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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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洐野这人一向护短,这也是除却家世背景外他一身臭脾气却能拥有几个交心好兄弟的原因。毕竟被他护着的人,绝对吃不了亏。

    彭滔一直坚定地认为这是他们坚不可摧的兄弟情,而江洐野的想法却很简单——狗还得看主人。

    当然,并没有彭滔他们是狗的意思。

    眼下郁初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只是不心撞到了。”

    江洐野气笑了:“怎么,你是觉得我脑子有病很好糊弄吗?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能撞成这个样子,来,再撞个给我看看。”

    “我……”郁初低着头,似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江洐野极具侵略性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自己领地是否被侵犯的野兽,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他的情人在外被欺负了,那丢的可是他的面子,他忍不了。

    更何况,那一大片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太过刺眼,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山水画上落了多余的墨点,让他很不爽。

    郁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别人的……”

    “谁?”

    “我剧组里的男主角。”

    江洐野冷笑一声:“叫什么?”

    “徐望轩。”

    “什么糊逼?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郁初倒是被这句话逗笑了:“你之前不在国内,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不过,怎么呢,嗯……他现在在年轻人里还是挺红的。”

    “哦,那恭喜他,马上要成为过气男明星了。”

    郁初一脸忐忑:“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会我吗?”

    “理由很重要吗?”江洐野盯着他的眼睛,“我只需要知道,他了你这一件事就可以了。”

    郁初那颗本应冰冷坚硬的心在这一瞬间微微有所触动。

    同时,也因欺骗和利用江洐野泛起阵阵内疚。

    但想起往日所承受过的苦楚,他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江洐野见他出神,断道:“想什么呢?”

    郁初摇摇头。

    “涂药没?”

    “这几天有涂,今天还没来得及。”

    那药膏有股浓重刺鼻的味道,他今天又存了别的心思,怕涂了会降了江洐野的性致,自然没有上药。

    “把药拿来。”

    郁初应了一声,走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支药膏。

    “坐下,我给你涂。”

    “好。”

    “把衣服扯开点。”

    郁初依旧照做。

    江洐野夸道:“还挺乖。”

    郁初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那双平日里淡漠冷清的双眸,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细碎碎的星光。

    江洐野在这方面倒是很心直口快,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

    类似的话,郁初听到过很多次,他们或直白或委婉地带着对他的爱慕,或觊觎他的脸蛋和身体。可没有人像江洐野这样,不带别的感情或□□,就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江洐野沾了些药膏在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又在淤青处转按摩,触碰到的皮肤细致嫩滑,令他忍不住多流连了几秒。

    郁初从到大都很清楚自己长相的优势,追他的男男女女也不计其数,但他从没为哪个人动过心。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家人。又因为家里的那些事,他没有闲心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与另一个人发展一段感情。

    甚至,他很排斥别人的亲近,这些年下来,也没什么真正交心的朋友。

    但他头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情绪,如果对方是江洐野,同他做朋友,应该会很不错吧。

    只可惜,江洐野这样身份的人,和他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

    “嘶——”郁初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大少爷从就是被伺候的份,哪做过替别人上药的细致活,尽管已经刻意放轻了力道,可还是把人弄疼了。

    听见郁初的吸气声,江洐野的脸色青了几分。

    怕惹对方生气,郁初赶紧解释:“是我太怕疼了,对不起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道歉?”江洐野很不解。

    郁初:“……”还不是怕你这位爷以为自己不识好歹。

    他转移话题,心翼翼地问:“你是要去找徐望轩麻烦吗?”

    “不然呢,看你白被他欺负?”

    郁初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江洐野看着他的脸,突然想到什么,起了个新的话头:“我时候捡了一条流浪狗,是只土狗,平常就关在院子里,有一天家里的佣人没看住,从门溜了出去。附近有几个熊崽子,以为这是从外头瞎跑来的野狗,拿石子砸它,被我知道后,揍了他们一顿。”

    他看向郁初:“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些吗?”

    郁初还真是不太了解他的脑回路,只能试着拍马屁:“江少爷你是想你从就是个见义勇为的人?”

    江洐野:“?”

    见义勇为个屁。

    不仅不见义勇为,他从就是个爱挑事的霸王。

    江洐野开口:“我这些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别自作多情误以为我做这些是对你有什么意思,哪怕只是我捡的野狗,我也不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底子欺负它,更别是个人。”

    郁初:“……”他并没有这么想呢。

    顺便收回刚刚的感动。

    这种净狗话的狗男人,远离才是硬道理。

    既然已经把话清楚了,江洐野准备起身离开。郁初照例又演了演让人留下的戏码,自然是被对方拒绝,正合他意。

    等江洐野走后,郁初给郁心了个视频通话。

    “哥哥。”屏幕那头,是少女天真烂漫的脸庞。

    郁初的心软了软,关心问道:“嗯,心心,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今天啊……”郁心掰着手指,“上午田老师来家里教我上课,中午睡了午觉,下午在画画,吃完晚饭后王婶陪我看了会电视,刚刚洗完澡,我现在躺在床上玩连连看!”

    郁初嘴边漾着笑:“心心好乖。”

    郁心凑近屏幕,满脸写着好奇:“哥哥,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啊?”

    郁心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因为今天哥哥的笑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郁初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他似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哥哥,不公平。”郁心鼓着脸,哭诉道,“哥哥有开心的事情不告诉我,但是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哼!”

    郁初拿她没办法,更不上来有什么开心的原因,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妹妹那些腌臜事。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到江洐野,他:“大概是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

    “是哥哥的朋友吗?”

    郁初否认:“不是。”

    江洐野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上位者,而他只是满嘴谎话的骗子。他们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也仅仅是名义上的,毕竟对方连碰都不愿意碰他。

    郁心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哥哥要努力和他成为好朋友呀,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呢。”

    郁心在出事前也有过几个好朋友,不过大家那时候还都是孩子,并不懂郁心受伤的严重性。而郁心所受的伤,也意味着她很难继续上学。在退学之后,曾经的玩伴也有了其他的伙伴,她本人又经常辗转于各大医院,时间一久,也没有人再来找她玩。

    生理随着年龄正常发育,智力却停留在七八岁。部分残缺和反差让她很难找到合适的同伴。再加上郁初忙于生计,只有王婶照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郁心多数时间都留在家里,社交几乎为零。

    每每想到这些,郁初都觉得很亏欠和绝望。但他却隐隐有预感,一切都会好起来。这个想法,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过。

    郁初安慰她:“等哥哥把想做的事做完,就一定会多陪心心。”

    “好!”

    -

    在郁初陪郁心话家常的时候,江洐野也没闲着。他从郁初那离开后,径直去了李明辙那会所,把人喊了过来。

    “徐望轩,认识吗?”江洐野话不带拐弯的。

    “认识啊。”李明辙自己一开娱乐公司的,再加上徐望轩最近风头正盛,自然知道对方。

    江洐野:“他动了我的人。”

    李明辙眼皮一跳,直感大事不妙,问:“你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啊?”江洐野好像很无辜的语气,出来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混不吝,“只想让他混不下去呗。”

    “我的哥,徐望轩那个不长眼的怎么得罪你了啊,要这么狠?”

    “他了郁初。”

    “啊?”李明辙这才想起来,郁初确实是在徐望轩那个剧组演个配角。

    “郁初受伤了啊?伤到脸了没?很严重?在哪个医院,要我去看看他吗?”怎么郁初现在也是自己好兄弟的情人,他好兄弟看样子对郁初也有点上心,再加上他也算人家老板,他得表表关心意思意思。

    江洐野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他妈咒谁住医院呢?郁初肩膀受了点伤,他妈的青了一大片。”

    “?”李明辙无语,“那你他妈那语气整得跟他出了什么大事一样,能怪我误会了吗?”

    他又问:“徐望轩跟他什么矛盾啊?怎么还动手了?”

    江洐野一脸无所谓:“没问。”

    李明辙再次无语:“合着您老都不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啊?万一只是点摩擦呢,你这就随便断人财路是不是狠了点。”

    江洐野才不管那么多,灌了口酒,:“在我这,别人动了郁初,那就是别人错,懂吗?”

    作者有话要:

    江洐野:我老婆不能被欺负(发怒.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