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这一下这一百万带来的伤痛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荀纳乾看不惯荀攸灵那没心没肺的样,冷哼一声拿了行李回房去了。
荀攸灵自己心头一阵的松快,转眼就看见了还在一旁的嵇炘昔,给出去的一百万里面有一半是嵇炘昔的, 虽然当时面具碎的时候, 她是肯定这责任在嵇炘昔那的, 如今她都担了一般的责任, 怎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嵇炘昔已不是她在路边随手坑的便宜员工了,她俩的关系在这几个月内几经波折,早就不是老板和员工可以概括的了, 如今两人豁出命赚的钱全没了, 她还有串宝贝铜钱,可嵇炘昔啥也没捞着,她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那什么,嵇, 你也别太难过,如今我们事务所业绩一路飘红,这一百万没多久就回来了,你老板我现在也是水准上去了,以后这业务风险呢, 也是没那么大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如今你这身上无债一身轻,往后这收入就是纯收入了, 你看开点,这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看着荀攸灵在那努力开解自己的样子,嵇炘昔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暖心, 不失落那是假的,但是毕竟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还没什么实感,所以也没有荀攸灵想的那么夸张,于是她一皱眉头故作伤心的道:“诶,你的都对,但是那毕竟是一百万啊。”
荀攸灵一看嵇炘昔这副样子,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怼起人来头头是道,但是要安慰人这么细致的活她还真没经验,她把铜钱从手上拿下来,犹豫着道:“要不我分你,一。。。两个铜钱?”
嵇炘昔看了她一眼,继续一副低沉的样子道:“这铜钱在你手上有用,到我手上就是个摆设,还是算了吧。”
这下荀攸灵是真没辙了,她选择放弃思考,开口道:“那你怎么能让你觉得心里好受一点吧?”
嵇炘昔面露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道:“诶~还是算了。”
荀攸灵看不惯她那磨磨唧唧的样子,这嵇炘昔以往也不是这个作风啊?今天看来真的是受大刺激了,她耐着性子道:“有什么你就,我能办到的我尽力就是了。”
嵇炘昔眨眨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就在荀攸灵要炸毛之际就见她招招手示意荀攸灵附耳过去,荀攸灵依言向她那边靠了靠,就听嵇炘昔在她耳边轻声的道:“那你叫声姐姐来听听。”
荀攸灵霍然扭头,果然见嵇炘昔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郁郁寡欢的样子。
嵇炘昔这家伙居然又耍她,这段时间自己都不知道栽她手上多少次了,荀攸灵磨磨牙,老虎不发威真当她好欺负啊!
见荀攸灵面上表情瞬息万变,嵇炘昔算见好就收,趁对方还没发作算赶紧先溜再,却没成想荀攸灵先一步揽住她的腰,阻止了她后撤的动作。
嵇炘昔一愣不知道荀攸灵要做什么,就见荀攸灵凑过来笑眯眯的道:“你要去哪啊?嵇~姐~姐~”
这一声“嵇姐姐”荀攸灵拖长了调调,话的语气又软又糯,听得嵇炘昔耳根子一阵发痒,那秋水般波光涟漪的双眸,正弯弯的望着她,嵇炘昔就是着玩的,却没想到荀攸灵真的会喊,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不是很想听吗?那我就给你听,到你满意为止,荀攸灵眯起眼,加大了火力。
“嵇姐姐,你怎么不话?”
“嵇姐姐,不是你要我喊你的吗?”
“怎么样?我喊的还可以吗?嵇姐姐。”
“咳,嵇炘昔你倒是给我个反应!”
喊到最后,看着面前嵇炘昔越来越红的面容,纤长睫毛下躲闪的眼神,荀攸灵自己也跟着面上燥热了起来,本来是想臊嵇炘昔一下的,结果这会儿好像有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了。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有些暧..昧,荀攸灵尴尬的松开拦在嵇炘昔腰间的手,抓起耳边的一缕头发不自然的把玩着,半响憋出一句话来:“那什么,现在你知道,叫人喊姐姐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就能做的了吧?”
另一边,嵇炘昔侧过头不敢去看身旁的荀攸灵,单手捂着自己滚烫的面颊,低不可闻的轻应了一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今天算是领教了。
两人这异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如今天色已暗,荀纳乾已经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喊荀攸灵过去搭手处理祭拜祖师爷的事。
有了荀纳乾的加入,两人一下就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连忙过去搭手帮忙。
今天还不是重阳节,正式祭拜得过了十二点,现在只不过是把要用到的物件事先收拾出来,晚上祭拜的时候好方便拿取。
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嵇炘昔见祭拜的事自己帮不上忙,便索性去准备晚上要吃的,她以往吃的都很是应付,也没什么余裕来琢磨下厨,所以厨艺并没有多好,做到一半还是荀攸灵过来搭手把剩下的给做完了。
三人在院里吃过晚饭,距离十二点还有些光景,趁着这个闲暇,荀攸灵向荀纳乾问起了有关于嵇炘昔这体质的问题。
荀纳乾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掐了个手决盯着嵇炘昔的面容半晌,略带惊讶的道:“恩?嵇丫头的命相被遮,我这居然没法推算。”
“老头子,以往你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如今真问你点事,你怎么啥也不上来了。”荀攸灵嫌弃的道。
“哼,这世间各种手法众多,不在我这专业范围我一时没法破解也在常理之中,你就这般瞧不上你师父我,而且我虽算不出她的命相,但是你师父我学识渊博,如果我猜的没错,嵇丫头这身世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荀纳乾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
荀攸灵闻言又换上讨好的模样,继续道:“那师父你倒是快,你都知道些啥?”
荀纳乾看她那副样子,真的是气不一处来,拿自己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荀攸灵的脑袋,再看看另一边一直乖巧坐着听他话的嵇炘昔,越发觉得自家徒弟真的是长歪了,早就知道就不该成天让荀攸灵和她那几个师兄混在一起。
“我时候听我师父,也就是定玄观上一任观主你师公,曾和我起过,有一个神秘的部族,他们自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那一族每一代都会诞生一位圣女,圣女蒙天上神明恩赐,生来就带有神力,专克世间一切魑魅魍魉。”
“为了保护圣女不被心怀不轨的人陷害,这一族的行踪很是隐秘,古籍叙述中少有记载,但也因为这一族行事飘忽,所以由于各种原因渐渐的没落 ,后来据只有圣女的血脉还得以延续,经常独自游走在各国,却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嵇炘昔和荀攸灵都是安静的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荀攸灵又问道:“那师父你知道,这圣女的神力是什么吗?有没有什么能检验其身份的方法?”
荀纳乾看了荀攸灵一眼,继续道:“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记载实在是太少了,又刻意遭人隐瞒,你师父我要不是记性好,不定也把你师公这随口一提的事给忘了。”
闻言,嵇炘昔和荀攸灵都是略有沮丧,荀纳乾见状继续道:“你们有什么好沮丧的,那一族的圣女生来就是背负着某种使命的,据大部分的圣女死去的原因都是为了完成使命,你们硬是往上凑有什么好处?倒不如简单点活着。”
“还有这法?那嵇炘昔啥都没有命重要,我们还是糊涂点的好,别去知道那个什么劳什子使命了。”荀攸灵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嵇丫头你这身子确实有些特殊,春是我这资质最好的徒弟,只可惜是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这世间灵气不纯她那身子娇气看不上,你却是能净化灵气,所以你身上的灵气能被春吸收使用,倒也算是歪正着。”
“原本我还担心春这丫头一个人跑下山创业,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没人知道,如今有你在她身边也算是放心一些,最起码还有个替她收尸的。”
到这,荀纳乾摆摆手站起身子,往布置好的大堂走去,嘴里道:“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把这祭祖的事给办了吧。”
荀攸灵翻了个白眼跟上前去搭手,心里对荀纳乾方才数落她那段话腹诽了几句,嵇炘昔则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锅碗瓢盆收拾好,然后坐在一旁观看。
她看到荀纳乾和荀攸灵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全身上下除了脸和手就没有一处是露在外面的,然后两人在一个铜制的面盆中洗了手擦干,便挺直腰杆郑重的踏进了大厅。
站在香炉前,各自点燃了三根香,依序先插左手边的再插中间的最后插右手边的,将香插好后,荀纳乾摸出一张灵符了几个手势,向前一指,那符纸便脱离了荀纳乾的手指,飘在香炉的正上方徐徐的燃烧着。
然后二人便是动作齐整的跪下,双手十字状交叉置于地面,将头靠了过去又离开这般三次,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遍,嵇炘昔想这也就是所谓的三跪九叩吧。
这一切做完后,二人重新站直身子的时候,香炉上方的符纸也刚巧燃烧殆尽,荀纳乾和荀攸灵就这么一路退到了大厅外,两人脱下罩在外面的长衫,看样子是完事了。
嵇炘昔一人递过去一杯水,荀纳乾接过水喝了一口,询问道:“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这观里有股阴气,我还道是重阳节的原因,可如今这阴气好像不太一样,似乎很是精纯。”
荀攸灵和嵇炘昔闻言都是一愣,二人这才想起来,好像自从荀纳乾现身以来就没看见过屈若僐,这一下午的事太多,屈若僐又经常四处晃悠,她们倒还真没在意,如今已经消失大半天了,这还是第一次。
荀攸灵正要张口对荀纳乾屈若僐的事,突然三人都是面色大变,只感觉道观西边突然阴气冲天,那阴气浓的让人忍不住了个哆嗦。
不仅如此,这顿阴气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其中却是夹杂着骇人的怨气,只这一下,几人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