色哨子,吹了个口哨。

    白色的海豚扭着身子灵活入水,随着训导员的动作听话地在水上翻身、跳跃、入水动作流畅得如同刚才的不配合都是在打闹。

    扶疏不自觉地站起身,她刚想后退,训导员却回过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把准备好的哨子给了她。

    扶疏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训导员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有点不敢相信,跃跃欲试又一头雾水,扶疏回过头,习惯性地去寻找令人安心的身影。

    宋寒洲也冲她点头允肯。

    扶疏大着胆子吹了一声,训导员背在后面做了个势,海豚在水池中央聚齐有分散,勉强变幻了爱心。

    方才那只海豚忽然飞快地从爱心中央冲了过来,它从水底一跃而出,兹着水凑过来。

    扶疏被溅了一身,身上的连衣裙湿了一些。

    她伸挡住前面,忽然听到池边的瓷砖上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那碰撞声清澈明晰,好像是一个金属制品。

    扶疏低下头,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摇摇晃晃挨着她的脚边,慢慢安静下来待住了。

    头顶的探照灯光线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扶疏定睛看了半天,不敢相信地慢慢蹲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看清地上那一枚戒指。

    铂金的戒身上镶嵌着大不一的钻石,都是不值钱的碎钻,但又有点不一样,可扶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片刻后,那戒指落入一只白皙修长的里,扶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还给我。”

    宋寒洲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慢慢拉过她的,悄无声息地把戒指重新戴回了她的无名指。

    在那一刻,扶疏差点遭不住心上的温热,哽咽道:“你你在哪里找到的?”

    宋寒洲抿了抿唇,抬起她的,在她的戒指上落下一吻:“不要再弄丢了,宋太太。”

    十二点的钟声回荡着整个游乐园,缤纷多姿的彩灯一点一点亮起,宛若银河的满天星床从天上搬到了地上,扶疏置身其中,只觉震撼。

    “我知道你喜欢满天星。”宋寒洲牵着她站起身,眼底盈满灯光,“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大的。”

    在怀虞,扶嘉也曾送过一束满天星,那时她落荒而逃。

    宋寒洲知道她喜欢满天星并不稀奇,但宋寒洲恐怕也不知道她为何喜欢,一时心中酸胀不已,悄悄想把收回来。

    宋寒洲却坚定地拉住了她,在她身侧淡声道:“戒指上我让人多镶了一颗,不知道你喜欢满天星什么,哪里有众星捧月来得有趣,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

    扶疏有点错愕,她缓缓吞了口水,仔细看了看那枚戒指,碎钻正中央的紫钻静静闪耀着光芒,如同星月,却难以争辉。

    她呜咽一声:“满天星干了也还能看,很实用。”

    宋寒洲没想到竟然是这番言论,把人拉到旁边,打断道:“闭嘴。”

    扶疏扁了扁嘴,觉得有点委屈,一瞬又清醒过来。

    她悄悄看了眼宋寒洲清晰的下颌,绷成薄刃般的线条。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会为了这么一点事觉得委屈?

    不等她想明白,宋寒洲拉了拉她:“走了,回家吧。”

    她跟在宋寒洲身边,上车后就窝在人怀里睡了过去,实在是她怀孕后就不怎么运动,今天一晚上在游乐园又走累了。

    宋寒洲搂着怀里的人,视线紧紧盯着她脖颈上的吻痕。

    那痕迹退去鲜艳暧昧的红变得暗沉了一些,可怎么看,都很碍眼。

    他“啧”了一声,烦躁地转头望向窗外,嘴里不住地催促:“快点。”

    车驶入别墅,扶疏有所感觉,却懒得动弹,只是懒洋洋地搂住了宋寒洲的脖子,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寒洲非但没把人叫醒,反而紧了紧上的动作,把人心抱在怀里下了车。

    他刚踏进别墅的大门,便发现室内亮着灯。

    他看了一圈,沙发旁站了一个纤瘦的身影。

    穆梨若里端了一杯水,满脸不可思议。

    她缓缓走上前,声又不甘委屈地问道:“你带她回来干什么!”

    这声音算不上友好,扶疏一下子就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还有点朦胧的眼角,努力适应了光线后,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她被宋寒洲抱在怀里,而穆梨若站在别墅里神色阴沉。

    这一幕,熟悉又似曾相识,只不过那时的位置并非如此。

    扶疏有点茫然,拉了拉宋寒洲的衣角,声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宋寒洲看了她一眼,询问道:“你要下来吗?”

    扶疏轻轻点了点头,宋寒洲这才把人放下来。

    她站稳之后,迟钝的大脑整理出了思路:“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过多”插穆梨若的事。

    扶疏的话到一半停下了,她发现这句话的语义竟是这么暧昧不明。

    不过多插?怎么才算“过多”?

    她脸色发白地回过头去看宋寒洲。

    她眼里的指责、难过、伤心、愤怒和委屈,宋寒洲看在眼里,如同无声的质问。

    扶疏声颤抖着道:“你到底还想给我准备什么惊喜?”

    “我”宋寒洲刚发了个单音节,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突兀刺耳地打破了三个人之间微妙而又一触即发的气氛。

    扶疏的“别走”还卡在喉咙里,眼前的宋寒洲已经转过身接起了电话,发出了一声“喂”,默不作声地将纠缠的空位留了出来。

    扶疏立在原地,僵住了。

    她以为在穆梨若踏进别墅的那一刻,她作为宋太太的尊严就已经全部被丢弃。

    可当宋寒洲抱着她甜言蜜语,哄她重新回到这里,让她去面对穆梨若,她只觉脑子里有什么念头炸掉了。

    你瞧,你和穆梨若这个贱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