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卖花的女孩念完打油诗之后,扶疏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世上的正常人还是多一些。
情人节的街头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愈加衬托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沉默。
“花您还要吗?”卖花的女学生试探性地问了声宋寒洲道,“一枝十五块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要。”宋寒洲指了指她,“她付钱。”
扶疏深深地皱起眉头,脸上却麻木到没有了表情。
她不懂宋寒洲在搞什么鬼。
卖花的女孩看了眼煞神似的宋寒洲,慢吞吞地挪到了扶疏眼前,声问道,“姐姐,你是支付宝还是微信?”
扶疏的语气实在没有办法好到哪里去:“谁买的,你让谁付钱。”
卖花的女孩瑟缩了一下,眼神无辜又可怜:“二位”
宋寒洲淡声问道:“她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什么?”卖花的女孩怔愣着。
“永远属于我。”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般触到了扶疏的开关,像是那些污秽不堪的情绪的塞口。
它被宋寒洲撬开之后,扶疏也彻底失去了控制。
“宋寒洲,你别忘了,你已经签署了分居协议!是你亲把我赶出了家门!”
“你凭什么站在这里羞辱我?你觉得很好玩吗?”凭什么羞辱她为之付出的真心
“对,我曾经是很蠢,蠢到想一辈子围着你转!”
“但现在我已经认清了现实,我和俞鹤汶在一起,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也请你忘记那些我做过的蠢事。”
“俞鹤汶?”宋寒洲嗤笑道:“我还以为是扶嘉。”
扶疏警惕地看着他:“你不用对我这么冷嘲热讽,至少在婚姻期间,我没有出轨。”
“是吗?”宋寒洲看她的眼神很是冷漠,“你敢你没有?”
扶疏简直忍不住想:质疑她的忠诚,难道是宋寒洲想出来的新的羞辱她的方式吗?
扶疏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我没有!”
宋寒洲付之一哂,望向她的眼神鄙薄至极,像是对她失望到了极点。
这让扶疏非常生气,宋寒洲凭什么一副这么有理的样子。
等不及扶疏什么,宋寒洲已经拿着玫瑰转过身走了。
扶疏想上前,却被卖花的女孩拦下了,女孩眼巴巴地望向她。
无奈的扶疏只能付了钱。
等女孩走了之后,扶疏再抬起头,便看见宋寒洲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身材纤细,却很是火辣。
“送我的吗?”她笑着问道。
扶疏站在不远处,清清楚楚地听宋寒洲道:“嗯。”
“宋总什么时候连一朵都送得出?”北霜揶揄道:“不怕别人你破产了吗?”
她凑近闻了闻花香,红色愈发衬托得她唇红齿白。
扶疏在心里吐槽,他不止连十五块钱一枝的玫瑰都送得出,连这点钱都还要前妻给呢!
宋寒洲这人就缺大德。
“怕。”宋寒洲点了点头,大言不惭,“但有的人心疼钱,不给买。”
北霜笑得很开心,几乎都快要不起腰来。
扶疏:“”
宋寒洲不仅花她的钱去讨好情人,还嫌弃她气?
这找谁理去?
刚想上去吵一架,她的肩膀就被人搭住了。
扶疏过头一看,是浓郁的玫瑰香气,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俞鹤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中的花,“不喜欢吗?”
“不喜欢。”扶疏坚定地摇了摇头,望向玫瑰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仇人,“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花,就是玫瑰。”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对玫瑰过敏!”
扶疏抢过俞鹤汶里的玫瑰,快步扔进了垃圾桶里。
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她把玫瑰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踩了两脚,然后才拍了拍,扔了回去。
“呼”
扶疏舒了一口气,心里气顺了不少。
俞鹤汶站在她背后,不明白为什么过敏还能出现时间条件。
“我”扶疏缓过神之后,望向俞鹤汶的眼神里多了些清醒的愧疚,声道,“对不起,我就是”
“没关系。”俞鹤汶拍了拍她的脑袋,“过敏就扔了吧,身体要紧。”
“我们先去吃饭吧。”
扶疏点了点头,跟在俞鹤汶身后。
他们一起在最好的江景餐厅里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餐后,俞鹤汶还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借着电影院里视线昏暗,他偷偷用红绳系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美其名曰姻缘线。
扶疏被俞鹤汶俏皮还带点天真的表达方式所打动,心里愈加觉得愧疚。
这么好的人对她如此上心,为什么她还一直分神呢?
太不应该了。
电影散场之后,俞鹤汶送她回了桃源山居。
这一次,俞鹤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而是跟她一起下了车。
俞鹤汶牵着她的反复摩挲着,招摇的桃花眼里眸光潋滟,声问道:“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扶疏哑了声,这个请求的意图太明显。
她无法忽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也想不出答案。
要请俞鹤汶上去坐坐吗?
俞鹤汶对她这么好,她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呢?
或者,她到底还在对什么东西心存期待呢?
不如就打破吧。
如果她真的不再只属于宋寒洲,那么他们真的算是结束了吧。
按照宋寒洲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尝过一口的。
她会完完全全被宋寒洲抛弃。
“好。”
俞鹤汶藏在眼镜之后的眼睛神采奕奕,盖过反射的玻璃光。
他有些激动道:“真的吗?”
片刻后,他和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患得患失地问道:“扶疏,你真的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吗?你知道请我上去意味着什么吗?”
扶疏淡笑着看他:“我知道。”
“你”俞鹤汶激动了一会儿,渐渐开始平静下来。
他眼里喜忧参半,低声道,“你是因为生宋寒洲的气,还是真的因为”
“不是,我没有赌气。”扶疏反握住了俞鹤汶的腕,体温顺着皮肤传递过来,“你很好,我们不该为了别的事耽误彼此。”
“我”俞鹤汶张了张嘴,最后自己笑了起来,“你得对,是我太犹豫,简直都不像我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怕你一辈子都放不下宋寒洲。”
“我也怕。”扶疏轻声道:“所以请你让我忘记,学会看见你。”
“好,这可是你的。”
俞鹤汶拉着扶疏的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俞鹤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分开进了浴室洗澡。
扶疏换了一身睡衣站在阳台,望向晚上的夜空,一片昏沉,似乎是怕打搅了今天的气氛,连星月都避开了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